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恒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萎,反应过来后,连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和王雅诗,惊怒交加道:“这话该本王问你们!这大晚上的你们为何擅闯本王的别院?!”
“岑大最近新得了一个庄子,就在王爷这别院的隔壁,们一群今日得了岑大的邀请,前来赏月喝酒。结果聊着聊着,突然见隔壁起了火,这不就就赶紧过来救火了么。”
说话的是着名喷子张敬张大。只见他一双而聚光的眼睛微微一眯,就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想到王爷竟然在这里,倒是等唐突了。不过这子不是前些日子谋害王妃,致使王妃产的王侧妃么?怎么王爷前脚刚落了,后脚就连夜跑来宠幸了?莫非王爷先前只是在前做做样子,其实心里面并有真正怪罪于?可谋害的可是王爷嫡亲的骨头啊,这,虎毒还不食子呢,王爷莫非是有什么苦衷?”
殷恒:“……”
殷恒被这番辛辣比的话挤兑得哑言,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看向显然是怒极了的镇北侯:“岳父大,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爷喜欢谁愿意宠谁,这是王爷的私事,按说等臣子不该管也资格管。可这个,半个月前才害得臣的儿,也就是王爷您的正妃产!如今那可怜的儿还在床上躺着下不来,王爷却被这杀恶妇勾引来此与厮混,连丧子之仇都给忘了……”镇北侯说着就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怒意勃地刺向了王雅诗,”这等魅惑心的本事,非凡能有,今日就替王爷杀了这妖,为那未出世的孙报仇!也免得王爷再受蛊惑,做出今日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来!”
“不要!不要杀!”镇北侯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那一身血腥的杀气,吓得王雅诗当即就尖叫着往殷恒身后躲去。
镇北侯见此却有停手,手中长剑险险滑过殷恒的脖子,割下了他一缕头。
猝不及防的殷恒吓得浑身汗毛直竖,中急大喊:“岳父且慢!”
锋利的剑刃贴着他的脖子,紧紧抵在了王雅诗的胸,镇北侯一双杀气翻腾的眼睛冷冷盯住他:“王爷还有何指示?”
虽然是在询问,可他语气里却满是“你再敢护着这,老子就连你一起宰了”的意味。
殷恒:“……”
对死亡的畏惧让他本能地想要放弃王雅诗,可想到王雅诗要是就这么死了,疼这孙如命的钟家老爷子钟正涛一定会对他生出二心,殷恒又用力忍住了松的冲动。
【王雅诗还不能死,镇北侯这老头也不能得罪死了,系统!快想想办法!】计可施的他只能在心里呼叫系统帮忙。
好在系统还算给力,很快就为他找到了一个能暂时解决眼前困境的道具——记忆消除丸。
【这记忆消除丸能按照你的心意消除目标的一部分记忆,但得耗费不少能量。宿,你确定要兑换吗?】
眼前这情景实在是容不得殷恒狡辩,他有别的选择,只能在心里默念:【确定!你动作快!】
系统又问:【那宿要兑换几颗?】
【这里一共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兑换八颗!】殷恒忍着肉痛答道。
和镇北侯一起来的这几个里,有几个是他想要拉拢的对象,有几个是他想要除掉的对象。他办法把他们都杀了,只能选择让他们也忘记今晚生的事情,否则镇北侯还是会知道。
还有那个跟只疯狗似的咬住就不放的死喷子张敬,他要是不消除他的记忆,这厮一定会把今晚的事宣扬得尽皆知,然后当朝弹劾得他身败名裂!
系统:【宿担心得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能量就又要清空了。】
殷恒一怔,狠下心道:【清空就清空!能量能再攒,名不能毁!们跟镇北侯府之间的关系也还不能断,否则以前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见他坚持,系统只能照做。
很快,几道只有殷恒能看见,别看不见的黑气就他身上飘出来,钻进了镇北侯几的身体里。
“岳父,们好好谈谈吧,今晚这件事,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王雅诗有中招,殷恒故意说完这话后,转过头低对道,“你先出去把衣服穿好。”
镇北侯站在那有动,其他也有阻拦,王雅诗不知道他们的心神已经陷入昏迷,见此一不敢多吭地头,飞快地卷着身上的被子出去了。
殷恒这才转头看向镇北侯几,擦了擦额上泌出的冷汗。
***
一炷香的时间后,镇北侯几游魂似的回到了那位岑大的别院里,继续喝酒聊去了。
殷恒成功地把刚才生的一切和跟这件事相关的东西他们脑子里抹了去,之后就收拾好心情,重新去找王雅诗,好生安抚了一番,顺便话里话地暗示:为了保住的性命,他付出了很大的价。
王雅诗感动极了,搂着他就要以身相许。但殷恒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呢,根本起不来也有兴致,就以自己还有事为由拒绝了,连夜赶回了赵王府。
这一晚上又是惊吓又是奔波的,加上能量几乎被清空导致的体虚,让他一进屋就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好在危机是解除了,他睡得倒也安生。
很快就到了第二。
“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殷恒是被吵醒的,他这会儿身体还很疲惫,被吵醒后很是不快:“什么不好了,看爷还在休息么?吵什么!”
“王爷!钟家、钟家出事了!钟老爷子死了,钟家易了!他的义子钟义接掌了钟家所有的财产,还当众宣布与王家那位钟姨娘断绝关系了!”
殷恒:“……”
殷恒一下愣在了那,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坐起来问:“你刚才说什么?”
“钟老爷子死了,钟家、钟家易了……”
来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然而话音刚落,就被突然暴起的殷恒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为了王雅诗和背后的钟家,他舍了一个孩子,伤了楚淑容的心,还差跟镇北侯闹翻,为此不得不花光自己千辛万苦攒起来的能量去兑换记忆消除丸……可他却跟他说,钟正涛毫征兆地死了,他儿,也就是王雅诗的母亲,也被他那个义子驱逐出门成了弃子?!
不!这不是真的!
殷恒整个都傻了,半晌猛然起身冲出了房间。然而刚冲到房门,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心腹幕僚薛岳神色严肃,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王爷!钟家出事了您可知道?!”
殷恒:“……”
殷恒面色铁青地僵在了原地,额角突突直跳,胸剧烈起伏。
钟家竟然真的出事了……
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钟义……这个钟义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向对钟家忠心耿耿的吗?怎么会突然背叛钟家?!”殷恒与钟家往来这么久,自然认识钟义,也跟他打过交道。他先是气急败坏,末了就在薛岳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他背后——”
“错,这个钟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投靠太子了。”薛岳沉沉地叹了气,“就在今早,有看见他东宫出来。”
殷恒:“……”
殷恒反应过来后差气疯。昨晚镇北侯一行突然出的时候,他就知道殷溯要对他动手了,但他想到他竟然还给他留了这么大一个后招!
了钟家这个金库的支持,他还怎么继续后面的计划?光凭赵王府那收入,他他妈吃饭都不够!
还有钟家,为了让他们给他提供更多的支持,这几个月里他少给他们出类似万珍阁那样的新奇子,钟家也因此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商业版图。
可殷溯这一手,却是根源上断了他和钟家的联系,还反过来把耗费了他不少心血的钟家整个儿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殷恒想到这,脑袋嗡嗡作响的同时,再也忍不住一老血喷了出来。
第85章
秦昭昭对赵王府发生的一无所知, 不过钟家的情已经传开,她不用看也知道赵王那个大渣男这会儿肯定很不好过。
这让她心情好极了。唯一可惜的是,镇北侯那边出了岔子, 没能趁此机会在世人面前撕下赵王负心薄情, 不仁不义的伪君子假面, 让他彻底身败名裂。!
“孤派人去见过镇北侯他们几个了。他们说,昨晚他们一直在岑镇的别院里喝酒,没有出过门。孤此前交代他们的话,他们也完全不记得了。”
镇北侯几人会大晚上的出现在关着王雅诗的庄子,自然是得了殷溯的授意。昨晚在那庄子具体发生了什,他也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他们从那庄子出来后, 竟就跟中邪了似的什都不记得了。
殷溯得知这消息后, 先是派人去确定了一下镇北侯几人的情况,之后就来找秦昭昭了。
秦昭昭那时正在后院摘柿子,闻言眉头一皱, 背着装柿子的小竹筐从树上跳了下来:“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除人的记忆,还有什是那家伙做不到的!”
这棵柿子树不算特别高, 树上结满了火红如小灯笼一般的果子。秦昭昭摘了半筐, 跳下来的时候因为动作过快, 有一颗从筐蹦出来,滚到了殷溯脚边。
殷溯弯腰捡起, 放回秦昭昭的竹筐:“孤埋在赵王府的暗线方才传来消息,说是孤那好弟昨晚回到府的时候, 整个人看起来十疲惫,连衣裳都没脱就倒头睡了,一直睡到今天中午才被人强行叫醒。可见他那邪术厉害归厉害, 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秦昭昭眼睛一亮,擦了擦额头上忙活出来的细汗:“就不知道这代价具体是什,不然我们就能对症下药,彻底把他干掉了!”
她头上沾着几片叶子,殷溯伸手帮她拿掉,之后就顺手把她背着的小竹筐从她背上摘下来,拎在了手:“孤仔细问过了,他除了异常疲惫困倦之外,没有外伤也没有其他方面的表现,可见这邪术很耗费他的体力。”
换做从前秦昭昭肯定不好意思让他做这种粗活,但现在她只是心甜甜地冲他一笑,乖乖跟着他离开后院:“但那家伙那么久才用一次邪术……如果只是耗费体力的话,他睡一觉休息休息不就能恢复了吗?”
“嗯。所以这头应该还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关窍。”殷溯踏着满院的果香边走边说,“不过此事孤会处理,你不用多虑,也不必再整日闭门不出,孤自有办法让他不敢来烦你。”
秦昭昭闭门不出,不是怕了殷恒,而是不想给殷溯惹麻烦,不过他都这说了,她想了想,便还是眼睛弯弯地点了头:“好,我都听殿下的!”
她乖乖软软的样子看得殷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停下脚步,抬手轻捏了她脸蛋一记:“乖。”
秦昭昭一愣,脸蛋微红地低下头偷笑了一下。
他对她越来越亲近也越来越主动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心已经不自觉地把她当成媳妇儿对待,甚至有点喜欢她啦?
哎呀!看来胜利就在眼前呀!
秦昭昭心美滋滋,面上努力绷住了。殷溯因此不知道她在想什,很快转了话题:“对了,谢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你随孤去一趟谢府吧。”
秦昭昭一听这话就眼睛一眨,紧张了:“啊,这快呀,那我、我还需要准备什不?”
“不用,人过去就行了。”殷溯继续往院外走,“把你表姐也带上,舅母想顺便见见她。”
“啊?”秦昭昭有点意外,连忙跟上说,“是因为五哥的眼睛吗?”
殷溯“嗯”了一声:“她想谢谢你表姐。”
“好,一会儿我就跟表姐说!”裴婧以后也是要在京城发展的,能得到谢大夫人的青眼,对她来说也是好,秦昭昭很快答应了下来。
***
殷溯还有公务要忙,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第二天下午,秦昭昭认真洗漱打扮了一番,之后就带着裴婧在殷溯的亲自陪同下,坐上了去谢家的马车。
谢家是簪缨世家,百年显贵,家族底蕴十深厚。但谢家大宅看起来却并不奢华,反而雅致低调,透着一股内敛沉稳的雅士之风。
秦昭昭三人到达谢府的时候,谢无期兄弟几人已经在门口候着。看见殷溯,他们先是上前行礼,之后就很是热情又不至于失礼地看向了秦昭昭:“这位就是昭昭妹妹(姐姐)吧?我是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六弟七弟)!”
秦昭昭见此有些受宠若惊,一旁的谢无期见此摇头笑道:“我们家这一辈没有女孩儿,大家都很期盼有个姐姐妹妹,如今多年夙愿终于达成,难免有些激动,你多多担待,别嫌弃他们。”
“没有没有,这是我的福气,我也一直很想要个哥哥的。如今这一下来了七个,我心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秦昭昭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完,嘴巴很甜地挨个叫了一声。
她生的并不美艳,但脸蛋肉肉,笑眼弯弯,看起来十可爱。尤其是这般乖乖巧巧,挨个叫人的时候,更是一下就戳中了谢家兄弟几人内心对妹妹(姐姐)的期待。
“哈哈好!还有这位就是裴姑娘吧?久仰大名,快请进府,我父亲母亲对今日可是期盼已久,就等着你们到来了!”说话的是谢无期的大哥。他是个长相略显严肃,气质十沉稳的男子,这会儿却也忍不住朗笑了一声,之后就迎着秦昭昭几人进了府。
谢家这一任的家主和主母,也就是谢无期的父母,还有他们请来见礼的宾客都已经在正院的大堂等着。
秦昭昭看见这多人,心有点紧张,可没一会儿她就放松下来了,因为坐在主位上的谢大夫人在跟她见完礼后,突然提起了她娘。
“我年轻时与你娘有过一面之缘,那应该是快二十年前的了。我与友人出城游玩,不慎在山林间遇见一条毒蛇。幸好你娘意外路过,一鞭子将那毒蛇打死,我们才免于被咬。”
谢大夫人是个容貌异常美艳,性格爽朗明快的妇人,她目光和蔼亲近地望着秦昭昭,边笑边说,“当时她穿着一身亮丽的红裙,骑着一匹雪白的马儿,迎风驰骋的模样,别提有多好看了。只可惜那时候她着急赶路,我也忙着安抚被吓坏的同伴,没能跟她说上话,后来又因为随家人离京远居了几年的缘故,没机会与她结交,不然我想,我们肯定会成为知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