下面写着。
[这份最初的灵感找到线索了,要在重要的时候送给应该属于它的人——青木麻世]
是[青木麻世]而不是[青木遥]。
羽取慷也有很多手账本,他会记录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连自家上司一周内被太宰治耍了几次,一个月内购置了多少红酒,某一天的某个小时,谁眨了几次眼睛他都写。
太多杂七杂八的记录导致他换了很多手账本,但唯独这一本中原中也会时不时的看到一次,那么多年了依旧没有写完和丢弃,里面的内容他也没有怎么避开中也,有时候直接说出口。
——关于那个跟他犟脾气的女儿的事情。
但是这本手账前期是一个女子的手笔,写的也是一些少女的事情(中原中也瞥了一眼之后就直接翻到最后看慷也的内容了),慷也记录了不仅有青木遥的,还有一位被他称为世界上最可爱少女,名为“阿世”的女子。
那条项链在知道线索的时候,他是想办法拿来送给“阿世”的,但是后来出了意外就搁置了,最后等拿到市场想发布消息的时候,羽取又想办法把它的成品拿到手,甚至把设计稿和相关人员都杀了。
而中原中也不知道的是,前期来自女子的手笔就是他眼前的漆黑咒灵,他也不会知道,设计稿其实是当初年少时候的青木麻世创作的。
那是,她熬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和花费了许许多多的精力做的最满意的作品。但是她虽然有很强的上进心,可年少无知,天真又烂漫,并不知道职场险恶。她也没有人脉,导致这份作品最后落入了别人的手里,之后她自己也被无数的流言所中伤。
没有了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品,还胡乱被人构陷,生活真的很糟糕。
可那不是她最黑暗的时候,即使那时候很难很难,但是羽取慷也还是会时不时爬墙来找她,给她安慰和鼓励。
只是那一点点微弱的暖光,对青木麻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后来不一样了——慷也也离开了,流言却还在继续,甚至她还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之后的日子几乎日日都同活在地狱之中无二。
低沉嘶哑的咒灵声音突然变了,这是一个女子特有的美好音色,青木麻世问中原中也。
“羽、羽取慷也,他人呢?”
中原中也面前哪里还有什么黑漆漆的特级咒灵,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再漂亮不过的黑长发,蓝眼睛的女子。
她的表情淡漠又坚定,那双眸里却承载了许多许多复杂的情绪。
第39章
冰蓝色的宝石项链挂在青木遥纤细的脖子上,少女眼眶中溢着打转的泪水在瞬间的眨眼后,如决堤的流水开始落下。
青木麻世把她搂在怀里,拍了拍,连着那声呜咽也闷在了她胸口。
“抱歉,遥。这是我的误会导致的一切,原本你应该有亲人可以依靠的,因为尊重我的想法,最后却选择一个人独自坚强。”
狗卷棘睁着灰紫色的大眼被熊猫抱在另一边,眼巴巴的看着长相同青木遥七分相似的女子给她戴上项链,又把盛开的鲜红玫瑰摘下来一朵别在她的耳边,给浅紫色的头发添上了一分浓艳的色彩。
“你的发色跟慷也一模一样哦。”
青木麻世弯起眸,指尖挑起一缕紫色发丝,像是对待几岁的小孩子一样,手指勾了勾青木遥的鼻子。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吗?”
熊猫:“冷静,棘!那是遥的妈妈!而且是完全变成了人的样子的妈妈!一点都不惊悚了呢!”
狗卷棘只是不想看到她哭,并没有其他想法。
“今后,我也可以依赖妈妈的对吗?”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从前、现在、还是未来。没有母亲会选择离开孩子的,只是大家都用了不同的方式。”
“天上的星星吗?”
“大概。”
*
“夜蛾校长,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会有咒灵把自己的本质连同外貌都一起变化的吗?”
日下部笃也抱着刀望天,即使他估计夜蛾正道也正在吃惊中。
他没再把目光放在青木麻世那边,事实上之前的战斗中,在中原中也占据上风的时候,他已经准备拔刀补刀去了——如果不是他心爱的学生用咒言开口阻止了他的话。
虽然笃也并不怎么认同这样的做法,他为杀不了咒灵的中原中也前去补刀失控的咒灵是最理性的判断,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强行挣开咒言,咒言的副作用后期可以治愈,不过对狗卷棘来说一点都不好受。
……即使有时候,他还挺沉迷其中的。
青木麻世的咒力感觉和先前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着外貌也是——看起来并不比青木遥大多少。
日下部笃也继续望天。
“五条悟那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判断这只有了些羁绊的咒灵是安全的……还有两面宿傩的小鬼。”日下部笃也看向旁边赶来不久的夜蛾正道,“不过现在,关于咒灵的事情,我已经完全站在悟这边了。”
夜蛾正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墨镜下的眼神目光意味深长。
“笃也,前段时间出差辛苦了。”
“后面要是青木麻世有谈话的话,应该会找你的。”
日下部笃也:“?”
“谁让你是棘的班主任呢,给你个建议,多准备一点好茶。”
日下部笃也:……我更迷惑了啊校长!
*
羽取慷也是港口Mafia的资深老成员,在中原中也还是“羊之王”的时候他就早已经是Mafia的一员,并在黑暗的统治下生存了下来。
中原中也只知道一些他们两认识之后的事情。羽取慷也和青木麻世认识发生了什么、他后面又去做了些什么,中原中也并不知道,他也没打算去打探这些——毕竟那时候,他的世界恐怕还在一片混沌黑暗之中,连自由都没有。
“要知道具体情况的话,估计要问首领了。”中原中也看了眼青木麻世和青木遥,恍惚间,那个不着调的异能者似乎站在两个女子身后,正一副“我是成熟大人”的表情和他挥了挥手。
中原中也轻轻呼出一口气,闭眼后再睁开,眼前并没有那个紫色短发的男人。
“总之,慷也最后正在准备把这条项链送给青木遥,并且势在必得,不得不做。”
“不然我才懒得跑来东京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你们要去横滨问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系首领。”
“我会去的。”青木麻世说,“不过遥就算了,我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让她踏入那边,我想慷也也是。”
中原中也多少能知道一点两个身为父母的心情,于是点了点头。他看了眼那个还在抽噎的小姑娘,多少为慷也觉得有些可惜。
羽取慷也对她的爱和珍惜,那些记录的手账上贴着的照片和笨蛋话语、满柜子的礼物,她都没有亲眼看到。
不过也许,这才是最好的。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少,一见面还剑拔弩张的像只小老虎,恨不得对慷也抓上一爪子。
看到了,反而会在心底产生无限的后悔之意吧。
“咳。”中原中也不自在的压了压帽子,“原本以为用不上的,毕竟是过来帮慷也把项链送给你的,但是……嘛,我人都在这里了,就。你也是我得力属下的孩子,就……”
中原中也扔给青木遥一个盒子。
“生日快乐。”
“妈妈去了解下就回来,生日快乐,遥。”青木麻世瞥到另一边那双灰紫色的眼睛正带着无限怨念的情绪,忍住嘴角的笑意,转头跟中原中也说,“走吧,中原先生。”
“早点回来哦。”
“好。”
*
青木遥一直把他们送到咒术高专的校门口,看着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她拉了拉狗卷棘的衣角,脸上的泪痕还有些残留,泛着红的冰蓝眼睛看着他。
“阿棘……”
“我想先拆你的!”
狗卷棘当然准备了,只是想晚上再给。虽然青木遥很久没有提到生日的事情了,但她当初为了知道他的生日,用尽了各种方法,甚至为了送他圣诞礼物还拍着一个围巾的照片试图威胁他。
[这个花样是不是很好看!阿棘不给我地址和时间的话!我就把自己织的围巾送给别的男孩子了!]
狗卷棘当然不乐意她亲手做的东西送给别人,就算不是自己做的也不同意。虽然一直主动的靠近的是遥,但把握真正主动权的实际上一直是狗卷棘。
[时间。]
最后狗卷棘也就拿生日的时间做交换才让那条还未诞生的围巾保了下来。
看狗卷没反应,青木遥戳了戳他问:“是惊喜吗?!”
狗卷棘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鲑鱼。”
这段时间二年级并没有接到什么任务,在学校的训练倒是多了起来,落日将云朵染得火红之时,三个人就累得倒在地上休息了。
熊猫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我都没有准备礼物啊…棘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
“鲑鱼鲑鱼。”
没事的!你们临时起意的礼物遥肯定也会喜欢接受的,就算不送,只要他准备了就好了。
真希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这副眼镜是备用的,她转头看向正在往他们这边走来的青木遥。
“我最近拿到了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正愁着这把匕首没有咒力太可惜……”
狗卷棘:……不会吧,真希你不是女孩子吗?送头绳都比送……
“果然那把刀送给遥防身蛮合适的!”
狗卷棘(呆滞):来真的啊。
熊猫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好主意啊真希,把你最喜欢的东西送给遥了!我也要把重要的东西送给她!”
真希和棘都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熊猫继续拍着软乎乎的肚子和青木遥打招呼:“遥!过来玩!我的肚子很受大家欢迎的!”
真希:“……你都没洗澡!”
熊猫:“我本来就不会出汗!而且每天都有用除臭喷雾!一点都不臭!”
青木遥愉快的加快了步伐:“是大熊猫的肚子!”
真希支起身体,看了眼靠在熊猫肚子上一脸满足的遥,对旁边的狗卷说:“看来,遥很喜欢大熊猫啊……”
“棘?哎?人呢……”真希去看棘,发现他人已经不在旁边了,也跟着青木遥滚到了胖达的肚子上,双眸眯着很享受的样子。
……
禅院真希“啧”了一声,虽然一脸嫌弃,但也倒在了软乎乎的熊猫肚子上。
青木遥说:“还是毛绒玩具的感觉……有太阳公公的味道。”
“是只假的大熊猫呢。”
熊猫:“你在我的肚子上休息享受还说这样的话很失礼的啊!”
“胖达也很可爱!”
禅院真希已经把眼镜放到了一边闭目休息,她接上:“反正没有棘可爱对吧?”
青木遥闷笑出来,她一点一点往狗卷棘的方向挪,贴到了他的身侧,把脑袋搁在狗卷棘的肩窝处。
“真希也很可爱。”
禅院真希惊悚睁开眼:?!
“你在说些什么啊?!谁可爱了!棘和胖达可爱就够了!不,胖达也就现在可爱一点,狗棘也是!”
狗卷棘:“鲑鱼鲑鱼。”
“所以不要说我可爱啊!你们两个混蛋夫妻!”
熊猫:……
“他们还没结婚啊?”
“有差吗?!”
青木遥:差很多的,真希。
*
后来到达横滨的青木麻世站在Mafia首领的办公室,看着对方换了一副眼镜后与她对视,那位首领弯起眸,双手交叉支在桌面上对她说。
“百闻不如一见,青木桑比慷也说的还要漂亮呢。”
“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青木麻世遭遇那些不幸之事的时候,当时的羽取慷也其实也是自身难保的状态。那段时间还是在前任首领的黑暗嗜血的统治之下,他接到的任务有一定的难度,时间长而且涉及到了很重要的机密,这样的情况是不准他接触除了相关人员以外的人的。
但是那种时候,羽取慷也还是会抽出一些时间,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来陪正在和不公正的世界和无限的流言抗争的青木麻世。
可没有不漏风的墙,羽取慷也最后还是被发现他接触了其他人,任务中断,他被强制带回了横滨。可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拷问和酷刑,至始至终他也没有说出自己接触的究竟是谁,一口咬定任务一直很顺利、包括自己对组织的信任。
但前任首领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最后还是下了命令把他杀了。当时因为拷问与酷刑,羽取慷也其实已经要一命呜呼了,只要没人管他自然就会逝去生命。
森鸥外嘴角勾起笑,他瞥了眼桌角泛黄的信纸。
“但是慷也君是个有着优秀才能和忠诚的人,那时候我没有不管他,为他做了个小手术。”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他的伤势很重,没有人可以照顾他,死的可能性依然很大。我也还有很多来自各种势力的病人无暇照顾他。”
“但是。”森鸥外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这个男人仅凭自己的意志,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那段历程的整个经过时间……估计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吧。”
青木麻世的睫毛颤了颤,那时候,估计遥已经出生了,她也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会依靠别人独立自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