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抱了她一下,眼里涌上愧疚:“宝贝,下次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昨天是意外,突然就来了。”桑白让她别在意,又暧昧看她一眼,“你挺舒服啊。”
“……”
夏桐洋娃娃似的脸立刻红了:“没,不是——”
桑白笑笑:“你们复合了?”
夏桐摇摇头,问她:“你们呢?”
桑白拿着咖啡没说话,过了片刻,她淡声:“也没,先拍戏吧。”
一天戏拍完,回到家,陆慎正在等她。
他看她一眼,像往常一样帮她换拖鞋,热牛奶。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两人默契地都没提昨晚在酒店发生的事。
哪里来的以后呢?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真喜欢对方,她一心想当好演员,真在一起岂非以后无数次为这件事争吵?
桑白收回神思,只当是陆慎被昨晚的氛围冲昏头,一时不清醒才说出那句话。
陶瓷牛奶杯接到手里,桑白看了眼,没话找话:“原来的杯子呢?”
陆慎轻描淡写:“不小心碎了。”
碎一个杯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桑白点点头,喝了口牛奶,她不大自在地指了下卧室门,“那我先进——”
“等一下。”陆慎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空位,“跟你说点事儿。”
桑白一颗心提起来,站在原地没动:“我站着听就行。”
她一脸戒备,像是生怕他突然再提起点儿他们俩的事。
陆慎淡声:“是正事,放心过来坐。”
桑白这才端着牛奶坐到他身旁,仍旧跟他隔了几分距离。
陆慎打开手边黑色电脑:“有个剧,你可能会感兴趣。”
他把电脑屏幕推到她面前。
桑白怔住,《平阳公主》电视剧。
“电视剧之前就在筹备,下个月开机,会晚于电影上映。虽然跟《醉清风》撞了部分档期,但两部戏都在横店拍摄,拍完《醉清风》再进组演长缨完全来得及,我可以让导演把你的戏份往后挪。”
陆慎声线清冷,“当然,前提是你愿意。”
桑白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像本来完全破灭的愿望沉寂于黑暗之中,突然又亮起灯光。
她问:“你投资的吗?你哪来的钱投?还是以前投的?”
陆慎淡然一笑:“这个IP版权在陆氏手里,我还能说上几分话。”
桑白点点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陆慎看着她:“你不用有负担,这又不是电影,你演剧版女二是纡尊降贵,资方巴不得。”
对哦。
差点忘了这是剧版。
就算不是陆慎介绍,她主动开口甚至都不用试镜就能拿到这个资源。
她瞬间放松:“好的,我演。”
陆慎:“我让那边联系你,会给你一番特出。”
桑白垂眸:“谢谢。”
他肯定还是费了心思的,否则这个项目在时间上不会赶的这么巧。
“谢什么。”陆慎阖上电脑,“我自己闯的祸,当然要自己弥补。”
他起身蹲在她面前,凝视她,“桑桑,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目光冷淡,却真挚。
桑白不自在地别开脸:“都过去了。”
陆慎手掌抵在她膝盖上:“你原谅我,才算过去。”
他像是要真切地践行他的承诺,对她好。
桑白觉得膝盖那块儿被他掌心的薄茧磨着,有点儿硬,也有点儿舒服。
她“嗯”一声,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陆慎:“你说。”
桑白:“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工作上的事,宣传上的也不可以。”
她想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究竟可以走到哪里。
陆慎看她一会儿:“我答应。”
*
那之后,两人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偶尔还能说说笑笑。
但又都维持着默契,谁也没提以后的事。
转眼到了《三十八度五》杀青那天。
这是桑白最开心的一次杀青,她终于能肆无忌惮地跟人开怀畅饮,直到夜里两点才被麦子送回家。
她喝的有点多,晕晕乎乎的,站都站不住。
麦子开门看见陆慎,惊了下:“陆总还没睡。”
陆慎面无表情把桑白接到怀里,闻着她一身酒气:“她这是喝了多少?”
麦子说:“不知道,但桑桑原来这么能喝,她把一剧组的男人都喝趴了。”
“……”
麦子走后,陆慎把桑白扶进房间。
她身体软绵绵的,像个树袋熊挂到他身上。
陆慎刚把她放下,她又抬手勾住他。
他有点儿无奈:“去给你冲蜂蜜水。”
桑白像是听懂了,用力地点了下头,放开他。
陆慎很快把蜂蜜水拿进来,一条胳膊把她抱在怀里。
她不停乱动,乌木似的长发垂下,扫得他手臂发痒。
陆慎禁锢住她的腰:“好好喝。”
桑白只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不要了,好难喝。”
她趴在陆慎身上,有气无力的:“我好像想吐。”
话刚说完,她呕了下,差点吐出来。
她立刻跌跌撞撞地跑到洗手间吐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
陆慎跟进去,扯掉一张纸巾替她擦掉嘴边污秽,又把漱口水递给她。
桑白喝了口漱口水,差点要咽下去,幸好陆慎一直盯着她,即时卡住她喉咙:“吐出来。”
她思绪像是慢了一拍,反应了两秒才张开嘴,把漱口水全数吐陆慎手上。
陆慎:“……”
陆慎洗干净手,把她扯回房间床上。
她抱着他手臂不放:“你是陆慎吗?”
陆慎冷声:“不是。”
桑白点点头:“我也觉得不是,我要是吐陆慎手里,他肯定会打我的。”
陆慎气笑了:“我打过你?”
桑白摇头:“你没打过,我说的是陆慎,他不许我喝酒的。”
“……”
她愉快地挥着小手:“但是后来我跑啦,他再也管不着我了。”
她现在毫无逻辑,陆慎懒得理她,把她按进被窝:“快睡,醉鬼。”
桑白躺下,抬手捧着他的脸,眼里透着迷茫:“你跟陆慎的脸一样好看诶。”
陆慎刚笑一声,她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脸,“但你看着比他可爱多了。”
“……”
她勾住他脖子,把他用力往下拽:“我想抱着你睡。”
“……”
她手上力气还挺大,陆慎没防备,被她一扯整个人倒下来。
他手臂半撑起身体,悬在她身上,听见她娇媚的声音:“跟我睡嘛。”
她娇软的身躯也贴上来。
陆慎僵住。
半响后,他翻身把她按进怀里,咬牙:“行啊。”
*
“啊!”
清晨7点,桑白发出一声尖叫。
陆慎给她吵醒,睁眼淡淡看她一眼,声音清冷:“一大早,叫什么?”
桑白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还好是完整的。
她指尖颤抖,指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头痛欲裂,记忆也断了片,只记得昨晚还在片场拼酒,然后就到了房间。
陆慎坐起来,慢条斯理戴好细框磨砂眼镜,拨掉她指着他的指尖,平静道:“似乎要叫也该我叫,是你借着酒意睡了我。”
“……?”
桑白小小的脑袋上飘了一层问号。
她觉得这事儿不大可能发生,但她脑海一片空白,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憋了好一会儿,桑白才问:“你觉得合理吗?”
陆慎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时间:“还有更不合理的,你抱着我说我脸长得好看。”
桑白心头一跳,顿住。
这话她倒是真的有可能说出口,因为她是一直都觉得狗男人的脸实在太好看了,要不当初她也不能为了这张脸跑去表白。
她不是白纸一张,知道昨晚他没对她做什么,估计也就跟之前在酒店似的抱着她睡罢了。
她大脑仍旧迟钝,不是跟他争论此事的时候。
桑白很快做好决定:“你先出去,这事晚上再谈。”
陆慎起身:“正好,我要赶着去公司开会。”
他走到卧室门口,忽然回头,“你什么时候去横店?不会晚上我回来,你已经跑了吧?”
“……”
“我至于吗?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干嘛跑路?”桑白没好气道,“我明天才走。”
陆慎声音清冷,磁性,又显得游刃有余。
“听起来,你很遗憾。”
“……?”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桑白反应两秒,才意识到他好像是在跟她调情?
浴室响起哗啦水声,陆慎终于彻底走出卧室,桑白也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她瘫在床上开始想一个问题:她跟陆慎到底算什么情况?
迟钝的大脑这会儿倒分外活跃,不过几分钟,桑白已经思考了“他喜欢她吗”、“她又喜欢他吗”、“就算真喜欢要在一起吗?”、“他又要像以前那样变态的控制自己吗”等多个问题。
想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她甩了甩柔软的长发。
答案是No.
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他表现的挺明显的,而她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
但只要一想到他的作派,桑白立刻就豁然开朗,一点也不纠结了。
反正马上要去横店,不在同一个屋檐下这种好感应该会慢慢淡化的吧。
桑白点头,自我肯定一句:“对。”
陆慎忽地又来到门口。
他已经穿戴整齐,像是觉得她行为有些奇怪,目光淡淡地打量她一眼:“我出门了,牛奶在餐桌上,你记得喝。”
桑白:“喔。”
“还有件事。”
“什么?”
陆慎很认真地问:“我的脸真长的那么好看?”
桑白:“……”
他轻轻一哂,转身走了。
桑白没忍住,骂了句:“狗男人。”
她把枕头往被子上一扔:怎么办?她好像又开始纠结了。
连日来拍摄辛苦,桑白纠结一会儿又困了,埋头睡到中午,醒来后点了个餐吃完,银行卡里收到一笔钱,是《醉清风》的预付片酬。
她翻开微博搜了下,陆氏的股票已经跌了接近百分之十五。
她有点烦。
陆慎整天都在忙什么?怎么忙来忙去公司市值反而越来越低了?真的是商业天才吗?就这?
她内心无端把陆慎破产这件事跟他们俩如今的暧昧状态联系在一起。
总觉得只要陆氏回归正常,他们之间就也能回归原来的位置。
门铃响了,桑白爬起来去开门。
平鹏一张笑脸:“桑桑,麦子说你找我?”
这阵子他跟麦子往来密切,也跟着叫桑桑了。
桑白点头,让他进来,给他倒了杯水后指着他手腕上的手表说:“这手表是陆慎给你的吗?”
平鹏:“对。”
桑白:“是为了让你继续给他当助理吗?”
平鹏心想:是为了骗你。
他表情沉重地点头:“对。”
桑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她稍顿了下,问:“我跟你买下来可以吗?”
平鹏愣了下,很快明白了桑白想干什么。
他连忙把手表卸下来:“不用,这表当时我就特别不想收,是陆总非要塞给我,这会儿还给你可太合适了桑桑。”
桑白坚持道:“那不行,我按市价买,就这么定了,回头麦子打钱给你。”
平鹏从楼里一出来连忙就给陆慎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说了。
陆慎沉默一瞬,说:“她既然给了,你收下就是。”
平鹏愉悦地“哎”一声,“好的。”
他可太喜欢他俩现在这谈恋爱的状态了。
*
惦记手表的事,陆慎晚上提前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桑白在沙发上半躺着出神,手里还抱着长缨的玩偶。
陆慎径直走进来:“在想什么?”
桑白“啊”一声回神,“没什么。”
只是今天的心情很奇怪。
白天明明开心得要命,终于要去横店,不用再跟陆慎待在一个屋檐下,晚上情绪却又莫名低落下来。
陆慎坐到她身旁,桑白把腿往里收了收。
她指了下茶几上的一个盒子:“那个还给你。”
陆慎很轻地“嗯”一声,伸手打开盒子,是他借她的那条珍珠项链。
桑白不太好意思地说:“那天吃饭前我该摘掉项链的,是我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