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被这一幕吓傻了,惊恐尖叫。
“快跑!”宋洋拉着孙倩倩冲向楼梯口。
剩下的人也反应过来,疯狂跑向楼梯口。
身后藤蔓漫天,凶残追击这群人,被藤蔓追上的,都被撕成了碎片。
宋洋抱着腿软的孙倩倩,拐进了一楼楼梯间的杂物房中。
他用堆积的杂物堵住门口,和孙倩倩一起缩在角落里。
孙倩倩浑身颤抖,她脑海里全是白温柔被撕城碎片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孙倩倩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压抑着哭声,喃喃道:“那只丧尸不是死了吗?为什么那藤蔓还会出现?是出现了别的有异能的丧尸?”
孙倩倩抓住宋洋的衣服:“阿洋,我们该听园园的,如果我们听她的,可能就不用……”
宋洋一把捂住她的嘴,凶狠低吼:“闭嘴!”
孙倩倩瞪大眼睛,杂物房里没有光线,她看不清宋洋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浑身低压的气息。
外面稀稀疏疏,像是爬行动物爬行的声音。
但他们知道不是,是藤蔓。
*
随镜开车离开云桑县后停在路边。
樊欣看向潘园:“下车,市中心那边规划出了安全区,你可以去那边。”
潘园捏着自己的手,很用力,内心十分挣扎。
她咽了口唾沫,才沙哑着声音问:“他们,会死吗?”
樊欣嘴角勾起:“谁知道呢?”
她直勾勾地看着潘园的眼睛:“你想回去救他们吗?”
潘园沉默。
过了会儿,她才苦笑着说:“我不是救世主,没那么大的能耐,而且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潘园拉开车门下车,脚踩在地面上,转身,对樊欣说道:“谢谢。”
樊欣对她挥了挥手,随镜开车离开。
潘园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怔了怔。
她舒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
随镜开着车,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那些人那么蠢,放任那家伙把他们都杀了不挺好的吗?”
樊欣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随镜无时无刻都在有意无意对樊欣灌输一些不好的想法,如果樊欣意志力不坚定,长期以往,肯定是会被他洗脑的。
樊欣不确定自己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强,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随镜影响。
她身边,该多点人了。
不知道那对姐妹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人在黑暗的环境中待久了很容易滋生恐惧,尤其是本来就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
宋洋听到外面藤蔓爬行的声音,同伴凄惨惊恐的尖叫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撞到的声音。
他因为紧张,浑身肌肉紧绷。
孙倩倩感觉他勒着她腰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勒得她很疼。
捂住她口鼻的手也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她用力挣扎,挣扎不来,宋洋反而捂得更紧了。
“唔唔唔…”孙倩倩呼吸困难,头晕眼花,想出声提醒宋洋。
外面的声音忽然停止,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飞快朝着这边奔来。
杂物房的门被无数根藤蔓掀翻,宋洋意识下拉着孙倩倩挡在自己面前。
孙倩倩刚喘了口气,就看到铺天盖地的藤蔓扑了过来。
一道冷光闪过,门口的藤蔓齐刷刷掉在地上。
门口的光线照亮了杂物房里。
樊欣看着狼狈的两人,露出笑容:“一人800ml,血,要我出手吗?”
孙倩倩瘫软在地上,喉咙发紧:“我,我同意。”
她手软脚软,依然努力往樊欣身边爬去。
即便樊欣身后是恐怖能夺人性命的藤蔓,在她看来,也比不上宋洋可怕。
她从来没想过,在真正的危险时刻,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拿她做挡箭牌。
宋洋神色阴晴不定,却也没阻止孙倩倩。
他看着樊欣,她就站在门口,手握一把冰剑,轻轻松松阻拦着那些想要冲进来的藤蔓。
孙倩倩爬到樊欣脚边,缩成一团,她垂下眼睛,连看宋洋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甚至,都不敢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是故意的。”宋洋双眼紧紧盯着樊欣,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樊欣收敛笑意:“故意?这怎么说?”
“那只丧尸根本没死,不是吗?”宋洋眼中满是怒火:“就为了一点口角,你就放了那只丧尸,害死了这么多人!”
樊欣嗤笑一声,玩味儿地打量着他:“我可没说过,它死了,而且是你们自己说不用我救,不是吗?”
宋洋深吸一口气:“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害死了他们的事实,你这么做,不会感觉良心不安吗?”
樊欣看了眼自己脚边的孙倩倩:“拿自己女朋友做挡箭牌的人都不会良心不安,我怎么会?”
“你说这么多,看来是不需要我救的了,那么,再见。”樊欣提起脚边的孙倩倩。转身就走。
“我换!”宋洋看她真要走,双手握拳,眼睛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
樊欣笑了笑:“涨价了,你要1000ml。”
宋洋咬牙,这人根本就没想过救他,他是想要他的命!
给他1000ml血后,他还能活?
宋洋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好!”
樊欣带着宋洋和孙倩倩离开了体育馆,送到城外。
“随镜,抽血。”
宋洋眉心一跳:“等等,1000ml太多了,一次性抽这么多我会死的!我分几次给你,行吗?”
樊欣晃了晃手指,冷漠拒绝:“不行,放心这点血死不了。”
宋洋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一看她打算一次性抽他1000ml血,他拉开车门就跑。
刚刚跳下车,他的双脚就被一层冰冻住了。
冰层不厚,却格外结实。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樊欣打开车门走下来,似笑非笑看着逃跑失败的宋洋:“随镜,记得多抽200ml的补偿。”
随镜点头,他舔了舔嘴唇,看樊欣对付人类的模样,他心情就格外的好。
孙倩倩缩在车里一言不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她觉得这一切斗太不真实了。
先是末日,后是好友的离开,然后是男友……
她大概是在做梦?
可这梦,又好真实。
“放开我,你这个人渣,你TM的就是想让我死!你凭什么多抽我200ml血?”宋洋害怕又愤怒,他双脚被冻住根本跑不掉,开口大骂。
樊欣淘淘耳朵,一块拳头大的冰块出现在宋洋口中。
世界瞬间安静。
随镜给宋洋抽血时,樊欣开始给孙倩倩抽血。
她抽了400ml就拔了针,按着孙倩倩手臂枪的针孔,淡淡道:“这世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孙倩倩抬头,迟缓地眨了眨眼。
樊欣摸摸她的脑袋:“市中心清理出了安全区,你可以去那边。”
孙倩倩的眼泪涌出,她咬着嘴唇,轻声问道:“园园,她去那边了吗?”
樊欣顿了顿,摇头:“我告诉她了,但她去不去,我不清楚。”
孙倩倩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臂弯里:“谢谢。”
她在车里待了片刻,才下车。
孙倩倩走到抽完血的宋洋身边。
他被丑了1200ml血,身体虚弱,被放开后站都站不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孙倩倩伸手,摸着他的脸,指腹滑过他的眉眼轮廓:“我们分手了。”
第38章
随镜开车返回云桑县,他看樊欣撑着下巴发呆,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
樊欣面无表情看向他。
随镜笑了,眼眸弯起:“在想什么?”
樊欣靠在椅背上:“孙倩倩,她和我挺像的。”
随镜嗤笑:“她?不像。”
樊欣笑笑没说话,现在当然不像,她说的是前世。
*
白温柔一路惊险离开体育馆,身后藤蔓穷追不舍。
她转过一个拐角区,一头扎进垃圾桶里。
垃圾桶臭气熏天,白温柔被熏地差点吐出来。
她捂住口鼻,缩在垃圾桶里一动也不敢动。
之前就知道那被丧尸控制的藤蔓凶残,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藤蔓撕碎人的场面。
每一个细节都印在她脑海里,让她有种自己也被撕开的错觉。
一想到宋洋前一刻还在说话,后一秒就被藤蔓窜穿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颤抖地身体。
早知道,早知道还有这东西……
白温柔咬着嘴唇,想到了樊欣。
就算是400ml血,就该答应下来!
白温柔后悔又懊恼,恨不得穿越回到那个时间点抽自己几巴掌。
外面窸窸窣窣声音响起,白温柔背脊窜起一阵寒意,害怕地手脚发麻,恐惧犹如浓雾般将她笼罩。
一根藤蔓咻的一声扎进垃圾桶里,从里面拖出一个人吊在半空中。
“啊———”白温柔歇斯底里尖叫着,她此刻狼狈凄惨,漂亮的脸上满是脏污,身上散发着垃圾桶里的臭味。
樊欣下车冲过去,一跃而起,手中冰剑斩断藤蔓,抓住白温柔的衣领,带着她落回地面。
白温柔虎口逃生,她愣愣地看着在最危险的时刻把她救出来的人。
委屈,害怕,还未消散的恐惧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悦。
情绪杂糅的白温柔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她双手抱着樊欣的腰,就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
随镜脸色难看,眼中阴郁暗沉,他抓住白温柔纤细的手腕,毫不怜惜地拽着掀开。
樊欣看了眼他,到也没说什么。
随镜眯着眼睛,挡在樊欣的面前,看白温柔的眼神阴鸷可怕像是一只护食的凶兽。
白温柔对上他的视线,身体哆嗦。
她期期艾艾看向樊欣,没了之前的张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
樊欣扯扯嘴角,声音冷淡:“800ml血,要我出手吗。”
白温柔眼中的泪都凝固了,她错愕问道:“不是400ml吗?”
樊欣嘴角勾起:“是啊,涨价了。”
这还能涨价?!!
白温柔一口老血梗在喉头,看了眼樊欣和随镜。
死基佬!!
她抬手抹去泪水:“800就800,我答应,你快救救我。”
她就怕自己在晚一点,这人又要涨价。
樊欣把之前被困在体育馆里的人都救出云桑县,丢到云桑县外面。
她带着满满的收货,返回了庄园。
被抽800ml血后,白温柔除了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外好想也美别的不舒服。
就是好饿。
天都黑了,她被樊欣扔在这渺无人烟的城外,心里一片咒骂。
她是眼睛被屎糊了,被救的那一刻才会觉得那死基佬丰神俊朗,天神下凡!
白温柔走不动了,一屁股坐下来:“死基佬,没人性!”
“唔——”一声闷哼响起。
白温柔头皮都炸了,她像弹簧一样一跃而起,连连退后。
“谁,谁在那里?”
宋洋听到她有些尖锐的声音,艰难从地上坐起来,看到月光下白温柔那张发白的脸,他惊愕道:“白温柔?”
她不是死了吗?
白温柔看到宋洋时,吓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想跑,腿却一软摔倒在地上:“鬼,鬼啊———”
她蹬些腿,身体不断后移,惊恐地看着宋洋。
宋洋看着白温柔的反应,沉默几秒,才开口:“我不是鬼,我还活着。”
白温柔双手作揖,闭着眼睛碎碎念:“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宋洋,不是哟害死米的,米别来找我啊,末日降临后,一路上我都是支持你的,你要找人偿命也该找别人啊……”
“你可以摸摸,我有体温。”宋洋打断她的碎碎念。
白温柔睁开眼睛,看着面色惨白的宋洋,她腿软得不行,根本逃不了,犹豫了下,小心试探:“你真的还活着?”
宋洋努力安抚了白温柔好一会儿,白温柔才慢慢靠近,抹了抹他的脸。
夜晚温度很低,很冷,她的手冻地跟冰似的,触摸到宋洋的脸时,感受到了微弱的暖意。
她瞪大眼睛:“你这么没死?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被藤蔓撕碎了!”
宋洋眼眸微闪烁,询问白温柔的经历。
和他不同,她是看到他第一个被撕碎,众人逃跑,她跑得最快,身后的人一个个化为藤蔓的养料,她差点被藤蔓弄死地时候,樊欣出现了。
宋洋气得血液直充大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一群人被樊欣耍了!
不管是洗脑还是幻觉,总之,藤蔓杀人他们逃命都是假的!
樊欣回到庄园时,肩膀上趴着一颗软趴趴焉哒哒的八爪鱼似的藤蔓。
身后的穹隧被美瞳覆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藤蔓。
樊欣是赶回来投喂的,要是不及时投喂这些丧尸,难免会出现越狱的情况,到时候伤到人就不好了。
投喂一圈后,樊欣深深感觉到了血液的缺乏。
她需要大量血液,但,最近遇上的人类,就没有能用的。
张淮开着被改装过的车,只要补遇上大型丧尸群,他能直接碾压过去。
返回的一路,他运气不错,遇上的丧尸不是零碎几只就是小型丧尸群。
他还遇上过向他求救的人,他一概视而不见。
经历过光头的事之后,他那点怜悯心全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