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文文不死心,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紧闭上眼睛,一头栽入水中。
可是她睁开眼后,却发现容玉也潜入了水中,二话不说直接在水里就吻住了她,吻得十分霸道。
容文文一下子就被吻懵了,直到她呼吸不过来,猛拍他的肩膀,容玉才拥着她浮出水面。
容文文趴在他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喘定气,又被容玉压在池壁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一通,到后面,容文文只有喘息的份儿了。
容玉舔了舔自己的红唇,笑容妖艳,如同一个祸国妖姬。
容文文刚被他亲完,反而没那么馋他了,加之身子没在水中,有些喘不过气,她干脆转过身去,在池边上撑起半个身子,露出水面来给自己透透气。
容文文正觉得舒服了一些,就见容玉轻推着一个浮在水面上的木托盘过来了。
托盘上,有一个白釉高脚酒壶和两个小杯。
容玉不慌不忙地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容文文,浅笑道:“尝尝,新酿的桑葚酒。”
容文文印象中,玉姐姐是不大喜欢她喝酒的,这回难得主动给酒她喝,她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
她有好些日子没喝酒了,这会儿馋得紧,接过后三两下就啜完了,“真好喝,但好像有点浓。”
容玉轻轻“嗯”了一声,眼神微动,又殷勤地给她斟了一杯。
容文文便又喝了一杯,喝完还砸吧了一下小嘴巴,问道:“没有下酒菜吗?”
容玉垂下眼,“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
“连颗花生米都没有,这样喝很容易醉的。”
容玉弯唇,“有奴婢在,不怕。”
容文文小声嘟囔道:“有你在才怕好吗?”
容玉失笑,从她身后斜拥住她,轻咬她耳朵,“小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容文文缩了缩肩膀,“我一直都很聪明的!”
容玉笑而不语。
两杯酒入腹,容文文感觉肚子已经有些热起来了,她想着再喝一杯就好,正想倒酒,容玉却将酒壶拿了,“两杯足以,这酒后劲大。”
他说着,仰起头来,直接用酒壶倒酒入口。
酒入喉,性感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容文文看得跟着呆呆地咽了咽口水。
玉姐姐的脖颈有如白天鹅般优雅修长,但是……中间的喉结好像特别突出啊!于女子来说尤其违和。
容文文脑海中隐隐有个可怕的想法——
玉姐姐不会是个阴阳人吧?
趁他还在喝酒,容文文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潜入水中,然后就发现——
他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短裤。
容文文悻悻地浮出水面,就见容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明知故问道:“小姐今日怎么这么喜欢憋气入水?”
容文文一脸幽怨道:“玉姐姐你泡温泉还穿裤子做什么?”
容玉一脸坦然地回道:“奴婢害羞。”
容文文有些怀疑人生,她觉得玉姐姐好像……脸皮越来越厚了,以前那个小仙女呢?
容文文在水中浮沉了两下,酒劲有些上头了,便想着回去休息了,“玉姐姐,我泡好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容文文说着正想爬出池子,却让容玉一只手搂住纤腰给抓了回来,然后抵在池壁上。
他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喃道:“急什么,不如留下来好好玩一玩。”
容文文眨了眨眼,“玩、玩什么?”
“自然是……鸳鸯戏水。”
容玉话落音,便封住了她的唇。
第55章 我应该是得了相思病。……
容文文第二日醒来, 只觉得有些头痛,坐在床上抱着软被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昨晚发生什么事。
玉姐姐好过分,又拿那个东西欺负她!
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喝醉了晕乎乎的原因, 好像确实没之前那么痛了, 甚至还有种……别样的滋味。
容文文娇羞地捂住脸,玉姐姐怎么会比书上的还会玩!
虽然有点迷迷糊糊的, 但她依稀记得玉姐姐姿势和花样都好多。
想到这,容文文忍不住激动地抱着小鹿软枕在床上打了个滚——啊,全身都好酸啊!
容文文起不来了, 唤了小碧进来帮她按摩。
“腿、腿好酸,还有腰、腰这里……”
小碧纳闷了, “小姐, 那温泉不是说有理疗之效吗?怎么你泡完之后全身都酸痛啊?”
容文文支吾了一会儿, 脸红红道:“这个……可能效果因人而异吧?”
话刚落音, 就听柳嬷嬷在帐外咳了一声。
容文文一抬头,就见柳嬷嬷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小姐, 这是解酒汤,喝了可舒缓头痛。”
这会儿容文文懒得起身, 便道:“放着吧,我待会儿喝。”
“现在喝吧, 趁热。”柳嬷嬷说着将碗递了过来。
容文文只好接过碗来, 可一闻到味道,便皱了皱眉,“怎么这解酒汤闻起来那么像上次的药啊?”
“这当中有几味中药是一样的, 味道闻起来也就差不多,小姐快点趁热喝了吧,冷了喝容易腥。”
“那嬷嬷帮我拿颗橄榄来吧。”
柳嬷嬷没有多想,出外间给她拿橄榄去了。
柳嬷嬷一出去,容文文立刻就将汤药倒到了小碧端进来的漱口杯中,然后藏到了床底下。
小碧看得目瞪口呆,“小姐你……”
容文文连忙“嘘”了一声。
柳嬷嬷回来的时候,就见容文文正仰头捧着碗喝着,末了把碗放一旁的小几上一放,皱眉道:“真难喝啊!”
柳嬷嬷端着碗出去后,容文文狡黠一笑,这么难喝的药她才不喝呢!
因着今日起身晚了,容文文还没来得及用膳就匆匆赶往前厅参加例议,却不曾想一到前厅就听到了从宫中传来的噩耗——
几日前被刺客行刺受了重伤的太子不治而亡,皇帝悲痛不已,下令全国上下斋戒一个月!
容文文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哭了。
在场的夫人们虽然都面露悲痛,却还没有到痛哭的地步。
见容文文哭得伤心欲绝,陶杏儿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姐姐,您和太子很熟?”
容文文强忍泪水,哽咽得语不成调,“太子……乃、乃国之储君,他的薨逝……实是让人痛心!”
在场的夫人们听了,面面相觑,心下了然。
看来周院这位,心机颇深啊!与太子素不相识,竟然能哭成这个地步,这演技,她们自愧不如!
最后,容文文因过于悲伤,例议也无法进行了,只能由自己的丫环扶着回了周院。
一回到周院,她就躺到了美人榻上,默默流着眼泪,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一个月没肉吃,这可怎么熬啊?她怕是熬不过去了。
一会儿后,小碧忽然兴冲冲地提着个食盒回来了,“小姐,你看看这是什么!”
容文文闻到肉味,当即起了身,人也精神了起来。
原来是小碧趁着厨房收到消息前,把那里的熟肉全都搜罗来了。
容文文高兴了一下,又垂头丧气道:“只够吃三天。”
太子之死,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月的斋戒,更在朝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子死了,最有可能继位的是二皇子,二皇子哭诉是被三皇子陷害。不久后,便在三皇子府发现了刺客的踪迹,三皇子也哭诉自己遭人陷害。一下子,事情似成了罗生门。
经过一番调查后,甚至有传言,刺客其实是太子找来刺杀自己的,目的是为了陷害近来威胁到他储君地位的二皇子。
这个传言一出,皇后娘娘坐不住了,自己的孩子死了还要背这个污名,于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也插了手,二皇子和三皇子齐齐下狱,这下,得利的是四皇子,四皇子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不止是朝堂之上,就连后宫中几位皇子的母妃,也开始明争暗斗起来。
相较之下,禁坊看起来风平浪静,容文文也是这么觉得的。
直到这日御林军过来抓走了几个院子的质子,容文文这才知道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巧的是,这日她正好生病了,起身后吐了几回,胆汁都呕出来了,例议也去不了。
众夫人只好匆匆推举了陶杏儿暂时当任主事夫人,陶杏儿嫁的方公子正是被抓走的质子之一,她倒也沉得住气,帮着容文文主持了几日。
她当容文文是装病,也想着借此机会掌一下禁坊的权,可是没几日,就传来方公子被人毒死在了大牢的消息。
她听到这消息才慌了,连忙辞了主事夫人之位。请辞时是装病,可第二天就真的是病倒了——方公子一死,她的余生怕是都好不到哪儿去了。
容文文的病本来已经好了,可听说了外面的事情后,又不敢好,便继续“病”着。
禁坊的夫人们推举来推举去,也没人敢当这主事夫人,每日的例议便不了了之,大家伙都乖乖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出院子半步。
死掉的方公子,连白事也没人操办。
容文文这边,身子刚好了几日,这日起来后,人又不舒服了。
那日她生病后,大夫来诊治过,说是脾胃失调,给她开了些消食的药膳,让她饮食清淡点,按时节量,慢慢调理。
大夫还能说什么呢?太子薨逝,举国上下斋戒一月,这位周夫人都吃荤食吃到吐了!他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今日大夫又过来了,诊治过后,还是得出一个脾胃失调的结果。
见也没外人在,大夫就压低声音明说了,“周夫人,您夜间少吃点肉吧。”
容文文有些委屈,她昨晚就吃了一只不大不小的猪蹄。
“那大夫,你再帮我开点消食的药膳吧。”
这大夫之前给她开了一些山楂粥,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她挺爱吃。
“周夫人,离斋戒结束只剩两日了,这两日您且忍忍,等斋戒完了你白日多吃些,夜间少吃。”
容文文瘪瘪嘴,“好吧。”
大夫走后,容文文躺在美人榻上唉声叹气,同小碧道:“我觉得这大夫诊得不准。”
“啊?”
容文文抱着小鹿抱枕,幽幽道:“我应该是得了相思病。”
小碧:“……”
小姐你这是要直接和奴婢挑明您和玉姐姐的关系了吗?
容文文确实很想容玉了,自那日温泉池之后,她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没见到玉姐姐了。
这期间,玉姐姐倒是有回来看过她几次,但每次都是天快亮的时候回来的,那个时候她睡得最沉,只迷迷糊糊地知道他回来了,抱着自己亲个不停。
这个时辰又是最冷的时候,容文文怕冷,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他怀中暖和,她只会睡得更香。
容玉许是觉得自己没时间陪她,为了补偿她,夜间总差人送些好吃的过来,容文文也就有多少吃多少,却不曾想吃出了病来。
今日容文文也没胃口吃食,特别想吃脆李。只是这个时节上哪儿找脆李呀,小碧只找来了一罐青梅。不曾想,容文文不出一个时辰,就将一整罐表梅吃完了。
柳嬷嬷觉得,光闻这青梅的味道就能酸倒她一口老牙,而容文文却吃得不亦乐乎,她不由得心生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小姐不会是……
第56章 容玉沉吟片刻,“嗯,我……
入夜后, 周公子过来了。
他听说容文文生病了,便过来看看,顺便帮她诊下脉。
容文文一边吃着零嘴儿,一边伸出手给他诊脉, 同时悄悄打量着他。
这周公子, 每次见他总觉得他和上次给人的感觉不同。
她垂下眼, 目光落在他给她诊脉的手上,这人的手虽然也好看, 但不如洞房花烛夜的那个好看。她可以确定,这个面具下的人,肯定不是洞房花烛夜那个。
容文文忽而发现, 他探在自己腕上的三指似乎僵硬了那么一下。
下一刻,他抬起另一只手, 下意识地想擦汗, 然后碰到自己的面具, 这才清醒了过来。
他收回了手, 过了一会儿,似平复了下心情, 又重新给容文文诊了下脉。
容文文咬着零嘴儿, 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周公子, 我怎么了吗?”
怎么看他这反应,好像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啊?
他顿了顿, “没什么, 只是脾胃失调罢了,这几日,饮食注意下即可。”
容文文有些怀疑地“哦”了一声。
“时间不早了, 你早点歇息吧,不要太晚就寝,对身体不好。”
他交待完便推着轮椅离开了,柳嬷嬷相送。
容文文偷偷随在两人身后,躲在门后,便听到两人在门口低声说着话,容文文隐约听到这周公子对柳嬷嬷说了一句“这阵子她要吃什么,尽量满足她”,容文文听得心中“咯噔”一下,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将不久于人世?
入夜后,容文文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抹眼泪,哭到累了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身后有人轻拥住她,是她所熟悉的气息。
容玉摸到了她的手,手指轻按在她腕上,半晌,一声叹息。
然后,轻轻执起她的手,双唇抵在她手背上,像是极为珍重的一个吻。
容文文眼泪滑落眼角——看来连玉姐姐也诊出来了,她患了绝症。
容玉发现她醒了,收紧了怀中的她,唇抵在她发上。
“玉姐姐……”容文文开口,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