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守城府内有花园,不如......”
谢蘅印象中记得自己今日是看到了池子的,她此厢刚想提议让赵瑾去花园的池子里泡水,结果余光一瞥,却发现屋外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两人的身份是夫妻,如今丈夫中了春.药,哪有舍近求远,宁愿泡水也不动妻子一下的这种反应?
谢蘅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完,便旋即上前了一步,抱住了赵瑾的身子。
“夫君嗯......”
赵瑾的意识本就在奔溃的边缘,谢蘅还突然来这么一下,无论是她的举止还是喘气的声音,都足以吞噬他最后一丝理智。
“别啊——”
谢蘅想说别动,屋外有人,先配合演戏,把人糊弄过去再说,结果话刚开一个头,她的双腿就离开了地面。
第112章 112我去外面 配合我
两人本就在屋内离床不远, 赵瑾这一把谢蘅打横抱起,就直接带向了床上,压根没给谢蘅留一丝多余的反应时间。
身体陡然失重,谢蘅眼睁睁的看着赵瑾抱着自己到了床上。她满脸意外, “喂, 你......”
赵瑾压在了谢蘅身上, 粗喘着气艰难的道:“...外面有人。”
他虽已在濒临奔溃的边缘,但注意力到底还没有丧失, 也知道自己刚才是被人算计,若是此间露出一点马脚,二人必将危矣。
谢蘅刚才突然的举动,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外面的人应付走, 再说其他。
知道外面有人, 看来也还有理智。
谢蘅随即低声道:“坚持一下, 打发人离开。”
理智正在一点点的丧失。
赵瑾从未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煎熬。
既要配合, 他只能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却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谢蘅从未见过这样的赵瑾。
一直以来, 赵瑾在她眼中, 都是进退有度,高冷守礼, 可现在,以往的所有印象, 统统都大变了样。
这人有隐忍, 有血性,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平添数分男子气概。
她知道他中了药, 忍的十分艰难,可她实在是想不通,什么药会让人忍的这般厉害?
然而,有些东西,已经容不得谢蘅细想。
赵瑾的脸色越发的吓人,气息明显不对。这是她先前中招时,没有的情况。
眼看着赵瑾头前青筋暴起,谢蘅有些慌了。
她敲了敲系统,可两人如今这情况,系统早已自闭,没有得到回应,谢蘅心里骂了一句,最后也只能扶住赵瑾,着急的提醒道:“别忍了,你快......”“......不”
没等谢蘅把话说完,赵瑾就颤抖着打断了她的话。
谢蘅听罢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搞什么!”
担心被人听到,谢蘅又不得不压低自己的声音,“面子重要,还是那啥重要?啊?”
不行......
赵瑾没有再回答,事实上,他也不敢再回答。
端看赵瑾如今神智都有些不清,瞳孔还有些涣散,谢蘅便知道,赵瑾已经尽力了。
这人不愿自我解决,可她又怎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人就这样废掉?
一念及此,谢蘅叹了口气,她几经犹豫,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原本放在身前的双手,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放了下去。
诚如谢蘅想的那样,这时的赵瑾,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起来,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得再忍忍,忍到屋外的人走了,也就好了。
他是心悦谢蘅不假,可他不是禽兽,所以,他不能伤害他,也不能让二人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赵瑾从未奢想过,有朝一日,他与谢蘅会有除了平常身体触碰外,更近一步的接触。
然而,当那一刻真的发生的时候,除了浑身颤抖,呼吸一颤外,赵瑾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再无其他。
“别动......”
耳畔响起了熟悉又悠长的声音,赵瑾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可谢蘅只轻轻动了动,便足以让他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我帮你。”
“配合我演下去。”
——
赵瑾做了一个梦。
一个十分旖旎的梦,一个他从未敢奢想的梦,一个.......
让人不愿醒来的梦。
他历尽千难险阻,踏过无数荆棘,走过万里山河,顶着炎炎烈日,在即将朝圣前,一抹信仰,拥抱住了他。
他仿佛是久旱的土地,又仿佛蓄水的山洪,几经沉浮与挣扎后,久旱逢甘霖,一发不可收。
他见过许多世间美好的东西。
无论是初春温柔的山风,还是盛夏绚烂的晚霞,即便是秋日的点点余晖,隆冬的遍地银川,都不及那一刻的人间绝色。
他不是没想过回避,亦不是没有过挣扎。
脚下已经没有阻拦,但久处黑暗的人,即便是一缕微光,于他而言,都是难能可贵。
心房的壁垒一击就碎,连带着所有的城防,顷刻间轰然倒塌。
那所谓的坚持,最后不堪一击,可笑至极。
意识模糊之际,他眼前出现了一道幻象,身临其境,也不过是一瞬的功夫。
......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赵瑾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信仰的力量无穷尽。
它温暖和煦,光彩夺目,它能轻易挑起他喷张的血液,也能抚平他躁动的思绪。
他与信仰相拥,天为被,地为席,遨游于山河日月,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少顷,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
云销雨霁后,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wù)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骤雨初歇,云雾散去,再次相拥,温暖入怀,情难自抑,目之所及之处,仿若不再是狭小的一方天地,似是携手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唯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有道是: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山川河流,星辰月夜,潮起潮落,云卷云舒。
有人在吟唱,有人在呢喃,水波微微荡,花香鼻尖留。
清风拂绿柳,白水映红桃。
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月深深,情了了,小船摇曳,及至九天银河,目之所及,波澜壮阔,一泻千里不可收,水雾横起,洒下点点星河。
——
屋外的人站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赵瑾已经不知道了。
他的记忆,最终留在了一片炫白之中。
赵瑾盯着头顶的床罩,兀自放空了许久。
床上如今的情况自是不提,药效过去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紧随而来的,便是难以启齿的难堪与尴尬。
谢蘅其实并没有刻意去看赵瑾的反应,但一看人这模样,也知道先前的事,对其的冲击有多大。
她适才也折腾了许久,这会儿累着不想再动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于是乎,室内出奇的安静。
片刻过后,反应过来先前的二人做的事有多么的荒唐后,赵瑾慌张的翻下了床。
“抱......抱歉。”
屋外的人已经离开,谢蘅也不必再压着声音,稍微缓了缓的她直接抓住了赵瑾的手臂,“你去哪里。”
“我......”
“你这当头,这思绪不宁的样子,还想出去不成?”谢蘅斩断了赵瑾的后路,正色道:“即便是要出去,你也得等你平复后再说。”
“别冲动。”
一想到某人的手刚才做了什么,赵瑾像是被烫了一般,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甚至不敢看谢蘅,也不敢看自己的情况,“刚才的事......”
相较于赵瑾的尴尬和无地自容,虽然谢蘅也是面红耳赤,可她勉强还能解释与应付,“不是什么大事。”
她干咳了一下,“你自己不动手,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我头一次做这个,手比较生,你别...别介意就是。”
怎么回事,明明做的时候,一心想着救人,怎么做完了回想起来,竟比做时还让人羞涩不已?
空气中此时散发着一股暧昧的味道,谢蘅越说,赵瑾的脸越红,也越发手足无措。
“没......多谢......”
意识到越说越尴尬,一些先前的画面,也开始慢慢回放在了眼前,赵瑾委实没脸继续在此处呆下去,他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那个...我去外面看看福星。”
这话一说完,赵瑾全然不等谢蘅反应,甚至都不敢看人,便落荒而逃一般的离开了床沿。
*
福星是个很能睡的孩子。
守城府不比其他地方,由于花照壁对福星的喜爱,因此府内特意给他们送了一张孩子睡的小床过来。
这小床上面还吊着一个小球,两人此番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折腾到后面的时候,福星的确是醒了,但他一个人在小床上玩的正欢,也没闹腾。
从床上下来,看着小床上满眼纯真的福星,两相对比,赵瑾的羞愧,在这一刻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心跳骤然加快,赵瑾倏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整个人也紧紧的绷住,不敢对上福星的目光。
适才的一番挣扎与纠缠,赵瑾的里衣早已湿透,冷风一吹,瞬间激起了一层凉意。
孩子已经醒了,不可能不管,担心谢蘅看出他的异样,赵瑾只能小心的抱起福星,借着照顾的举动,来掩盖他心底的慌乱。
另一边,谢蘅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看她表现的十分淡定,但其实,内里的冲击,也不比赵瑾少上多少。
她先前是急从权,没考虑那么多,虎的直接亲自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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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古诗,分别出自《赤壁赋》、《滕王阁序》、《兰亭集序》、《春江花月夜》和《周庄河》,不懂意思的,可以百度。
第113章 113福星醒了 这人是什么大力士
可真上手后, 才发现这事何止是烫手。
赵瑾的反应很大,完全出乎了谢蘅的预料。
无论是一开始的闷哼抵抗,还是后面不可控的回应,甚至片刻后的投降, 谢蘅还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结果当再次感受到异样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震惊了。
不同于一开始的迅速,这第二次, 她花费的时间,谢蘅自己都不记得折腾了多久。
没动手的时候,她尚且不觉羞耻, 但真这般接触了,看到赵瑾情.动的样子, 谢蘅很难没有撼动。
亏得屋内漆黑一片, 才没暴露她面红耳赤的模样。
赵瑾这边一离开, 谢蘅这才敢揉一揉自己早已酸涩了手腕, 以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福星醒了这么会儿也饿了,眼看着要闹, 赵瑾没有办法, 只得把福星抱了过去。结果刚走进,他就看到了谢蘅在整理被子。
一想到自己先前的反应, 赵瑾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他慌忙的把孩子递了过去, “孩子醒了......”
“你去喂一下, 我来..来收拾。”
“别——”估摸着赵瑾要做什么,谢蘅按住了他的手,“床上暂时别动。”
“?”赵瑾不解的看向谢蘅。
谢蘅有些赧然的解释道:“你既中了药, 正常情.事后,就该如此,要是干干净净,反倒是惹人生疑......”
手被人按住,再一听这话,赵瑾颤了一下。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不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好......”
谢蘅把营养液兑了出来时,赵瑾思绪正乱着,便没注意其是从何处拿出的东西。
福星一直都喜欢谢蘅抱,尽管谢蘅的模样有时会变,但身上的气味是熟悉的,所以仅凭这个,他就能准确无误的认出谢蘅来。
今日出门,本是打算给其买些羊奶的,结果经过这一折腾,又只能将就着营养液喝。
好在营养液喝多了也没啥副作用,福星也不挑剔,可以说,福星是谢蘅见过的最好养活的孩子。
有福星在,二人的尴尬多少能缓和一些。
余光瞥见赵瑾站在床边,谢蘅一边小心的给福星喂着营养液,一边头也不抬的轻声问道:“今晚是怎么回事,不是与人下棋,为何会中招,他怀疑你了?”
一说起这个,赵瑾的双眸顿时就沉了下去,他吸了口气,“裴辞让此人,对我二人皆有设防,并不像其明面上表现的那般简单。”
“他试探了我一日,应是没发现你我真实身份,但让人给我下此药,恐是另有旁的怀疑。”
“什么怀疑会下这种药,直接蒙汗药,难道不更好?”谢蘅冷静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二人也是倒霉,你说要是别的药,她都还可以找系统帮忙,偏这春.药,那是系统也没有办法。
赵瑾抿了抿唇,“怕是怀疑我二人与花照壁有些问题。”
提到花照壁,这就不得不提谢蘅今日的收获,她小心的给福星擦了擦嘴角,随即抬头看了赵瑾一眼,“花照壁那边,我已和她确认过了。”
“她记忆还在。”
“今日这事,看来得找她问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瑾默了一瞬,随即弯腰捡起了自己被随意扔下床的衣裳,“你照顾好福星,我出去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