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怀着因为这样真挚的感情,才能写出这么有趣的故事,将女主角推到杂志角色第一位的位置吧。】
【但希望作为少女漫画家,神乐老师能不要太过厚此薄彼了,明明男女间的互动也是作品一大特色啊!虽然男角色可能性格有点问题,但男性画面太过潦草跟女主对比太强烈,助手也会很辛苦的啊,笑。】
【最后半开放式幸福之梦大结局,不仅男角色全部消失,连命中注定之人的脸都没画,实在太任性啦——神乐老师,信箱已经被请求番外的书信塞满了,请看看吧老师!】
【就是因为你不老实定一个令大家信服的男主,才会出现那么多‘我行,我上,我令小椿获得幸福’的本子啦!】
你读完了“编辑有话要说”的最后一段,盲猜了一个“本子可能就是作者和主角生活的新故事”的概念,然后轻轻合上书籍,向一动也不动的神乐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拜托,才没有你想的那么纯洁呢,好吧?”
神乐那双鲜红的眸子从指缝里不满地瞪向了一无所知的你,解释说:
“本子就是——一些男性无聊的意淫产物。他们都是些下半身思考的白痴,觉得能给的爱就是床上的拥抱,什么没有隔阂的接触、被填的满满的爱意。好像这样就让她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最幸福的女人了。”
“喔喔,我超努力了!我虽然没有说甜言蜜语,也不够体贴,但是你爽到了一定也超爱我的吧?”
“就这鬼东西叫纯爱?别说了,他们还更喜欢‘恶堕’,‘恶堕’就那么好看么?!”
“男人都是白痴,太白痴了。”
虽然她的话语十分抽象,而作为换过很多任丈夫的女人,你还是瞬间理解了神乐的意思。
好吧,这种“拥抱”也算男人表达爱的方式么?
从未接触过的理论让你微微一怔,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竟然是被你侍奉了七十年之久的宿傩。
比起白日里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到让人忍不住思考他是在发呆还是在寻思新的杀人方法的样子,宿傩在晚上的确可以算得上温和。
那个男人将被欢氵愉的浪潮浸泡得失魂落魄的你搂在怀里。
“喂,小椿,别睡啊……”
“来,再叫我的名字。”
他将下巴搁在你的肩上,用低沉的声音在你耳边呢喃,说着些恶劣极了的命令,而脸上笑容是一贯的带有残酷感的愉快。
但莫名地会让人觉得,那个时候他没想过要弄痛你。连语气都是可以说是温柔,甚至纵容了……
真是让人搞不明白啊。
但看着神乐气得在沙发上乱滚的样子,你还是跟着附和,安慰她说:
“是么……真白痴呢。”
“也是有好男人的吧?我记得神乐你那本《银发贵公子》就很浪漫哦。还有后面你说为了恰饭赶时髦画的《运动系男子》也很有趣。”
银发好啊,让你想到了你的“真人”,他是个在白天都会突然过来抱抱你的男人——
什么“我想你了,让我抱抱嘛!”、“刚刚我看到一朵花,它好可爱,让我想到了你,你真可爱。”都能成为他没事抱过来的理由。
“杀生丸么?那种男的已经英年早婚了。男人这种东西只要一进入社会就会变得体型油腻、心灵扭曲了哦,可能的确高中男生还算青春火热吧……”
好男人高中生么?
在本子、恶堕之后你又学会了一个新的词语,你将它暗暗记在心底。
然后你望向还在闹别扭的神乐,她正像只小刺猬那样蜷缩成一团,做出令人无从下手的模样——
“啊啊,我真不该写这个故事的。我让那些白痴男人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受害人是你,但是神乐看起来
你想了一会儿,伸出双手刚好把变成小只方便你行动的神乐抱进了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我觉得女主角很可爱,这个故事也很美好,我好喜欢哦。”
“多亏了神乐,我现在才能这么清醒。”
作者的心意已经完完整整地在故事的结局里了,其他人的反应都是顺带。
而且到底你觉得自己和女主没什么关系,就算真有关系,你对于别人怎么对待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正如之前你向神乐、大椿二人表达的那样“能让减轻收集咒力的压力,能赚钱补贴家用就好”。
你打心底无所谓。
但这样的漠视好像令神乐更沮丧了几分。
“……你也很可爱。”
似乎咬定了就算外表改变很大,你也是她心里的小椿姬。神乐将脸埋在你的脖颈中,闷闷地说道。
搞糟了……
有什么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么?
你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从编辑有话说中找到了灵感。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可爱的话,这样该是行得通的。
说干就干,你用双手扶正了神乐的脸庞,与她四目相对,在深吸一口气后开始表演——
脸蛋要带着薄红、湿润的小狗眼要专注地凝视着对方,然后腼腆又不安地表达内心的感情——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爱是什么……但我真的,最喜欢你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令你感受手足无措。
你吓出了两汪眼泪,蹬蹬蹬地跑去了客厅,将正在进行“第十遍家居除臭活动”的大椿拉到了卧室。
大椿解下身上的围裙,一脸嫌弃地对双手合十躺在床上的神乐指指点点,问你:
“这个臭丫头怎么了?”
你:“我对她重现了一下《可怜可爱小椿姬》最受欢迎,能令人感觉到幸福的场景。”
大椿:“什么?你给她开小灶?那我也要一个!”
……
好吧,继昏迷不醒的神乐,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捂着心口倒下去的人。
怎么办嘛?你是不是杀人了?!
第30章
神乐和大椿的反应令你感到受宠若惊。
你从不知道这种撒娇的小动作放在他人身上竟然会有这等效力, 毕竟你在宿傩那里可以说屡屡碰壁。
那时候仗着有四魂之玉的保护力在,你也会挑个宿傩心情好的时候,抱着自己的心爱的作品去他面前晃悠。
动机十分单纯,出于自我保护、自我安慰, 只是想着宿傩收下了你的“贿赂”, 可能就没那么想杀你了。
“您看, 这是我新做的壶。我觉得我进步了, 您快看!”
宿傩会于下午太阳好的时候, 靠在骨椅上支着头颅小睡一会儿。你去的时候他恰巧刚醒。
男人低低地垂着鲜红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你。在回应你的请求之前, 他甚至慢悠悠地打了一个哈切。
仿佛是一只懒洋洋的大猫, 宿傩眉眼间逼人的锐气似乎还停留在梦里, 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称得上平和。
“哦?进步……是哪里进步了,是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么?”
午后慵懒的阳光柔化了这个男人英武的脸庞,让他唇角恶劣的嘲弄都莫名多了几分温度。配上那慵懒低沉的语气,他好像只是在无奈地冲你抱怨。
正是因为这份好脾气的假象,你在同他说话时的胆子也会稍微大上一点, 可以惨遭打击之后,再为自己的成果无力地辩驳上几句。
“……是, 是这样么。”
“因为我是怀着想让您开心的心情做的,可能只有这份心意进步了点吧。“
你是那种表达心意时不会移开视线的女人,会可怜巴巴地抱着自己的壶,委屈地要掉下眼泪了。却偏要隔着那层薄薄的眼泪,充满祈求地看着他——
“算了, 拿上来吧。走近点, 让我看看又是什么怪东西……”
蒙住眼眸的水珠终于滴落,它砸在地上溅出一朵小小的,雀跃的水花。
因为他的允诺, 你苍白的脸上也重新有了点笑意。
“我真的好爱您啊。”
你就是这样向他表达感激的。
他可真像一只猫,不仅懒洋洋的性子像,座位喜欢摆在最高处傲慢地俯视别人这点也像。
宿傩就那样没什么表情地,看你双手包壶努力维持平衡奋勇前行的蠢样子,仅在你临近他跟前,踩在某个光滑的颅骨上一脚踏空的时候,才伸出手臂捞了你一把。
“说说看,你是怎么个心意。”
在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气后,他揽住你的腰部将你抱上他的膝盖,沉默地听你喋喋不休地讲述你应用的新工艺、新的想法。
那时候这个四臂的男人,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搭在靠椅上、一只手揽住你的腰,唯一有动作的手则探入你的发丝间,慢条斯理地梳理你的长发。
仿佛陷入了一个沉寂而绵长的梦境。
他表现得安静极了,垂着眼眸不知道是在看你,还是在欣赏你的壶,思考这个诡异的玩意究竟是怎么被你捏出来的,又是怎样表达心意的。
然后他的手指在你的发间转了又转。
明明你已经从汤婆婆那里获得了上好的发油,能将头发护理得犹如云锦绸缎顺滑。
最后宿傩却偏偏能用手指把一切弄得乱糟糟,然后递到你的面前,满不在乎地命令说:
“缠住了。”
“给我解开。”
他可嫌人。
天知道他到底怎么不动声色地扒拉,才能把你的头发弄成那个样子……
是逆着梳的么?
你无可奈何地在他制造的千古谜团里埋头苦干,宿傩却能置身事外地乐得轻松,自上而下地轻抚你的后背,一边给你加油打气,一边戏谑地抱怨说:
“不要急不要急,不然只会越做越糟……”
“不行啊,这可没有进步。”
“看看你,还是笨手笨脚的样子。”
那是位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天生暴君。
所以取悦他真是件很难的事。
就算这样你也坚持了整整七十年。
一如停留在男人指尖的夜莺,一刻不停地演奏着爱的旋律,把一分的真心唱成十分的美满。
如果你奇奇怪怪的礼物可以视为“爱意”的具象,
那对此,宿傩不赞许也不反对,他只是允许你把它们摆放在那里,看它们在自己那座骸骨宫殿里,日积月累已经挤挤挨挨地堆成了小山。
最后你的笑你的泪水你的爱意,于他来说只值一朵——
是一朵开在他指根的红椿花。
在宿傩被封印后,他的手指便成为了稀世少有的顶级咒物。在你陷入沉睡的那段时间里,它甚至会无意识地为你聚集苏醒所需的咒力。
至于指跟那朵娇美的椿花,经过大椿分析,似乎是某种沉睡中的术式。
经宿傩这位顶级咒术师之手,这个术法精致而巧妙。大椿顶多告诉你它没有坏处,需要特定条件才能触发这两点。
于是你就这样把宿傩的手指收进了自己的酒盒。
你也不知道对于宿傩,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只是在遇到“撒娇”这件小事时,短暂地想到了他罢了。
只有在真正离开他,不用再因为他的喜怒无常而担惊受怕时,你才会在漫长的回忆里,找到宿傩短暂露出笑容的画面。
……
里梅的来信给这个家造成的风波已经逐渐平息。
“被诅咒的本子”在市面上也变得销声匿迹,但神乐和大椿依旧没有流露出放松警惕带你出门的意愿。
就算再怎么隐匿行踪,利用诅咒造成数百人陷入昏迷,这种大型恶□□件还是引起了咒术师势力的注意。
为此他们出动了世上仅存的三位特级之一——
“是六眼。”
“在江户之后,五条家又诞生了一位‘六眼’的术士。”
“虽然还是个年轻人,不比当年讨伐宿傩那位来得厉害。但谁知道这种‘天’选定的术士会不会在危机关头爆发出什么吓人的潜能……”
“所以现在出门的话,要是遇上那个特级小子就麻烦了。”
作为黑巫女行走于诅咒师世界的大椿,虽然经验老到、咒术成熟,在评级上或许和这位五条能一同坐上“特级”的位置。
但有宿傩惨遭封印的例子在前,大椿还是对五条表示出了极大的忌惮,认真地告诫你说“见到白发的墨镜少年调头就跑”。
大椿的话总是对的。
本着这样的原则,你乖巧地冲她点头表示已将叮嘱牢记于心,末了不忘虚心请教道:
“三大咒术师还有两个是谁呢?”
面对你求知若渴的眼神,大椿回答地十分干脆。
“一男一女。女的是九十九由基,一个不干实事到处跑的女人,正常情况下应该遇不到她……”
只是在提及最后一位男性特级时,大椿碧色的眼眸略微一黯,语气也变得犹豫了起来。
“另一个人……是个咒灵操纵者。他的话应该会和五条家的小鬼一起行动,你只要避开五条就够了。”
你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咒术名,但同时你也从大椿的态度里捕捉到了些回避的意思。
“嗯,我记住了。”
既然她不想回答,那你也没必要追问,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你冲大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她转移了话题。
本想着你一苏醒就带你领略花花大世界,三个人一起玩个痛快,却不料闹出了这样的风波,神乐和大椿都不可避免地对你产生了一点愧疚。
为了不让被留在家里的你感到寂寞,她们只有一处理完手头的事物,就会第一时间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