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闭嘴!”薛应之慌了,他以为这女人就是跟她逢场作戏,他私下也从来不会对这样的女人动真感情,他这辈子爱的人只会是池暖暖,其他女人只是他在火锅床上泻火的工具。
男人床上说的话,能当真?
可偏偏,这女人当真了。
他该不会真以为他喜欢她。
怕池暖暖误会更深,薛应之忙转身,想像往常那样牵池暖暖的手,跟她撒娇讨好,让她相信自己。
可手指还未碰到,就被池暖暖躲开了。
薛应之嘴巴微张,盯着自己被躲开的手,愣了愣。
池暖暖依旧坐着的,面色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就连说话时的声音,也不带丝毫的起伏,“我跟她,你选。”
薛应之大喜,以为池暖暖是在给他机会,立马将这个机会牢牢握住,他激动的上前,“暖暖你在开什么玩笑,肯定是你啊,我怎么会要别的女人。”他想到刚才被撞破的画面,又解释,“刚才真的都是误会,回家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池暖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闻言,她只是平静的看向对面那个恨不得过来撕了自己的女人,“看,他选了我。”
语气却没半点炫耀的意思。
随后,池暖暖摘了手上的求婚戒,在薛应之跟对面那个女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把戒指丢进了桌面上倒好的酒杯中。
“咚——”
戒指在酒水里翻滚,淹没在了薛应之撕心裂肺的“暖暖”里。
“暖暖!你在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酒杯被丢进垃圾桶的声音。
连带着酒水跟那只求婚戒,一起进了垃圾桶。
池暖暖这才从容不迫的站起身,镜片下的眼睛扫了眼攥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忽然,她笑了声,笑声中带着凉意,“这么着急?我只是丢了个垃圾而已。”随即,她又转头对呆愣在原地的女人道:“他选了我,但我嫌脏,你要是想要——”
“去垃圾堆里捡。”
她丢掉的不止那枚戒指,还有薛应之这个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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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灯光晃得人眼睛疼,男人不太舒服的敛起了眉,一双黑沉沉的桃花眼压向了身边的好友,无声的训斥他选了这么个鬼地方谈事。
赵泽生尬笑了两声,然后遮着唇压低声音对男人道:“人刘总就选了这么个地儿,我也没办法啊。”
男人没搭他的话,目光从搂着女人的中年男人身上移开目光,眉头拧的更紧了。
中年男人被这么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小眼睛微微一眯,在男人身上上下走了两圈,又扭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一时间只觉得怀里的这个平平无奇,没滋没味了起来。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比女人还美。
不过再美也不是他能碰的。
中年男人又情不自禁的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了几眼,嗓子开始发干,不过很快,在男人视线落过来时,他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笑着在怀里的女人胸上揉了几把,发了发自己火。
赵泽生也注意到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视线了,但对方是跟刘总一起过来的,事还没谈完,他们也不能趁着刘总去洗手间就走人。
“这刘总怎么还不回来。”赵泽生抱怨了句,见好友眼底生了戾气,忙关心道:“要不你先回?后续我来谈?”
他话刚说完,刘总回来了。
赵泽生松了口气,“刘总,您看这什么时候有空,把合同过一下?”
刘总刚看完热闹,正想找人分享呢,“合同的事先不急,我这刚才看到了有意思的,给你们说说。”
赵泽生偷偷往旁边一瞄,果然看到好友脸色越来越不好。
刘总那边不管他们爱不爱听,叨叨的讲起了他看到的八卦,“我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可是看了一出好戏。就那女孩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结果一个过肩摔,就给了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大马趴。我还以为是女孩子被骚扰了,一打听,哎嘿,你们猜怎么着?”
中年男人马屁的接了话茬,“怎么了怎么了?”
被捧哏的刘总一拍腿,“出轨呗,男的出轨,被女孩子给当场捉奸。好家伙,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果断的女孩子,说揍就揍,毫不含糊的。”
“我还听说,那男的昨天才跟女孩子求的婚,今天就跟别的女人上床。现在的男人,还真是半点男德都不守。”
刘总摇着头,他可听媳妇儿话了呢。
一直安静坐着的男人,听到刘总的惊天大瓜后,仍旧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里。
只是心底泛起了一丝苦涩。
昨天,她也被求婚了……
刘总见男人闷着,便主动问他,“燕总,你——你怎么了?!”
男人突然毫不征兆的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某处地方,似乎在极力确认什么,很快,男人扔了一句“抱歉”,就往外跑,留下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赵泽生后知后觉,随即将酒一饮而尽,算是赔罪,“刘总你们先喝着,我过去看看。”
说完,急忙跟了出去。
接近凌晨,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舞池中央的年轻男女们扭动着腰肢,沉迷在振奋的音乐中,一眼看去,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男人心跳的厉害,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看错了,她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她那么乖。
可他刚才明明看到了。
忽然间,男人视线一凝。
隔着好几个人头,薛应之看到了一个异常漂亮的男人。
酒吧人这么多,男人的视线却牢牢钉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
薛应之原本追人的步伐停顿了几秒,只是这几秒,就被女人又一次缠住了。
女人依旧不舍得松手,她不相信自己交付了全部的男人会这么狠心。
几乎是在女人紧紧贴着他的那一瞬,薛应之后背生出了一层凉意。
他下意识的看向人群,那里已经没有男人的影子了。
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那个方向有杀气呢?
摸了摸后勃颈,薛应之略有些心有余悸的把自己的手从女人怀里抽出来,“你他妈别跟着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
女人又哭又笑的抱着他的胳膊,“应之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明明说过最喜欢我在床上的样子了,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薛应之气笑了,他没工夫跟一个恋爱脑在这里浪费时间,池暖暖是他的一切,他不会为了一个只会在床上发.浪的女人放弃池暖暖带给他的一切。
“别天真了,男人床上说的话,能信?”薛应之无情的推开女人,转身就要出酒吧,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人一拳砸在了地上。
几秒后,尖叫声回荡在了整个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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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也真是的,看人不顺心就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做好人好事了?”赵泽生无语。
他就晚跟上了几分钟,燕白就在酒吧打了人。
听刘总那意思,打的还是他们刚才话题里那个出轨的渣男?
印象里,燕白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今天这一连串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
也就打的不严重,加上刘总认识酒吧的老板,这事就私了了,要不然准得折腾到局子里去。
赵泽生又一次打量着身边的好友,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路灯下,燕白嘴角的红触目惊心。他皮肤跟普通人不一样,很容易留下痕迹,刚才薛应之的还击他躲开了大半,只落了几分的力道在脸上,就已经很严重了。
冷白皮上惊心的红,看起来莫名的有些艳。
饶是赵泽生这种铁直男,也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这好友,长的真的很不安全。
“行了,你在车上等会儿,我去买点药。”赵泽生把车钥匙丢给他,药店就在马路对面。
结果,钥匙刚被燕白接住,赵泽生就控制不住的“我操”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我去,这保时捷怎么回事??”他进去的时候不是这样吧?
闻言,燕白回头,就看到赵泽生的车旁边停着的那辆保时捷,被卸掉了后视镜不说,连四个车胎跟所有车窗都被卸走了。
光秃秃的,只留了一副空架子。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白突然笑出了声。
夜色下,男人黑漆漆的桃花眼中,染着笑意,在路灯的映照下,美的摄人心魂。
他没记错的话,高中的时候,她也做过这样的事,把人家自行车拆的七零八落,让对方哭着鼻子回了家。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不乖的她,却同样的,让他心跳如鼓。
第3章 燕白惊的被酒呛了嗓子。……
高中的时候,一中跟实验中学有过交换学生到两边学校分别学习的经历。
那时候,实验中学的老师从一中“借”来了天才生池暖暖。
当时的池暖暖就已经十分有名气了,十四岁进入当地最好的一中,还连跳两级直接读了高三,不到一个月,便被清大校长亲自邀请,拥有了破格录入清大的名额。
那时的“池暖暖”已经不止是一个姓名了,更是无数家长口中的“名词”。
即便有家长没见过池暖暖本人,教训起自家孩子来也会说“你看看人家池暖暖,再看看你自己...”。
从此,隔壁家的孩子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
燕白当年就读于实验中学,成绩不上不下,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
第一眼看到班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小萝卜头时,燕白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妹妹乱跑来学校了,乍一听有人喊她的名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足足一节课,燕白才接受了传闻中的池暖暖是个小萝卜丁的事实。
不过这个小萝卜丁有点太爱笑了,见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小傻子样儿。
燕白以为她就是个没脾气的小软柿子,却没想到小萝卜丁的脾气比谁都大。
那大概是他这辈子都很难忘怀的一幕。
夕阳下,被几个女生欺负了的小萝卜丁跟只炸了毛的小奶猫似的,一头一个,把三个女生全给撞翻了,力气还挺大。
他连上去搭把手的机会都没有。
燕白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这只炸毛的小猫,把人家三个女生的自行车给拆了。
目睹了全程的燕白,遥遥向小萝卜丁竖了个大拇指,这个“赞”,给她专业的拆卸手法。
小萝卜丁“被抓包”,提着工具箱就跑。
依旧是美好的夕阳,那段时间,是燕白最美好的时光……
赵泽生见好友对着“家徒四壁”的保时捷又是发呆又是笑,抬手试了试他的额温,嘀嘀咕咕,“打架还会引起发烧跟降低智商这种症状吗?”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声脆香。
“靠!”手被打开,赵泽生甩了好几下才缓过来,然后定睛一看,果然,明明他是被打的那一个,燕白的指腹却红的跟他自己挨打了一样。
赵泽生:“……”
这该死的特殊体质!
两人上了车,赵泽生等燕白上药,过程中,燕白状似无意的问他隔壁那辆车的车主。
“你要是问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一说到隔壁车主,赵泽生顿时就来了劲。
三百六十度,带着他超厚重滤镜,把隔壁的女车主夸成了秋名山车神。
燕白握着棉签的手抖了一下,“……”
略无语。
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她,是不是戴眼镜?”燕白问。
赵泽生一拍大腿,“你怎么知道?好像还是挂脖式的那种?”
燕白确定了心目中的答案,只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目睹自己好友变脸的赵泽生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了?
就听副驾驶的人道:“轻了。”
赵泽生:“?”
燕白一张脸死沉,“应该再多揍几拳。”
赵泽生:“???”
哥,再揍人就没了!
算了,他又能说什么呢?反正不管他怎么问,燕白都不会跟他说为什么今晚会动手打人,他就当他是做好人好事了吧。
摇了摇头,等燕白上好药,赵泽生开着车驶入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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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池暖暖仍旧过着跟先前一样的生活。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她泡在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长。
下午下班的点一到,一起的同事们打完招呼相继离开,只有池暖暖专属的实验室的灯还是亮着的。
直到后半夜,科技大楼最后一盏灯才熄灭。
公寓离科技大楼这边不远,开车只需要五分钟,步行大概十几分钟就能到。
咬着一片面包,池暖暖靠在电梯里昏昏欲睡。
等电梯到了八楼,她勉强支撑着出了电梯,结果一出来,又看到了那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实验室那边她让前台谢绝了任何会面,但公寓这边,除了换掉所有的密码跟钥匙,也拦不住薛应之的死缠烂打。
一米八五的男人靠坐在门口,时不时的哆嗦两下,缩在那里睡着了。
他应该是日夜在这里蹲守,黑眼圈很重,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薛应之从来都是一个体面人,不论是出去买菜还是什么,都会从头到脚的打扮精致,不允许自己有半分不妥。
现在这幅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模样,很少见。
池暖暖却半点不觉得对方可怜。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能在别的女人床上取暖,又何必来她这里惺惺作态?
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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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暖暖没有回家,准确的说,短时间内,她都不会回公寓这边。
闺蜜林夏至要去外地做考察,她手头也正好有一个新项目要采集数据,池暖暖这一晚住在了林夏至这里,第二天,就跟着对方飞去了陌生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