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来了。
练气四层对她来说只是心念一动的事情,但四层了就要从弟子宫离开。
她还有事情没有做,所以不能直接突破。
花怡吓了一跳,又赶紧为她护法。
这荒郊野外的突然突破,打了花怡一个猝不及防。
江明鹊吐出丹火,让熊熊燃烧的火渐渐小下来。
丹火里的煞气更加浓重,花怡闻到有些腿软。
巴景也像个小狗一样在她身边嗅来嗅去。
“好香好香好香……咕,我饿了。”
要不是花怡挡着,他能在江明鹊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江明鹊突破后,又将丹火缓缓收回。
没了那阵迷魂香气,巴景收收口水,结结巴巴道:“你瞧,她不是知道了?”
花怡听得满头雾水。
江明鹊对巴景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花怡:“你,你懂什么了?”
江明鹊深沉道:“去做菜。”
路不去走,就不会知道路在哪。
就像人不读书,就会变成文盲。
她之前一直拘泥于寻找到修炼方法,而忘记了身为一个厨修该做的。
巴景:“对!”
花怡:“……”这都是什么?他们和我说的是一样的语言吗?
江明鹊为了答谢他,还是把披萨沙拉和华夫饼的模样告诉了他。
巴景:?
巴景:“那,那配方呢?”
“我不知道。”江明鹊,“我才学厨没有多久,或许以后会做出来,但现在我不知道。”
这是真的。
巴景人傻了。
“小明鹊你才突破,我们找个地方再稳固一下境界,这里太危险了。”
亡人城里不能乱杀人,这里离亡人城近,便成了杀人越货的好地点。
花怡远远又闻见了新鲜的血腥味,实在在这待不下去了。
她放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镶满珠宝的粉红色扇贝凭空出现。
巴景秉着厨修的想法,在扇贝上敲了敲。
“这个煮起来不好吃。”
花怡:“呸,老娘最宝贝的飞行器给你煮?你做梦。”
花怡又对江明鹊招招手:“明鹊快来,姐姐带你兜风。”
江明鹊坐到花怡旁边,扇贝里铺着软软的云锻,如坐在棉花上。
巴景愣住:“我呢?”
“关我们什么事?不知道什么叫利用完就丢吗?给老娘滚。”
看着她们远远离去,巴景意识到花怡和江明鹊穿裙子不认人了,另一个眼珠子也掉了出来。
“你,你们不可以这样!”巴景急得在墓地打转:“不行!!我一定要知道那东西怎么做!”
花怡眉开眼笑。
奇异的是江明鹊没有对她这一番作为说教。
她还是以前乖乖的明鹊,没有被乘秋宗那一群人给教坏。
她越看越喜欢。
“日后再有什么,再去找他好了。”
江明鹊点点头。
花怡准备她带进合欢宗。
毕竟那是她大本营,若乘秋宗来要人,她也有底气和人叫板。
花怡小算盘打得美滋滋,手里的传音符热了起来。
叶裘兰三个字分外不讨喜。
她看看在打坐的小萝莉,设了隔音阵,接了叶裘兰的传音符。
花怡:“什么事啊?”
叶裘兰阴沉得可以滴水的声音立马传来。
“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了?”
花怡心底一跳,寻思着自己这一桩生意也挺老实,没怎么搞事啊?
叶裘兰那边却是压抑不住。
“你知不知道你搞的这个小修士,是天剑宗宗主的小儿子?”
花怡眼皮一跳。
“宗主小儿子怎么了,我还搞过他爹呢!”
叶裘兰:“你拉完屎屁股都不擦,倒把烂摊子甩给了我,你信不信明天天剑宗就要踏平你合欢宗那小山头?”
花怡话语连珠炮一样,“叶裘兰,人我是给到你手里了,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咱俩这叫同流合污了,我们刚刚谈完一宗五亿交易,还把新到手的那一批优质弟子给你送人情了,我下去了,你也得给老娘一起下水来!”
叶裘兰:“你说的条条有理,哪一条不是你给带来的麻烦?我刚拦住了乘秋宗,天剑宗我是应付不来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花怡心头一梗,觉得四处都不安全了。
江明鹊:“花怡姐姐,你怎么了?”
花怡笑了笑:“姐姐要大变活人了。”
花怡从后脖子撕开了自己的皮肤。
不管她看多少次,也会觉得花怡……属实是个神奇生物。
至于为什么不说性别,说实话,上一世到死前,她也不知道她真实性别是什么。
现在的花怡已经变成了一位清瘦的少年人,唯独笑起来的弧度和原本的花怡有点像。
花怡:“现在不能叫姐姐了,要叫哥哥。”
声音也变成了刚刚进入变声期的少年音。
江明鹊:“……”
花怡收起飞行器,带着江明鹊往下面遁去。
还没有落地,地面就被劈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花怡头发都被削掉了一节,再慢一点,可能就是他的脑袋了。
被发现了!
花怡没有犹豫,带着江明鹊遁入林里。
与其在空中被人当靶子一样瞄,不如在林里苟一苟。
而身后的人仿佛知道她的位置一般,逗猫一样总精准地劈在花怡前进的方向上。
花怡气得大吼。
“凌洛绍!老娘不就搞过你一次吗!还未遂!至于这么追着我搞?”
凌洛绍,凌逸之的爹?
花怡居然还戏弄过这等人物?
江明鹊都震惊了。
凌洛绍一剑展开,华光大盛,声音都带着剑意。
“合欢宗罪徒,当诛!”
天上又斩下一剑,正对着花怡的脑袋劈来!
第34章
花怡迅速扯过江明鹊挡在自己身前。
“来!朝这劈!我手上可是拿着乘秋宗弟子的命!”
江明鹊直面凌冽的剑意, 在伟力面前她毫无抵抗力,身上的衣服突然亮起,替她阻挡住汹涌的剑意。
若是旁人, 早在这剑意之下把自己吓死了。
江明鹊摸了摸衣服,万颗灵石一匹的布果然名副其实。
凌洛绍见到江明鹊, 剑一斜,在花怡面前的地面轰炸开巨洞。
还没有等花怡松口气, 凌洛绍又起了剑。
“与合欢宗罪徒一路,同罪!”
花怡心里拔凉拔凉的。
“你自诩为正道人士, 却也残害无辜?”
“同罪!当诛!”
这是没得商量了。
她知道凌洛绍这狗脾气,铁定是要她交出人来, 但她不敢赌。
说不定他还真的会连江明鹊一起给劈了。
他就是有这么狗。
而她带着江明鹊, 根本就逃不脱。
她刚用了五亿换江明鹊, 这就要放手?这是五亿啊!
可没有时间再给她考虑了。
花怡咬牙, 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命。
她推开江明鹊,以惊人的速度远遁。
她刚逃脱攻击范围, 那一处就响起震天爆炸声!
花怡心底一惊, 没想到凌洛绍这么丧心病狂,可也不敢回头看,死命奔逃生怕人追上来。
江明鹊站在原地,毫发无损。
而她四周, 都被夷为平地。
凌洛绍眼神不知道对准哪里:“人情已还,我欲杀妖孽,告辞。”
他持剑往花怡逃的方向追去。
空灵柔软地女声回应了他。
“多谢道长, 一路顺风。”
一位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穿着乘秋宗门派道服,对她温柔一笑。
“小师妹, 恭喜突破练气三层。”
江明鹊:“……”
这柳叶眉芙蓉面,是……她师姐扇子里的美人!
这一位比她之前见到的要更温和正直,与之前那位亦正亦邪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是扇子精成精了?
叶裘兰仿佛知她的的疑惑,扬了扬手里的扇子,里面又出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师姐。
两人脸不一样,气质不同,笑起来动作弧度却都一样。
“傀儡?”
两个师姐异口同声道,“你所见,皆为我。”
镜花水月。
江明鹊默念了一道叶裘兰的秘技。
原来如此。
叶裘兰把穿乘秋宗道服的分.身放进了扇子里。
江明鹊摸摸面罩:“这个能追踪到我?”
叶裘兰点头,“挺聪明的,但回到宗门前不要摘下来,我之前把你玉牌拿走了,这能够遮掩你的气息。”
江明鹊:“……”面对理直气壮的叶裘兰,再开口倒显得她小气。
叶裘兰想想:“还是暂时不交给你了,不然会被师傅抓到的。”
“你算计花怡?”
叶裘兰笑眯眯道:“怎么能说是算计,我这是做好事。”
她带着江明鹊边走边说。
“这月来乘秋宗弟子频繁失踪,我追查到几位,可他们做的干净,背后势力各不相同,一时间没摸准方向。”
“正巧花怡那蠢蛋来找我买一桩生意,我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就顺手做了件好事。”
“我就是那桩生意。”江明鹊肯定道。
叶裘兰没有否认,“她既然敢伸手把主意打到东门的头上,自然也要承受住后果。”
江明鹊怀疑她只是因为花怡把主意打到东门身上才管的。
叶裘兰把一个储物袋子递给江明鹊:“里面是五亿灵石,里面原先说好的一半与你分,另一半当做师姐给你的道歉费。”
叶裘兰之前没有明说,就把她卖了出去,这确实是对江明鹊的不公。
但为了保证计划的完整性和一些小秘密,她还是选择了隐瞒。
天降横财,江明鹊一懵。
五亿灵石,拿天剑宗那群穷剑修来说,把他们全宗上下抓起来搜刮也刮不下五亿。
毕竟他们是穷的可以卖老祖宗剑的人。
放在乘秋宗,也可以填满一个宝库。
她要节省一点,这笔灵石完全可以花到她元婴去。
江明鹊没有纠结灵石,问道:“师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裘兰道:“你很勇敢,这也是给你的奖励,小师妹,你要知道,如果没有你,那些弟子就回不来。”
江明鹊藏下眼底的探究:“谢谢师姐。”
“现在你回来了,倒不合适去亡人城了,以防被合欢宗人瞧见。”
叶裘兰思索一番。
“我把你舍生救人的事情告诉那些弟子了,他们还挺感动的,一个个哭成泪人了,唉,你是没看见那凄惨的小模样。”
她揶揄,“特别是那个天剑宗的小少主,死活要去救你,若不是他,我还得费一番力气才能请得动他爹。”
江明鹊:“……”
她不难想象凌逸之的模样。
他救人时正直是真,可后来不分青红皂白护着洛云婧,也是真。
江明鹊皱眉,叶裘兰以为她不喜,道:“他们都发了心魔誓,不必担心泄密。”
“他们都在隔壁天剑宗下属城里等着你,说是想见见你,你见不见?”
江明鹊:“不。”
叶裘兰扇子抵着唇,笑得意味深长:“先不要急着拒绝,说不定还能赚钱呢。”
她是那种为钱折腰的人?
江明鹊:“走吧。”
她只是想去天剑宗买点特产。
叶裘兰唤出扇子里的另一个自己。
“叶裘兰”对江明鹊温柔一笑,唤出一只云鸟。
“走吧。”
江明鹊对叶裘兰的双面马甲有点好奇。
她也没有贸然开口,她知道分寸,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但叶裘兰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
“小师妹你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吧?”
“这分.身适合光明正大的走。”
“不必介怀,我与她是一人,是心意相通的。”
“扇子里的那一位,别人看是没有脸的,有的人就算看到了,只要去回想她,记忆就会模糊掉。”
扇子里的美人对她笑,明艳的五官十分生动。
江明鹊在自己脑海里想,果不其然,扇子里的脸就像水一样被模糊了。
连带着消失的是叶裘兰所有样子。
镜花水月,看得到,触不到。
江明鹊又长知识了。
江明鹊:“师姐……为什么告诉我?”
她们见面次数不超过一掌之数,为什么她会这么轻易就告诉自己那么多?
叶裘兰柔软纤长的手覆盖到她头上:“因为你很好奇的样子。”
因为她好奇就告诉她?这是什么理?
真就不怕她泄密吗?
叶裘兰:“不怕,因为我信任你。”
江明鹊眼底一沉,她不觉得叶裘兰的信任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