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隐形富豪。”
冯庭表情僵硬，露出一个难看笑容“我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周禀然冲她抬了抬下巴，“刚才，我们可都看见了。”
第10章 没情趣。
顾闻柯久久没有回来，冯庭与周禀然寒暄过后，环顾一圈，没找到顾闻柯身影。
只好借口去卫生间。
到这个时候，她冷静许多，忽然就没那么慌了。
方便完出来，到洗手池旁边洗手，一边洗手，一边打量自己仪容。
方才蹦迪太嗨，头发有些散乱，喝酒的时候太肆无忌惮，嘴唇也掉了色，烘干手，摸出一枚斩男色口红，往前倾身子。
正在这时，听到一阵脚步声，冯庭转头，顾闻柯也好巧不巧出现，她躬身看着男人轻轻眨了眨眼。
来的正好。
殊不知口红已经超过嘴唇线，往外延展。
顾闻柯驻足，看一眼镜子中的人。
冯庭慢悠悠拧上口红，直起腰，翘着细指抹去嘴边多余地方。
往后退两步，后背低到墙壁，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顾闻柯从卫生间出来，走到水池边，慢条斯理洗手。
冯庭则在一边好整以暇瞧着。
随后清了清嗓子，右手臂搭在左手臂上，细指抵住红唇，一扫而过。
男人洗过手，抽纸巾擦手，眼神果然随着她的动作，从她红唇上淡淡瞥过。
只是没什么表情，低下头继续擦手。
谁知这时，冯庭突然凑过来，拉近两人的距离，仰起头，视线触及男人微微泛青的下巴。
指尖顺着男人外翻的衣领，轻轻的，来回磨蹭，边打量边思索。
轻浮一笑，“顾总，我帮你买单的话，今晚你是不是得陪我喝酒蹦迪？”
顾闻柯一顿，立在那半晌没动，随后，垂眼望她。
“冯秘书好兴致。”
说罢把用过的纸巾扔到纸篓里，冯庭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语气轻飘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抵赖：“一点儿便宜不让占，就想让我花钱，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不讲武德？”
她歪了头，顶着蓬松柔软的长发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你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坏……”
他想了想，“我怎么坏了？”
冯庭反问：“您觉得呢？”
两人对视，沉默了大概十秒之久。
冯庭并不确定男人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周禀然站在两米开外，远远看见他们，笑吟吟说：“原来你俩在这里，里面正表演节目，不去看看？”
冯庭自然是要看的，周禀然过来，顾闻柯抬脚，若无其事往酒吧内走，吧内气氛高涨，四周后排的男男女女皆站了起来，双手高举，欢呼不断。
随即，四位身材高挑有致，浓妆艳抹的女子，顶着装扮走了出来，她们登上四角高台，凹造型，卡着音乐节点有节奏的舞蹈。
秦乐天不知去向，年轻小男生在这种地方本来就受欢迎，大概又去女孩子多的地方蹭卡去了。
冯庭随顾闻柯回到卡座，他们这边刚好就有一舞女献舞，视野巨好，一抬头就是纤细小蛮腰。
气氛恰到好处，别说是男人，就连冯庭都有些招架不住，手臂往沙发上一搭，瞧着舞女津津有味，嘴角不由自主挂上一抹玩味。
这个时候，往顾闻柯那边悄悄打量，这厮目光平静，神色淡淡，一副修身养性无动于衷模样。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情趣。
不过冯庭的情趣不一般，除了这四位舞女，舞池上面的高台上，还有一位调爵士舞的英俊男，下身白色长裤，上身未着寸缕，八块腹肌显而易见，冯庭只扫了一眼，就把视线挪开，盯向眼前美女的细腰。
*
冯庭太要面子，心一横，到底还是买了单。
晚上十二点，冯庭随着随顾闻柯和周禀然、殷航等人出来，成年人有正事要忙，自然不会像秦乐天他们逍遥。
司机把车开到江南濠景附近，冯庭不情不愿送顾闻柯上车。
周禀然和殷航都是开车来的，殷航有司机，直接坐车离去，周禀然叫了代驾，乘车离去。
顾闻柯看一眼窗外夜色，微微低头，对站在后车门处的冯庭致谢：“冯秘书，今晚破费了。”
司机这个时候启动车子，示意关车门，冯庭长臂搭在车门上，扶着车门弯下腰，“没关系。反正赚的是你的钱。而且是双份。”
“你说什么？”
方才耳边太吵，顾闻柯没听清。
冯庭摊开手，笑着耸耸肩，“我说没关系，应该的。”
两人互相看着，司机往后转头，提醒二人：“顾总，走不走？”
顾闻柯收回眼，“走。”
冯庭便把车门合上，目送黑色私家车汇入主干道，缓缓向前驶去。
她背着手，笑盈盈的，等车子走出好远，才抬手，对顾闻柯竖中指。
随后往酒吧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在抽烟区抽烟的秦乐天，瞧见冯庭，问：“刚才谁啊？”
“老板。”
“哦，”秦乐天没兴趣多问，笑着打商量，“姐姐，没烟抽了，帮我去买两盒？”
秦乐天这话有点欠，正好撞刚花了钱，有些不爽的枪口上，冯庭不敢什么样顾闻柯，倒是敢教训这个黄毛小子，冷哼一声，“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你姐姐我，横财还没到手呢，银行卡倒是先透支了。从下个月开始，你住我家，就得收房租，收水电物业费了。”
秦乐天瞪眼。
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心情一会儿一个变？
冯庭教训完秦乐天，走到卡座，掏出兜里手机给秦思明发消息。
【明天你通知一下吧，我的咨询费要上调。小时咨询和包月咨询，一律上调。】
秦思明正在跟几个朋友喝茶，瞧见消息一怔。
提醒她：【你今年已经上调三次价位了，还要上调？】
冯庭想了想，【三次了？有这么多？】
秦思明说：【的确三次了，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
冯庭想了想，挺直腰杆，理直气壮：【资本家不都是这样薅我们羊毛的吗？我薅一薅他们老婆的羊毛，怎么了？】
说的也有道理，秦思明摇头笑笑，便答应了。
处理完这个事，冯庭瞬间没有那么心痛，蹦迪的兴致恢复，她端起酒桌上气泡酒，一饮而尽，刚站起身要进舞池，手机忽然又响了，这次，不知谁找。
在晃眼的灯光下，点开消息，却是李易安找她。
李易安说：【冯秘书，你把□□拍给我。】
冯庭没看懂，【什么□□？】
李易安提示：【顾总在酒吧的消费单，我明天到公司给你报销。】
李易安没明说，冯庭也知道什么意思，她眨眨眼，陷入沉思。
第11章 天台
第二天，顾闻柯前脚走进咖啡馆，冯庭后脚跟进来。
衣着打扮不像昨日嚣张大胆，又恢复了规规矩矩小秘书的模样。
今天吴巡吴经理也过来咖啡馆吃早餐，手端咖啡，提着公事包，冯庭经过时，回身瞧了她一眼。
笑着关切：“冯秘书身体怎么样？”
冯庭脱下外套搭椅子上，抬起头说：“啊，挺好的。”
吴巡拉了椅子坐下，对一旁的顾闻柯说：“你有没有觉得冯秘书今天气色没有前几天好，感冒还没好？”
顾闻柯眼皮子抬也没抬，只捏着叉子，把一块蔬菜放口中，垂着眼慢慢咀嚼。
昨晚不知在酒吧蹦到几点，气色能好么？
这件事两人心照不宣，吴巡局外人不知情，煞有介事的看着冯庭，“瞧这小脸白的，冯秘书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完全可以在家多休息几天嘛。”
冯庭尴尬笑笑，“已经好了，还是不休息了……”
此时顾闻柯独自一桌，冯庭坐在以前习惯的位置，吴巡喜欢热闹，刚才就端了早餐盘走过来，坐到冯庭这一桌。
冯庭生怕吴巡再多说，拿起咖啡喝一口，单手托腮瞧着吴巡，“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她轻抿一口咖啡，“我听说明天有雨，吴经理明天上班记得带伞。”
“明天有雨吗？我最近没有关注天气预报。”
冯庭点头，“是啊，明天有雨。”
“说起来下雨，我倒是想起来一个笑话……”吴巡今天心情不错，喋喋不休的讲起来……
话题总算被扯往别处，她松了口气，双手撑在桌子上，拿起面包片，撕下来一条塞口中，视线轻飘飘的，从顾闻柯那儿飘过。
顾闻柯这个时候却站了起来，报纸一合，去前台买单。
在冯庭注视下，推门离开咖啡馆。
冯庭自然也没了什么吃早餐的兴趣，拍一拍手上碎屑，起身要走，一抬头，才意识到吴巡还没讲完，佯装整理发丝，随后噙着笑继续托腮，表面认真着，实际上阴奉阳违，神游天外。
冯庭回到部门，忙碌之余抬起头，望着顾闻柯的办公室大门发呆。
她怀疑遇见顾闻柯，是她从业以来的滑铁卢，本来想立一个可以和他神交和他速配的女神人设，看如今形势发展，估计离女神远了，离女神经近了。
不过转念又想，人有九面，顾闻柯现在估计心里也犯嘀咕呢，想知道她到底是女神还是女神经。
只要他对自己好奇，那一切还有戏，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装的像本书一样神秘，越翻越想往后翻。
*
上午周可岚来了公司一趟，直奔顾闻柯的办公室。
顾闻柯刚开完会回来，听见刺耳朵的高跟鞋声，一回身，就看见周可岚。
他在人前还是很给周可岚面子的，主动走过去，为公司股票稳定，当众搂了搂周可岚的腰，到办公室，脸就沉了下来。
周可岚以前害怕惹到顾闻柯，如今想离婚，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农奴翻身把歌唱，他越不喜欢，越高姿态。
一屁股坐到办公椅上，摸着两边扶手，心里在暗自猜测这两把椅子卖了能值多少钱。
顾闻柯抱着胳膊，默不吭声看她，半晌才说：“你有何事？”
“以后每个月生活费，能不能长一长？”
“不够花？”
“今天物价上涨了嘛。”
顾闻柯不解，“今天？”
周可岚一顿，“说错了，是今年。”
男人把办公室门关上，背对着她说：“这种事打电话就行，以后没事不要来公司捣乱。”
“电话打不通，发消息没人回。”
“我在开会。”男人静静看着她。
周可岚“哦”了一声，还以为他不想给。
这个时候，冯庭进来送咖啡，咖啡送到周可岚手里，两人对视一眼，周可岚轻抿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下，拍拍手说：“我恰好跟几个太太在附近吃饭，所以顺道上来一趟，”对顾闻柯说，“你每天工作那么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从椅子上跳下来，提着小包就走了。
顾闻柯面无表情送她，有些心烦，回到办公室，按下内线：“送一杯特浓咖啡。”
男人旁的也不多交代，只说了这么一句。
“特浓”两个字信息量很足。
冯庭放下电话，往办公室瞧了瞧，端上咖啡就往办公室走。
顾闻柯人坐在茶几旁沙发上，领带松散，脸带几分倦怠，冯庭推门进来，顾闻柯本来半靠着，听到动静就直起了腰。
她好像很了解他似的，“要不要去天台抽根烟？”
顾闻柯看过来，两人很快达成共识。
冯庭天生肤白貌美，纤细手指捏着香烟的动作，很飒，让人赏心悦目，她今天穿着一件浅色系西装外套，为了避免刻板，就在外套里面搭了一件青蓝印花的花衬衫，左手平架着，右手叠压在左手臂上，烟头朝外，烟嘴朝内，轻轻吸了一口。
顾闻柯并不否认，这样漂亮又带着一点儿坏心思的女秘书，很难让人讨厌。
吸烟是拉近两个爱烟人士最好的方法。
他吐一口烟，被烟雾熏得眯起眼睛，“女人不是都讨厌吸烟的男人。”
冯庭笑了，“那就拉着这样的女人一起吸，骗着她吸上一包，以后就不对吸烟人士那么苛刻了。”
顾闻柯挑眉，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冯庭把香烟掐灭，笑着说：“你知道我没有烟瘾，不过前几天，我晚上睡不着，又不想下楼，突然很想很想抽烟，就翻箱倒柜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找到了？”
“没找到，我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戒得掉？”
“你知道，”冯庭把香烟掐灭，噙着笑看他，“做个自律的成年人很难，有时候会很痛苦，可一旦克服，成就感侵袭的时候，会比偷懒时，身体分泌多巴胺带来的快乐更快乐。”
顾闻柯瞧着她，这段话越是听到最后，眼神越是讳莫如深。
“冯秘书怎么对人体和人性了解的这么透彻？”
冯庭眨了眨眼，抬手，轻轻挠了挠耳根部。
“没有啦，”她反应很快，“现学现卖，拿中午在网上看到的心理学知识装一下逼。”
顾闻柯还是看着她，冯庭若无其事走到大楼围栏边，背着手，面朝外深吸了口气。
“其实我不抽烟，主要出于爱美心理，万一哪天我喜欢的男人也喜欢我，强吻我,我香香的，他才会有了第一次，想第二次。”
“……”
顾闻柯费解的看着她，“冯秘书。”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