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对你动心——有厌
时间:2021-05-15 09:37:16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十秒过去,病房里还是安安静静。
  程哉风偏头看,苏戈嘴角也没了笑,“没事!价格没谈拢就留在蓝星呗,你预期多少签约费,我补给你。要不这样,我马上让助理准备一份空白合同,你想要什么条件,自己填。怎么了?接完电话怎么不开心了?你别哭啊。”
  苏戈冷静着一张脸无语地看他:“闭嘴。”
  程哉风立马乖巧地抿了抿嘴唇,呜呜嗯嗯用鼻音出声:我闭得紧不紧?
  苏戈瞧着这二傻子一阵头疼,苦恼怎么开口,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坦白。
  “小程总。”苏戈正经道。
  程哉风被解除施法,顺利地一张嘴,应得脆声:“嗯!”
  话音刚落,程哉风丢在枕头下面的工作手机响起。
  因为这通电话打扰了他和女神的聊天,程哉风皱着脸烦躁地要挂断,但转念想到了和老爹的约定,适才不情不愿地接通。
  苏戈百无聊赖地倚在窗边,面朝程哉风站着,所以自然没有错过他不知听到了什么内容由暴躁变得喜上眉梢的情绪。
  真是个孩子,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喜怒无常的。
  苏戈正回忆着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就见程哉风挂断电话,满心欢喜地和苏戈分享:“姐姐!咱俩有CP粉了!看来广大网友很有眼光。”
  “?”
  程哉风倒豆子般全说了:“你这两天来医院见我被狗仔拍到了,现在网上吃瓜群众好多人在嗑我们的CP。”
  护士站的小护士从混熟了的病人家属那得知了这个八卦,几个正处于爱关注娱乐圈八卦年纪的同龄小姑娘震惊又甜蜜地讨论个不停,以至于池彻从旁边经过都没察觉。
  “从《UP少年》时我就开始萌两个人了,又飒又欲实力御姐影后X乖吝张扬白净狼狗鲜肉,啊真的好嗑。”
  “富家小少爷对家里公司的女艺人一见倾心冲冠一怒,大胆逐爱娱乐圈。真的好甜好甜。”
  “而且最神奇的是!大家对于他俩的态度竟然很支持,不存在谁家粉丝塌房子的狼狈景象。”
  “谁说不是呢。苏戈出道八年,一年至少一部口碑作品,有实力有流量,从不让事业粉担心。粉丝们怕她太累,恨不得让她谈谈恋爱。”
  “程哉风风评也好,蓝星影视太子爷,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专业高材生,有着十八岁时在股市一夜赚了半个家当的传说。”
  “好家伙,将来接管了公司那苏戈岂不是直接从头牌艺人,变成了当家少奶奶了。”
  “没有谁高攀谁,因为这叫绝配——池医生,您查房啊。”小护士大喘气拐了个弯,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池彻,忙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生怕小伙伴绷不住还要说。
  几人立马正紧微站,停了话茬。
  池彻看上去像是没听到前面的闲聊似的,淡淡地嗯了声,只交代了几句VIPX3病房病人出院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目送池彻离开后,小护士逐渐放松绷着的神经,轻轻舒了口气:“池医生最介意下属上班时间聊八卦了。之前好像是看到裴医生在上班时间看娱乐新闻态度强硬地指责,两人大吵一架。后来裴医生一气之下卸掉胸外的职位去了急诊科。”
  家属姑娘对着事情惊得瞪圆眼,听小护士继续说完,慢悠悠地啊了声,转头看向池彻方才离开的方向,悄咪咪道,“我觉得池医生的长相不输娱乐圈小鲜肉啊,有型又有成熟地魅力。有这张脸,任何不为常人理解的怪癖都是加分项。”
  小护士不是故意唱衰:“池医生在医院可抢手了。你来的不凑巧,是没见前几天院长千金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来找他。我们院长千金长的那才叫一个惊艳,跳芭蕾舞的,贼有气质。”
  家属姑娘惊讶:“是吗?那你们池医生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也没有。小芭蕾一厢情愿——诶,那掉在地上的是池医生的工作证吗?”
  小护士把地上的工作证捡起来,发现是按扣摔坏了,刚拿起来时,里面套着的工作牌从透明塑封卡包的敞口处掉出来。
  “咦?怎么两张照片。”家属姑娘也发现了。
  在池医生一寸照片背后竟然还藏着一张小小的照片。“这是……大明星苏戈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办公室里,池彻很快发现工作证不见了。
  没等折回去寻找,护士站的小护士敲响了门:“池医生,您刚刚有东西掉了。”
  小护士两手捧着,将在塑封套里装的好好的工作证递过来,“我看是衔接处的按扣坏掉了,我从护士站重新找了个新的,你一会可以替换上。”
  “谢谢。”
  小护士忐忑着,不敢提里面照片的事情,轻手轻脚地离开。
  池彻看着桌面上地工作证,右边一寸照片上男人面容冷峻,但一双笑唇极为勾人。
  “池彻,你是笑唇诶!”
  记忆里说这话的女孩笑容明媚,被阳光照的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背着手踩着花坛走边边,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没一会突然顿住,脚尖踩着石沿一转身,动作蹁跹矫捷:“上天知你疾苦,所以代你微笑。池彻,你的笑唇好浪漫哦。”
  失真的声音越过岁月长河,斑驳嶙峋。
  池彻捏着塑封牌的两边将开口朝着桌面磕了磕,里面掉出来两张照片。
  都是一寸的。
  另一张是藏在了池彻证件照的背后。
  照片中女孩清汤寡水的黑长直,刘海保持在学校勒令的刘海以上的位置。笑容比记忆中的模样更美艳。是苏戈。
  池彻将第二张照片拿起来,拿近嘴边温柔的亲了亲,深情难捺的呢喃:“糖糖……”
  病房里,苏戈一脸无奈地看着马上陷入爱情地程二傻,觉得自己和他这代人之间已经有代沟了,于是暂时放弃沟通,丢下一句“你先平静一下”,便拎起包包的小细链条离开。
  显然,这个情况是平静不了的。
  等苏戈从病房出来,便看到有狗仔在护士站打听程哉风地病房。VIP病房的保密措施管理地很严格,每天出入的患者、家属都会有记录。
  小护士看着不知怎么混上来的不明人士,自然是警惕的。
  苏戈转身,打算放弃电梯走安全通道时,看到那边有清洁工推着清洁工具车的身影,隐约听到他们在聊程哉风的病房,便驻足不敢过去了。
  苏戈从不怕绯闻,向来应对媒体狗仔地态度简直是直截了当。可关于这次的话题,她暂时还不希望公开。
  她四下张望正琢磨往哪躲时,只觉手臂一紧被一股猛力拽了一下。
  苏戈撞到那人胸膛上后闷声惊呼了一声,皱着眉抬头看去。
  池彻神色凝重,不悦地盯着她:“跟我来。”
  苏戈被带去了办公室,池彻抓着她小臂的手将人重重地推到了刚砰一声被撞住的门上。
  “你干嘛!”苏戈吓了一大跳。
  池彻声音冷得像是硬邦邦的冰摔在地板上:“苏戈,你好狠的心。”
  苏戈眼角挂着两滴生理性眼泪,因为猝不及防的遭遇,被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感受到池彻周遭的气息太过吓人,苏戈态度强硬地拧着自己的胳膊,试图挣脱池彻的钳制,但显然池彻压根没给苏戈逃离地机会。
  “阿彻,你不能这样,你得与我沟通,否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苏戈刚站直些,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
  池彻红着眼把人推在墙上,一字一顿,字字泣血:“你是在拉我出来吗?”
  “什么?”苏戈一晃神,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池彻质问她:“是打算又一次把我拉出来然后抛弃吗?!”
  “阿彻……”苏戈那句“你抓疼我了”堵在嗓子眼迟迟说不出口。
  池彻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地捶在了苏戈耳朵旁边,苏戈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朝另一侧躲。她闭着眼,想到冬绥裴敬颂向宁鸣无数次提醒过她的那句“池彻就是个疯批是个变态”。
  滚烫的眼泪从紧闭地眼缝中一点点渗出,苏戈等手上收紧地力道松开时缓缓睁眼,下意识去看满身危险而冷漠的池彻。
  但雾蒙蒙的一层水雾遮在眼前,她只能分辨出他那道落寞而冰冷的身影。
  苏戈的身体贴在坚硬的门板上重重地滑下去,最终落到了地板上。
  她耷拉着头,浑身像是被夺走了勇气与希望一般,颓废儿狼狈地瘫在那。
  经纪人连着给苏戈打了几个电话,苏戈终于听见了。她揉着被攥红了微微发烫的手腕,顾不得太多,先回拨了电话。
  “苏戈你没被狗仔为难吧?”
  “我没被狗仔拍到。”苏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里带着哭腔,嘶哑着磨得人心跟着一阵一阵的疼。她察觉到池彻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拿手机的手因为方才的痛不自觉的颤抖着,走到旁边背着池彻接电话。
  “蓁姐,你不用过来,我一会跟裴敬颂的车回去。我没事。几个狗仔还是应付的了的。”
  经纪人高蓁从苏戈刚出道便带她,自然对她了解。知道她不会畏惧两个狗仔,怕只怕事关亲近的人,苏戈一时乱了分寸慌了神。
  “网上的风向公关部在盯着,不会出错。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晚上是《UP少年》的总决赛直播录制,提前调整好状态。”
  苏戈又听蓁姐叮嘱了几句,适才挂断电话。
  她回头,看到池彻脱掉医生白大褂,换上了风衣,顺便从柜子里取了条围巾,然后拿好车钥匙,信步朝苏戈走来。
  苏戈脸色憔悴,懒懒地没什么精神,轻声道:“你要离开吗?那我去裴敬颂那待会。”
  “送你回去。”池彻斩钉截铁,没理她的后半句。
  苏戈一路畅通无阻地下到地下车库,坐上了池彻的车子。
  “地址。”
  池彻说了两遍,苏戈才听清,愣怔着回神,只轻轻哦了声。
  池彻侧头看她,没什么情绪地重复:“你家地址。”
  常住地公寓肯定没逃过狗仔的盯梢,苏戈一个人回去也就回去了,如果被狗仔拍到是池彻送她回家,平白牵连无辜人。苏戈报了大院的地址。
  池彻迟疑了下,关掉导航。
  池彻把围巾给她。
  苏戈将脖子往毛衣的高领子里缩缩:“在车里不冷。”
  “裹着手。”池彻语气平静,俨然不是办公室那个马上要爆发地火山,“你手容易凉。”
  “谢谢。”苏戈接过来随意缠了两下,歪头看到车窗外。
  轿厢里安静下来,封闭地车窗将喧闹嘈杂的长街噪音隔绝。
  苏戈很快发现池彻聪明地避开了晚高峰的堵塞路段,准确无误地朝着目的地行驶,不由得惊讶:“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路。”
  池彻神色淡淡的:“我也住在那边。”
  苏戈哦了声。
  也是,这些年城市发展迅速,四通八达的街道还是有变动的。
  池彻能记得每一个高峰路段,记得最近的道路,一定是常走了。
  “也是在景山天街附近吗?”
  “在四中附近。”
  苏戈低低地哦了声。那是他们读过的高中。
 
 
第8章 找死
  苏戈职业病又犯了。
  为了减少此刻不知所言的尴尬情绪,她再次尝试用“共情”实现情绪转移,所以她垂眸盯着膝盖上放着的保温桶,认真地回忆这场由爱心午餐引起的惨案。
  短短半天时间里,苏戈遭遇了充当送餐小妹碰一鼻子灰、围观医闹成了唯一的受伤者。
  因为那一锅被冬绥评价为堪比“毒药”的排骨汤,她对池彻萌生出强烈的愧疚和抱歉之情。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弥补,池彻便病入膏肓地在她面前发了一次疯。
  此刻的苏戈越想越委屈,所以她做汤时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是按照菜谱的步骤一步步推进的啊。
  “今天医闹的男人是个很有担当和成就的航天设计师。”池彻突然出声。
  苏戈偏头,听见他平静地叙述。医生本就看惯了生死,更何况是他。
  “他的妻子食道癌晚期,上周刚去世。”池彻淡声,“两人感情很好,孕育了一个孩子。男人常年奔波忙碌工作,由妻子操持家务,教育孩子,很辛苦。所以男人在妻子癌症去世后一直很愧疚。他是个很儒雅温和的人,在化疗过程中和医生沟通的很顺利,懂得尊重有善意,从不是个歇斯底里的人。”
  苏戈安静地听着,听到池彻总结。
  “是他对妻子的爱把他逼疯了。”
  苏戈轻轻地哦了一声,坦率地表示:“我没想追究他和小男孩的责任。”
  池彻欲言又止地看她眼,不再说话。
  苏戈乐得清闲,继续思考今天煮的那锅汤是哪里出了问题。
  车子驶进景山天街区域内时,速度明显慢了,直至开到大院地闸口外。
  苏戈遥遥地看到一身军装的向宁鸣在警卫室旁边训人,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那严厉而冷漠的命令。
  苏戈先池彻一步降下车窗,重获自由般喜悦,扬声喊向宁鸣:“向爷,干嘛呢。”
  向宁鸣扭头眯眼瞧见她,长腿迈开,走路带风地过来:“小妲己,我听敬颂哥说池彻回来了,他还把你胳膊给咬了?”
  走到车边,向宁鸣将胳膊搭在降下玻璃的车门上,没什么正行地闲聊,“恭喜啊,不枉你守了八年寒窑,终于把平贵儿等回来了。”
  苏戈尴尬癌又犯了,抿着唇,不停地朝身后使眼色。
  向宁鸣嘀咕了一句“你眼睛被池彻打了?怎么开始抽搐了”,后知后觉地一矮身,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看到了池平贵儿。
  池平贵儿单手虚虚地搁在方向盘上,神态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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