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跟戴萱说,季西池跟我表白了,问她我要不要答应?
是疯了吗?
她把手机都扔到一边,继续酝酿瞌睡。
半个小时后,戴萱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最近既要录真人秀,拍的戏还在赶进度,已经连着三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快要猝死了。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回酒店就躺上床,连手机都忘了调静音。
被吵醒后,戴萱气得人都要炸了,一把抓过手机,不耐烦地想要按掉,迷迷糊糊中看到备注是裴青时,突然清醒过来。
她们又不是朋友,裴青时打给她,总不可能是为了聊天吧?
算算时间,林茵他们在鹭泉山庄也待了有段时间,今天又是周末,袁韬肯定会过去,她忙得把这事都忘记了。
当初将裴青时亲生父母的消息透露给林思意,一方面是想试探裴青时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想取得林思意的信任。
现在这两件事都完成了,裴青时跟她父母怎么样戴萱倒是不再关心,但她很乐意看到裴青时被气到的样子。
袁韬那个人,油腻自信,他那妈也是个极品,现在的裴青时那么漂亮,他们肯定会打她的主意。
以裴青时的性格……肯定不会高兴吧?
还有季西池,那也是个偏执狂神经病。他明显对裴青时有意思,怎么能忍别的男人打她的主意?
是不是打起来了?
裴青时一定猜到这事跟她有关,气不过才打视频来骂人吧?
戴萱兴奋起来,迅速打开灯,整理一下仪容,才接通视频。
“裴小姐,有事吗?”戴萱调整好角度,微笑着问。
就是没睡好的嗓音有点哑,她不是很满意。
裴青时趴在一个巨大的吊椅中,悠闲地晃啊晃:“你睡了吗?”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很显然还没有睡意。
戴萱“嗯”了一声,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感觉哪里不对:“所以,你大半夜把我吵醒,到底为什么?”
“为了吵醒你啊。”裴青时笑嘻嘻地说。
戴萱愣是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打给你,就是为了吵醒你。”裴青时还认真解释了,“然后告诉你,我今天心情有点好,你是不是很生气?”
戴萱安静两秒后就炸了:“裴青时你有毛病吧!”
“你给我找那么多事,我都没发脾气,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裴青时摇摇头,“不过,看到你生气,我心情就更好了。”
戴萱:“裴青时,你……”
“好了,现在我可以安心睡觉了。”裴青时冲着镜头摆摆手,“早点休息,熬夜伤身,晚安。”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视频,直接关机。
戴萱:???
她第一反应就是回拨。
关机?
戴萱要疯了,她现在是很累,但睡意没了,很气但又无处发泄,直接将手机砸了。
而另一边,裴青时在气过戴萱后,躁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戴上季西池送的眼罩,在淡淡的香气和摇摇晃晃的吊椅中睡着了。
眼罩跟摇篮,简直绝配。
裴青时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按照习惯,她先推开窗户看天气,却看到季西池坐在楼下的小木桌边。
听到声音,他抬头朝她挥挥手:“早上好。”
裴青时摸摸乱糟糟的头发,“嗖”一下缩回脑袋。
季西池望着空空的窗户,嘴角疯狂往上扬。
过了好一阵,裴青时才打开门走出来,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衣是蓝色衬衫样式,衣领和袖口处镶了咖啡色的荷叶边,下半身是稍浅一些的蓝色百褶裙,裙摆绣着小朵小朵的小蘑菇,腰部搭了根细细的腰带。长长的秀发垂下来,露出的小巧耳垂上挂着跟裙子同色系的小蘑菇耳坠,清新自然,美不胜收。
这是腾钰亲手做的衣服,还有好几套,被季西池留下来放进这个房间,就是防着哪一天突然过来没有换洗的衣服。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放了那么多衣服?”裴青时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好看吗?”
季西池起身,快步走上二楼,然后站在离裴青时矮一截的台阶上,绅士地伸出手:“这位漂亮的蘑菇小精灵,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邀请你一起吃早餐?”
裴青时微微顿了顿,将手搭在他手背上:“那得看你的早餐好不好吃了。”
季西池准备了一大桌早餐,凉的热的,甜的咸的,清淡的麻辣的……反正裴青时想挑毛病都无处下手。
“可还满意?”季西池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来。
裴青时想了想:“也太多了吧?”
“没事,还有秦舜。”季西池说。
裴青时笑容淡了点。
为什么要叫秦舜一起?
不过,日常都是三个人,单独丢下他好像也不对,毕竟他俩都还没在一起呢。
这样一想,裴青时就没那么在意了,左右张望一番:“人呢?”
“等我们吃过再叫他。”季西池说,“不好浪费。”
裴青时:“……”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是自己连累了秦舜,但又想不起问题出在哪里。
第50章 050 “哦豁。”
早餐过后, 罗科他们过来辞别。
乔婉本就受了伤,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他们确实也待不下去了。
季西池理解他们的心情, 也没多留, 只是邀请他们有时间再过来玩。
正好他们也要去瑭城, 便一起出发。
傅正瑄老爷子的手术时间快到了,季西池和裴青时答应要去探望。刚好很久没回瑭城,干脆提前两天去玩玩。
季西池现在挖空心思追人,感觉鹭泉村小地方, 根本不够他发挥。
到了瑭城便各自分开。
季西池在瑭城的房子几个月没住人, 秦舜先回去收拾, 季西池和裴青时则直接去了医院。
传说傅正瑄特别严厉,而且脾气古怪,骂起来人六亲不认, 反正是个很不好相处的老人。
来的路上裴青时还小小地担心了一下,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温婉善良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万一惹怒了大佬, 影响他手术, 那罪过就大了。
见到面才发现,传言实在误人。
老爷子一点也不凶,个子不太高,身形清瘦,就跟普通老人没什么差别。
听说裴青时来了,他急忙摸到床头柜的眼镜戴上, 盯着她细细打量。
“老师。”陶笠带他们过来的,见他这样盯着人家年轻姑娘看,急忙提醒他不合适, “您不是说有问题想请教裴姑娘吗?”
“抱歉啊,我没忍住。”傅正瑄将眼镜取下来,乐呵呵地说,“小裴姑娘面相真好,是我这辈子见过面相最好的,以后一定大富大贵大红大紫,一辈子快乐无忧……”
这个回答是裴青时万万没想到的:“老爷子,您还会看相呢?”
跟这科学家的身份不搭啊。
要是换个场合,别人怕是要觉得他是个江湖骗子了。
“谈不上会,一般也不给人看。”老爷子摆摆手,“是你面相太好,我才能看出来。”
他不愿意多说,裴青时便也不问。
看相这事吧,也不能说毫无依据。一个人的精气神、气质、行为、习惯等等,都能反应出很多内在的东西。对那些专门研究这门学问的高手来说,人家看一眼确实能推理出很多信息。
裴青时也擅长一种看相——看这人有没有病。
傅老爷子虽说躺在病床上,现在还有腿疾,但他气色不错,身体别的器官都没大问题,这次手术问题不大。
裴青时松了口气。
这样优秀的大佬,她当然是希望他能健康长寿。之前听季西池说陶笠很担心,她还以为老爷子情况不太好,看来只是关心则乱。
傅正瑄没再提面相的事,直接将话题转到季西池身上,问他现在的生活,以后的打算,就跟家里操心的长辈没什么两样。
听他们的对话,当年那位研究基因工程的,跟傅正瑄也关系匪浅。老爷子始终对季西池爸爸吃了苦还去世的事情耿耿于怀,很想帮帮季西池。
可惜季西池实在太过争气,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出来闯荡,偏偏成就还不小,他想帮忙都帮不上。
裴青时安静地听着,心里不免有个疑问:季西池的妈妈呢?
他爸爸去世得早,他小时候住过沈年家,跟沈年不和,早早进入娱乐圈打拼,后来又回老家开了鹭泉山庄……为什么他的人生轨迹里,妈妈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季西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不上综艺也很少接受采访。他出道早,那时候不像现在,是营销的天下,更多还是靠作品说话。虽然这几年营销之风愈演愈烈,但季西池地位已经到那里了,倒也影响不大。
所以,网上关于季西池的信息很少,不少粉丝都以为他是孤儿。
现在连跟他熟悉的这些人,都只字不提他妈妈,裴青时不能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事也不太好问。
讳莫如深,必定有不方便说的原因。
傅正瑄后天就要做手术,医生叮嘱要好好休息,季西池他们也没久待,准备告辞。
“请等一下。”老爷子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裴青时,“小裴姑娘,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裴青时精神一振。
她刚才就觉得奇怪,傅正瑄一直在说想见自己,有问题请教。虽然她没那么大脸,觉得自己真能教他什么,但傅正瑄见面了却一个字不提就很奇怪,现在终于来了。
“你看看。”老爷子将盒子递给她,看裴青时犹豫,笑着道,“放心,没有危险。”
裴青时倒不是那个意思,就担心里面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来吧。”季西池从旁边伸过手,接了过去。
看老爷子看他,他非常镇定地说:“我在追小裴姑娘,献个殷勤,老爷子莫怪。”
裴青时:“……”
“你小子眼光不错。”傅正瑄却很高兴,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从小就被我看中的人,有前途。诶,你小子追过人吗?有没有经验?没有就跟着小粒子多学学,别看他整天装得多正经似的,其实是个中高手……”
“老师。”陶笠本来远远站着,根本没掺和他们的事,这时候无辜又无奈,“您能别给我安奇奇怪怪的技能吗?”
傅正瑄哈哈大笑。
裴青时也有点不好意思,探头去看那盒子,顺便转移话题:“是什么啊?”
“这是……”季西池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微微愣了下,“莲子吗?”
里面是一颗黑黑的,指蛋大小的东西,看形状确实像莲子,而且估计有些年头了。
“对。”傅正瑄收起笑,认真对裴青时道,“小裴姑娘,这是一颗古董莲子,我初步估计得有千年左右的历史。”
莲子能保存很多年,这事裴青时当然知道,所以倒也不是很惊讶。
奇怪的是,傅正瑄把这个给她干什么?
“我本来想把它种出来,可这些年用尽办法,也不能让它发芽。”傅正瑄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听说,小培姑娘你连枯死的桃树都能救活,所以想让你试试。”
裴青时看了陶笠一眼,原来他们去鹭泉村,还打听了这么多事?
陶笠摸摸鼻子,低着头假装没看到她在看他。
“老爷子,那棵桃树它是本来就没死,所以我才能救活,但这并不代表我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裴青时不太想接这东西,“可是,这颗莲子……您是专家大佬,您都种不出来,我肯定也不行啊。”
傅正瑄看着她,笑着道:“没关系,你就试试,能不能成都可以。”
“您说这东西是上千年的古董,万一我给种坏了……我也赔不起啊。”裴青时还想推辞,一棵桃树就引起这么大关注是她没想到的,她担心的不是种不种得活这莲子,而是不想被关注,“要不,还是另外找位专家来干这事?”
“你不必有什么顾虑,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不牵扯任何国家机密。”傅正瑄急忙道,“种坏了就种坏了,不要你赔。”
裴青时还想说什么,傅正瑄叹了口气,说:“我马上要做手术了,能不能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假如我不能下来,这就是我此生最后的心愿,小裴姑娘……”
“老爷子,您可别这样。”裴青时急忙打断他,“您这身体好着呢,不仅能顺利从手术台下来,以后季西池不听话了,您还能追着他打。”
季西池:?
安慰人没问题,但这话怎么感觉不对劲?
不过,老爷子这样说,裴青时倒是不好再拒绝。
“裴姑娘,你就试试吧。”陶笠在旁边背着傅正瑄拼命朝她使眼色。
裴青时想了想,接过那盒子:“行,那我就试试。不过我得告诉你们,我真不会种这东西,你们可别抱太大希望。”
“好。”傅正瑄真正开心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你肯试就好……对了,别有压力,能不能种出来都不怪你。”
“行。”裴青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又问了一点他之前的种植方法,就真的告辞离开了。
陶笠跟着出来送他们。
裴青时离开病房一段距离才问他:“笠哥,你刚才跟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这颗莲子,是老师初恋送给他的定情信物。”陶笠神情哀伤,“老师的初恋已经不在了,老师一辈子没成家,就想种活这颗莲子……裴姑娘,他不是开玩笑道德绑架你,这真是他最大的心愿,谢谢你能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