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锦整理着这次事情的案卷,内心复杂,这一路以来他们也正是经历了不少的风雨,好在最后还是将故复会清除了。
宋陌竹走进了时以锦的房间:“还在整理案卷,还记得今日要回时府吃饭。”
“这怎么会忘?”时以锦笑着将手中的案卷卷了起来,放入了边上的箱子里落上了锁,这个轰动一时的案子就和其他案子一样被封存了起来。
或许不用过两年,就会被其他人所淡忘,大概只有被人把案卷翻出来的时候,才会有点模糊的印象。
时以锦将房门关上,对着等在外面的宋陌竹说:“走吧。”
杨昼和画眉也同两人打了声招呼,一起先走了。
两人正打算要走,高然就摇着他的扇子风风火火地进了司刑处:“我跟你们说,秦大人真的太难相处了,我看她今天就是又在刁难我。”
“你又在这里散播谣言是不是?”秦雪的声音紧随其后。
高然惊悚地回望着身后:“你干什么跟着我?”
“我来找以锦,怎么就变成跟着你了。”
时以锦看着这两人拌嘴也是一阵头痛,想着要不要跟宋陌竹先偷偷溜出去。
结果秦雪还是将两人拖了过来:“你们俩替我评评理。这究竟是谁对谁错。”
时以锦硬着头皮:“我今日要回时府吃饭,再不回去就晚了,该被我爹念叨了。”
秦雪一听:“那你们快走,我正好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两人走到司刑处门口,还能听到秦雪和高然在里面争执的声音,时以锦也笑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往时府驶去。
时以锦和宋陌竹刚跨进时府的大门,圆圆就冲了过来:“姐姐,我们好久不见了。”说着,还像小猫一样拉过时以锦的手蹭了蹭。
时以锦碰了碰圆圆的头发:“先进去,之前去洛城给你带了礼物。”
圆圆一听,立刻欢呼了一声,往厅堂里奔去,看得坐在厅堂里的李如一阵心惊:“慢着点,别乱跑!”
时浩看到他们二人来,也目露兴奋:“姐姐!姐夫!”
时以锦却知道她这个弟弟应该不是在等礼物,而是想从他们两人嘴里探听一些当日的秘辛,毕竟就算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也不会有他们亲历的人来得印象深刻。
果真如此,时浩将宋陌竹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询问探案的经过,宋陌竹则是一如既往地低头喝茶,对着时浩说:“你去看看礼物。”
“哎,姐夫,我对礼物不感兴趣,你还是给我讲讲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姐姐挑的,你不去看看?”
时浩知道他再不去看,估计姐夫就要生气了,不要谈聊天了,估计都能不理他,立刻跑到圆圆身边,去看礼物。
给圆圆带的是个风筝,虽不是从洛城带回,但也算是时以锦的一片心意。而时浩的则是一本纠集了各种奇闻轶事的探案话本,在送给时浩之前,时以锦已经先读了一遍,觉得有趣,这才送给了时浩。
时容则是从外面姗姗来迟,看样子是从衙门里刚回来,等他到家,所有人才算都到齐了,一家人也就都围坐一桌吃饭。
有圆圆在,就算再沉闷的气氛也能被她闹腾得变得全是欢声笑语。时容也看着心情不错,对圆圆的闹腾也多有宽容。
饭后,众人都坐在厅堂上喝茶,时容自然也和时以锦和宋陌竹谈起了那晚的事情,李如在一旁听着也是后怕,圆圆则是一知半解地看着几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转头就去找肉圆玩耍。
反倒是时浩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还想插嘴问两句,碍着时容在场,只好憋得满脸通红。
时以锦和宋陌竹两人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回了家。
圆圆不舍地抱着时以锦不肯撒手,说是才见了这么点时间,吵着要跟时以锦回家,后来在李如的好说歹说下,并且时以锦答应下次来陪她放风筝,她这才松了手,放时以锦离开。
时以锦和宋陌竹了宅院,小秋就迎了上来,神神秘秘地将时以锦给拖走了。
她还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小秋买了本新的话本要给她。
时以锦想着现在书房里书架上话本上早已占据了一半,这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小秋还像以前一样藏着掖着。
时以锦从小秋的房里出来,看着天边的一弯新月,周边还点缀着零散的星子。
远处传来了不知名的鸟叫和虫鸣,夜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外面的户户人家大概也都入了眠。
正当她觉得坐的有些冷,想着回屋的时候,从肩头上落下了一件披风:“都快入秋了,夜里凉,多穿点。”
时以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宋陌竹随她一起坐在了回廊上的栏杆,望着天上的星子。
她靠在他的肩上,微微晃着脚:“你说这件事结束了,你能不能请个长假?”
“请长假做什么?”
时以锦从他肩膀上抬起头看他:“就好好休息,感觉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没日没夜地在司刑处,鞠躬尽瘁,你也该有点自己的时间。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就算你从司刑处休息,我也还要去司刑处,我也没法陪你。”
时以锦重新靠在宋陌竹的肩膀上:“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就这样也挺好。”
两人坐了一会儿,宋陌竹就拉着时以锦进屋,时以锦却突然注意到天边滑过的一道流星。
时以锦拉着宋陌竹不肯走了:“看到流星所有的愿望都会成真的。”
说着,她就低头开始祈祷着。
宋陌竹素来不信这些,只低头看着身边的人,只愿日日似今日。
时以锦许完愿睁开了眼,看向宋陌竹。
宋陌竹回望她:“你许了什么愿?”
“秘密!”
宋陌竹没再问,反倒是低头吻住了时以锦的唇,她再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
时以锦不知道的是她许的愿其实和宋陌竹一样。
宋陌竹则是打横将宋陌竹抱起,回了卧室。
一时外面只剩下枝头上的喜鹊在叫个不停。
第二日,宋陌竹轻声叫时以锦起床,时以锦则是浑浑噩噩地不想起身,但她看到宋陌竹嘴角的小伤口,这才全部清醒了过来,她才意识到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她指了指他的嘴角:“要不要给你先上点药。”
“没什么感觉,先起来吧。”
时以锦换好衣服,拉开门才发现宋陌竹今日似乎格外早地就将她叫了起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宋陌竹则是牵过她的手:“我让车夫休息了,我们一起去吃朝食。”
时以锦的手指滑入宋陌竹的指缝:“今天带我去吃什么?可是那家馄饨铺子?”
“巷子另一边开了家卖豆腐花的,带你去尝尝。还是你想吃其他的?”
“我都吃,不过豆腐花甜的还是咸的?”
“你想吃哪种?”
“没想好,去看了再说。”
宋陌竹拉着时以锦的手,两人走在路上。此时,出来摆摊和出来买菜的人都已经开始上了街,街上也隐约有了些烟火气。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两人牵着的手也会投来会心的笑。
太阳从东边升起,日光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昼既已至,夜不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