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瑶听完前因后果,笑了下:“谢了,把这段监控给我行吗?”
导演让出位置,教她怎么截取删除视频,一边在旁瞧着,一边八卦:“我说,你跟他还真是这种关系啊,玩玩儿的吧?”
他自顾自分析:“容二少那股劲儿过了,《阴婚》虽说是小成本网络电影,但看着势头不错,家里背景也给你加分,还有你大概不知道,现在圈里人都挺怕你,你一副大反派的作风,都怕惹上你被你搞翻车。”
“你加把劲绝对能有个事业第二春,”他问,“这么好的条件,玩玩儿没什么,总不能是真打算跟……我没恶意啊,真打算跟一个心智不健全的谈恋爱?”
喻瑶平静看他:“是,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
导演一脸卧槽,也不好评论什么,只是简单承认了除夕那时韩凌易借他手做的事:“那别怪我提醒你,韩编剧可不简单,过年他没留下你,你反而还恋爱了,他估计不会轻易罢手。”
“说起来他挺会挑时机的,”他撇嘴,“当初容野全线封杀你,也没见他出来帮你什么。”
喻瑶这些天没闲着,手里已经握住了韩凌易在行业上不能见光的黑暗面,她一时没说话,导演继续啧啧道:“幸亏容野放过你了,不然以他的病态,估计你还真混不下去。”
她侧了侧头:“……病态?”
容野是挺病的,但话从导演口中颇认真地讲出来,又有不太一样的意味。
导演“嗯”了声:“我家里几代做航空的,混的还算行,我是逆反才跑出来拍电影,以前听长辈议论过,说容野从小就不是什么寻常孩子,心理问题严重,被关在个深宅大院里头,常年不见天日。”
简单一句描述,让喻瑶眉心不自觉拧起。
他又道:“后面的都是零零碎碎的传言,我可不知道真假啊,听说他身世有问题,容家根本就没把他当个正常人看,野兽似的囚着,后来估摸是看他病得狠了,怕不受控制,找来一个什么心理机构,想让个不大点的小孩儿治疗他,那不开玩笑嘛……”
喻瑶握着鼠标的手一紧。
“……男孩女孩?”
“这我就不清楚了,都是很小范围的私下议论,谁敢打听啊,”导演说,“凭容二少如今在圈里这凶名,也知道他没好,盯上你纯属你倒霉,没被他咬死就是万幸了,你以后就好好拍戏吧,我还是要劝你,别被美色迷惑了,找个拖油瓶有你后悔的。”
喻瑶心里浮起一层异样。
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长达两年时间去治疗的那个男孩子,永远孤独带刺地蜷在黑暗里,背对着她,偶尔抬起遮在额发下的一双眼,眸光漆黑冷寂,写满厌恶,让她害怕。
怎么可能是容野,太离谱了。
别说是毫无印证的传言,哪怕是真的,也应该只是巧合相似罢了。
喻瑶打住念头,不愿意继续深究,容野那样的人,随便他是谁,跟她有什么关联,想想都是浪费时间。
她把截取的监控视频存到手机里,悄咪咪看了一遍,拍的角度还挺不错,她脸有点热,正色说:“导演,你再辱我男朋友,我就要罢演了。”
喻瑶离开监控室,诺诺在门外一动不动守着,立刻要过来牵她的手,但几个鬼屋里相继跑出来脱困的同事,人群一乱,诺诺就垂下眸,收回了手,五指扣着。
他没忘,他是个地下情人,不能在人前碰她。
喻瑶走在前面,诺诺在她身后一米不到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出去打车,诺诺就坐在身旁,司机嘴碎,一路上单口相声说个不停,喻瑶也没办法跟诺诺说话。
到酒店门外,她下车径直往楼上走。
电梯里寂静,两个人隔着半臂的距离。
喻瑶进入走廊,走向自己的房间,诺诺房间在她正对面,她拿出房卡,呼吸开始失控地发紧,把门推开的那个刹那,后背忽然多了一道力量,拥着她,脚步错乱地挤进门里。
喻瑶来不及去插房卡,房间里比鬼屋的教室更黑,空气中浮着清淡暖香,被诺诺身上专属的冷冽冲开。
“瑶瑶,瑶瑶……”他嗓音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更磨人,明明清寒疏冷,偏就揉满了无比缠绵的祈求,一声声唤她名字,毫不掩饰自己的深浓爱意,在背后抱着她,热烫唇角抵在她颈边,“我可以吗?”
“可以……亲你吗。”
“像你喝醉酒,发烧时候那样,不喊停,亲到……你咬我,咬破嘴唇。”
喻瑶快疯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多露骨!勾人又不自觉真的太可怕了!
喻瑶也不想把持了,忍这么久,她垂涎的美色近在咫尺,那场短暂的接吻也意犹未尽,再矜持下去她就不是正常人。
她在诺诺手臂的围拢间转过身,抬手环住他脖颈,仰起脸,摸黑亲在他唇角上。
……怎么歪了,没亲对地方。
喻瑶口干舌燥地咽了咽,正准备继续做坏事,下巴就叫他控制住,嘴唇被准确无误地覆盖吞没,她双腿一阵脱力,说不出话,只能浅浅“唔”了声,随即连这点微弱的生息也被凶烈地掠夺走。
湿烫纠缠,渴求着彼此口中的气息,想占有,想吞下。
喻瑶撑不住,背靠在最近的墙上,身体被死死搂住,他喉间低低滚动着喘,每一声都在无限加倍叠加着对她的引诱。
那两个晚上……她是这么吻他的吗?
她初吻竟然刺激成这样,她没记忆真他妈的太亏了。
喻瑶被勾的不行,情不自禁热烈回应,直到手机铃声响了几轮,响到门外都传来同组演员的敲门声:“瑶瑶姐在吗?听见你手机响了,怎么不接?导演喊咱们碰个头,就几分钟,你快过来一趟。”
面前的人还在放肆深吻。
喻瑶吃力地回答:“……不好意思睡着了没听到,你们先去,我很快。”
她想躲开,诺诺抱紧不放,吮着她微肿的下唇,声音被细砂磨砺,又暗又有丝讨人爱的撒娇:“瑶瑶,我还不够。”
喻瑶平复着心跳,扣着他下颚无情扭开,他脸上烫得厉害,手感无敌好,她又占便宜地多揉了几下:“下次。”
她颤巍巍摸出口罩戴上,总觉得有擦枪走火的征兆,她揽着诺诺往门口推:“回自己房间休息,等我结束了,喊你吃夜宵。”
三分钟后,诺诺倚靠着自己房间的门板,听到喻瑶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长而密的睫毛上沾着一层水珠,半掩住了眼里湿漉漉的红,唇张开才能勉强呼吸,略微的红肿和细细血丝显得异常色气。
他握住冰凉的门把手,依然没办法给自己降温。
诺诺轻轻喘着,很想喝水,他转身望向茶水台,摆在最前面的是两瓶写满英文的易拉罐饮料,他拉开环扣,仰头喝了几口,唇被滋润过,颜色比之前更糜艳。
还是不行……
好痛。
胀疼得难过。
诺诺推开浴室门,像以前一样冲了两次冷水,浴巾盖在湿淋淋的头上,却整个身体都泛了压制不住的红。
不能缓解,还在不停地加重。
他把浴巾拉低,藏住朦胧的眼睛,在笼罩出的一小块昏暗空间里,偷偷用手机上网搜索。
“对爱的人有欲望,不能控制,怎么办。”
他明白了这个词,却不清楚怎么纾解,瑶瑶……上次弄他,他激动得要死掉,可又隐隐觉得,不止是那样。
网上的答案简单粗暴。
“她不爱你,滚!”
“她爱你,那就睡她!”
睡……
诺诺线条起伏的喉结滑动着,指尖用力戳屏幕:“睡是……什么意思。”
肯定不是……简单的躺下睡觉。
答题人不肯说得太明白:“讲太细就要被删了好吗,睡就是睡,动词,看你样子也不懂,是个雏儿,第一次睡对方会很疼,小心点。”
诺诺睁大眼,唇抿得发白。
对方疼。
他不能让瑶瑶疼。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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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一个碰头会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散了,其他演员基本都住楼下,跟她和诺诺同楼层的很少,她有意等到别人都散了,才快步往回走,没注意到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配角并没有真的离开。
喻瑶走到房门口,先看了眼对面,忍着没去敲,打算先回房换身衣服,这件……都被他揉皱了。
她进去插卡取电,还没迈出两步,身后尚未关紧的门缝里就传来对面急促的开门声。
喻瑶心一跳,刚转身去看,她那个万年小撩精的绝世狗勾就披着黑色长大衣闯进来,回手把门按紧,拧了锁扣。
喻瑶恍惚间觉得哪里不寻常,屏息低头一看,诺诺穿着拖鞋,修长笔直的小腿是裸的,甚至还滚着透明水滴。
她吞咽了一下,视线向上,诺诺正好脱掉大衣,露出里面根本没系整齐的……一件纯白浴袍。
浴袍的腰带松松散散挂着,他的发梢也潮湿寒凉。
犹如从冷潭里刚刚化身成人的绝色精怪。
喻瑶不禁伸出手:“你……”
诺诺这才对她抬起脸来,工笔画似的眼眸里有光荡开,流淌着艳色的湿润波纹,他相貌纯美,不染尘埃的霜雪一样,可这时掺进了无数的欲,神仙被拉入红尘,骨子里渗着极致的风情和引诱。
他忍无可忍地倾身,扑抱住喻瑶,把自己剧烈的心跳给她听。
“瑶瑶,对你的……欲望,我解决不掉。”
他蹭着她脸颊,缱绻地求救。
“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
“今晚睡我。”
第37章 她的神明
诺诺摇摇欲坠似的, 喻瑶一把接住他,两个人身高悬殊, 她承受不了大狗勾的重量,倒退了两三步快摔了,被诺诺手臂拥得更紧,腿才随之稳下来。
喻瑶侧着头,亲密无间贴在诺诺震颤的胸口上,他身上的浴巾比刚才散得更开,她跟他之间没有任何阻挡,皮肤的热度互相侵袭,几乎要融在一起。
他像被冰水泡过, 凉得让人瑟缩, 但身体里又蒸腾出灼热的温度, 整个人又冷又烫, 喻瑶视线所及的喉结,筋络, 锁骨,都是诱人的潮红色, 还在持续加深。
诺诺痴缠地靠向她唇边, 轻轻碰触, 碰了几下之后,本就难忍的渴求变本加厉疯长,他低头,加深舔吻, 尝到了世上唯一的解药般索取着。
喻瑶任由他亲吻,还没能从他的那句虎狼之词里晃过神。
睡,睡他?!
不是今天才正经接了吻, 距离不受打扰的深吻只过去半个小时而已!她到现在都消化不掉唇齿间的酥麻,结果他可怜又侵略地搂着她,脸上纯然,张口就提出这么生猛的要求?!
刚有身份证就喊老婆。
刚吻过就要缠着做更亲密的事。
诺诺似乎是自带着拉满进度条的技能,每一次都纯情温顺,脸蛋儿还乖到不行,嗷呜嗷呜就把她攻略掉了。
谁说他不是狗勾精,他就是!修炼万年起步的!
喻瑶跟他贴得太紧,腰背被他牢牢箍住,唇被吮得要化掉,艹,他不是也才学会接吻没多久吗,怎么就这么会!
她躲不开,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就算隔着布料,也并不影响她血压飙升。
喻瑶满脑子都是那次半夜伸手弄他的记忆,鼻血快流出来了,感官和情感上在沸腾,内心甚至还蠢蠢欲动叫着“赶紧上他上他,不上不是人”,但脑子里理智尚存,提醒她这样太快了,怎么也该缓冲一段时间。
她逐渐清醒,也就察觉到了诺诺口中带着水果甜味的浓浓酒气。
喻瑶余光落在酒店房间的茶水台上,瞥到摆放最显眼的全英文易拉罐,转眼明白过来。
她家诺诺被深吻弄得把持不住,回房间想喝水,却误喝了这个像是饮料的鸡尾酒,不知道冲了几遍冷水都不能缓解,才跌撞着,热腾腾来求她。
他醉着,那更不行了。
喻瑶抬手压在诺诺后颈上,缓慢地揉捏安抚,稍稍离开一点唇,沙哑问他:“想让我睡你……知不知道怎么睡?”
诺诺小幅度摇头,嗓音破碎:“但我知道,被睡的人第一次会疼,所以我不能睡瑶瑶,瑶瑶睡我,求求老婆,不管怎么睡我都愿意,随便你欺负。”
喻瑶鼓胀的心被他只言片语挠得酸甜火辣。
他浴巾下的轮廓更烫更鲜明,喻瑶脸颊红得充血,怀疑自己要被他灼伤。
这怎么办,不能真的睡,她也舍不得把他丢在旁边不管,不可能再逼他去洗冷水,难道还是要——
诺诺咬着她肩膀,睫毛一片濡湿:“瑶瑶救我。”
他被逼到某个限度了,喻瑶能感受到一触即发,她抓着他微湿的短发,想好理由,仰起头干涩说:“可你喝酒了……房间那瓶是酒,你现在不清醒,诺诺,男人如果在醉酒的时候跟人睡,会让对方觉得不够认真,影响感情。”
诺诺哽出无助的气声:“被睡也不行吗?”
“不行……”她坚持说,“不是完全清醒的就不可以,你想让我难过吗?”
喻瑶说这些只是想让诺诺先稍微冷静下来,她再找点别的办法解救他,但喻瑶没想到,她说完最后那句话,诺诺就吓到了一般,低喘着把自己抬起来,艰难跟她分隔开,低垂着头,往后移了一点脚步。
他声音混着砂砾,哑到很难听清楚,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紧攥着手,骨节都激出了微青,断断续续说:“不能影响感情,瑶瑶不难过,我,我不好,不能睡我。”
他转身闯进浴室,不等喻瑶阻止就在里面锁上门,颤声说:“瑶瑶别生气,不要赶我出去,让我留下来,我自己……会好的。”
喻瑶急忙敲门让他打开,但他已经熟练地放了冷水,花洒开关拨到最凉的角度,哗哗冲刷下来的水柱冒着透骨寒气,掩盖了喻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