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雨,初霁/我家的陆医生超甜——轩家沐言
时间:2021-05-06 09:19:52

  他看了她一眼:“想吃什么。”
  “都行。”她心思全在车窗外面,天未完全亮,呈现鱼肚白,所以街道上的人稀稀落落的并不多,有的早餐铺子没有开,有的正忙活着支起铺子,她又问:“还有多远?”
  其实从省一医院出发,离她要去的地方,若是开车,路程只一个半小时。
  但是他擅自更改了线路,绕到这么个小镇上来,因为他用手机查过,这镇子上的馄饨十足有名气。
  邵汀渝口头应付:“快到了。”
  照手机上查到的攻略,他找着了有名的老店子,好在,她没有多想,也因为这家的馄饨确实好吃,她吃的心满意足,然后他载着她,返回她想去的地方。
  那是老式的居民楼。
  进了楼,白霁溪目光所及,太阳穴隐隐地开始撕扯,像是昨天尝过的那些疼,将要卷土重来。
  钥匙上贴有房号,白霁溪站定与钥匙对应的门前,轻易地开了锁,便将邵汀渝留在屋外,她进屋将门关住,独自从玄关迈进客厅。
  天略阴沉,风卷着窗子作响。
  地板老旧了,她每踩一步,脚下会发出吱呀的声,从客厅走向卧室,会经过餐厅,而卧室,没有风,薄薄的窗帘垂直地掩在窗前。
  她指尖发冷。
  遵循着本能,拉出床头柜的屉子,空间不小,却摆着锁链。
  她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拿起链子放到手心,轻触着它金属的质地,少年漆黑的眸子倏然自脑海浮现。
  他眼眸漆黑的,如泼了墨,缀着灼灼的华光,他脚踝的骨骼亦是十分漂亮,小女孩蹲下身,托着脚链子,把少年的脚与床脚拴在一起。
  她再起身,紧紧抱住少年,冲着他脖颈轻咬又蹭:“淮淮……”细细嘱咐:“你要乖,我出去买菜,一会就回来了。”
  他抱着她,嗅着她脸颊上的香气,不舍得放手:“要戴好帽子。”他想替她出去,阿霁的一切他都不想给别人看。
  可女孩执拗的很,知道他不会放心,所以害怕他会跟着她出去,让人把他给认出来,所以将他锁在这屋子里。
  当听见他要求她戴上帽子和口罩,并且要和他一直通着话,她不能挂断,女孩就笑,亲吻他唇角。
 
 
第二十九章 【馄饨】   转变
  十多年过去, 如今这脚链生了少少的锈,她抚摸着锈迹,失着神, 少年的脚踝骨似近在眼前,像是艺术品。
  更奇怪的,她觉出血液中像有着什么, 细细地发跳,在苏醒。
  攥着脚链一直没有放下, 这时候,“咯吱”的一声, 有人踩在了客厅地板上,脚步声清晰, 离她越来越近。
  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将脚链拿走, 放回到床头的抽屉里,他看着她时, 墨染的眸沉沉暗暗,令人看不尽深处,只映着她。
  陆淮深。
  看着这人, 她默念出他的名字。
  他这么快能出院,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白霁溪上前, 牵扣住他的手,低着脸将他手打量着,那骨节分明, 有一些苍白,依旧没有多少温度。
  搓一搓他的指骨,眷念无法止住, 她看得痴怔,就捂住了他的手,想捂得暖和点。
  而他身躯发着僵,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情绪,最终,攥过她的手拢进掌心,攥的她手指泛起疼,牵着她离开了这。
  走在他身侧,她抬头看着他下颚,看到一片清冷。
  停在楼道外的是一辆新车,司机是安文,她这一路上车来,没能见着邵汀渝半个人影,不免困惑,但不敢出声,乖乖地坐在清冷的那人身旁,听他对安文吩咐:“开车。”
  安文于是启动了车子。
  车内静默,明明窗户半开着,冰凉的空气仍显得窒闷,她始终不敢看旁边那人,见人行道上,有小孩子们追逐打闹,俱是四五岁的年纪,最是叽叽喳喳,她定定瞧着,不由得笑了开,脱口而出:“以后,我不想生孩子。”
  浑然没察觉自己的喃喃自语,只是话音一落,气氛有些微妙。
  白霁溪后知后觉,侧过身,男人的一双眼眸里寒雾散去,若明月初霁。
  顾不上与她置气了,把他的云团儿给抱回来放到膝上,他眼底里全是她的影子,浮了异常灼人的光。
  一时间,陆淮深不敢妄动她。
  他身上的衣服是新换的,是陆三带给他的,却掩不住他如今难看的气色。
  在阿霁眼中,他从来是干净齐整,可是那一场车祸,他醒来后找不到她,骨子里的阴鸷与戾气便破笼而出,令他情绪能轻易地失控。
  不愿意,让她看见现在的他。
  却不允许,她再离开他半步。
  她大衣敞着,他手伸进去,隔着她单薄的衣服掌住纤细的腰,她不退不避,在他的目光里,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淮淮。”
  “以后,我不想生孩子。”
  小女孩杏眸弯成桥,稚声稚气,向着少年撒娇。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那时的少年自是欣然,眼睛比盛夏的日光要亮,不像现在,在她的注视下,男人的眼眸深炙,有迷乱,也有着,令她心生悚然的晦暗。
  回到了公馆,白霁溪忙拿上换洗的衣服,躲进了卧室附带的淋浴间里,锁住了门。
  将浴缸灌满温热的水,她褪了脏衣服,迈入温水就缓缓蹲下,让水面覆盖住肩膀。
  太舒服,靠着浴缸的内壁,云团儿似的人似乎被暖的化了,软软地瘫了开,半张小脸跟着埋入了水中,露出一双湿润的杏眸,渐渐眸光恍惚。
  思绪太乱,不断的总有零碎的少时记忆从脑海冒出,杂乱无章,怎么也挥不散。
  而那些记忆,她也做不到相信,相信自己对陆淮深能做出禁足的举动。
  久久地盯着水面,蓦然门锁动了,声响在这样的静寂中分外明显,她刹那如临大敌,慌张地坐直,就见他推开了门入室,手中还拿着钥匙。
  “……”
  她怎么就给忘了,这公馆是陆家的,即使她把门反锁,他也会有解锁的钥匙。
  眼见狐狸将门又阖上。
  然后,他临近浴缸前,慢而斯理解起衬衣的领扣,一颗接着一颗地解,当他深邃的锁骨完全映入眼帘,小姑娘这才惊醒,小脸轰然地发烫:“陆淮深!”
  她慌到极点,手发着颤,拿过旁边的浴巾仓皇地要逃,他于是衣扣解至一半,直接迈进浴缸里拦在了她面前,取走她紧紧攥着的浴巾,转而捆住了她的细腕,将她的双手,与那水龙头捆绑在一起。
  水是温热的,露出水面的雪白胳膊,渐渐泛凉,她动了动手腕,心脏不由一点一点地悬起,他衣服没褪干净,能见匀致恰好的瓷白肌理,沾了水珠,那珠子沿他胸膛落下,砸进水面泛开细微的涟漪。
  她心底也泛开一圈圈涟漪来。
  心乱了。
  灯亮在他头顶上,他低垂眉目,在水中捉住了她的脚踝,再抬眸,每一寸轮廓凝着她熟悉的温柔。
  “阿霁……”
  就着她的耳根蹭蹭,轻咬了一口,细细密密的吻烙下,呼吸喷薄,痴缠着她的耳后处。
  他声里染了欲,温柔的酥了她的骨:“你明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是要选择跟别的男人走?”
  墙壁上映着交缠的人影,她看了一眼那墙上的影子,他的吻愈发肆意,滚烫的骇人。
  被他包裹着,从他啃啮的地方绽出一阵阵痒麻,使得她眼角泛了红,他又吻上来,吮住她细抿的唇瓣。
  离近了,她听出他音色下无尽的寒霾:“你和他,还做了什么。”
  淋浴间的门就一直紧闭。
  即使在门外,也能将浴室内一切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只听见小姑娘呜咽出了声,夹带着喘息,似乎有些难受,这呜咽软软低低持续了许久。
  最后,淋浴间的门从里打开,男人一身浴袍不整,横抱着她又放进了那被褥里,他解了浴袍进去,笔直地吻住她湿漉微张的唇。
  唇舌纠缠,被他激烈地翻搅出潺潺水泽声,不复温柔。
  他吻不够似,小姑娘颤颤巍巍,伸出胳膊将他的颈脖揽住,舔他舌尖,像是猫儿发出满足的喟叹。
  因为没有准备安全措施,他到底没做出那一步,就使着她的手,折腾的她手指简直酸累无比,她要收回手去,他瞳色微红,咬着她红肿的唇轻哄:“阿霁……”狐狸死死缠着她,仿佛不榨干净她的精力,便不会罢休。
  白霁溪也不挣扎,索性扑倒了他埋进他的怀,蹭了蹭,他身上剩余的一丝阴郁跟着就散了,把她整个一团放怀中藏起。
  阿霁……变得格外黏他。
  午饭过后,下午一点钟。
  客厅,西洋的座钟发出“铛”的一声响。
  就这么一声,扰的邵汀渝苏醒了过来,神情惺忪着,随着睁眼,有人狠狠提起他的领子让他跪的端正。
  耳边,熟悉的声音嚎啕叫着他:“老大!老大!!”
  闻声,邵汀渝皱眉望过去,却见他本来送进局子里的兄弟,不知为何,也出现在了这。
  在周围,还伫立着几位西装革履的人,包括提着他衣领让他跪好的那人,同样是身穿西装的,而这些穿西装的,全是练家子。
  邵汀渝被捆着手,只能动起脖子,狠狠甩开了衣领上的那只手。
  再打量四周,他猜不出来这是在什么地方。
  空气寒涔涔的,雨汽未退。
  又有人从二楼缓步下来,到了沙发前,坐下,修长的手套在手套中。
  看见是他,邵汀渝了然了:“陆淮深——”
  不等他骂出声,那些西装的人立即行动,却是按倒了他的兄弟。
  “老大!!”兄弟害怕的直哆嗦,下一秒,猛地被保镖拿抹布堵住了嘴,另个保镖就用上了刀子,对着这年轻人,毫不迟疑,一刀下去,剜下一块新鲜的肉来。
  邵汀渝眼睁睁看着兄弟受磨难,额上青筋暴起,刚想要挣脱,便有保镖往他的嘴也塞了抹布进来,他抵抗,便被那保镖重重踹了几脚。
  跌在地板上,他双目血红。
  窗外,雨落的细碎。
  保镖将剜下的那肉放进盘中,端上茶几,又剁成肉糜,就瞧着先生拿了馄饨皮,包起了那肉。
  先生手套上尽沾了血,手法娴熟,做起这些活时,举止徐缓也从容。
  包好了一枚馄饨,再包起下一枚,每一枚馄饨,大小一致,整齐地逐渐铺满在圆形的瓷盘里。
  “邵汀渝。”
  陆淮深抬眸,眉眼间是化不去的寒戾,声却不重,似玉清琅。
  “这一盘生馄饨,你吃了,我就放你们走。”
  一阵静默。
  邵汀渝的眼底还猩红着,他记起了,被人抬到这里之前,他本来是站在那旧楼的走廊上,想等着白霁溪从那间房里出来,没防得住,忽然被钝器狠狠地击中了后脑,这才致使他昏迷。
  偷袭他的那人,想必也是陆淮深的手下。
  抬手摸了摸伤处,仿佛不在意,望着掌心低沉冷笑:“医生都是救死扶伤,你这算什么狗屁医生。”
  沙发上的人,听了他的话却不愠不火,起身,唇边衔的笑淡薄,“我的身份先是阿霁的未婚夫,其次,才是工作相关。”
  话音掷下,摘了手套。
  而邵汀渝,看了看那盘馄饨,先是端起盘子拿起其中一枚馄饨,半晌后又放下,转而抓起一把来吃,没有咀嚼,生生地咽下去。
  过程中,强忍着肠胃翻涌的不适,咽下了最后一枚馄饨,抛开了那瓷盘,瓷器应声破碎。
  抹一把嘴,沾的都是朋友那块肉上的血。
  雨意森冷,室内蔓延开的都是血腥气味。
  陆淮深低着眼,只管解开袖扣。
  有保镖上前递给他一本合同,他接过合同,翻看了几页,随即朝茶几上一放。
  “你们经营的邵氏车行,使用权在你父亲手里,现在我买下了,我同时也就拥有了决策权。”
  既然有了决策权,他便有权利关闭营业。
  那一家旧车行,有着邵母的心血,也承载了邵汀渝的回忆,如今被卖,邵汀渝盯着茶几上的合同,指节绷得的青白,垂着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凶性爆发,他咆哮般骂了起来,颈上的血管全部暴起,被保镖们一把给架出去,保镖们利落清走了所有外人,将公馆的大门阖上。
  公馆内恢复静谧。
  二楼,亦是静悄悄的。
  她合着眼,不知觉,一抹清凉浓烈的消毒水味飘荡来。
  他的手则撑在她枕头边,倾下身,她这才睁开,听见他轻声的唤:“阿霁。”
  他刚洗过手,消了毒,袖口平折着还未整理,小姑娘瞧了一眼,探出指尖将他的衣袖细细地捋好,陆淮深于是坐直,捏住袖扣在她的眼前系好。
  她盯得目不转睛,像是喜爱极了,杏眸澄净。
  这也是,为什么他挽着袖口,非得要上楼来在她面前整理的原因。
  他再次俯身,衬衣微冷。
  白霁倒觉得,这反倒符合他薄凉的骨相,却不等她说些什么,男人拨开她耳边的发丝,薄唇轻轻落在她耳垂上,辗转。
  她不动,出声:“你又伤人了?”
  楼下发生的,她隐隐约约能听见两三句,可她说了这么一句,他回道:“昨天那场车祸,差一点就伤到了你。”
  “所以必须要让他们长一长记性?”她接着他的尾音说着,微顿,她又冷声的对他:“陆淮深,我是律师。”
 
 
第三十章 【欢喜】   不走
  “嗯。”
  他应了声, 将她的额头轻抵,那目色深静,凝着细碎的光影, 愈发低的唤,“阿霁。”
  这一声,白霁溪不由自主地软了软, 不说话了,静静地呼吸着。
  他吻下来, 温凉的唇沾上她唇瓣,他略带寒意的气息如似支撑不住, 一瞬溃散,渐渐生了难以言喻的狂热, 这狂热足以能焚毁一切。
  渐渐她浑身软烫,蜷在被褥里, 理智被灼烧的一塌糊涂,连他手指的温度, 也被她的皮肤暖的发起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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