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很不解,皱起眉毛,“可他这么一个做汉服的公司,搞出这种事,那就永远都是一个污点。虽然能靠着时间洗白,可汉服圈好些人最恶心这种行为了。”
“那又怎么样?汉服圈是汉服圈,只要这种名声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将自己的品牌给镀层国际金后,自然有人追捧。”高童心不屑的说道。
然后掏出手机,把刚刚拍的照片发给公司,让他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行事。
随后冲江皖微微勾起嘴角一笑,“不过咱们可以把这件事儿给闹大些。”
这会儿,可就是在和春流比拼舆论了!
于是乎,和以往这种大秀在国内没有什么水花的情况不同,这次春流的走秀视频很快被搬运到国内。
原本是没多少人关注,可在下午四点多时,有一个词条突然空降在热搜上,然后以超低的阅读量直接飞速登顶。
#春流 让汉服走出国门!
第82章 招聘和汴绣 北宋的画多适合用汴绣来绣……
霎时间, 各种质疑和骂声纷纷而至。
【呃,谁能告诉我,紫色的那件衣服, 除了有个云肩之外,还有什么汉服元素吗?哦不对,还有一个子母扣, 其他的部位都是什么鬼?】
【春流的很多衣服都比走秀的这几套要强吧,我买过他们家的一件唐制, 真的不错,但图上的这几件……emmm , 一言难尽。】
【青色的那件形制正确吗?魏晋有大袖短衣?】
【那件虽然丑是丑了些,但形制是对的吧。很多壁画陶俑里就有大袖短衣。】
【哪里对了?魏晋的大袖短衣目前根本没有文献记载和文物出土来证明有这形制。】
【太ex , 那件黑色的衣服,上衣是晋襦的样式, 可下面的是蓬蓬裙吗?为什么要魔改?】
【春流明明在国内衣服做的挺好的,在国外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汉服如今就是一块大肥肉, 临国都来抢,就不能争气点吗?还有我想说那件蓝色的斗篷也是错的!】
【春流的斗篷有了帽子,设计师没了脑子……斗篷和帽子是完全不相连的。这件蓝色斗篷虽然是春流所有衣服里看着最好看的一款, 但形制又错了。】
【可斗篷和帽子分开就没有这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了。】
【那就不要打着汉服的招牌,他这完全就是西式斗篷。】
【好丢人, 这么丑为什么还要来国内买热搜,明明星汉灿烂也上了这个大秀,人家就没吹什么汉服之光。】
【以前提起星汉灿烂总是有人会带着春流, 说什么春流和星汉灿烂差不多,但是星汉灿烂却贵了非常多,春流还拉踩星汉灿烂靠营销上位。可买过的人都知道, 同一价位,春流和星汉灿烂完全没法比,之前说春流好的人都是拿春流家上万的汉服来和星汉灿烂几百的放在一起比,可从来不敢拿星汉灿烂家两千多档的,因为两千档的衣服他们都打不过!】
高童心回到酒店里,拿起手机噼里啪啦一顿乱打,然后用社交软件的小号发了这么一大段如是讲道……
江皖吃完饭洗完澡来到高学姐房间,见高学姐桌子上的饭还没吃,妆也还没卸的,整个人就靠在床头,脸上带着些兴奋。
“你还没交代完呢?”江皖走近问道,刚刚大秀结束,高学姐上了车后就盯着手机,什么事这么复杂这会儿还没干完吗?
“交代什么?没交代,我自己亲自上场。”高童心心想自己可真是引到舆论的一把好手,她大学时可是辩论队里的!
“我只叫他们使劲的给春流买汉服之光,顶级汉服的热搜,再让水军一顿夸,其他的目前可都还没干。”高童心嘴上说着这话,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
江皖心想就是一顿夸才让春流吐血好吗,这就是捧杀啊。
“那春流呢?春流现在有什么动作吗?”江皖看桌子上整整齐齐,想必回来一个小时高学姐连水都没喝,于是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高童心这会儿也确实渴了,肚子还有些饿。干脆放下手机,坐到桌子前打开盒子吃饭。
“怎么会没有,他们肯定一个劲的撤热搜呢!不过他撤一个我们就买一个,他们今天有六套衣服,我们把每套的热搜都给买好了。等他把第一个热搜撤后,咱们再在第二个热搜引导,春流这是炒作不成撤了热搜。”
“那春流不得气晕过去。”江皖笑笑道。
此时春流真的就气的不行,这回走秀他们万万没想到星汉灿烂还真就中规中矩,今天下午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定是他们春流更加出彩,更加让底下的各个品牌方设计师们印象深刻。
“星汉灿烂是不想走九月份的那场秀了。”春流的王总摇摇头,星汉灿烂这次的衣服在之前是有过先例的,全部用的都是黑白青蓝之类的颜色,给人一种水墨画的感觉,可这种风格之前大秀就有过,所以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之前也想过用这种风格,可若是衣服中没有一点西方的元素,那之后的大秀可就没有你的名额了,如今这个大秀的主流可就是打压华国的文化。
想了想,觉得还是名额比较重要,他们要走的就是国际路线,至于国内,正宗的汉服他们店里也有,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出几个新款想必就没事了。
春流负责人叹了一口气,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江皖一行人大秀结束后在这里待了两天,高童心有后续的事儿要处理,江皖只能和樱桃两个人在酒店附近逛逛,一到下午六点便赶紧回酒店。
等到第三天时,她们便回了平城。
高童心马不停蹄的回公司,江皖则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
绣房的招聘简历樱桃在盯着,在她们去国外的这几天也没停止筛选,这会儿便也选的差不多了。当时订的是三月二十号开始面试,今儿十八号,蔺芳华和万秀林在这天早上到了平城。
这天早上,气温还有些低,一出门就有冷风拂面而来,江皖赶紧又去换了件外套。
黎誉不知道是个什么习惯,他就喜欢在这种天气穿着单件衣服,江皖让套件薄外套都不愿意。
“你今天早上没事吧?”江皖一手捧着豆浆,一手拿着油条。
“没事,怎么了?”黎誉正跑完步从院里进门来。
“那你等会儿开车带我去机场接蔺老师和万老师。”江皖快速的把豆浆给喝了,抬头看他身上都是汗,白色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腹部的肌肉若隐若现。江皖眼神忽闪,悄悄的咽了口水,又说,“你赶紧去洗澡吧,待会儿可别来不及。”
黎誉哪里没看到她的眼神,只是此时他自己也觉得难受得慌,于是赶紧上楼冲澡,不一会儿便下楼吃饭。
这会儿故意穿了个紧身一点的衣服,坐在江皖旁边。前几天还觉得自己对她没了吸引力,看来这会儿又恢复了。
江皖:……
“你吃个饭怎么动来动去的,太闲了就快点,等会儿真的来不及了!”说完起身,“我先去车上。”
黎誉:好好说话,你脸红啥!
于是两三口就将包子吃完,然后开车到了机场,结果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见着人。
“飞机几点到的?”
“……十点半”
黎誉无奈,那你刚刚急什么。
快十一点时,他们终于接到了人,在上个星期蔺芳华就已经把房子找好了,这会儿直接入住就可以。
“我找的房子也是在那什么万花巷中,离绣房不远。”蔺芳华说道,“然后万老师和我一块住。”
江皖点点头,她让樱桃去看过那个房子,离绣房大概只有两百多米,面积不大,租金较贵,但是个独立的小楼。
先把两位老师送到家,这会儿家中已经请人打扫好了,所以放下行李后,万秀林待在家中归置,而蔺芳华则跟着他们去店铺。
“这些就是我们整理出来的简历,您看看。”江皖把文件打开,然后又说,“具体面试我是不会插手的,绣房也好了,所以面试过后随时都能开班,就看您什么时候方便了。”
樱桃跟着她经历过上回的纺织房开班,这次就让樱桃来看管,她准备这两天找个时间去宋朝。
蔺芳华点点头,对把面试放手让她来很是满意。
江皖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又问,“您那两个徒弟呢?我瞧着他们水平不错,想问问愿不愿意来我们星汉灿烂呢?”
蔺芳华微微惊讶的抬头,“他们还不够格呢,原本我也想让他们跟着来的,但这会儿还不知道其他人的水平,就没让他们跟着了,过几个月再说。”
还不够格!江皖心想那两人绣品她上回看都觉得不错好吗,不过蔺芳华有安排那就算了,她还想着把这两人也拐到绣房来。
蔺芳华认真的把江皖和樱桃挑选出来的简历看了两天,二十号这天早上,早早的来到绣房。那些来应聘的人们陆陆续续的也到了,全部集中在院子里。
江皖没去看,只让樱桃去盯着,然后吃过早饭后,人就到了宋朝。
她这次降落在上次离开的那个小镇,这里有渡口,码头上人来人往的,所以不会引人怀疑。
江皖拿着凭证去离开之前寄存马车的那家驿站取回了马车。万幸虽然得花费不少钱,但这个驿站将她的马照顾的还是挺好的。
“江官人你可好一阵没来了。”有一个男子把江皖的马车给套好说道。
是啊,江皖算了算,得有半年多了吧,怎么这个男子还记得她?
那人每天都在和行人打交道,江皖的疑问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当初这个江官人寄存马车时匆匆忙忙的,恨不得把马车不要了,丢在这里似的,所以他印象非常深刻。
江皖接过马车,跟他告别后就朝着汴梁驶去。心想她上回抽到的古代空间可以用上了,之前她在唐朝时试了一下,活鸡是能够进空间的,所以马应该也是可以吧。
但进去是能进去,出来还能不能活就不知道了,江皖感叹一下。这空间只有一亩大,也不知道她回现代了马能不能在里边生活。
她是早上出发的,但小镇离汴梁比较远,一直到夕阳西下时才看到汴梁城门。
进入城门后,外城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不少吃食摊子在街边吆喝。
江皖在唐朝时要找吃的需要到固定的坊市,可这宋朝,这会儿的大街就像集市一样,一条街上什么都有。看着这些吃食,江皖馋虫被勾了出来。
江皖把车停在摊位前,向摊贩买了一份磴砂团子,这玩意儿吃不饱,于是又买了一份麻腐鸡皮。这个小吃由绿豆粉和鸡肉制作成的,口感鲜爽,非常开胃。
走走停停,她好一会儿才赶到内城,差点就被城门拦在门外了。内城繁华得很,街上烟火气也丝毫不逊于外城。此刻天色已经黑了,满大街的灯笼亮了起来,江皖庆幸这宋朝没有宵禁,才能让她这会儿大饱眼福。
水柜街街头处热闹非凡,但她家在街尾,越往里边走,越是清净。
她这次开门时仔细的看了看,果然,门口的锁上有些划痕,但没有撬开。
围墙上她还钉了不少的碎瓷片,这会儿天色已暗,看不出来有没有被破坏,江皖心想明天再看看。
她开门进入院子,将灯笼全部点亮,又仔细检查了房子各处,东西没有少,也没有被破坏。于是到厨房去烧了一锅的水,把家中桌子椅子都擦一遍,好歹能有个地方可以坐不是。
不过床是没办法睡了,只能回到现代,睡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江皖就打算出门去找短工来帮她把宅子收拾一下。
今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太阳大风也大,非常适合搞卫生。
她先是搬把扶梯到院墙,将扶梯放牢后爬上去,就看到这或青或白的瓷片上有点点血迹,虽然比较淡了,但院墙上还有大片的暗红色。可奇怪的是他院墙内的陷阱又没有被破坏。难不成那小贼受伤后就预料到了院里边还有陷阱?
正当她心中疑惑眉头不展时,门口巷子里走进来一个妇人。
那妇人约摸四十多岁了,身上穿着个青色的窄大袖,外面还套着个绯红色的褙子,褙子的下摆处绣着些花纹,下身穿着长裙。此刻她还没看到江皖,只手上拿着块布,面带疑惑的朝江皖院子中走来。
因为太久没见了,刚看到江皖还认不出来,等这个妇人走近一看,不就是她邻居家的陈婆吗。
“陈婆,可有何事?”江皖小心翼翼的趴在院墙上问。
陈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尖叫一声捂着胸口退后两步。定下神来,抬头看正是她那阔气邻居从院墙上露出一个头,这会儿正瞪着眼睛,疑惑的望着她呢!
“江官人,您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汴梁啊?”陈婆问道,然后又说,“我昨晚就隐约听到您这边有动静,今早就来看一看。”
“您,这是在干嘛呢?”陈婆见江皖趴在院墙上,于是走近面露疑惑的问道。
江皖心想陈婆应该能听到动静,于是赶紧爬下□□,快步走到门外向她问道,“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我想问您个事儿,在我没在的这段时间您可有听到过我这儿有动静。?”
江皖说完,陈婆脸色顿时一变,激动的拍掌,面带兴奋的与江皖说,“江官人您是不知,在您离家的几天后,有天晚上您这儿招贼了!我当时就听到一声惨叫,约摸是想从您的院墙上翻门进去,可当时我们还没来得及出去,就有捕快赶来,出门时就见到那两个小贼被捕快给抓走。”
“哎,您是走之前有打点过吗?那捕快来的可快了,像是专门守在那里似的。”陈婆感叹一声,其实他们都觉得这个江官人肯定是打点过了,要不然捕快怎么回来。
当初那刘翁家丢了一罐子的猪膏,报案一年半载的都没个回音,可见江官人是打点过的。
江皖脸上的不解一闪而过,但心中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赵祯让人帮她抓贼的吧?她走之前可没去衙门打点,想必是那次和赵祯说后让他记在心里了心里。
不过江皖也没说破,只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然后转移话题问陈婆,“您知道哪儿有帮人收拾卫生的短工吗?”
“短工?什么短工?”陈婆心中大叫,我滴个娘,收拾卫生还需要短工!果然,这江官人看着低调,但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富人。
“我好久没回来了,家中脏个不行,所以想花个二十文请人帮我收拾收拾卫生。”江皖说着还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无奈似的。其实心中想着没准不需要去找短工了,这个陈婆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