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模拟对抗赛当绿茶——禹舟
时间:2021-05-08 09:36:50

  “农肥?”尹佐摸着下巴道,“这么奇怪的命令,你们也遵从?”
  “……将军,前些日子是您亲口下令,只要是娄姑娘想做的事,任何人不得违背……娄姑娘开口,奴婢们不敢不从。”
  尹佐:“……”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但那不是为了让娄清上战场吗?
  好家伙,特权用得够熟练的呀!
  明白缘由后,尹佐挥挥手,让女官自顾忙去,然后放轻脚步向营中走去。
  娄清不知道他来了,仍和曹辛对坐着说话。
  两人脚边堆满了刚买回来的农肥,一袋袋摞到半人高,铺了半个主帐。
  尹佐坏心眼犯了,在帐子外竖起耳朵偷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五十……烧制完成后……”
  “……这些足够……小半个城……”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啊?怎么总听不到重点?
  尹佐皱了皱眉,再凑近一些想听得更清楚,不料不小心碰到了帐帘,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尹佐僵着身子暗暗祈祷,然而动都还没来得及动一下,一把岑亮的匕首刺穿帐帘迎面飞射而来!
  他赶紧侧身险险躲开匕首,连额角都冒出了冷汗。
  娄清紧跟着冲出来:“谁在那里!”
  “是我是我!”尹佐立刻叫停,“你下次能不能别那么冲动,看清楚人再动手行不行?”
  娄清收回手中攻势,挑了挑眉:“这还能赖上我?谁能想到堂堂秦国大将军,光天化日之下,有大门不走,非要搁外头偷鸡摸狗呢?”
  “行吧,”尹佐服输,过了会儿又喃喃道,“为什么星河对抗赛不能明文规定下,队友之间不能自相残杀呢?”
  娄清五感俱佳,走在前头也听见了他的低语,不由冷笑一声道:“大概官方也知道,想要杀了你这种队友的心态非常合理吧。”
  尹佐瞅了眼旁边的曹辛:“……我是将军,给点面子……”
  娄清没说话,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脸面是自己挣来的,谢谢。
  “过来找我什么事?”娄清坐下问。
  帐子里一共只有两张椅子,一看就知道是娄清和曹辛各自用得。尹佐犹豫两秒,坐在了堆积成小山的袋装农肥上,问:“你之前不是说,两日内白邺城必乱吗?如今已经到了……”
  旁边坐着个曹辛,尹佐难得竟有些矜持起来,连说话都只说一半。
  “白邺城已经乱了。”娄清用十分冷静的口吻说出爆炸性的消息。
  尹佐的屁.股像是被点着了一样,整个人弹坐直:“我们明明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还是说有信传给你了,你没告诉我们?”
  “没有信。”娄清瞥他一眼。
  “那你怎么说……”
  “但没有信是不合理的,就算白邺城什么事都没有,楚剑也该知会我们一声。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只能说明……他被邵流他们控制了。”
  “那怎么办?当初不是说他会给我们开城门的吗?”尹佐急眼了。
  娄清一把将他要弹起来的身子按回去:“邵流他们要控制守城主将,不是正好说明城中已经乱了,他们才急了吗?”
  “不能开城门又怎么样?秦军兵强马壮,从一开始就不是奢望敌军大开城门迎着我们进去的,”娄清面不改色,用平静的语调淡淡道,“诏令三军,时机已至,我们打进去。”
 
 
第17章 攻城之战08   秦军攻城,战局尾声……
  尹佐下令整军待命后,忙于带兵的选手们一个个都跑来问他情况,娄清却再度消失了踪影。
  好不容易给大家解释完,又派了先锋营像上回那样向楚军叫阵,忙不溜丢的尹佐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医师营的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尹佐立刻朝声源处赶过去,结果隔着老远就看到娄清还是和那个姓曹在一起。
  两人半蹲着,好像在观察地面上的东西。
  更可气的是,光他们俩也就算了,居然连于庚都在旁边帮忙!
  却没有叫他!
  尹佐怒气冲冲地上前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鼓捣点小玩意儿,”娄清拍拍手站起来,“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自然是都处理好了!”尹佐叉着腰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刚刚那阵响声是你们弄出来的吗?”
  “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越少人知道越好,总归我们是一个阵营的,目标一致,不会做有损于秦军的事情。至于你那边,先锋营叫阵半个时辰后,如果白邺城里没有反应,就可以准备直接攻城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攻城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管了吗?”尹佐皱着眉问。
  “我怎么不管了?”娄清挑了挑眉,“还没告诉你,我把徐策的小金库给搜了出来,这几天除了买农肥外,还顺带着高价收了些粮食,都运到火头军那里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邵流烧了我们的粮草后,军中一直严控军粮取用,要打仗了总不能还这样。”
  听到好消息,尹佐喜悦的心情里夹杂了一丝对徐策的同情,以及一丝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怆。
  他顿了顿,问:“那徐策……”
  “徐策?他好得很。”
  尹佐:“……?”
  娄清看出了尹佐的心思,抱臂笑说:“捡西瓜丢芝麻,我们帮他打白邺城,他出点钱就好。拿钱换一个顶级功勋,回到秦国就封候拜将,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尹佐:“……”
  好的,没问题,是我多想。
  和娄清讲话真是过于难受,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被羞辱。
  尹佐当然不想再被羞辱:“那你忙你的吧,于庚和我回去,要准备出兵攻城了。”
  “等等,”娄清制止道,“我这儿还缺个人,于庚就留在这里吧。”
  这就让尹佐很不服气:“凭什么他能跟你留在这儿?”
  娄清没理解尹佐生气的点,径直回答:“打仗是兵士的活计,不缺一个于庚。”
  尹佐当然不同意:“不行,我是将军,你们得听我的。从现在开始,先锋营就交给于庚负责了,跟我走吧!”
  娄清差点被他气笑,一把将他招呼人的手给打了回去。
  “你好像有点误会,和你解释只是给你面子,没有别的意思。别忘了现在还在比赛,于庚也只是一名对抗赛选手,不是真的成了你麾下的士兵,要怎么选择都由他自己决定。”
  争论焦点·于庚好脾气地笑了笑。
  娄清朝他扬起头:“你怎么说?”
  于庚:“我跟着清清姐。”
  尹佐:“……”
  果然不该留下来被羞辱的。
  气鼓鼓的尹佐离开后,娄清转头盯着于庚,默了三秒,然后微笑着一字一顿道:“再、叫、姐、就、回、去、找、尹、佐。”
  *
  太阳滑到西边天空的时候,尹佐正式下令出兵攻城。
  战鼓喧阗,咚咚作响。
  攻城队扛着撞城木向白邺城进发,先锋营持盾列阵在前掩护,左右翼也保持着近似的行军速度。
  楚军这时候不再做缩头乌龟,城楼上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对准秦国大军不停地射.出箭矢,一旦有人体力不支便立刻有人填补上空缺。
  尹佐身为主将,留在秦军驻地。
  他隔着遥远的战场,看到白邺城城楼上,邵流站在军旗旁指挥楚国兵士,稳定军心。
  邵流一身银白铠甲,头盔顶上缚着长长的红缨,在一众楚国小兵中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一开口指挥军队调度,慌乱的兵丁们立刻平静下来,只按着吩咐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秦军一波波涌上白邺城城楼,又一个个被打下来。
  攻城队是楚军的重度聚焦点,箭雨密布下,他们也无法保持稳定的撞城势态。
  局面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而这段时间里,娄清和于庚取道临山,偷偷潜入了白邺城中。
  如娄清所料,白邺城里早就乱了。
  街上的店铺有的关了门,有的却像是被抢劫了,门口摊椅四散,货物滚了一地,沾上了带着腥气的黑泥。路上来往的行人百姓消失不见,偶尔看到一个人影,也是步履匆匆的士兵。
  这幅情形下,娄清和于庚十分轻易便潜入了将军府中。
  府里比上回来时还凄凉。
  上次起码还能瞧见巡逻的家丁,这会儿不知道是因着将军失势,还是因为战乱将起,府里的下人们全都逃了个一干二净。
  偶尔还能看见地上散落着些许珍珠银钱,想来是下人们逃走时顺了府中财务,不小心落下的。
  有过经验,娄清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主院,楚剑果然像上次那样被绑在屋子里,但这回估计没得到什么好待遇,已经虚弱得有些脱相。
  娄清抽出他嘴里塞着的布条,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楚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娄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剑气很虚,缓了片刻才断断续续开口道:“是那个姓邵的……白邺城因为缺粮乱起来后,他就……就抢走了我的虎符和印鉴,说是代我指挥战局。”
  于庚问:“那你投靠我们的事有让他发现吗?”
  “当然没有,”楚剑喘了口气说,“毁粮那件事,我做的很小心,都没有通过亲信出手,他不可能发现的。”
  于庚松了口气,只要没证据说明楚剑通敌,那他出现在三军阵前,就还能压制邵流,夺回军权。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娄清对于庚说,“带他去后厨找点吃的吧。”
  于庚点头应好。
  他安排好楚剑回来的时候,娄清正摸着下巴思索。
  “我们待会儿要把楚剑带到城楼上吗?”于庚问,“我们带来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娄清道:“把我们带来的东西都埋在将军府里,一寸土地都不要放过。”
  “为什么是放在将军府?”于庚十分震惊,不解地问,“不是用来开城门的吗?”
  娄清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真的相信邵流没有发现楚剑的小动作吗?”
  于庚想了想。
  楚剑瞒过邵流……确实不大可能。
  于庚问:“难道是楚剑在骗我们?”
  “不是,他没有说谎。”
  “楚剑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相……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已。”
 
 
第18章 攻城之战09   过河拆桥,赢得胜利……
  于庚按着娄清的吩咐,两人一起在将军府里准备了近一个时辰,完事的时候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外头的喊杀声也渐渐减弱,想来是白邺城久攻不下,尹佐下令暂时撤兵。
  撑着酸软的腰回到正堂时,楚剑正好也吃饱喝足,恢复好体力,慢慢走过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娄清从怀中掏出一张空白信纸,伏案边写边道:“现在。”
  “现在?会不会太赶了一点?现在天已经黑了,外头的士兵打了一天仗,都心力交瘁,哪怕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邵流的虎符是从我这儿抢来的真相,恐怕也很难立即夺回军权。”
  “谁跟你说要去夺.权了?”
  楚剑懵住:“不夺军权怎么开城门放秦军进来?”
  “那自然是由秦军主将想办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关我什么事?”
  楚剑:“……”你确定?
  皱了皱眉,楚剑还是开口提醒:“你们答应过我,等到秦军进驻白邺城,会向秦王为我请功,封候拜将。”
  娄清在信纸上落款盖章一气呵成:“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姓邵的领兵顽抗,秦军久攻不下,万一到时候你们连白邺城都拿不下,约定还作不作数?”
  “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楚剑气愤地一掌拍在桌案上:“你们想要过河拆桥?”
  娄清卷起信纸,笑着瞥他一眼:“上次你命人烧了楚军粮仓,通风报信的证据我已经交给了秦军主将。这座桥,拆不拆得由我的心意,可下不下……你以为还由得了你?”
  楚剑:“……!”
  “行了,别想太多,白邺城我们一定会拿下的,或迟或早而已,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打一棍子给颗甜枣,真熟练。
  楚剑本就不太挺拔的身躯一瞬间又佝偻了些。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现在啊?”娄清向外头看了眼,从交错的枝桠间可以瞧见弯弯的新月,“离开将军府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然一会儿打起来了可顾不上.你。”
  楚剑后槽牙一咬还想说话,于庚就按住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把话给憋回去。
  满心不忿却无可奈何,楚剑甩甩袖子走出去,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只瞧见娄清将一只信鸽放飞出去,而那信鸽半边翅膀是褐色的,瞧着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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