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清楚，菲茨杰拉德更不用说。
人会下意识用自己认知范围内的知识去发现、解释事物，所以没一个人想到阿尔泰尔是能自由出入现实和虚拟的角色。
拥有众多情报的阿尔泰尔便顺势掩盖自己的真实来历，自称是岛崎由那的人形异能力，没有解释自己的能力，只开始阐述斯科特的情况。
菲茨杰拉德听到‘人形异能生物’，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异能者不喜欢过多暴露自己的异能情报，防范很严，他们都习惯了。
正是那准这种心理，阿尔泰尔才敢开麦说话，她擅长语言艺术，很快把他们得注意力转到斯科特的情况上。
阿尔泰尔作为旁观者，斯科特作为经历者，两人互相印照分析斯科特可能的生机。
斯科特几年前被人谋害推入大海里，凶手以为她死了，没死也迟早会死在大海里。
实际的发展也和凶手的设想差不了多少，但其中有一个变故，那就是斯科特好运地遇上了百年才浮上浅海一次的海女巫。
奉行神秘的先知女巫认为这是命运的指引，把斯科特带回海底治疗。
人类的那点伤势放在海女巫眼里，不算什么，海女巫本以为她很快就能治好人类。
但被救回来之前的斯科特离死只差一步，大脑恢复生机后，灵魂也离体回不去了，她的身体进入植物人状态。
海底没有现代的医疗设备维持斯科特肉/体的营养，海女巫只好简单粗暴地用魔法冰箱给斯科特的躯体保鲜。
“……”
“……”
保鲜可还行……
回到正题，海女巫来自人鱼族群，人鱼死后灵魂会回归大海，所以她对斯科特的状况也没有解决办法。
本来她打算放个几百年再看看情况，没想到斯科特虽然丧失许多记忆，可作为继承人的好学情节还在，变成灵魂后被海女巫的魔法魔药吸引，厚着脸皮以打杂的名义偷师学习。
灵魂状态不需要休息，斯科特硬生生啃了不少海女巫的知识。
让心高气傲的海女巫对她的态度也变了，不介意与她有一段师徒之缘。
谁不喜欢聪明又努力的学生呢？
从“捡回来的人类”到“捡回来的勉勉强强学得还可以的学徒”，海女巫对斯科特能不能恢复的上心程度有了大大的不同。
这才有了海女巫把斯特克装在瓶子里，给人鱼公主莉娜的经历。
“唔，所以斯科特恢复的方法是什么？”
听了一大堆往事，辻野留鹤发现还没有进入正题。
菲茨杰拉德父女俩跟着她转头一同看向恢复成少女大小的阿尔泰尔。
矜持地端起茶杯饮了口红茶，阿尔泰尔才道出她使用[森罗万象]了解的方法。
“不知道。”
辻野留鹤：“……？”
“你在开玩笑吗？”
新生不久的阿尔泰尔也很无奈：“我不是全知的神，能查过去，但不能看清未来啊。”
本来按照阿尔泰尔的猜测，她以为斯科特恢复所有记忆，能力完善后就会在身体里醒来。
“可能还差了点什么。”
“所以到底是缺什么……”
辻野留鹤头痛地想，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可太难受了。菲茨杰拉德则担心女儿的灵魂还会不会消散，以及他妻子能不能看见女儿的灵魂，能不能缓解病情。
“妈妈……”
本来对灵/肉合一，恢复到健康人类没有太大压力的斯科特听闻妈妈的病情，顿时心情低落。
“阿尔泰尔君，”辻野留鹤若有所思，“你刚刚说你能查过去，对吧？”
阿尔泰尔：“……需要我做什么吗？”
一听就知道要她干活。
“斯科特母亲的病情，能不能用现有的手段治好？”
辻野留鹤鼓励斯特克，让她振作起来：“问题一个一个解决。”
斯科特握拳：“留鹤说得对！”
手忙脚乱想安慰女儿的菲茨杰拉德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女儿真的就被友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弄得打起精神，又是骄傲又是心酸。
以前斯科特还会撒撒娇呢，现在成长了，又让老父亲倍感伤神。
阿尔泰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辻野留鹤隐晦地暗示道：“或许你的老朋友们有点办法。”
是在说愈史郎吗？
辻野留鹤与她直直对视。
打算为刹那找一份庇护的阿尔泰尔示好，说出更多情报：“蝴蝶姐妹是医疗前期首先开始关注女性心理健康和精神状况的医生，如果斯科特小姐把海底的魔药知识和陆地的医学研究结合起来，治愈母亲的几率很高。”
“真的吗？”斯科特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我会努力学习的。”
辻野留鹤调侃她：“斯科特你是不是要读药学、医疗、化学等好几个方向的博士？”
按摞算的书在前方等着她。
斯科特兴奋的动作一下僵住。
“话说我现在能和妈妈视频吗？不知道见到我，妈妈得病情会不会好点？”
她选择暂时遗忘要背的书有多少。
斯科特：QAQ让我再享受一下欢乐的时光。
阿尔泰尔理解她对母亲的情感，让她换一种方法：“电子产品无法拍下灵魂，你可以在梦境中见到她。”
斯科特的异能力[超能泡泡]战力不强，因为泡泡的杀伤范围受限于泡泡的大小，但辅助功能极强，能做到许多神奇的事。
说完异国人的事，阿尔泰尔试探着开启另一个话头。
“倒是你，辻野小姐，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她获得的情报可是：斑纹剑士活不过25岁。
第102章 史密斯（廿四）
“留鹤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斯科特机警地询问, 皱着眉反思自己是不是遗落了什么细节，居然不及刚见面的银发少女来得细心。
阿尔泰尔欲言又止，她综合考虑后, 还是觉得要为刹那选颗“大树”顶着, 辻野留鹤就是她名单上的最佳人选。
可辻野留鹤有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就是寿命。
一个势力领导人的健康问题不能随便透露, 所以阿尔泰尔没有明说。
好高智能的“人形异能”, 辻野留鹤眯着眼，想用通透世界探听她银发少女的虚实，可她今天接连三场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战斗, 现在坐在软软的沙发上, 实在没法达到通透世界要求的高集中力。
她的样子让阿尔泰尔心中一沉, 表面打哈哈过去，说她想问的是：“今天的战斗，辻野小姐真的没受伤吗？”
辻野留鹤张开双臂，让斯科特检查个够。
“没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健康得过分了。”
斯科特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亲昵地拍了一下友人的肩膀。
辻野留鹤耸了耸肩：“都说没受伤啦。”
同样关心她身体状况的菲茨杰拉德也舒了口气, 他女儿还寄居在辻野的书里。
联系太紧密了。
送走菲茨杰拉德等人后, 辻野留鹤伸了伸懒腰，高兴地说：“大麻烦解决, 接下来就是悠闲恋爱的日子喽！”
她检查了一圈公馆各处，发现没有重大损失，安心去和男朋友聊天了。
辻野留鹤给三家会社牵了条线，剩下的就让那群聪明人自己去解决。
至于有异能力的岛崎由那，被纳入辻野留鹤旗下的外围庇护圈，让她有事就找辻野留鹤给她安排的人。
是夜。
“来了？”
借口今晚要着重思考新作灵感, 辻野留鹤在静室独坐。
等待的人到来之前，她真的就安安生生地整理灵感。
骑兵帽的银发少女缓缓落地。
在她张嘴之前，辻野留鹤先声夺人：“阿尔泰尔君，你不是什么‘人形异能力’吧？”
阿尔泰尔刚想反驳，就见到眼前人琉璃红的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精光。静室内，那双眼睛仿佛把阿尔泰尔吸进去，生来有[森罗万象]搜集万物情报的她头一次有被人看透的感觉。
不妙……
阿尔泰尔警惕地看向独坐的“文弱”女性，分明是她站着，对方坐着，对方的压迫感却反压她一头。
正当阿尔泰尔想反击时，辻野留鹤却收回了气势，变回纯然无害的普通人模样。
“我无意探究你的来历。”辻野留鹤把笔帽合上，“只要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愉快就行。”
阿尔泰尔冷冷道：“我不信你。”
“我们可以定下[束缚]。”
主世界关于[束缚]的情报之门向阿尔泰尔打开，她眉心一跳。
[束缚]很适合应用于她们的合作。
“可以。”
辻野留鹤抚掌笑道：“那我们来交流情报吧。”
“不。”阿尔泰尔却制止道，“合作之前，我也想确认你能活几年？”
“没人会和将死之人订立重大合作，这点希望你能理解。”
“嚯？”辻野留鹤歪着头，托腮笑道：“你看我像要死的样子吗？”
“斑纹剑士活不过25岁。”阿尔泰尔冷淡道，“你不是最清楚吗？”
“看来你的情报也有出错的地方。”
“最初的日柱大人是自然老死的哦。而到了我的同伴那一代，有天才药剂师虫柱和花柱，还有鬼医珠世小姐，她们研制了逆向药剂解决斑纹剑士的寿命问题。”
“……”
阿尔泰尔陷入困惑，她的[森罗万象]怎么找不到这部分的情报？
一直在观察她的辻野留鹤点了点嘴唇，早在产屋敷与她说逆向药剂之后，她就从没停止过相关资料的查询。
特别是成为冈田家主，可以动用更多资源后。
可不论怎么查，她都差不到半点信息。
直到日前江户川柯南的出现，他告知辻野留鹤，他被注射某种毒药后身体缩小了！
那一刻，辻野留鹤的心里的巨石轰然落下，仿佛有九天之雷把她劈得身体发麻：有没有可能，毒药APTX4869就是解决斑纹的药剂？
或者是它的变种？
斑纹是提前预支人体细胞寿命，促进细胞新陈代谢加快，以增加剑士实力的一种方法。
APTX4869的作用之一能把成年人变小。
那它能不能把老年人变年轻？
它能不能帮助斑纹剑士把体内往消耗殆尽方向冲刺的细胞减缓消耗步伐，从而延长他们寿命？
问清楚宫野明美父母的姓名后，辻野留鹤私下动用势力查了一下，发现宫野夫妇的医学理念受过蝴蝶忍及她弟子们的影响时，她心中升起的不是诧异，而是‘果然如此’的念头。
那么，九十多年前的蝴蝶忍等人，是不是已经研制出了完全的逆向药剂？
辻野留鹤还有没有继续追寻逆向药剂的必要？
阿尔泰尔困惑不言。
辻野留鹤隐隐有些预感，不过她还是抱着再次确认的心态，对蹙眉的银发少女施加压力：“不如你试试更简单的？从‘APTX4869’着手？”
方才辻野留鹤在静室里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把回忆的聚光灯放在阿尔泰尔身上。
从阿尔泰尔的来历，到她帮斯科特做的事，还有她问的身体问题，辻野留鹤一一品读。
作为故事创造者，辻野留鹤有大胆的想象力，又有惊人的直觉。
推导出‘阿尔泰尔是穿越到现实中的角色’或者‘阿尔泰尔是角色具现化’的可疑结论后，辻野留鹤推测阿尔泰尔的能力可能比她展现出的更大。
为了故事的有趣度，幻想类作品里的‘书中人’大多具有强大或奇特的能力，因此辻野留鹤从阿尔泰尔的能力名[森罗万象]开始解析，认为她的能力或许是多面体，和斯科特的[超能泡泡]一样拥有多种能力。
既然这么强大，那相应的，她的能力使用条件估计不少。
辻野留鹤对她的能力有想要使用的地方，因此更想搞清楚她使用力量的代价和条件。
她最先试探的是还不确定是否存在的‘斑纹逆向药剂’，阿尔泰尔找不到情报；换成指向更明确、确定存在且有诞生痕迹的药剂名‘APTX4869’呢？
阿尔泰尔脑子不笨，很快反应过来她问话的诱导性。
“你诈我？”
倒不如说辻野留鹤没有多想隐藏自己试探他情报搜集能力边界的意图。
“诈你？”
辻野留鹤戏谑，把写了阿尔泰尔身份推测的纸张扔给她看。
“你是不是忘了我小说作者？说实话，除非你一辈子不现身，不留下痕迹，不然你的来历绝不可能隐瞒所有人。”
世间聪明人可不少！
费心隐藏的来历被拨开，阿尔泰尔心里沉甸甸的，她不怕战斗，但怕无法护得刹那周全。
难道她要让自己的造物主因为自己被迫东躲西藏，甚至可能丧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