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对你动心——有厌
时间:2021-05-15 09:37:16

  这默契而又和谐的场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小情侣在这边腻歪呢。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池彻嗯了声,没仔细回答,自顾低头打量苏戈今天的打扮。
  膝上短裙,浅蓝色,裙摆就流水似的,随着动作漾起波浪,能荡到他心里似的。一双腿笔直修长,腰肢纤细,白色的雪纺衫半透,勾勒着青春期女孩姣好的身材曲线。
  “提前了。”池彻压着嗓子补充了句。他是该明天才回学校报道的,看到冬绥发到群里的照片时,池彻随着老师从临市赶回北央,刚到机场落地开机。
  看着屏幕里娇艳明媚的少女,池彻脑子一热,便向导师告假,推了今晚的论坛,急匆匆赶回了学校。
  人是见到了。
  心却乱了。
  “跟我回去。”池彻声音冷,带着难以掩饰的愠色。
  “怎么了?”苏戈一惊,还以为是公寓里有什么事。
  回去路上,苏戈看池彻的表情,猜他可能是心情不顺。一路上绞尽脑汁地想找点什么话题逗他开心点。
  以至于等站在公寓门前,苏戈才猛然想起家里被自己弄得一团乱。
  池彻刚掏出钥匙开门,苏戈便猛地扑过去紧张兮兮地按住了门把手。
  “干嘛?”池彻眉目清冷,“屋里藏着男人?”
  “……”
  苏戈竟真的老老实实回答了“没”,随后往旁边退了一步,让池彻进去。
  房间乱,不可避免地被训了。
  等苏戈收拾完家里,洗了澡,换上舒服的家居服擦干头发出来时,池彻已经在书房做题了。
  苏戈讨好地倒了杯热牛奶,过去献殷勤。
  “你喝吧。”池彻坐姿端正,余光瞥了牛奶杯一眼,继续专注地写题目。
  苏戈:“我特意给你倒的。”
  池彻客客气气:“谢谢。”
  苏戈看着池彻抿了口牛奶,心情愉悦,仿佛被池彻原谅了似的。
  她乖巧地在一旁看了会,再次出声:“这个公式我也学过,是——”她刚要骄傲地说与这个公式有关的几个考点,便见池彻无奈地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搁下了笔。
  苏戈抬手,自觉地在嘴边做了个拉拉索的动作。
  池彻却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今天几度吗?”
  苏戈茫然地眨眨眼,又捏着手指把嘴边的拉链拉开,微微张嘴:“啊?”
  池彻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腿,淡声:“算了。你出去吧。”
  “……”苏戈一阵莫名其妙。
  之后好一段时间,池彻没再回公寓。
  苏戈通过他的行为,隐约感觉到他的态度,以为自己是被讨厌了,悄无声息地从公寓里搬走了。
  但心底的喜欢就像荒原上落了火苗,一阵风吹过,顷刻间燃起滔天大火。
  即便后来告白被拒,苏戈心尖的火也没能被浇灭。
  她在长大,而他在等她成年。
  苏戈以为池彻会一直等在她的十八岁,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四月一日,苏戈没有等来告白。
  也是这天,苏铖发生了车祸。
  没过多久,池彻出国了。
  苏铖休学的消息在学校并不是秘密,好长一段时间相熟的同学在路上看到苏戈都不敢上前打招呼。两件事撞在一起,苏戈的状态肉眼可见地脆弱。
  冬绥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苏戈身边,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
  向宁鸣背地里不知道骂了池彻多少次,但又有什么用。看着苏戈的状态,向宁鸣每天脾气都很暴躁。
  裴敬颂时不时便回四中一趟,苏戈是艺术生,文化课成绩同样重要。高三这个如此关键的阶段不容失误。
  但他们似乎可以永远相信苏戈。
  高三剩下的时间,苏戈变得十分刻骨,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在舞蹈室,便是在回教室学习的路上。如果说高一的她热情的像一团火,那这一年的她,平静得像一潭水。即便是风过,也只是微微泛起涟漪,连浪花都拍不起来。
  舞鞋跳坏了一双又一双。
  用过的水笔笔芯越来越多。
  所有压抑在心中的情绪,被冬绥那句“糖糖你长了一根白头发”激得终于崩溃。
  她抱着膝盖坐在舞蹈室坚硬的地板上,对面满墙的镜子照出她瘦削而单薄的身影。
  这段时间的沉默、平静,这段时间的坚强、勇气,似乎都因为这句平淡无奇的话,溃不成军。
  她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去了趟美国。
  湛蓝通透的天空下,哥特式建筑宏伟大气。陌生的国度,陌生的面孔,苏戈穿过3米长的林荫道,随便混进了一间教室听课。
  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在匆匆人流中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从美国回来后,她又投入到了紧张的节奏中。
  年月岁初,苏戈辗转全国各大艺术高校,在身边艺考生吐槽着“谁说艺考是捷径”发泄这一年的狼狈与疯狂时,一举拿下了四所一流艺术院校的专业课第一名的好成绩。
  四月,艺考成绩陆续公布,苏戈成了学弟学妹们口中的“艺考之神”。
  而创下“艺考界神话”的女孩子却剪短了头发,一头扎进题海里准备文化课。
  小时候头发被蹭了油漆不得不剪掉一绺都会哭的女孩,竟然决定剪短了头发。
  五月,苏戈的状态好了不少,能静下心来看进书去了。高三生迎来了高考前唯一一次,高中生涯最后一次课外活动——成人礼。
  十八岁。
  一直觉得很遥远的年级,不知不觉间竟悄然而至。
  江吉函给班上学生各写了一封信,高一时教过后来分班选了理科的学生也有。
  江总的粉笔字非常漂亮,飘逸苍劲,每每在讲台上做板书时由内而外散发着拱手山河的豪迈气魄。
  浅棕色的信封里,薄薄的宣纸上软笔字迹赏心悦目。
  江吉函还将高一学生写的星星瓶打开,将里面的每颗星星拆开,一一对应塞到了学生信封里。
  “还有一份礼物给你。”江吉函将信封交到苏戈手上的时候,说道,“已经放到教室了,你一会回去记得看。”
  “谢谢江总。”
  苏戈看到了那个她两只手才能抱起来的礼物盒,里面装着棒棒糖、芭比娃娃、泡泡机……以及一本书《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
  这本书苏戈看过,集哲理与童真于一体,既浪漫,又有智慧。
  苏戈展开江吉函的信,绷着唇一行行地看,捏着薄薄信纸的手微微颤抖,明亮的眼睛渐渐变得模糊,泪水蓄在眼眶里,终于在苏戈卸下防备趴在书桌上的那瞬间,不讲道理地滚了出来。
  “老师祝你扶摇直上九万里,不惧悲喜。”
  江吉函送这礼物的寓意她懂,是想要她永远童真,不失本心。
  但残忍的是,她似乎再难做回那个张扬凌冽的苏妲己了。
  九月,苏戈去央舞报到。
  同年,苏戈在学校被导演看重,出演电影《纸鹤》一夜爆红。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
  八年后,苏戈以导师身份参与男团综艺《UP少年》录制;生出了退圈的念头。
  同年,苏戈与池彻重逢于医院。
  次年十二月一日,在两人相遇的第二十二个年头,池彻求婚。
  又一年四月一日,池、苏夫妇大婚,白头之约,载明鸳谱。
  四月不只有离别与眼泪,还代表着希望与喜悦。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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