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来的是四家人。
队伍真是浩荡。
远处躲着的人想开溜,可刚刚弯着腰抬起脚,脚还没有落在地面,就被远处飞来的金针,刺入穴道。
扑通倒地,赶来处理突发事故的管事大师,刚想颂一声“阿弥陀佛!”就见到威远侯夫人带着两个丫鬟朝一边走过去。
那边是寺内的一处小树林。那边有个中年的男人倒地不起,浑身抽搐不停。
走过去的杨清一脚踢在男子的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只腿的腿骨折了。杨清命两位丫鬟,“抓住后脖子上的衣裳,给我拖过去。”
“是。”
俩丫鬟一起动手拖,也不顾那一直叫嚷的男人,在喊疼的时候还在叫喊 , “你们什么人,要干什么?”
一身戾气的杨清走到人群中,对着大师说,“想必大师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我们一群人老弱妇孺在殿内,原本有小沙弥在一侧,可是在我们心诚,虔心拜佛时,那位小沙弥悄悄的离开,我们都不知道。然后殿门被人从外面快速的关上。
如若,不是我学过两年功夫,加上有一身神力,估计现在我们在殿内可能被人活活烧死在里面。多少条人命?这是什么心黑之人啊?我还请大师给我们一群老弱妇孺主持公道。我是一定要找出背后唆使之人。贵寺怕是也要彻底清查,六根不净,贪恋俗世,也不能继续……”
说这话时,杨清的厉眼时不时发扫过何老夫人。
没有任何的隐瞒,在场的人看的清清楚楚。都诧异的望了望何老夫人,一向淡定的何老夫人此时也淡定不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
这一切都看在众人的眼里,记在心里。
大师那眼皮看似都不抬一下,但耷拉的眼睛,却把所有人那变幻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只是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一直却锁在眼前的女施主身上。即便与身边的和尚低声说话也没有移开眼神。
说完,朝杨清说道,“施主,适才发生的事情,本寺一定给施主一个交代。”
“谢谢大师。”杨清摸着两个儿子的小脑袋,招手示意乔心兰,乔心莲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教导俩个小姑娘,拉着她们说,“适才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前因后果。你们有什么想法,如果换做你们被关在大殿中,会怎么应对。”
小姐妹俩瞅瞅不远处像个黑洞一样的大殿,再瞅瞅地上碎块的木块,吞吞口水,小脑袋都快憋坏了也没有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母亲 ,我们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喊人,大声的呼喊,寺庙总是有人的。”乔心兰想了老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对策。
不否定,先给肯定肯定小姑娘,然后说道,“兰儿说的这是一个办法。只是这是在真正的意外情况下,才有效。
如若是有心人算计,那这个办法行不通。因为那人会提前清场,还会有办法让人不朝这边来。
这样下来,喊破喉咙也没有办法。最后还会因为大声嘶喊让自己声嘶力竭,得不偿失。 ”
乔心莲比嫡妹大一些,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小声的问道,“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我接下来的说的,你们可要记在心里。咱们女子是弱势群体,体弱力气小,有些好多病。
未来一辈子,能绝对保护自己的不是身边的任何人。二叔我们自己,就拿今儿的事说,换做一个弱女子,就等着死吧。
可我怎么样,打小跟着父亲学习了点花拳绣腿,当时学习这个也只是因为好玩。
可我自小有把子力气,总觉得不能浪费,又不敢说。这两年,又捡起来跟着老侯爷身边的人学习功夫,当时想着没事锻炼身体,可今儿我想明白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是徒劳。就像今儿,我能用脚踹坏这结实的大门,让自己与身边人摆脱困境。
我想着回府以后,你们俩也要练起来。虽然有些苦,可在关键时候可以救自己。咱们女子在世上本就过得艰难,没点本事,会过得更难。 ”
“母亲,真要练武,不会练的五大三粗吧?”乔心兰还有点心有戚戚。
“不会,那些五大三粗的女子,本就是骨架子大,哪是什么练武练的。”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几家听到杨清的话语不放在心上。练什么武,姑娘家家的本就该文文静静。
何老夫人想说点什么,可又不敢,此时还担心自己被查出来想问身边的经手人,可又不敢问。
一颗老心脏一直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着。比正常时的速度加快来了两倍不止。
加速跳动的心脏,让她本身就不好过。此时听到杨清还带有含沙射影的话语,脸色更加的难堪。
在另外一边,已经问出来想要的,一个干瘦的小沙弥被从寺庙中抓到此地,耷拉着脑袋,指着中年男人说,“就是他,他给了我五十两,让我带着那些施主进到十八罗汉殿。
而后,悄悄的溜走,还去一边拦住要进来的人,说是里面在修缮,要等会儿才能来。”
拦的地方肯定不是十八罗汉殿正门。这边本来就有些偏
一直喊疼还犟嘴的中年男人抬头望了眼小沙弥,笑了笑,“呵呵!”
但就是不说话。
杨清此时却说,“嬷嬷,等下衙门来人,告诉衙门的人,给我查这人的祖宗十八代。与些什么人有亲戚关系,我要全部清清楚楚。即便他什么也不说,我也能知道,是什么人想杀我和孩子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些人已经垂垂老矣,她等不起,但我等得起。”
一直垂首在一边的容嬷嬷回一声,“是。夫人仁慈,其实要是交给老奴审,一准的给夫人审出来背后之人。”
喝了口清茶,润润唇,浅笑医一声,“嬷嬷,咱不私设公堂。这种事不要脏了咱们的手。这本是衙门的分内之事,哪怕对方府中有人位高权重,可做了亏心事就是亏心事,他们拦得住衙门破案,却拦不住神佛的怒火。
等着吧,有些人,命不久矣。漫天神佛不会放过那些连两岁稚子都不放过的蛇蝎之人。”
说完,带着放下在手中一直转圈把玩的茶杯。只是在放下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看到,原本一点裂痕也没有的杯子,在小桌子上变成粉末。
这一玄幻的变化,一群老夫人,年轻的太太,骇然的望着那离去的背影。
没想到,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夫。还有人眼含深意的望了眼何老夫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成年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离去的杨清,已经吩咐人,收拾行囊,离开相国寺,转身去了相隔反方向的一座道观。
那里也香火鼎盛。
老夫人被人前来知会了一声,点点头说,“让她去吧。”
杨清只带走自己的人,孩子,还有乔心兰,乔心莲。
大房的女眷带两个小孩子,一起去了道观。
老夫人米氏带着其余几房的女眷还有孩子宿在相国寺。
当晚,也宿在相国寺的何老夫人一直捂着心脏部位喊疼,疼到半夜,老旧残的心脏,受不了压力,直接停摆。
半夜里,相国寺哭嚎声一片,怨不得别人,是她自己作孽。
第二日,京城里传的有鼻子有眼,何老夫人自己解脱了,去了地狱。可她的名声已毁,已经被传的满京城人尽皆知。
往日跟在她身边的孙女,此时也怨恨不已。
怎么老了老了还栽跟头,害的她们的名声也不大好。
如杨清所料,何府的老太爷还在朝野身居高位,略施小计拦住了衙门。
可拦不住满京城人的嘴,有杨清这边的推波助澜,京城热搜,肯定要挂一段日子。
第一个心腹大患,已死。杨清松了一口气。
但府中的几位,还得防患着。
何老夫人一死,何府其他的人,不会天天想着针对自己。但更加得罪了何府,他们也不待见自己,出门的时候还是得注意。
时间转眼就是金秋时节,山上的果树再次丰收。
杨清放下一切,带着大房的所有孩子,住去了庄子上。
荒山上全是成熟的果子,樱桃,苹果,香梨,草莓,全熟了。杨清忙的不行。
一群孩子们看着,也跟着忙碌。
杨家收获好的果子,全往杨清的庄子上运来。一起卖。
“爹,这些,全削皮做成罐头。到时候价格更高一些,那些品相好的果子,放在一边。”
收下山的果子还得挑一挑,品相好的才能运出去卖,在京城周边的几个大府,都有杨清自己的果子铺。
每天春季一茬,夏季还有一茬葡萄,秋季一茬,都是果子丰收的时刻。
杨父也忙着,手上的活不停,嘴里还说着话。“知道,那果脯今年还做不?”
“做,到年边,这东西好卖。爹,今年卖完果子,您再买些荒地,多种一些果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良田也要买一些。”
如今的生活更加的有奔头,还不是靠那威远侯府,杨父心里高兴。
要不是老将军(老侯爷)亲自上门,他是不会把闺女嫁入高门。
现在的一切,有威远侯府的助力,但更多的还是自己闺女有本事,还有他们也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做事。一个个的攒出来的家底。
孩子们跟着学习,杨清也教他们,怎么用手中有限的资产赚银钱,别说银钱是俗物,没有俗物 ,他们即便做到了高官,那日子也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犯愁,做官也做不好。
反而还会违背初心,变成一个为了一己.私.欲,成为历史留名的贪官。
孩子们也用心的学,更让几个大孩子明白,最小的两个弟弟不需要跟他们争家产。就母亲每年赚的银钱,等到他们长大,多年的积累就是很大一笔财富。
就凭母亲现在挣的,两个弟弟,一生都不用发愁。
忙完已经是一个月以后,进入了深秋,初冬时刻。
回到府中,几个大些的孩子,个个都与祖父说了自己一个月的感想感悟。
几个孩子的思想从根本上发生了转变。
十年的时间,白驹过隙,转眼一瞬。
大的孩子早已嫁娶,小的两个,也变成了少年。
侯府大房和.谐.友爱,让其余几房一直搞不明白。杨氏给一群孩子们吃了什么蜜,居然让他们不管对错都向着她。
侯夫人的位置坐的稳稳当当。
等两个孩子长大,送走二老,杨清就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搬去了皇帝赏赐的大宅子居住。
一辈子也没有管过侯府的中馈,乔瑾的妻子进门,从老夫人手上接过中馈。作为婆母的杨清丝毫不介意。
她也不想管这个。晚年的她,天天折腾自己自制药丸,每天都带着一群丫鬟嬷嬷忙碌着,教她们炮制药材,还有自制各种药粉,药丸,果脯等等。比那在衙门做事的儿子还忙。
一直到老死,孩子们对她都极其尊敬,包括那些儿媳,女婿。
…………
***
七零重生奶奶
平行时空
一九七零年,初秋
睁开眼睛,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哪哪都疼。
全身好似被车子碾过一遍,疼入骨子里。一幕幕的类似电影的长短镜头在眼前闪现。
记忆如海水般涌入。
原主杨清,女,十六岁,初中毕业。性格内向,但不害羞,孤僻但不怕事。
不喜欢与外人多来往。
原本她要下乡去做知青,可三天前,路过沅河,舍己求人跳下河救起了三个下水游泳贪玩的孩子。
救起的三个孩子,出自一个大院。
就因为这,市里的国营饭店破格招收她,在新开设的国营饭店上班,开票收钱。
活儿轻松。
现在嘛,还住在医院。舍己救人,她自己进了医院,到现在也出不了院 。
饭店那边,等她痊愈后才让她去上班。
睁开眼,打量四周,是在医院里。
房间里还有两张病床,但没有病人住。
她的病床床头,放着热水瓶,还有饭盒,以及两瓶没有开封的罐头,两瓶麦乳精。
病房除了她没有别的人,一只手还打着吊水。
回忆下原主家里的情况。
父母是组合家庭,前面各自有一个孩子,她是父母亲生的,后面还有一个亲弟弟。
家里的情况,复杂的很。
这不,住院几天,家里也没有来个人照顾她。
她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虫。除了弟弟还在乎她,真没有人在乎她。
杨父除了疼最小的儿子就是疼最大的大儿子,那也是他亲生的,孩子没妈本来就“可怜”,可不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多看顾一些。
杨母也是,除了疼最小的儿子,就是心疼自己与死去的前夫生的闺女,那孩子没有了亲爸爸,她这个做妈妈的,不得多疼着点。
只有原主,爹忘记妈忘记,硬是没有得到父母多少疼爱。
家里一团糟,养成了原主孤僻的性子,不愿意与人来往,但因为家庭原因,特别的会看人脸色表情。
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一个人瞎琢磨。
这不琢磨到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工作肯定有人眼红。还有那单位分的一室一厅带卫生间厨房的单身宿舍,估计也会有人眼红。
闭着眼睛,杨清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国营饭店的工作肯定要保住,还有必须马上去上班。搬家也是必须要马上去搬。
再望望外边的天,还早。
手伸进薄薄的被子中,再伸出来,一颗药材味浓郁的药丸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喝一口水,浑身有力气。
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出院,必须出院。
配套的金手指到账:瞬移系统。
类似一个高德地图,眼前就有个全世界的地图,点击一个城市,再点击边上的确定键,就能瞬移过去。
这是利器。
一年只能选定一个地方。
这个此时用不上,此时能用的上的是养老空间中的自制的药丸药粉。
上面的药水已经差不多输完,杨清拔掉针,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黑不溜秋的粗布长袖,深蓝色的长裤,一双旧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