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喝的自然就行。我们客户啊，对你寄予厚望。”
颜思卿被他满怀希冀到目光看得心里发毛。
“谢谢导演，谢谢客户，我一定努力训练，认真对待明天公演。”
导演很好脾气，说完客户的要求之后又叮嘱颜思卿一公好好表现，多次强调要抓住观众的眼球，颜思卿配合点头，装的可乖了。
导演随后一路念叨着送人到电梯口口，颜思卿上楼回排练室，刚到门口，迎面撞上了脸色不佳的沈天心。
沈天心看到她脸色明显一滞，却在两秒之间瞬间转为善意的微笑，亲昵到：“卿卿来了啊，我刚还想说和你一起吃早餐，顺便再说说舞蹈部分的想法，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
颜思卿不冷不热回她：“一会儿直接在这儿说吧，正好今天田老师会来，咱们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说罢她推门进屋，也不管沈天心作何反应。
沈天心气的快炸了，一个十八线艺人她拽什么拽？昨晚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她被网友谩骂，她都主动示好了，姓颜的竟然还给她甩脸色？
“这是哪位姐姐啊，怎么站在门口？”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沈天心仓皇收敛情绪，回头打了声招呼：“书凡哥早啊。”
田书凡看了她一眼，没发现什么怪异之处，“进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几天排的怎么样。”说着推开了训练室的门。
沈天心看了一眼没有变化的手机聊天窗口，按掉息屏收起手机跟了进去。
《惊鸿一面》组的五个人都已经到齐了，田书凡坐在最前面正中间，看着她们从头到尾唱跳了一遍。
这些人里大多都有声乐的底子，加上前两天赵楚君也来指导过，在唱方面不需要田书凡过多评价。
至于舞蹈……
五位女艺人都看得出来，田书凡脸色凝重，显然是不容乐观。
“该柔的时候太硬，该硬的时候没劲。”田书凡起身走到沈天心身后，从后面扶上她的小臂，“你这一块，甩袖动作都没甩起来，到时候舞台上穿古风的衣服，那袖子飘没飘动一看就看出来了。”
“这首歌虽然带有几分妩媚的风情，可是舞蹈不能一味柔软，动作幅度也不能太小了。”
沈天心有些心不在焉，像牵线木偶似的被田书凡提溜着重复了一遍甩袖动作。
田书凡也看得出她状态不对，但她已经不是新人了，应该知道在镜头前舞台上要如何表现，不需要旁人过多提醒。于是教了一遍后就走向左边，来到颜思卿的身后。
颜思卿看到他朝自己走来就有些紧张，此时前胸贴后背的亲密距离更让她略感不适。
舞蹈教学，难免的。
她安抚自己，稍稍静下心来。
田书凡又像刚才指导沈天心那样扶上颜思卿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你的问题和天心恰恰相反，你太硬了，该柔和的动作毫无美感。你先放松一点。”
颜思卿试着放松下来，跟着田书凡手上的力道重复了一遍。
“……”
好硬。
田书凡这辈子就没见过四肢这么僵硬的女艺人。
他目光向下瞟去，“扭个腰我看看。”
颜思卿照做了。
“……”
田书凡从事舞蹈行业多年，指教生涯踢到了第一块铁板。
“你见过水蛇吗？这个舞蹈动作应该像水蛇游动时一样婀娜，你放松，我带着你练一遍。”
说着，他的手从颜思卿的肩后滑下，顺过脊背落在后腰。颜思卿瞳孔微震，心里的不适感愈发强烈。
她往前挪了挪。
那双手跟了上来，似是不经意的在她腰侧滑了一下。
“田老师，我有点渴，我去喝一包豆奶……”
田书凡目光微含，放下了双手。“好，那你喝完自己再练一下。”
说着不做停留走向另一边的白桃。
颜思卿来到摄像机跟前拆了一盒豆奶，一边按导演的要求做植入，同时忍不住看了一眼教学中的两人。白桃听的很认真，跟着田书凡的指点调整原本的动作。
心情有些复杂。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
…
明天就是第一次公演的日子了，姐姐们今天都没有练的太晚，傍晚就收工回房间休养生息。
江甜翻出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扭头看见颜思卿还在重复练习舞蹈部分。
其实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身体也渐渐柔软许多，不像早上那样僵硬。
“我看你已经挺好了，明天正常发挥就行，今天早点休息吧。”
颜思卿停顿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过一遍。”
江甜看她神情专注十分执着，便不再劝说，拿着水杯出去了。
沈天心也准备离开，撇了一眼那勤奋的身影，心里不屑地笑了。摄像老师去吃饭了，演给谁看呢。
“我也回去了，思卿你早点休息啊，别累着了影响明天发挥。”
队友陆续离开，排练室就剩下颜思卿一人。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换做从前，颜思卿或许不会这么精益求精，反正没有人看她，演完拿钱走人就是了。
可她没料到第一期播出后自己会受到那么多关注，更想不到大多数观众网友对她的表现都大加赞赏。
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再应付了事了。
要做就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连着练了五六遍，她坐下来歇了口气，拿起一旁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正要起来继续练，门口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一条缝隙。
“你还没走啊？”
第7章 一公
颜思卿的循声朝门口看去，那人已经推开门走进来了。
是田书凡。
“咱们组里就我的舞蹈底子最差，我想多练几遍。”颜思卿坦白道。
她看见田书凡进来后顺手关了门，脑海中不自禁地出现白天训练时的尴尬，心弦紧绷，眼神也警觉了起来。
田书凡神色平常，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状态的变化，又走近了几步，说：“我再带你跳一遍吧，有专业的老师指导总比你一遍一遍耗着来的效率。”
颜思卿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不用了老师，我刚练了好多遍，这会儿准备回去休息了。”
不怪她敏感多疑，几天下她对田书凡的专业毫无印象，倒是他的轻佻油腻让人记忆深刻。此时排练室里只有她们两人，连摄影老师都吃饭去了，万一出什么事，旁人都帮不上忙。
田书凡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越界，又或者是意识到了不打算收敛，他又贴近两步，把人逼到了墙边。
“你好像很怕我？”
“你误会了。”
“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跟着我你的路会好走很多。”
田书凡笑着说道，右手摸上颜思卿的脸颊。如果到这时还看不出他存着什么心思，颜思卿这两辈子也算白活了。
“啪。”一声脆响，她打掉了田书凡的右手。“田老师，还请自重。”
田书凡笑意消失几分，沉声道：“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昨晚播出后你红了，是个小明星了，不用给我面子了？”
颜思卿：“我只想提醒田老师，这房间有监控。”
田书凡沉默了一秒，随即笑了起来，“咱们在角落，监控在门那一角，你觉得光凭一个模糊不清的监控视频，能说明什么？先不说节目组会不会为了你公开监控，就算是公开了，我说你主动勾引我这个有妇之夫，说咱们是你情我愿趁傍晚人少在排练室调情……你说网友更愿意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真恶心。
颜思卿看着眼前这副嘴脸隐隐作呕，强忍着反胃不适，表情冷漠地说：“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有妇之夫。”
田书凡和她磨叽这么久，已经有些烦了，语气不善道：“下一次公演的赛制想必你也知道，奉劝妹妹懂事一点，我会给你想要的名次 ”
说着，他又要上手。
对于听不懂拒绝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颜思卿没有什么容忍度。她瞥了一眼正前方，又望了一下门口。
在田书凡的手和她产生肢体接触的前一秒，狠狠飞起一脚，然后撒腿就跑。
三秒之后，排练室传出一声惨痛的嚎叫，响彻整个六楼。一分钟后，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匆匆赶来，急忙询问田老师怎么了。
田书凡闭口不提刚才情形，只叫了两个人扶他回房间休息。
颜思卿，他记住了。
…
颜思卿回到房间时江甜已经在吃饭了，还顺便给她带了一份，白桃也在，两人有说有笑地聊天。
“卿卿你回来了呀？快过来吃饭，今天有大鸡腿。”江甜听到关门的声音回头说道。
“嗯。”颜思卿回应了一声，放下小包来到餐桌旁坐下，情绪稍显低落，也没什么胃口吃饭。
她刚才那一脚算是把田书凡得罪透了，虽说他肯定不好意思往外说，让人知道其中原因，先身败名裂的必然是他。
但正如田书凡所说，下一场公演分组的规则已经定了，导师的话语权不小。如果田书凡搞点小动作把她丢进姐姐们的修罗场，想必她离淘汰也不远了。
白桃和江甜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白桃：“卿卿，你怎么了？”
颜思卿回过神，道：“啊，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明人眼里都看得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颜思卿不愿说，她们也不好追问。
江甜给她倒了杯养生茶，“那你吃完饭泡个澡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公演了，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啊。”
三人吃完晚饭，白桃看颜思卿状态不佳不好再打扰她休息，顺手带上餐后垃圾就出门了。她刚走不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江甜一愣，放下水杯去开门，“白桃刚走，是不是忘拿什么东西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拉开了门，不是白桃，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胸前挂着工作人员的牌子。
“你是？”
“思卿姐在吗？”
“噢噢，在的在的，她在泡澡，有什么事吗？”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内存卡，“摄像老师让我送过来的，说思卿姐走的时候忘记取出来了。”
江甜一头雾水，但还是接了下来。“这样啊，谢谢你啦，等她出来我跟她说。”
工作人员安心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后颜思卿才出来，江甜把内存卡拿给她，好奇地问：“刚才工作人员让送过来的，说是摄像老师说你走的时候忘记取出来了。卿卿，这什么啊？”
“哦，我说好像忘了什么呢。”颜思卿收好内存卡，解释道：“我刚练舞的时候拿自己的卡录了下来，想着拿回来晚上看看复盘一下。”
江甜恍然，没再多问。
…
次日，白天大家都没再训练，各自调整准备晚上的公演。
傍晚时分，天色微暗。姐姐们乘商务车来到市区电视台的演播厅，她们从门口经过时可以看到入口处已经有很多粉丝在排队进场，手里还都拿着自家正主的灯牌。
颜思卿不抱希望地看了一圈，目光忽然定格在人群中央，她竟然真的看到了一个小女生抱着写有“卿”字的灯牌，周围还有许多人围着她不知在聊什么。
白桃往她身边凑了凑，“怎么样，紧张吗？昨晚有没有好好休息啊？”
颜思卿笑着看她一眼，说道：“本来还有点紧张，看到有粉丝为我而来就不紧张了。你放心，我今天状态很好，肯定不给咱们组丢人。”
前方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嗤。
沈天心望向窗外，也想在人山人海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灯牌，可惜直到进入停车场她也没有找到。
晚上七点，观众已经全部进场，姐姐们也都画好了妆容换上演出服装，在后台准备上场。
开场舞是节目主题曲《光芒万丈》，难度不高，主要是点燃现场气氛。台下粉丝们的情绪瞬间被引爆，尖叫呼喊声淹没整个演播厅。从她们的叫声里依稀可以分辨出几位姐姐的名字。
呼声最高的无疑是戚明月和叶晚风，中间夹杂着白桃和余悠然家粉丝的应援口号。
第一组上台的是戚明月那一组，曲目是叶晚风的成名曲《女王》，整体风格霸气美艳足以震慑全场。
《惊鸿一面》不像其他组的曲风那么燃炸，所以被排在正中间第三场，算是给观众情绪上的缓冲。
临上台前，颜思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服装头饰，确保没有被动过手脚。虽然说她觉得这种低级的手段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但谨慎些总是好的。
前面赵楚君报幕的声音传到后台，轮到她们上场了。
“姐姐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冲就完事。”
五人站位排好，做好亮相动作，升降台升起，舞台灯光画风一转变成近似红烛的暖光，前奏响起，台下的音浪渐渐平息。
姐姐们的歌声像是蕴藏某种魔力，让人心生荡漾沉醉其中。
间奏期间夹杂的舞蹈动作妩媚却不艳俗，柔美中不失韧劲，直到表演结束，全场才从视听盛宴中缓缓回神。
尖叫声与掌声瞬间响起，震耳欲聋，直冲房梁。
第8章 希望你一直幸运下去
表演结束，五人保持ending动作停顿了两秒，在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之后站成一排，向台下深鞠一躬。
从台前回到休息室，她们一路受到了很多姐姐的夸赞，直到戚明月笑着说出那句“你们有惊艳到我”，颜思卿心里紧绷的弦才终于放松下来。
真不敢相信，她毫无失误地完成了第一场公演，无论是唱的部分还是舞蹈部分都远远超出了平时排练时的水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