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叔三兄弟心底突突一下,也压低声音,“知道,怎么了?”
杨清伸手推大哥,“你出去,二哥听不到,那你也不能听。站在外面帮我们望风。”
杨大哥杨习文望一眼亲爹,也瞪着他,无奈的只能站起来走了出去。边走还边给杨清使眼色,眼神中全是谴责。
杨清才不管呢,用眼睛瞪瞪他还挥舞紧握的拳头示威。恐吓大哥。
让一边看戏的老三兄弟都觉得两个孩子挺幼稚的,好笑的望着兄妹俩。
等杨习文出去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下,杨清才噔噔的回到堂屋边上的另外一间房,堂屋两边的房屋,一间是杨父杨母居住,一间是原身的,即便她出嫁以后,这间房也给她留着。
昨天被郑家送回来的陪嫁有一个老式的衣橱柜,两口老式木箱还有二十把带靠背的宽椅子,以及一张吃饭的四方桌,放脸盆搭毛巾的三角架,搁两口箱子的架子,木的脸盘,洗澡盆等等。
昨天她走了以后,肯定都放回了原身以前的房间。
箱子衣橱柜都带有老式的铜锁,杨清跑进房,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
坐在椅子上放在膝盖上,才说道,“都知道郑大地主(以前的地主)一家没人了。只是他家的财产也跟着消失,没有人找到过。
我嫁过去以后,总是去郑大地主老宅后面的山坳坳里捡柴火,捡蘑菇。可有一次,我无意中一棵大树下,扒开野草弄蘑菇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株人参,虽然咱这边很少有人参,都说北方才有。可也不是没有。
我记得爷爷以前说过,咱家祖上就在南云山挖到过人参,还讲过人参是什么模样?我就看那东西长得像人参,一个人悄悄咪咪的挖。
只是没想到,挖了地面上的宝,下面还有宝。怕挖断根,我挖的很深,在下面还挖出来别的宝贝,用层层东西包裹的这个盒子,上面用铁皮还有两层木盒,以及油纸,抱了好些层。
我挖出来了这个盒子,又悄咪咪的弄开。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的大小黄鱼还有成套的首饰。我想那边能埋这个的,肯定只有郑家。
当时我是挖出来以后,藏在背篓中,然后上面用蘑菇盖着,一路悄悄的弄回家。
我一直没有对郑家任何一个人说起,就连郑江也没有说过。我想着以后留给我的孩子们,没想到会离婚。我想明天进市里悄悄找有钱人卖掉,到时候拿钱在市里买套房子,再把老宅推掉盖一盖。
也不用盖很大,盖三间正房,再东西厢房一边盖三间。都盖青砖瓦房,窗户弄上玻璃。只是先盖三间正房,还有两间耳房,一间二房做厨房,一间做厕所。至于东西厢房过两年再盖。”
杨二叔瞄一眼打开的盒子,再望向大哥,三弟,见他们没有说什么,他才说,“行,你明天去市里,顺便把户口迁了。别拖,至于市里买房子的事,你别急,我帮你找几位战友打听。
你要楼房还是带院子的?”
“市里哪有几栋楼房,还是带院子的吧?这个好买些,最好年头不要太久的,也方便改造的。院子能大些最好。”
“嗯,我明天就进城,帮你找他们问问。”
“谢谢二叔。”
甜甜的,乖乖巧巧的一笑,让杨二叔心里美滋滋的。
得意的瞟一眼老大老三,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
另外兄弟俩齐齐撇头不愿意看到嘚瑟的老二,有啥了不起。
去买菜的买菜了,家里的杨母带着儿媳妇还有侄媳妇在厨房忙碌着。现在不是几年后要集体上工,田地都是各家的,什么时候做事什么时候休息,都看每家各自的安排。
南云山村村尾的小弯冲里,就住的杨父家兄弟三大家。
弯冲不大,是一个盆地,中间是低洼的一个小湖,一共十亩的范围,小湖周边就是三家加老宅。
每家前面都是一个大大的晒场,三个方向都有房屋(包括老宅)。老宅与杨父的房子在一个方向,坐北朝南,东西两个反向就是杨二叔杨三叔的房屋。
出去的方向,没有房屋,倒是很开阔。
之前就有说好,自家的孩子,就在自家的房屋起新屋子,宅基地早已买好,杨二叔家里也在自家屋子隔壁买了宅基地还是杨二叔的儿子没有进城上班前就买好的宅基地。
弯冲里就这一大家子,也没有别的人住进来。以前也有杨父的父辈以上的亲人住在里面,慢慢的都搬了出去,搬到村里其他的地方。
通往外面一条路,周围都是南云山的支脉的山包围着。
杨清走出去,朝隔壁一个方向的老宅走去,倒的也差不多了,屋前屋后倒是没有杂草,前后院挺大,篱笆扎的也不错,杨清走进去,院子里都种着菜,三家都有种。
前前后后转了一圈,院子后面还有祖上移栽的野茶树,看树龄可是过了百年的野茶树。
“一,二,……二十。哟,二十株野茶树,真是不少。”老宅的后面就连着小山坳,这些野茶树就被四分五裂的栽种在山坳的四周。
看似杂乱无章的栽种,仔细看是有问题的,还是按照一些风水阵栽种的。
山上的人想下来,很难,因为不是缓坡,是个直直的高高的陡坡,九十度的坡。足足有几十米,这老宅的风水很讲究着,看来祖上有个懂风水的老祖。
后面的小山坳,是块底下有石块石子的荒山坳,杂草杂木杂树丛生的地方,地方至少有几十亩。
后面也有个小水潭,不大,倒是有一亩大小,就在山坡直下方。
如果她没有猜错,水潭下面有暗河,连通屋前的小湖。要不然怎么一直没有枯竭过。
地方呀,真是个好地方。
以后养老的地方算是有了。宅基地又大,能建个三进院都可以。
后面的山坳里还有板栗树,有桃树,有橘子树,有李子树,只是味道不咋地。
满意的走回去。
第二天一早,杨清一个人再次进城,直奔公安局,迁移户口。
迁移完户口,背着的北楼就朝火车站周围的一处地方而去,那边离火车站近,还有周围再过去就是郊区,离市区远,还有一些早年留下的防空洞,以及一些早已杂草丛生的半塌的房屋。
火车站黑市是本地方最大的黑市。
杨清进去,出来的很快,用首饰与小黄鱼换了不少的钱。
从市里回家,带回来一些物件,有热水瓶,一共四个,父母一个,两个哥哥一人一个,她自己一个,现在买不要票。
还买了两个闹钟,家里一个,以后她在城里的家里一个。
杨家高兴的时候。
市里的马水莲怀着孕不耐烦的听着郑江告饶,还有哄她。
“莲儿,我也不知道那杨清怎么知道你的,我想她肯定是跟踪我,我真没有想到她那么阴险。幸好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疼孩子。你就原谅我吧?”
两人坐在一起,郑江知道马水莲的弱点在哪儿,强自伸手抱住马水莲,在她耳边一个劲的说话还刻意的吹气。弄的马水莲心猿意马,还有一只手悄悄的做着不能说的动作。
原本还很生气的马水莲态度开始慢慢的软下来,只是语气还有些冲,“我昨天去大伯家里一趟,花了不少钱买礼物。我大伯说了,给我安排一个正式的工作,我先做着,但是你的暂时只能只临时工。
没法子,他没有办法一下子安排两个正式工的工作。别人会说闲话的,你好好做,做个一年两年,就能转正。
但我警告你,进厂以后,不能不当会事,得好好的做事。要不然到时候不能转正被开除,我大伯也保不了你。
还有,你那前妻杨清居然顶了我在纺织厂的正式工。我不高兴,我大伯说了暂时不准我们再搞事,老实些。但你要答应我,等我生完孩子以后,你得想办法对付她。我可不管你和她是不是有孩子。
你能做到吧?”
双眼像利剑一般,盯着眼前的男人。
眼睛眨也不眨,看看眼前的男人有什么反应。
郑江也不是个有良心的男人,讥笑的说道,“我还打算和莲儿你办好结婚证以后就对付她,既然大伯不让,那我就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等大伯说可以我一定亲自找人对付她,害得莲儿你没有了纺织厂的工作,为了新工作又花费了很多钱。
最主要的是,让莲儿伤心了,出了丑。可惜的是我遇见莲儿你的时间迟了点,早几个月认识你的话,即便早早定了亲,被人骂成负心汉,我也要悔婚。
好了,莲儿别伤心,我以后肯定不朝有杨清在的地方多看一眼。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只是爹娘早早的就给我定下了她,后来年龄也到了,就稀里糊涂的和她结了婚。”
温言软语让马水莲深陷其中。想当初马水莲可是让别人神魂颠倒,玩弄别人的高手,可没有想到现在被一个农村的郑江稍稍说几句话,就哄的眉开眼笑。
如果让之前的一些男人看到她这样,估计会捶死他们两个。
“好,你可说好了。以后不管怎么样要对付杨清那贱人。也不能管那孩子,无论男女都不能管。”
“不管,肯定不管。也会对付她,我说话算数。咱什么时候去□□啊?”
“过些天吧,和你结婚领证,你家多少要拿出一些诚意吧,不能因为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就不用表达诚意了吧?”
马水莲心里有数,眼前的男人现在靠着自己,不敢不表示,他们家也不敢不表示。
心里得意的很。
“那肯定要表示要给彩礼,莲儿你放心吧,我今天就回去和我爹娘商量,不管怎么样也要让你风风光光进我们老郑家的门。”某人拍着胸脯保证。
“那好吧,我看你表现,表现好就早点领证,表现不好就等等,等我心情好。工作也是。”把郑江可是拿捏的死死的。
在城市的另一处地方,杨二叔与三位战友坐在饭店吃饭。
四人已经好久没有聚在一起,此时一个个的都挺高兴,坐在角落里,杨二叔说起今天的来意,大致简单的说了家里小侄女发生的事情,三位战友都知道杨前进很宝贝家里唯一的侄女,在他们几人面前念叨的次数比他儿子年代都多。
“哥几个,我家清清现在有了工作,但厂里没有宿舍可以住。住宿舍也不咋方便,她现在怀着孩子,过段时间,我嫂子就要过来与她一起住,照顾她。
目前最缺的就是房子,我大哥与我还有老三一家借了一些,加上他自己攒的一些钱。
打算给清清买套院子,房子不需要很大,有个三四间屋子,有单独的厨房茅厕就行,最好能有大点的院子,可以种些菜。
哥几个可有院子介绍,一定要稳妥的,要安全地段的,又要离纺织厂不要太远。”
坐在杨二叔对面的一位中年魁梧汉子喻文恩,裂开嘴笑道,“老杨,你真是,时间赶得好。我家隔壁的院子就要卖,他们一家要搬去省城,这边的院子就要卖掉。
在省城已经看好房子,就等这边的房子卖掉,就能搬走去那边买房子。你说巧不巧,他家的院子你记得吧,重新盖了十年不到。以前一场大火烧的精光,大火后第二年盖的,正房三间还左右带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前面就没有了影壁,也没有了倒座,只有一堵高墙,那大门也结实。”
“记得,离纺织厂也近,只是价格怎么样?别太贵。”
“不算贵,他家的大件家具都不带走,也留给你们,他们家有水井,院子里中间从正房到院子大门有一条石砖路,还有从中间到两边厢房的石砖路。
家里前年娶儿媳妇还重新刷过白石灰,简单装修过,家里亮堂。住在舒服呢?一开始要卖的时候价格高一些,现在过去了一个月 ,价格已经降了几次,太便宜不会的,再便宜人家宁愿不卖。
你跟你说价格,然后你回去问问清清,要不要买,买的话,明天进城,正好早买早了事,早点搬过来,也可以多些时间置办家里需要的物件。”
“行,我回去就问。”杨二叔听老战友说了价格以后,点点头,确实不算贵,比市场价还低一点点。
下午,喝酒喝满足的杨二叔,得到确切的消息先去到郊区的砖瓦厂,问价格,盘算了下侄女盖三间正房两间耳房,需要多少砖瓦。至于围墙,那肯定是用土坯方砖,三家都有,先给清清用。
一直到下午快天黑时,杨二叔才回到家里。
随意吃了晚饭,拍拍屁股直奔大哥家里。
走之间还对着自家对面的老三喊了一嗓子,“老三,去大哥那边。”
端着饭碗跑出来的杨三叔,快速的扒拉几口,“嗯,我等哈,马上过去。”
转身又快速扒拉碗里的碎米饭,进屋就放下饭碗。拍拍屁股转身朝老大家里跑过去。
杨三婶翻了一个白眼,不想说他,说了也白说。
杨三叔的两个儿子杨习胜,杨习昌,也快速扒拉几口,丢下饭碗就跑出去。
杨三婶跟在身后喊,“还吃不吃啊?”
杨习昌边跑边摆手,“不吃不吃。”
杨三婶回到屋里,没好气的对儿媳还有孙子说,“这三人眼里只有侄女只有妹子,瞧瞧,跑的多快。”
两个儿媳,不接话。怎么接,听听就好。
大儿媳抱着两岁的儿子杨建兵,自己吃一口给孩子喂几口,忙的很,对于婆婆的抱怨她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
别看婆婆与大伯母,二伯母不是相亲相爱,但对于老杨家唯一的侄女却是很喜欢,你以为她真是抱怨家里那三个为清清做事啊,不,人家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们敢接话说堂小姑子一句不是就等着被喷吧。婆婆能喷的她与弟妹狗血淋头。
二伯母也是,别看对她们一般般,可对清清那是真好,跟亲闺女似的。
学聪明的两位儿媳,压根不接茬。
这边,杨清家里正在吃饭,看着跑来的四人,杨清主动去厨房拿碗筷,热情的招呼叔叔们哥哥们再吃一点,还进房间,拿出来一罐白酒,一罐子至少有十斤。
“咦,小妹,你还买了酒啊?”杨大哥杨习文诧异的问道。
“嗯,买了呀,快帮忙打开。我不想闻酒味,你帮手打开,倒酒。”
杨清不管了,塞给大哥,自己远远坐开。
杨二叔等罐子被拍开,一股子浓郁的酒香味溢散开来,哈哈大喊,“好酒,好酒。清清,这酒买的好,买的好。别我在部队时喝老团长的好酒的味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