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里游荡的丧尸，听到女人的声音，猩红的眼睛瞬间望向她。
它们闻到女人皮肤下鲜美的味道，兴奋地吼叫，张牙舞爪地朝着女人跑去。
林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真的没力气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呼救，因为不呼救，她也坚持不下去了。
没得到人类的回应，反而听到前面一连串丧尸的声音，林雨更加绝望。
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她气息粗重，不敢再喊救命，她努力分辨丧尸的声音在什么地方，然后转了个方向，朝着没有丧尸声音的方向跑去。
樊欣看着那个女人朝着自己跑了过来，因为剧烈的运动，她皮肤上的毛孔大开，让她那浓厚的血液香甜味更加浓郁。
樊欣闻到空气中鲜美的味道，口腔不自觉地开始分泌唾液。
追逐力量，是丧尸的本能，而人类血液中那带着活性的力量，对丧尸来说是无法抵抗的诱惑。
林雨跑着跑着，就看到站在杂货店门口，盯着自己的人。
仿佛在绝境中，终于看到了希望，林雨眼睛都亮了，死死地盯着樊欣，伸手，似乎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救救我，求你，救我——”
她的声音，刺激得后面的丧尸一阵咆哮。
林雨脸色一白，因为跑的太久，双脚已经麻木得快没知觉了，一晃神的功夫，整个人朝着前面扑倒狠狠摔在地上。
她的掌心因为摔倒，蹭破了皮，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气味飘散在空气中，人类闻不到这一点点的味道，林雨身后的那些丧尸，却能闻到，它们被这一丝血腥味刺激地更狂热了。
第4章 报酬
林雨浑身发冷，呼吸困难，她僵硬着脖颈，回头看向那朝着她扑来的一群丧尸。
那猩红的眼睛，如同深渊恶魔一般盯着她，林雨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要死了。
她会像KTV那个女人，像她好友一样，被一群丧尸撕咬啃食，或许，她死了之后，还会成为丧尸中的一员，成为一个嗜血的行尸走肉。
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她好不容易才从KTV里逃出来，她明明已经找到了安全地方躲起来了。
可她太饿太饿了，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来找食物的，可是没想到，食物没找到，她却要沦为丧尸的盘中餐了。
林雨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绝望的笑。
泪水也无法阻挡那丧尸狰狞的面孔，她已经看到那丧尸张开的血盆大口，还有它嘴里鲜红的血液以及牙缝中卡着的长长的肉丝。
她想要闭上眼睛，身体却不听使唤，死死地看着那距离她越来越近的丧尸。
一道人影出现在林雨的面前，挡住了近在咫尺的丧尸。
林雨一愣，就看到面前的人抬脚，一个横扫，前面的几只丧尸瞬间倒飞出去，重重落下，砸倒一片丧尸。
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丧尸艰难挣扎着爬起来，虽然对樊欣有点畏惧，可看到到口的美食，它们还是不甘心，试探地朝着这边挪动，猩红的眼眸牢牢地黏在林雨身上。
樊欣转身，单膝蹲在林雨的面前，手机竖立在她的面前，点了点屏幕。
林雨迟钝地看向手机屏幕，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三管你的血做报酬，我救你。”
林雨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很瘦，这么冷的天他就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服，虽然也是长袖长裤，但，看起来就很单薄。
这一瞬间，林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掌心的疼提醒着她，不是梦。
樊欣皱了皱眉，见林雨没反应，愣愣的盯着自己，就从衣兜里拿出了医院采血化验用的三个采血管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些试探着往这边挪动的丧尸见樊欣没反应了，顿时兴奋地朝着这边扑来，喉咙克制不住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林雨看到樊欣身后那密密麻麻的丧尸，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来不及想太多，连连点头。
“好，好，我答应！”
林雨觉得丧尸那凌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时候就像是催命符一样，一下又一下重击着她的心脏。
樊欣僵硬地勾了勾嘴角，很满意。
她瞥了一眼身后的丧尸群，伸手提起女人的衣领，朝着前面的杂货铺走去。
林雨被人轻轻松松地拎起来，就跟拎小鸡仔一样轻松。
只是，樊欣的速度很慢，只比她身后的丧尸稍微快一点。给林雨的感觉不紧不慢的，他就像是在散步一样，身后的丧尸吼叫都成为了他脚步的伴奏。
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机会，林雨的心却一直提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完全不敢回头，只能凭借身后声音的远近来猜测丧尸距离他们有多远。
而那声音，让林雨感觉越来越近了。
受不了这样的心灵摧残，林雨崩溃地哭到：“能，能快一点吗？”
樊欣面无表情，她现在的嗓子还没有恢复，不能说话，张口也只能发出和丧尸一样的吼叫声，所以没办法回答林雨。
她也想走快点，可身体不允许。
终于到了杂货店，樊欣直接把林雨扔了进去，关上了杂货店的门。
转身，看着那些朝着这里扑来，张牙舞爪想要把门弄开的丧尸，她慢慢的，抽出了西瓜刀，对准了丧尸的脑袋。
林雨蜷缩着身体，靠墙坐着一动不动。
店铺的门关上后，里面一片漆黑，她害怕极了，总感觉黑暗的角落会冒出一只丧尸朝着她扑来。
外面丧尸的声音十分密集，更添几分恐怖气息。
林雨害怕又担心地看向门口。
那个男人看起来那么瘦，也不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外面那么多丧尸，他一个人真的能行吗？
门外丧尸那近距离的吼声，让林雨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随时都能崩溃。
樊欣熟练地收割丧尸脑袋，一刀下去，刀口劈开丧尸头颅，刀尖准确触碰到里面的晶核，晶核微微一闪，直接消失。
百来只丧尸，等樊欣解决完了之后，天已经亮了。
林雨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偶尔有丧尸撞击到门上发出声音，她的心就会猛地跳动一下。
外面安静了下来，林雨忍不住站起来，她紧紧贴着墙壁，警惕盯着门口，因为太紧张，她不自觉屏住呼吸，既期待，又害怕。
门从外面打开，清晨的阳光从门口照射进来，破开这一室黑暗。
林雨忍不住眯了眯眼，看着逆光站在门口的人。
樊欣带着一身血腥气走进来，她看了眼林雨，就朝着杂货店里面走去。
杂货店的里面有一个洗手间，樊欣进去把身上手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然后换了一身衣服。
林雨摸着墙，脚有些发软地走向门口，看到了一地的丧尸尸体，还有那满地的血液。
有点恶心，林雨有点想吐，然而看着那些丧尸狰狞的面孔，她嘴角却勾了起来。
“哈哈……死了，都死了。”
林雨喃喃自语，语气有些癫狂。
樊欣走出来的时候，林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这个男人很瘦，也不是很高，真的很难想象他是怎么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丧尸的。
但她很庆幸，庆幸自己能遇上他。
“谢谢你救了我。”林雨的喉咙干涩，眼圈发热。
樊欣慢吞吞地拿出了采血针，对林雨扬了扬手。
林雨看到采血针，愣了愣，很快想起樊欣要的报酬，她走到樊欣的身边，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
樊欣去医院拿采血针的时候没有拿消毒用品，不过末日降临之后人类体质进化，像这样抽血即便是不消毒也不会感染。
只要没沾染上丧尸血液就行，所以她刚才才回去把手上的血液清理干净。
樊欣的手碰到林雨手臂的时候，林雨一个激灵。
好冷！
林雨低头，看着樊欣那白皙修长的手，手很干净很漂亮，有点像是女孩子的手，一点力量感都没有。
但是就是这样漂亮如同女孩子一样的手，杀了那么多的丧尸，还救了她。
林雨痴迷地看着樊欣的手。
这会儿天亮了，温度也在快速回升，不过一时半会儿的，还没能热和起来。
樊欣盯着林雨手臂皮肤下那跳动的血管，作为丧尸，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林雨皮肤下的血管脉络，还有那潺潺流动的诱人血液。
樊欣的牙齿有些发痒，喉咙发干，很想一口咬下去，用牙齿撕开皮肉。
胡思乱想的林雨瞬间一个激灵，一股危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背脊一阵阵发寒。
还没察觉到危险来源于那里，采血针就扎入了她的血管中，没一会儿，三管血就已经抽好了。
樊欣拔掉采血针，用纸巾按在了针口上止血。
危险的感觉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消失，林雨按着自己的伤口，看了看纸巾，又看了看樊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没消毒直接抽血，还用纸巾止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樊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会儿是白天，她打算找个地方巩固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再把之前吃下去的晶核残余的力量吸收掉。
她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林雨连忙跟上：“你，你要去哪里？”
樊欣没理林雨。
林雨见樊欣不理她，有些慌了，快步跟出去，见樊欣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她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那个，我，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林雨眼中的崇拜、期待以及依赖，樊欣看得清楚。
前世她也曾深入丧尸群救过很多人，到底救了多少人，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那些人如同此刻的林雨一样，感激她，崇拜她，成为她的追随者，以她马首是瞻，个个以她为荣，以她为傲。
然而，在她是丧尸这件事被秦瑜抖落出去之后，那些人……
樊欣垂下眼帘，压下眼中的嘲讽，在抬眸的时候，看林雨的目光变得有些冷。
她摸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慢吞吞地敲打，然后把手机立在林雨的面前。
“不行。”
林雨看到屏幕上的两个字，瞪大了眼睛，她脸色微白，怔怔的抬头看向樊欣：“可，可是，你说了要救我的，我，我已经付了报酬了。”
樊欣一言不发地看着林雨，眼中一片漠然。
她收取的报酬，是之前救她的报酬，可不是用这点报酬就要一直保护她。
林雨对上樊欣漠然的眼神，怔了怔，她明白了樊欣的意思。
她慌了，咬着自己的嘴唇，祈求地看着樊欣：“求求你，你带上我好不好？我很乖很听话的，你要是需要血的话，随时都能抽，只要不过量就行，好不好？”
林雨紧张地嘴唇发干，她看着樊欣神情冷漠，并不为所动，眼圈瞬间红了。
“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我会很多东西，按摩，做饭，洗衣服……”她舔着干燥的嘴唇，不断给自己增加砝码：“如果，如果你需要……”
说道这里，林雨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她很想活下去，如果能活下去，把身体给出去，她也愿意，但，最后要说的话，始终在嘴里，嗫嚅着说不出来。
第5章 发泄
樊欣食指在手机屏幕上轻扣两下，神色不耐。
林雨看着手机屏幕，依然是那两个字，不行，眼泪从她眼眶中掉落下来。
樊欣收回手机，转身离开。
林雨顾不得擦眼泪，快走两步追上去：“别丢下我一个人……”
樊欣的速度很慢，林雨两步就追了上来，伸手就想要去拉樊欣的衣服。
唰——
一道寒光朝着林雨的手劈下，速度不快，力道却重，空气中隐隐传来破空声，林雨瞳孔一缩，飞快地收回手。
西瓜刀和林雨的手堪堪擦过，一股寒意从林雨的头顶浇灌而下，她惊恐地看着樊欣手中握着的西瓜刀。
这把刀冰冷刺骨，如同它主人的视线一般。
林雨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樊欣收回西瓜刀，淡淡看了林雨一眼，再次转身离开，脚步缓慢，越走越远。
等到樊欣已经走出好几米远，林雨才回神，她咬着嘴唇，害怕得浑身发抖，差一点，差一点她的手就要被砍掉了。
林雨颤抖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双手。
手指颤抖的厉害，白皙的掌心没有一丝伤痕。
林雨盯着自己的手心好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才继续转动，她之前的伤口，愈合了？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想伤口的时候。
她放下手，抬头看着樊欣越来越远的背影，咬着嘴唇。
她不明白，他愿意救她，为什么不愿意带上她？虽然她不知道樊欣要她的血做什么，可提出这样的报酬，肯定是有用的吧？
她明明都说了，只要不过量，他需要血随时都可以抽的。
林雨看着自己脚下成片的尸体，抹了抹眼泪，菜市场安静极了，如果不是这一地的丧尸尸体，她都觉得，自己只是在KTV包间里睡着了，做了一场噩梦。
菜市场，除了丧尸尸体，什么东西都没有，周围的店铺，还有菜摊上，全都空了，仿佛被扫荡了一般。
她这会儿又累又饿，其实并不想走，可是樊欣一离开，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林雨快步追上去，不过这次她没敢跑到樊欣身边去，只是不远不近地吊在樊欣的身后。
天完全亮了的时候，温度快速升高，没一会儿林雨就热的不行，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忙把羽绒服脱下来。
见前面的樊欣没有驱赶她的意思，林雨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抱着羽绒服，紧紧跟在樊欣不远的地方，警惕四周。
樊欣回到之前的仓库里，对尾随而来的林雨视而不见。
林雨见樊欣走进仓库最里面的角落坐下来，还闭上了眼睛，猜测他可能要休息一会儿。
林雨按着自己咕噜噜直叫唤的肚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但她这会儿已经没勇气再出去找吃的了，在饿，她也只能忍着。
在差点被樊欣用西瓜刀削掉手后，她也不敢去找樊欣带她出去找吃的。
林雨在仓库门口的位置坐下，靠在墙上，双眼有些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