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德摇了摇头,忍俊不禁道:“你太夸张了,你就是太饿了。”
“我是认真的。”
他们吃完后,彼得把餐具放到水槽,需要洗的餐具并不多,但他洗的很慢。
洗完后,彼得转过身,倚靠在桌子旁,看着正低头玩着手机的伊德。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伊德,你回来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
几个小时后,伊德清好了行李。她跟托尼道了别,便赶往机场买了一张直飞哥谭的机票。
在纽约时,哥谭的记忆总是显得有些遥远。但事实上,航班不到一个半小时便到达了哥谭。
哥谭湿冷的雾气瞬间黏满了伊德一身。
同航班旁边一个女孩向男友抱怨道:“你旅游选的这是什么地方?咳咳,这儿的空气可真糟糕。”
选择来哥谭旅游?伊德头顶划过一个大问号。
伊德:祝你们好运。
她站在机场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陷入了沉思。所以…我该去哪?先找个位置住吧,韦恩庄园肯定是不行的了,地下市场?
伊德沉默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住习惯了斯塔克别墅那柔软舒服到不可思议的大床,要她再垫张报纸睡在冷冰冰的地上,对不起,好像做不到了…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叮——
是彼得的短信,他问伊德是否安全到达了。
伊德想了想回复道:“到达了。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要调查一件事,你并没有头绪,应该从何入手?”
彼得很快回复:“我会去最后一次出现线索的地方查看。”
“或者是找与线索的共同点的部分,总比没头绪的好。”
圣洁之胚大教堂她自然是准备去的,但她认为也查不出什么来,毕竟那儿几乎被搬空了。但彼得的话确实给了她灵感。
她可以找教堂问问圣洁之胚的事,圣洁之胚在哥谭屹立了这么久,各大教堂肯定多少对它有些了解。
她打定主意后便准备找间旅馆先住着,随便在手机上查了一家离得最近的酒店,她便向地图所指的方向走去。
哥谭还是老样子,雾蒙蒙的,应该说今晚没下雨已经是很给伊德面子了。
她拎着包走进小巷,没走5分钟便听到右侧的巷子里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
一人焦急的问道:“这批货什么时候能交付?”
另一个声音说道:“这事最近办不了,你等阵子吧。”
“你在搞什么,我们之前不是都合作的好好的吗?”
那人无奈回道:“兄弟,不是我坑你。最近那个红头罩你知道吧?这片区都被他管了,他给我们立下的规矩之一就是不能碰和儿童相关的业务。”
提问的人喘气声越来越大了,“别逗了——红头罩?算哪根葱!哥谭从来没有这种规矩,别告诉我你信他这套?”
回答的人很不耐烦的道:“呵,他出现的第一晚就扔了一个大袋子到我们工厂,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哥谭数一数二的毒枭们的头颅。”
“至少这段时间,我可不想触他霉头。”
伊德口中重复着红头罩的名字,看来在她出走的这段时间,哥谭的地下势力又动荡起来。听上去倒像个有原则的犯罪分子。
她不由失笑,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哪有什么有原则的罪犯,也许是另有所图吧,也不知道这次回哥谭会不会和他打上交道。
第一卷 第63章
哥谭冰山餐厅
伊德坐在窗边看着来往川流不息的车辆, 雨滴打在明亮的落地窗上,溅出细小的水滴。
说来奇怪, 纽约近月都是一片阳光明媚, 但一到哥谭,迥异的天气仿佛离开了美国。比如今天,已经6月,但走在哥谭的路上竟泛起些许凉意。
冰山餐厅室内气温较高, 落地窗上起了一层雾气, 导致外面路过的行人都仿佛带了模糊的面具,看不清五官与表情。
“…听说科伯特先生今天会来。”
伊德敏锐的听到身后的客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企鹅人的粉丝还是想要借助科伯特家族上位的投机分子。
她来到哥谭已经3日, 搜集情报时才发现企鹅人这半年来风评倒是好转不少,转折点就是小丑焚烧第五大道事件,她所工作过的克雷伯私人博物馆也在那场火中毁于一旦。科伯特家族当时救了不少人, 事情结束后还有些平民给冰山餐厅送鲜花表示感谢。
但…伊德不由摇了摇头。小丑并没有下达焚烧第五大道的计划, 这么看来这是小丑抢走顶花夜总会后企鹅人蓄谋已久的计划, 他倒着实是名有野心且聪明的商人。
不愧是掌握哥谭地下世界30年的大人物。
冰山餐厅的门被推开,伊德望着落地窗上倒映的戴着单片镜, 略显阴鸷的企鹅人。他双手撑在从不离身的长柄雨伞上, 仿佛皇帝视察般扫视了遍餐厅。
企鹅人看到伊德时,顿了下。
随后便跛着腿走了过来, 坐在了伊德的对面。他漫不经心的挥挥手,身旁众多的黑衣保镖便站在离餐桌2米的位置听候发令。
“我可没想到时过半年能在我的餐厅遇上你。”企鹅人说道。
伊德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似乎并不为来势汹汹的企鹅人有所惧意, “前段时间离开了哥谭。只不过没想到只是离开半年,哥谭的变化就这么大。”
他闻言眼珠转动了几圈。原本他是准备找伊德麻烦,谁叫小丑被关进阿卡姆了呢,他可没兴趣伸手到蝙蝠侠的地盘上。那就杀鸡儆猴吧,结果哥谭警局的线人竟然告诉他,伊德这只鸡仔竟是布鲁斯韦恩养子的亲人。
又没过多久她就消失了,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事多繁忙的企鹅人也很快将这两个手下败将抛之脑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放过了伊德,更何况韦恩的养子在数月前被小丑炸死了,那么他想捏死眼前的银发少女还不简单么。
企鹅人推了推单片眼镜,“你不应该回来的。回来了就应该做好当过街老鼠的准备,乖乖在阴暗的下水沟里待着。”
他说完这话后,旁边的保镖们有如得到命令般举起枪对准了伊德。
企鹅人作势准备站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弄脏我的地毯,不如这样,等你吃完了出门再解决你?”
砰、砰——
伴随着不断的金属掉落声,银发少女缓缓用餐巾擦了擦手指,歪头问道:“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谈了吗?”
科伯特一众保镖的枪口竟然都被她在眨眼间切断,企鹅人只来得及看到深红色的某种物质一闪而过。他望着伊德手臂上浮现的白色战甲,逐渐收敛了脸上自傲的表情。
他深呼一口气,调整内心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
伊德说:“不用这么紧张,坐吧。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待企鹅人坐回位置后,她开口说道:“今天来呢,一是想化解一下我们的矛盾,你这么大的生意何必跟我过不去?不如我们就此井水不犯河水。”
企鹅人听到这话都要冷哼出声了,看了看一地的枪械残骸,心道这就是你井水不犯河水?他没好气的说道:“可以。但如果你再闹我的地盘,不要怪我不信守承诺。”
伊德闻言笑眯眯的点点头,“再就是哥谭地下所有的交易科伯特家族都有办法插手么?”此行找到米戈的卖家也是顺带目的之一。
企鹅人脸顿时黑了不少,他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如果在以前,我可以告诉你是的。但现在有5个区都不在我手里了。”
“不知你是否知道最近风头大盛的红头罩?就是他抢了我5个区。”
伊德不由讶然,刚出机场她便听到红头罩的名字,没想到他这么厉害,连企鹅人都吃了瘪。
“你没对付他?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企鹅人说:“你以为他能蹦跶多久,都不用我出手。肆意想打破游戏规则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伊德:“你的意思是你是哥谭的游戏规则?恕我直言,非要说我更信蝙蝠侠才是哥谭的规则。”
企鹅人恼火的皱了皱鹰钩鼻,冷声道:“蝙蝠侠?哥谭不需要这种东西。小女孩,在30年前法尔科内家族牢牢把控住这座城市的地下世界,当时的哥谭可没现在这么乱,反倒是他死了后哥谭才四分五裂。”
他做作的叹息道:“哥谭需要的是雷霆手段,可惜我不够冷酷残忍,做不到法尔科内那样。但我也算稳住了几十年的哥谭,不至于出大乱子。谁想动我的地位,那就是要想要再掀起一场战争,不用我出手,蝙蝠侠第一个就不同意。”
伊德假笑道:“如果你指的是当时市政厅、警局和法院全部屈服于法尔科内的淫威之下,才叫做局势稳定?”
企鹅人平静的看向她,反问道:“那又如何?不要告诉我你以为哥谭能有什么光明的前途,看看蝙蝠侠这种暴力执法,游走在犯罪边缘的蒙面人都能当哥谭的英雄,你就知道这座城市多没救了!”
“他倒是情愿我是地下世界的掌权者,因为我够识时务,因为我不是那些无政府主义的疯子,我是商人,有利可图便行,杀人放火可不是我的本行。”
他嗤笑一声:“说来奇怪,蝙蝠侠最近倒是越来越激进了,每个被丢到GCPD的罪犯都被揍的只剩一口气,我真好奇是什么刺激了这个冷酷无情的怪物。”
伊德没继续回嘴了,哥谭的这些问题都是老生常谈。
“那你的手下是否有提供一些特殊的物品,不是枪械、不是食物、不是人口。应该是普通人不需要的东西,可能只有他们需要。”伊德尽力去描述米戈可能需要的物资。
企鹅人想了想说:“你的说法太笼统了,我可以要人按你的筛选条件查一下。但估计需要时间。”
伊德也不失望,她点点头继续问道:“30年前你是法尔科内的手下,那你知道他赞助的圣洁之胚大教堂吗?”
企鹅人嘴角抽了抽,上个敢提起他是法尔科内手下的人已经喂鲨鱼了,他忍耐道:“当时哥谭重新开发老城区,法尔科内想从中获利,抢了不少项目。圣洁之胚就是其一。”
“那圣洁之胚有出现过小孩吗?”
他抬头奇怪的审视了她一眼:“这倒是没听说过,他们的教徒都是成人,也不会收养.孩.童,慈善院做这种事还差不多。”
……
伊德走出冰山餐厅,风夹杂着雨扑了她一脸。在企鹅人这没得到有利的情报,但是他给她指了一条明路——韦恩家族。
老城区的规划与开发是托马斯·韦恩一手负责的,虽然项目还未启动时韦恩夫妇就遇害了。但韦恩家族肯定是最了解圣洁之胚大教堂的人之一。
她思忖了片刻,决定今晚前往韦恩家族找资料,如果可以的话能不惊动布鲁斯韦恩是最好,之前呈杰森的情住过一段时间,若是碰到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布鲁斯韦恩。
**
韦恩庄园蝙蝠洞
布鲁斯站在监视器前,无数不同尺寸的屏幕照亮了他面无表情的英俊面容。
阿弗端着咖啡走了进来,看到监视器里的画面和布鲁斯略带病态的倦容,欲言又止。
自从杰森少爷死后,布鲁斯就像变了一个人。蝙蝠侠之前对待罪犯可以说还抱有些许宽恕,他偶尔也会给看似走投无路才被迫犯罪的人一次机会。
但如今…GCPD每日光是处理布鲁斯扔在门口的犯人就要处理一天,对待罪犯他铁血手腕、毫不留情。
特别是对待与小丑有过联系的犯人,小到说过几句话的马仔,大到合作过的罪犯。蝙蝠侠花了大量的时间去监控他们,即使有的人已经不再是罪犯,他的监控却从未停止过。
阿弗劝过他,为何不给那些从良的人机会?
布鲁斯漠然的告诉阿弗,罪犯就是罪犯,永远都不会改变,甚至他们的孩子也会步上父母的后尘。也许现在没有罪名抓捕他们,但他会一直监视着他们。
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第一次觉得他看上去如此陌生,他甚至担心布鲁斯是否会违反他的不杀原则。
布鲁斯当时看出了他的担忧,他讽刺的笑了笑,告诉阿弗他永远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如果我违背了自己的不杀原则,那死去的杰森是为了什么?蝙蝠侠是为了什么?
蝙蝠侠恪守的原则已经成了悬崖边支撑他的一根单柱。
布鲁斯照例无视老管家的叮嘱,他的身体自己知道,一点感冒无法阻止他。
这几个月蝙蝠侠从未停歇的在哥谭巡查,很多罪犯都骂他:蝙蝠侠你在犯什么病?你比之前更疯了!
布鲁斯觉得这件事挺可笑的,白天出席韦恩的活动时,他永远都是风度翩翩的布鲁斯韦恩,那句话都要被他说烂了。
“对于杰森的事故我很悲痛、深感遗憾。”
别人从他这看不出期待的情感波澜,往往都会失望的离去。很多时候他都听到有人背地里说:韦恩家果然不会对养子有什么感情。装装样子罢了。
然后布鲁斯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对其他人举杯示意,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都要被搅烂了。
到了夜晚,成为蝙蝠侠的他从滴水兽上俯视着冰冷的哥谭,仿佛野兽般的对待罪犯,只有这时他才觉得心里的痛苦略微发泄出一点。
布鲁斯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杰森的罗宾制服就像深埋在他脑海里的那串珍珠项链,成为了蝙蝠侠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