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总的桃花精——阮糖超级甜
时间:2021-05-05 07:47:52

  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时淼脚步顿住,迷茫地回过脸:“怎么了?”
  将人拎回来到自己跟前, 喻淮正了正自己的领带,看了她一眼,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道:“回家吃饭。”
  顿了顿,他补充了几句:“我妈说让你去她那边吃饭, 她做了你爱吃的麻辣鱼。”
  其实喻母的原话不是这样的。喻淮他哥出国去学术交流了,前两天才回来,因而还没见过弟弟新交的女朋友。喻母的意思是让喻淮带着时淼上门, 也让时淼见见喻家另一个家庭成员,一家人一块儿吃个饭。
  喻淮本来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们俩又不是那种关系,见什么家长啊。可见时淼一点都不着家的样子,他又改了主意。至少这个理由挺好用的, 小精怪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下了。
  从来都是喻母约她出来逛街,给她买各种东西,这还是时淼头一回要到喻母住的地方去, 欢喜的同时也没忘要带礼物上门。
  送什么呢?时淼有点犯难。按照喻淮的意思,什么都不用送,把她这个人带着就行了。但是空手上门这事,时淼可做不出来。
  看了好几家珠宝、古董店都不满意,在喻淮的跑车开过一家银行门口时,她忽地眼睛亮了起来,招呼着喻淮停车,拎着自己的小包,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将车停靠在马路边的喻淮只看到一道身影飞快冲进了银行,不到十分钟出来了,又脚步一拐进了旁边一家扯着大喇叭在喊“全场十元,全场十元,清仓大甩卖啦”的十元店。
  那家店真是小得可以,迎面扑来一股廉价的气息,是喻淮不管路过多少次都不会踏进一只脚的地方。他疑惑地盯着十元店的门口,隐约还看得见时淼挑选东西的身影。
  终于准备好了自己要送的东西,时淼倾身坐进了副驾驶座,拿着一个看着还挺好看的小礼盒在手上把玩。黑金色的盒子,上面用玫瑰金的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要不是喻淮亲眼看见时淼从包里掏了十块钱出来把这玩意儿买下,他可能还觉得这礼盒有那么点上档次。不过时淼买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干嘛呢,这个问题直到他开着车到了别墅区,被热情的喻母招呼着进了门才得到解答。
  他看到自己亲妈目不斜视从自个儿身边经过,而后亲昵地挽着落后一步的时淼的胳膊,两人欢欢喜喜坐到了沙发上,拿着叉子吃鲜切的水果。
  聊了几句话,时淼就从包里拿出了那个十块钱的礼盒递到了喻母的手中,笑容非常腼腆。在一边狗狗祟祟观察的喻淮简直要窒息了,在喻母开怀大笑地要把盒子打开时,他赶紧上前一步阻止:“别打开!”
  那架势把喻母吓一跳,还以为里边装着一个微型炸弹呢。被吼得耳朵疼的喻母瞪了喻淮一眼,不过还是给了儿子一个面子,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盒子。跟时淼说了一声后就起身,把礼盒收到了自己的卧室放着。
  在喻母回卧室放东西的间隙,喻淮拉了时淼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把那盒子送出去了?”
  “那盒子不好看吗?”时淼神情茫然,疑惑不解地看着喻淮。
  那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喻淮不禁抚额,觉得他应该抽空给小精怪补一下社交礼仪还有一些人际交往的常识。虽说礼轻情意重,可是十块钱的盒子未免太轻了啊。
  若是送给他的,别说是个廉价盒子了,就算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喻淮都不会说什么。可那是送给他妈的。
  以喻家的家境,喻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说礼物要多么昂贵,至少要拿得出手、体现得了心意,否则还是不送的好。何况他妈那么喜欢小精怪,肯定对这份礼物期待甚高。当过高的期望落了空,那势必滋生失望。
  喻淮没有察觉到,尽管他嘴上抱怨喻母对小精怪太好,衬得他像个垃圾桶里捡来的。可他潜意识里是为时淼能够得到自己父母的喜欢而高兴的。以为时淼送了个十元礼盒做礼物,他第一反应是担忧喻母会因此对小精怪的印象变差,而不是觉得丢脸或者不满。
  不知不觉的,他心中的天平早就有了偏向,只是本人尚不自知而已。
  “好看归好看,可也不能做礼物送出去,没有人送礼会送个盒子的。”喻淮无声叹了口气,在心里盘算着潜入卧室将那个盒子偷出来的可能性。
  得手后再跟喻母说自己很喜欢那份礼物,实在舍不得送出去,日后给她买个鸽子蛋大的粉钻补上。尽管这方法冒险了些,他可能会收获喻母一吨的白眼攻击,但还是可以一试的。
  在喻淮暗戳戳计划着要把礼盒偷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时淼困惑的“啊”了声,同样小声道:“我怎么可能送个盒子做礼物呢,里边有东西的。”
  “?”喻淮一头雾水,问她:“我没看到你买了东西啊,你放什么进去了?”
  时淼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喻淮凑过来,趴在他的耳朵边说话,声音又轻又柔:“我放了一张银行卡。”
  “……”喻淮神色复杂,好歹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尽管送银行卡的操作也是有点迷,可跟送个空盒子一对比,竟被衬得相当靠谱。喻淮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随口问:“你放了多少钱进去?”
  时淼伸出手指头比了个数,喻淮猜道:“九万?”
  得到了一个摇头后,他又猜了九十万,心想这也挺多的了。万万没想到时淼还是摇头,说是七个九。喻淮数了数,居然是九百多万??
  他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凝视了时淼几秒钟,默默移开视线,忽然道:“我觉得自己的牙口不太好。”
  牙口不好?
  时淼一开始有点懵,觉得这话题跳跃得太快,后来想到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拍着喻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要讳疾忌医,咱抽空去趟医院,找周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医术也不错。”
  “……不用了。”喻淮面无表情地把时淼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扫下来,木着脸抬脚就走了。
  怎么突然就变脸了,时淼想追上去的,不过被倚着墙角、不知道在那儿看了多久的一个男人拦住了。
  那男人的五官与喻淮有两分像,但跟喻淮的矜冷比起来多了一丝风情。眼尾上挑,眼睛有些狭长,一双狐狸眼里总是水光潋滟的。此刻唇角噙着一抹笑,似乎心情很好。
  看自家弟弟被噎得说不出话,喻霖就忍不住想笑。他喊住了那个听喻母念叨了好多遍的小姑娘,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儒雅地走了过去,说话轻声细语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喻淮的哥哥,叫喻霖。”
  “你好,我是时淼。”时淼落落大方地跟喻霖打了个招呼,眼神清澈透亮,没有过分拘谨或者激动。
  摸了摸自己的脸,喻霖还有点纳闷,暗想自己是不是魅力减小了。不是他吹,就他这张脸可是大杀器,经常骗得小姑娘五迷三道的。可跟前这女孩儿一点异色都没有,仿佛看不见他的美貌似的。
  倒不是喻霖对弟弟带回来的女孩子有什么想法,他就是有那么一丢丢挫败。别人都说喻霖才学好,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其实在他心里,才学只能排在第二,他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是那张脸。
  从小喻霖就过分在意自己的俊脸,一直保养得特别好。若不是家境不允许,他未来都打算靠脸吃饭的。
  这么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被忽视了,不管这个人是谁,喻霖总还是有些郁闷的,他委婉地问时淼觉得他弟弟长得怎么样。
  纵然不清楚喻霖为什么要这么问,时淼还是老实回答:“好看。”
  看来也不是欣赏不了美的嘛,喻霖又指了指自己,问她:“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时淼认真看了喻霖一眼,犹豫了一下,张嘴道:“还行。”
  “……”得了还行两个字的喻霖觉得自己不行。目光瞥了瞥疑惑看着他的时淼,叹了一口气。
  好好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眼光就劈了叉呢?
  自欺欺人地摇了摇头,喻霖也没纠结多久,凑到时淼跟前挤眉弄眼地跟她说:“牙口不好不需要去看医生,就是想吃软饭了。”
  “吃软饭?”时淼蹙了眉,原来喻淮是那个意思啊:“可是,软饭不好吃的,我喜欢煮硬一点的。”
  喻霖一愣,耸着肩膀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自己发疼的肚子:“那我等会儿就去告诉弟弟,说软饭不好吃,让他死了这条心。”
  不晓得喻霖又在笑什么,时淼乖乖地站在一边等他笑完。她想去找喻淮的,然而对方神秘兮兮地冲她招了招手,说要带她去看一个大宝贝。
  **
  喻淮去厨房逛了一圈,打算给时淼拿点小吃垫肚子。这一回头发现小精怪没有跟上来,皱着眉又原路折回。
  客厅没人,他正疑惑着,耳边忽然传来一串笑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就见时淼跟他哥围在后花园的石桌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狐疑地望着两人越靠越近的脑袋,喻淮快步走到花园,在二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屁股挤在两人中间的凳子上坐下,抿出一个淡笑:“你们做什么呢?”
  这句话刚问出口,喻淮的视线就落到了他跟前的石桌上,笑意登时凝固在唇角,鼓着一双眼睛瞪着喻霖,咬牙切齿道:“这玩意儿哪来的?”
  在喻淮伸出手之前,喻霖抢先一步把那本泛旧的相册捏在手上晃了晃,神情得意洋洋,笑得非常大声:“当然是以前拍的咯。弟弟,你不会真以为这么珍贵的照片,爸妈会舍得毁掉吧?当初说全部丢掉了是骗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喻淮黑着脸,伸手就要去抢那本相册,可惜被他哥一只手摁着,动不了了。打又打不过,抢也抢不过,喻淮非常生气,背过身去坐着。缩成一团的背影瞧着委屈,又可怜巴巴的。
  他确实心里委屈得很。那本相册里大多都是他的女装照,虽然说是小时候的,可也是他不能容忍的黑历史。
  小时候的喻淮长着一张包子脸,小胳膊小手都是肉嘟嘟的。由于长得太精致,好多人第一次见面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喻霖更是过分,撺掇着喻父喻母买了特别多裙装给他换上,把他打扮得像个洋娃娃。
  那时候喻淮不懂事,他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被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穿着公主裙的照片。后来他大了些,知道自己是个男子汉,就再不愿穿小裙子了,还哭着让父母把以前那些照片全都扔掉。
  被喻淮的哭声闹得脑袋疼,喻父喻母非常敷衍地当着他的面扔了一本相册,告诉他已经扔掉了。四五岁的喻淮是个傻白甜,以为父母说的是真的,当即就不哭了。
  其实被扔到垃圾桶里的,只是一本空的相册。
  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喻淮气成了一只河豚。尤其他哥还把那些辣眼睛的照片拿了出来,全部摊在了时淼面前。这下好了,他是里子面子都没有了,还隐隐产生了一种羞耻感。
  一看弟弟委屈得都要哭了,喻霖赶紧溜之大吉,走前还不忘将那本相册揣在怀里。院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连风卷起枯叶的声音都听得见。
  喻霖倒是溜得快,蹿出去就不见了影子。留下时淼在这寂静的院子里,面对着背过身一句话不说的喻淮。
  抠了抠自己的指甲,时淼挪着小步子,转到了喻淮跟前蹲下,揪着他的裤腿,微微歪了头看他:“你生气了吗?”
  不自在地挪了挪腿,喻淮别过脸,还是矜骄地不说话。时淼跟着挪了挪,看着他的同时还在想喻淮为什么要生气。难道是因为他觉得那些照片拍得太丑了嘛?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时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浅褐色的眸子里都是认真:“那些照片不丑,你以前特别可爱,让人一看就想抱在怀里哄那种。”
  竖着耳朵听的喻淮一下子红了脸,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这才变扭道:“我没生气。”
  他就是想按着喻霖狠狠打一顿而已。照片就算了,当着小桃花精的面也不给自己弟弟留点脸面。一想到刚才他被喻霖一只手摁趴下了,喻淮就如鲠在喉。
  真是太丢脸了!等回去后,他要健身,他要举铁!等练出八块腹肌后,他就找喻霖一雪前耻。
  突然生起的雄心壮志使得喻淮原地满血,他一扫之前的颓样,高抬着下巴像只招摇的公鸡。这前后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让时淼看傻了眼。
  这是学过变脸么,也太厉害了叭。她暗暗称奇,心想喻淮能够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内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两人在院子里坐着吹了会儿风,等喻母招呼着吃饭,喻淮才领着时淼进了客厅。一见着他哥贱兮兮地冲他眨眼睛,喻淮理都没理他,全然当作没看见。
  喻父喻母早就对兄弟俩的相处日常习惯了,要是哪天,这俩混小子勾肩搭背、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他们反而要担忧起来了。
  菜品非常多,摆了满满的一桌子,时淼最爱的麻辣鱼喻母特意放在了她的面前。洗了手上桌,喻母一个劲儿地招呼她吃,还让她别拘谨,当自己家就是了。
  喻父也跟着颔首,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长的姿态拿捏得死死的。并非对时淼有什么不满,他就是有点尴尬。一见到这小姑娘,他就会想起上回自个儿满身汗臭味地出现在儿子家里,还被这姑娘撞见了。
  作为一个早就身价过亿的大老板,喻父还是要面子的,再见面总觉得尴尬。还有就是他没有与小辈相处的经验。
  尽管有两个儿子,但其实喻父没怎么管过。以前是做生意忙,时常出差不在家里。后来生意做起来了,儿子差不多也长大了。十几岁的小子成绩好,长得也好,没什么需要他管教的。
  因而喻父与俩儿子的相处就一个模式:打钱。
  考了年级第一,打钱。竞赛得了一等奖,打钱。没什么事儿是钱不能解决的。后来喻霖与喻淮相继上了高中,就不怎么需要家里给钱了。他们总有自己的赚钱渠道。
  喻霖闲来无事做出了几款小游戏,出手后卖了几十万。而喻淮则更厉害了,完全是空手套白狼。高中那会儿他尚未成年,不能开户买股票,就怂恿别人去买。
  喻父有好些个朋友,关系亲近的有时会带着孩子来家里坐坐,约着一起去钓鱼什么的。喻淮平时多高冷一人啊,从来不搭理人的。某一天忽然转了性子,肯跟那些个皮小子一起玩了。
  喻父以为是儿子大了,懂得朋友的重要性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知道,喻淮是懂得朋友很重要了,但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儿子从未有过与别人相互扶持的念头,只想着怎么压榨那些小子的剩余价值。他们混在一起也不是聊理想、聊人生哲学,而是被喻淮忽悠着去炒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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