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连番诊治,如雪漫捡回一条小命,醒来后和皇帝互诉心肠,解开心结。皇帝差一点失去如雪漫,后悔不迭,又想明王已死,何必同一个死人计较,因此原谅如雪漫,揭开这一篇,当日就撤掉莲泉宫外的侍卫,恢复所有待遇,各种补品流入殿中。
宫里人见如雪漫失宠一个月就全盘翻身,气的牙痒痒,尤其是皇后和连贵妃,恨不得给如雪漫扎个小人!
现在只能庆幸,皇帝旨意已下,十二皇子册封太子,过几日就是册封大典,这种大事总不能说撤就撤吧,就算皇上答应,群臣百官和宗室也不答应,
众人紧紧盯着莲泉宫,原以为如雪漫会费尽心思阻止册封一事,没想到平风浪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册封大典如期举行,十二皇子战战兢兢登上太子之位,众人颔首观望,一日两日三日过去!新太子依旧好好的!要知道之前的三位太子,不到三日必亡!
难道如雪漫真的福缘深厚!所以十二皇子跟着有福,压住了太子一位!众人大惊失色,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然是那些心系顺朝的忠臣和宗室,愁的自然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比如皇后和连贵妃,当场吐血三升,爬不起床,浑浑噩噩喊着苍天不公。
然而还未多久,众人就被一道惊雷劈的晕头转向,这回出事的不是太子,而是皇帝!
皇帝半夜头疾发作,痛不欲生,没撑到太医赶来便撒手人寰,生生痛死过去,临终前写下血诏,召明王回京摄政!
一个接着一个的惊雷,在京中掀起惊天波澜,皇帝的心腹根本不信,皇帝恨不得捏死明王,还召明王摄政,疯了吧!
这些人疯狂抵制,称血诏是假,皇帝死在莲泉宫,如雪漫的嫌弃最大!
如家虽然不愿多出一个碍眼的摄政王,但一听这话立马跳出来反驳:“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贵妃娘娘若是造假,干嘛不自己上位当摄政太后,迎一个摄政王回来指手画脚,脑子被狗啃了吗?”
众人吵的不可开交,大打出手,最后关头秦公公站了出来,泪声聚下:“皇上早有预感,前些日子便派奴才去往闽地劝说明王回京,明王非常不愿……”
秦公公身为皇帝身边第一人,说的话非常有份量,再加上前段期间前往闽地,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因此闻言沉默下来,面面相觑。
秦公公擦了擦眼泪:“奴才已照皇上遗旨,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闽地,封锁宫门,待明王进京,诸位大人方可出宫。”
“什么!封锁宫门!”众人大惊,现在能说的上话的人聚在宫里,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不是被一锅端了吗!
“秦公公莫要开玩笑,皇上怎么会下这种荒唐的旨意!”涉及到自身安全,一个跳的比一个厉害。
秦公公默不作声,抬手一挥,一群带刀侍卫围住大殿,步伐整齐,浑身煞气,众人渐渐噤声,意识到事情大发了,恐怕里面有他们不知道的惊天大秘!
如雪漫跪坐在皇帝尸体旁,垂着脑袋,整个人混混沌沌,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到底在做什么……
第134章
文武百官最顶层的那一撮人夜里突然被急召进宫, 接着十几天都没人出来,宫门严戒,无半点消息传出,京中人心惶惶, 闭门不出, 路上看不见闲逛的身影, 连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勾栏酒肆都安静下来。
林问早就在宫里,但为了日后能够名正言顺地上位, 样子还是要做做的。等待的时间里,林问也没闲着,带着十几位易容混进宫的御前侍卫, 拿着偷摸来的令牌,迅速控制整个禁军。原本的禁军统领还未回神便被摁倒在地, 卸了职位, 拖出宫门严加看管。没了统领, 禁军自然只认令牌, 很快被指挥地团团转,都忘记回头想一想其中是不是有诈。这一套流程下来, 跟着林问的十几个侍卫看的目瞪口呆, 满脑子都是还能这样???
林问表示当然可以,忽悠大师了解一下。
二十日后, 明王风尘仆仆赶到京中,趴在皇帝棺前掩面大哭, 最后一副我不想但我只能这么做的模样, 大义凌然接过血诏,扶三岁出头的太子登基上位,执掌摄政大权。
为免横生枝节, 登基事宜一切从简,明王入京短短三日,雷厉风行排除异己,扶幼帝继位。
众人看这架势,很难相信明王是被突然请回来的。但明王手持血诏,占据大义,又迅速掌握禁军京城守卫,一套猛拳打下来,众人还未回神大局就已尘埃落定。而且思及恐怖,明王离京多年,一回来就能熟门熟路掌握京城,就算有威远侯府相助也不能这么利索啊!恐怕早就有备而来,当真是看走眼了!
众人反应不一,威远侯府身为开国元勋,蛰伏多年,此时终于掀开獠牙,迅速掌握京城守卫,稳稳站在明王身后。而承恩公府就很迷惑,一边想着要不要蹭点好处,一边害怕局势反转明王翻车,到时候跟着被清算,承恩公抓耳挠腮,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决定让一个庶子先去探探门路,要是翻了车,就把庶子弃了。
承恩公打着什么注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问都要被气笑了,顾忌路知瑶的面子,见了人随便敷衍两句,许诺一个无足轻重的闲职,将人打发走了。承恩公府落寞不是没有原因的,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抓不住机遇怪谁?
林问摄政后,没有着急谋划上位,也没有大刀阔斧推陈出新。本就突然空降,群臣都在观望,现在大刀阔斧,怕不是想翻船。林问像之前在闽地那样,先用武力震慑,再把自己的筹码慢慢摆出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只要好处给的够多,众人自然而然会投靠过来。
与此同时,新帝登基,如雪漫母凭子贵,荣升圣母皇太后。
至于原本的皇后,连丧两子后本就郁结于心,现在突然又死了丈夫,直接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哪怕被尊为母后皇太后,也没力气再折腾了。
连贵妃就更惨了,直接被打发出去,给死去的皇帝守陵。
如雪漫成了后宫至高无上的主子,儿子是皇帝,爱慕的人是摄政王,如雪漫很快就从弄死皇帝的罪恶感中脱离出来,开始享受权利带来的刺激。
如雪漫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就是明王,这会儿人就在京城里,还天天进宫替幼帝处理政务,如雪漫怎么能不动心,每日精心打扮,煮茶备酒,然后打着各种幌子,请明王去后宫叙旧。
林问忙着平衡势力,忙着不着痕迹地安插人手,恨不得分出几个□□,当然不可能去后宫和如雪漫谈情说爱,因此每次都义正言辞地拒绝,大概就是我虽然是摄政王,但后宫那种地方我是不会去滴,要守礼守礼。
这一点,让那些老臣很是满意,史上不知多少摄政王和后宫妃嫔乱来,不堪入目,明王果然守礼。
如雪漫一次次被拒绝,渐渐心生不满。现在地位不一样了,如雪漫自然有了不同的心态,她是圣母皇太后,皇帝的生母,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明王是她一手扶上去的,凭什么能够忤逆自己!
新帝登基后,秦公公依然是总管太监,全权负责新帝的衣食住行,权利更甚,如果说如雪漫是后宫明面上的主,那秦公公就是暗地里的王。
秦公公把持小皇帝,林问放心,因为秦景的前途在他手里,如雪漫放心,因为红叶还在手里拽着,三岁多的小皇帝也很依赖,因为这位老太监,是父皇身边的人呐。
秦公公时常带小皇帝去如雪漫的宫里,因此第一时间发现如雪漫的变化。
如雪漫对秦公公的痴情人设深信不疑,苦恼时最喜欢找着他大倒苦水:“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怎么不多看我一眼呢。”
“哎,谁不是呢。”秦公公满脸低落,心中嘲讽,若不是明王机智,早就被你害死了,感动个屁。而且明王真的是如雪漫一手扶上去的吗?想什么呢,伪造的血诏是秦公公搞的,宫中的禁军是明王忽悠下来的,前朝文武宗室是明王稳定下来的,如雪漫顶多就是一个给皇帝喂毒药的工具人,换谁不能喂。
“我听闻,明王待路氏极好,不纳二色,世人皆说明王夫妇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如雪漫晃着手里的酒杯,醉意朦胧,突然语气一转,冷飕飕道,“你说他们感情这般好,怎能两地分离,不若我下旨让路氏回京?还有明王世子,只比贞儿大一岁,不若召进宫来,给贞儿当个伴读?”
秦公公眉心猛地一跳,一时间搞不清如雪漫的真正用意。心思百转,试图打消对方的念头:“明王曾放言迟早要归还朝政回到闽地,明王妃和明王世子留守闽地能够安文武百官的心,太后贸然将人召回,怕是对明王不利呀。”
如雪漫原本不耐,但听到会对明王不利,这才歇了心思,仰头灌下一壶冷酒。
秦公公虽然打消了如雪漫的心思,但已经能够预测未来,明王再多拒绝几次,如雪漫必然会恼羞成怒,派人迎回明王妃,所以一出殿门,就赶紧让人给明王通风报信,提前准备,也好有备无患。
如雪漫是太后,为难不了在前朝的明王,但可以为难明王妃啊,还有明王世子,若是进宫当了幼帝伴读,不等于明王被捏住了软肋。
林问接到消息,微微皱眉,随后满不在乎道:“太后手里没人,如家这两年才发展起来,难不成还能从重兵围守的闽地把王妃绑回京不成。”上京前,林问可是把升为驻兵参将的陈远和两万亲卫都留给了路知瑶。
想了想,林问又道:“若是太后强行下旨,就推说郡主年幼,王妃脱不开身。”
第135章
幼帝登基, 明王摄政,可谓一朝变天,打的人触不及防。回过神来,各种小心思都冒了出来, 边界诸国听闻明王将荒凉闽地治理的欣欣向荣, 颇有才能, 因此颔首观望,重新蛰伏起来, 反正按照中原人的臭德行,摄政王和小皇帝日后还有的闹呢。
林问虽然雷厉风行收拢了一些势力,但朝中还有两股势力抱团, 一是以如家为首的幼帝一派,一是先帝其他皇子组成的势力, 大家这会儿都忘记太子一位要命了, 幼帝的路不就摆在眼前吗, 先当两天太子, 然后立马上位当皇帝。
这两派人,对林问这个摄政王一致排斥, 在朝堂上各种对立, 不管说了啥,我不听我不听, 反正就是不对的!
林问看着一个个捂着耳朵上窜下跳的人,脑门直跳, 干脆下手抓一两个蹦跶最厉害的, 杀鸡儆猴。
好巧不巧,被抓的其中一人正是如家的女婿,也就是如雪漫的妹夫。如家大怒, 朝堂上怼不过摄政王,就派如夫人跑到后宫跟太后告状。
“摄政王欺人太甚!六女婿不过收了点钱财就被打入大狱,大家都这么干,凭什么只抓我们家的!”如夫人用帕子抹了抹泪,悄悄瞄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如雪漫,坐立难安。她是继母,以前可没少苛待如雪漫,若不是这次女婿大难临头,如夫人是打死都不愿进宫的。
如雪漫不紧不慢地把玩一柄玉如意,语气慢悠悠的,带着几分嘲讽道:“六妹妹嫁的不是赫赫有名的高门大户吗?怎么还要收别人的钱财,缺银子了早说啊,看在父亲的份上,哀家还是愿意接济接济的。”
如夫人被说的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咬牙跪下,哀求道:“以往是我不对,太后您大人有大量,救救你六妹妹吧,她还年轻,不能没有丈夫啊。”
如雪漫才不想救,甚至巴不得人早点守寡。
如夫人求了半天见如雪漫无动于衷,恼羞成怒,威胁道:“摄政王狼子野心,太后现在袖手旁观,日后别想家里出力!”
“什么意思?”如雪漫一顿,微微眯眼。
“太后聪明一世,这么现在如此糊涂,摄政王野心勃勃,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定会废掉幼帝自己篡位,太后那时该如何自处?”
如雪漫愣在原地,之前从未想过这些,现在被猛地点开,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不安,但还是端着架子强笑道:“夫人这话可就诛心了,摄政王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岂容你在这抹黑放肆。”
“来人,送夫人出宫!”如雪漫抬手一挥,两位宫女快速上前,不容置疑地将如夫人请出大殿。
如夫人什么都没求到,憋了一肚子气回府,没好气地冲如大人发火:“妾身都给她跪下了,还想怎样,你的好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不救妹妹,反而向着摄政王说话,妾身就纳闷了,摄政王是她什么人?难道比自己儿子娘家都重要?”
正在沉思的如大人眼皮一跳,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猛地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最后对如大人道:“你明日再进宫一趟,看看太后对摄政王什么态度。”
如大人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捂住嘴巴连连点头。
下午秦公公送幼帝过来,如雪漫正在湖边喂鱼,手里的鱼食用力洒在湖面上,溅起阵阵涟漪。周围宫女垂手而立,气氛诡异。
秦公公见如雪漫焦躁不安,眉眼之间难掩郁色,想到今早如家人进宫,试探着问道:“太后为何事担忧?不若说说,老奴也好出出主意。”
如雪漫已经把秦公公当成心腹中的心腹,闻言没有多想,先把如家求情的事情说了,冷笑道:“我那六妹妹,心高气傲,从小便喜欢从我手里抢东西,就连现在那位下了大狱的夫君也是从我手里抢走的,若不是我进宫得了宠,恐怕现在早就被她们母女欺负死了。”
如雪漫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陈年旧事,最后语气一转,迷茫道:“你说,明王想当皇帝吗?”
原本渐渐心不在焉的秦公公吓了一跳,下意识拔高声调:“太后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明王赤诚,天地可鉴呐!”
如雪漫喂鱼的动作一顿,侧首看向格外紧张的秦公公,眼神闪烁,红唇微启:“秦公公似乎很是信任明王?”
“这不是受了太后影响吗?”秦公公连忙掩饰,“太后曾说明王品行高洁,想来是不会干那种谋逆之事的。”
如雪漫慢慢点头,似乎信了秦公公的说辞。
秦公公踏出慈宁宫,狠狠松了一口气,去给明王通风报信。
林问听完到不怎么紧张,还有闲情逸致邀请秦公公喝茶:“迟早的事情。”
秦公公喝了一杯清茶压压惊:“王爷打算如何应对?”如雪漫到底占着太后的名分,若是强行想要插手朝政,还是会造成一定麻烦的。
林问手指磨蹭着茶杯边缘,意味深长道:“自然是等一个好时机。”
见明王依然气定神清,秦公公放下心来,转而说起其他事情:“小皇帝瞧着有几分聪慧,待长大后恐怕棘手。”
“本王不会给他机会长大的。”林问淡淡道,女主的儿子,自然聪慧。涉及皇位,林问可不会手下留情,埋下后患,小皇帝必死,不过时间早晚问题,就当是为原文中路知瑶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赔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