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口吐沫，商安歌傻傻地直直地看她，心又跳起来，越来越快。
“好像是因为琉璃。”施知鸢嘟起小嘴，认真地研究箱子。
那个嘴唇看上去好美味，商安歌的心神彻底乱了，赶紧直起腰，和她有点距离。
施知鸢茫然地看他，为什么突然弹开？算了，不重要。她得意地挑眉，“我知道咋回事了。”
“？？？”
“你看，这个东西是这有块琉璃……”施知鸢边看向缝里的世界，边解说。
商安歌的脸又贴回去，这回顺着她的拆解，认真地破迷惑。
阿壮听得脸皱成花卷，这两人说什么呢？咋一句话听不懂？
第26章 只对你这样
施知鸢在商安歌的陪伴下，接着看他的藏宝。
被一个活灵活现的美艳皮影吸引住，她快步走上前，拿着那皮影棒，小心地把玩，“好好看的皮影，特别像……”睆妃娘娘，妩媚动人。
“何姐姐，你看，是不是美得好像那位美人！”施知鸢透过架子的空隙，远远地给何枫芷看。
一打眼，她就看出来施知鸢说的谁，点头，“有她的风韵。”
商安歌问，“谁啊？”
“一个绝世美人。”可惜，他进不了宫，看不见睆妃的美貌。施知鸢看着商安歌那张同样绝世无双的脸，笑，“程度跟你一样。”
商安歌楞一下，打量下皮影，再打量下施知鸢，“我觉得你更好看。”
何枫芷听着这熟悉的话，嘴角抽搐下，糟糕，施知鸢又要把这好不容易的暧昧氛围打破。
以前她怎么回应的来着？
想起来了……，不过他们说话没这位公子直接。
一位在娇艳欲滴的杜鹃花面前，道，“小娘子，一笑宛若杜鹃花仙子现身，伴随着仙气，落入我脑海中，此生再难忘。”
施知鸢摇头，“我不喜欢杜鹃，我喜欢水仙。美得晶莹剔透，而且还带着种盛开只因自己想开，他人欣赏就好，莫挨我的飒气。”
那男子脸色铁青地走了。
一位拿着绝版书，走过来，“才子配佳人。只有小娘子的美貌，可共读良书，不知……”
施知鸢:“哇！这本书我找好久了！真的可以借我看么？！”
男子把书给她，“那咱俩？”
“没事，你走吧，看着你，影响我心情。”施知鸢翻着书。
想拿回去，又怕别人说他小气，他气得一甩袖，飞速地走掉。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何枫芷捂住脸，不忍心看。
“咱仨都好看，嘻嘻嘻。”施知鸢笑得特别小女子，银铃般轻快又愉悦。
施知鸢又补道，“何姐姐和小陆都好看。”
竟然没尬回，何枫芷拿开手，诧异地看施知鸢，随即莞尔一笑。
铁树真要开花了。
清儿不懂，费解道，“小娘子在笑什么？”
“有没有觉得你家姑娘跟以前不一样了？”何枫芷姨母笑。
清儿回忆下，“没特别的。就是最近总一个人在那傻笑，或者皱眉发呆。”
何枫芷掩嘴偷笑。
施知鸢接着东看看，西看看，看到个五色骰，“好漂亮！”
商安歌温柔道，“送你了。”
一想到她拿到喜欢的东西，开心的笑颜，他就心情好。
阿壮蹙眉，送？那个好贵的！
“！！！！”施知鸢转头看他，惊讶后俏皮地笑，也不说话，步伐更轻快些。
拿起另一个，施知鸢故意道，“这个也好喜欢！”
“送你。”
“这个喜欢。”
“送。”
“那个喜欢。”
“送。”
……
阿壮合不上嘴，王爷！再送下去就要破产了。
要是商安歌能听见他心声的话，定会轻飘飘的无所谓回句，“有钱，这些九牛一毛。想送而已，就送了。”
但他没听见。
施知鸢笑得特别贼，发现有个宝贝明显有经常摩挲的痕迹，特意走过去。
阿壮吓得向前一步，那是王爷最喜欢的，不让旁人动一下的。
脸一横，阿壮冷笑，这下她死定了。
但是！她碰了！还拿起来，王爷都没阻止！
施知鸢看他，“哇，这可是传闻里有的珍品啊。”
商安歌眼神留恋在它身上，舍不得的抿下嘴，却还是转而宠溺地看她，“你喜欢，那便送你吧。”
阿壮受到冲击，惊得身子晃动一下，险些站不稳。
王爷……这是冒牌王爷。
“嘿嘿嘿。”施知鸢放回去，“我不夺人所爱。”
商安歌内心烟花嗖嗖地爆开，暖暖的笑，她真是个好姑娘。
施知鸢转身面向他，发现他高自己太多，贪玩地踮起脚，稍微和他拉进点距离。
“我都不要，逗你玩的。”施知鸢俏皮地吐舌，然后背着手，歪着小脸，“如此，公子的商铺营业可好？”
商安歌道，“只对你这样。”
施知鸢笑得更放肆了。
“我不是说说而已。”商安歌一副理所应当的平静又认真的模样。
“咕咕。”肚子突兀地饿得叫起来，施知鸢连忙捂住肚子，尴尬地缩回去。
“我让厨房给你弄些吃的。”
“不用不用，我带了。”
施知鸢跑到清儿那，拿她手上提着的另一个篮子，把里面装的糕点一盘一盘摆在桌子上，见何姐姐笑着不过来一起吃的样子，每盘拿俩块，给她送去。
回到椅子上，施知鸢看着五颜六色的可爱糕点，甜甜地笑，冲商安歌道，“上次你给我喝好茶，这次我还你我家糕点。”
指指点心，施知鸢骄傲地道，“很好吃的。”
“好。”商安歌乖巧地坐下来，优雅却不做作的拿起块糕点，配上西湖龙井，用心地品尝。
施知鸢也拿起块，边看他香喷喷地吃，边美滋滋地吃起来。
“你怎么一直看我？”她那水嫩嫩的小脸，越看越想捏捏，商安歌赶紧错开眼。
“那你之前不也总看我嘛。”
商安歌一口糕点噎到，施知鸢连忙递给他茶水。
“我哪有？我怎么不记得……”
“有！”清儿附议。
“行吧，那就扯平了。”商安歌白净的脸上浮现两片红晕。
第27章 铁树……不愧是铁树
施知鸢最后没拗过商安歌，讨价还价，还是被送了三个珍品。
不过，他倒是很痛快地收了何枫芷挑的箜篌挂件的银两。
送是送，卖是卖，他分的很清。
清儿抱着两个，施知鸢抱着一个，袖中还藏着装新材料的小盒子，轻的食盒就麻烦何枫芷的丫鬟帮忙拿一下。
大包小裹的，施知鸢走路踉踉跄跄，清儿更是伸着脖才能看见路。
阿壮嗤鼻，被命令出来送她俩，不情不愿，“那么轻的玩意都拿不动，女人真麻烦。”
施知鸢拿的那东西有些沉，何枫芷在一旁帮忙托着，一个踉跄，两个人差点摔倒。
“麻烦。”阿壮快步走过去，撑住两个人，让她俩免了皮肉之苦。
手一提，阿壮就把施知鸢手里的箱子，轻而易举地拎起，回身又把清儿那两个偏高的箱子胳膊一夹，随即大步往前走。
“你们马车在哪？”
何枫芷连忙指下方向，阿壮俯视地看看她们四人，然后蔑视地飞速走向那边。
等她们走到的时候，箱子都妥善放在马车里了。
施府的家仆后怕地跑过来，对施知鸢道，“小娘子，这哪来的人？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土匪，吓死我们了。”
施知鸢讪讪地笑笑。
阿壮切一声，扑扑手上的灰，潇洒地直接走了。
家仆又问，“不是胭脂铺么？咋拿来这么多箱子？”
“少年，你好多问题啊。”施知鸢佯装疲惫地拉着何枫芷，逃进马车。
见家仆不再追问，施知鸢松口气。
“施太师还查的很紧么？”何枫芷端坐在马车上，纤纤玉手柔美地整理钻进马车弄乱的衣裙。
施知鸢点头，慵懒地随意坐着，“好在他不曾搜查我屋，来这，他目前也没起疑。”
想起刚才种种，何枫芷满怀深意地笑，“我头一次见你紧张，也头一次见你这么激动。”
“嘿嘿嘿。”施知鸢憨笑，“我终于遇见同道中人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别人畅所欲言，互相切磋了，就激动一点点，嘿嘿。”
往常很偶尔的在街头遇见奇巧人，可是根本没有条件攀谈。
不是家人跟着，就是双方时间不允许，或是没有契机。
“而且！他长得那么好看！”
施知鸢想起他的脸，就美滋滋的。
何枫芷掩嘴笑，“只是长得好看？”
“还很温柔，很识货。”
看得出自己的好，施知鸢认可地微点头。
“没了？”
“没了。”
“……”
施知鸢茫然看一脸失望的何枫芷，“长得好看还不够么？！对着那张脸，我都能多吃几碗饭。”
施知鸢畅想道，“常看一定长寿。好希望他可以一直在我身边晃悠，就晃悠就好，其他都不用做。”
要是能睁眼就看见睆妃娘娘、商安歌，她绝对舍不得闭眼睡觉。
何枫芷长舒口气，是自己太着急，铁树开花得慢慢来。
在她心里商安歌和睆妃一样，亲近他跟男女之情毫无关系，何枫芷无奈地摇摇头，却又会心一笑。
当年，初见太子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
情窦初开，又从来没人说过男女之情，唯一的了解就是偷摸看话本。
可话本和生活还是有差距的。
当初，她为了帮老婆婆拾滚到道路中间的画卷，差点被疾驰而来的马骑撞到，幸好被路过的太子搭救。
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看见他的容颜，被拽入他怀时，心怦怦直跳。
而后，更是没想到会在书院再见。
她还记得当时温润谦和的翩翩公子，语缓而自信，妙语连珠，得一片喝彩，在人群中意气风发的模样。
更记得他转身和她对视时，仿佛时间定格，世间万物只剩下她二人的神奇。
跨过人海，他来到她的身边，一起坐下听鸿儒讲书，他谦和，她柔娇，语笑嫣然，格外美好和甘甜。
想起点点滴滴，何枫芷幸福的微笑，眼中尽是珍藏于心的满足。
太子，满足了她对另一半所有的幻想，相貌、品行、对她的态度，等等。不，是远超她期许的一切。
突兀地右眼眼皮又跳起来，这次比早上跳的还狠还久。
右眼跳灾，何枫芷揉揉眼皮，纳闷地皱眉，这种不安的感觉持续好几天了，是因为朝局变幻而有的担心么？若说爱上他，有什么不好？那就是一颗心常常要悬着，担惊受怕。
那是最高的位置，也是最危险的位置。
把玩着手中的箜篌挂件，她想起百花宴上他对自己的保护，笑得温柔，不过能遇见他就很好了。
“对了，知鸢，”何枫芷微笑地看施知鸢，“可不可以再陪我去趟木香书肆啊？”
“好。”施知鸢看看这三个箱子和食盒，掀开轿帘，对走在轿子一侧的清儿道，“一会儿，你先带东西回府，我陪何姐姐去买书。”
“是。”
施知鸢想起南街新开了家书肆，“姐姐，我知道有家店铺正在打折扣，要不要去那家？正巧也在这条街，听说还很大，书籍特别多呢。”
何枫芷轻轻摇头，“不必了。我早就在老掌柜那定好了，依惯例去取书而已。”
“好吧。”施知鸢悻悻地吐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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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的岔路口，有三个衣衫褴褛，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伤疤的男子，畏首畏尾地坐在地上，累得大口喘气，“这木香书肆在哪啊？”
“慢慢打听吧。”一个脸上有条大大疤的男子起身，咧嘴擦下汗，“那资政之女要是不在，我就回去把牢头砍了。”
“不会有假的。”精瘦的男子一挥手，“兄弟们，走！把她掳走，我们后半辈子的金银就有着落了。”
几人斗志昂扬地接着在街巷上乱蹿，连走好几遍回头路都不知道。
卖白菜的大婶就这样百无聊赖地看他们在自己铺子前来来回回，还特激昂的模样，捂个嘴打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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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接着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何枫芷几次欲言又止，却还是说出来，“那位掌柜有点奇怪。如此奇货藏在偏巷中，又隐在小铺后，有些不符合常理。”
“或许是美人不想露富，只想过平淡的小日子吧。”
施知鸢帮商安歌找个好借口。
人都有秘密，或大或小，她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秘密。
她不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他长得好看，知道他对自己好，知道自己想见他，更知道自己需要他的材料。
若是以后……她真嗅到危险气息，那她就立即抽身。
再好看的美人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