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圆：“估计得下午。”
“那我等你。”
等待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不过幸好靳圆的戏份不多。
闲下了，时芊就跟她去拍照。
很久没拿摄影机，技术都有些生疏，起先拍糊了几张，但幸好之后的照片还算给力。
靳圆又去剧组忙，让时芊一个人逛逛，只要不出现在别人镜头里就行。
时芊应了声好。
她倒是没去闲逛，环顾四周好几次，都没找到那道炽烈的目光。
她不会感觉错的。
有人在盯着她。
那是猎物的警觉。
但她没找到猎人。
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总归不太舒服，她的耐心已告罄。
所以她给靳圆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先走了，等她忙完再打电话，晚上给她庆祝生日。
然后收了手机离开。
城墙这边路很长，她的车停在后边很僻静的地方。
她一路走过去，人烟慢慢变得稀少。
但那道令她不舒服的目光还在。
是禁锢。
也是枷锁。
她环顾四周，仍旧没找到那道目光的来源。
她握紧了手机。
她找到自己的车，解锁上车。
但几乎是瞬间，她的胳膊被人拽住，直接转身被压在了车上。
那是一股无法拒绝的力量。
时芊心底闪过一丝惊慌，正要用自己学过的防狼招数曲起膝盖，但对方已经看穿了她的招数，在瞬间就把她的腿也压制住。
四目相对。
时芊看到了挡在黑色鸭舌帽下的脸。
也终于确定了那道炽烈目光的主人。
是沈羡。
沈羡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肌肤，“好久不见。”
“也就半个月。”时芊的心落下来，语调也变得轻松。
她推了推沈羡，“车里说。”
沈羡松开她，去了副驾驶。
明明只见过一次，也只做过一次。
但两个人总有许多无声的默契。
-
车内寂静，两人都没有先开口，倒像是在对峙。
最终，沈羡败下阵来，他问：“怎么不辞而别？”
“我留了便签。”时芊说：“说的是，有缘下次。”
沈羡的目光盯着她脸，“所以现在算下次还是算有缘？”
“算了吧。”时芊说：“今天挺忙的。”
沈羡沉默。
隔了几秒，沈羡说：“那天之后，你疼么？”
时芊愣怔，尔后笑了，“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问有什么意思？”
“你没给我第二天问的机会。”沈羡说。
甚至，他那天连涂的药都买好了。
可惜她跑了。
时芊反倒笑，她对沈羡的身体也很感兴趣。
但并不想碰任何感情。
所以沈羡那句结婚吗，让她有些退缩。
不然她那天不会那么早走。
沉默半晌后，时芊问：“你查我了吗？”
“没有。”沈羡摇头。
时芊嘴角的笑扩大几分，“倒是很乖。”
像夸奖，但很别扭。
“念念。”他清冷又缱绻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时芊应了声，但怕他下一句就说出什么不太让人喜欢的话，时芊先说：“继续也不是不可以。”
沈羡：“嗯？”
“我很喜欢你的身体。”时芊隐晦地说。
沈羡笑：“所以？”
“我们可以继续维持这种关系。”时芊说。
沈羡：“什么时候终止呢？”
“在一切我想终止的时候。”时芊勾唇笑了下，她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同意吗？”
沈羡用吻来代替回答。
他的手扣在她的头上，和她交缠厮磨。
像是在发泄什么。
在一个深吻之后，他的唇贴于她肌肤，“我同意。”
他彻底把主动权交于她。
但他仍旧是猎人。
在这场游戏里，主动权并不代表什么。
他只要猎物还在就可以。
“对了。”时芊在接吻之后仍能保持理智，她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嗓音，“忘记问，有女朋友吗？”
沈羡：“你，算吗？”
时芊盯着他，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有些凌乱的红唇轻启，“不算。”
“那我们？”沈羡笑。
“床——伴。”
仅限于欲望之内的关系。
沈羡：“哦。”
他并不反驳，看似对这段关系也没有异议。
“那你呢？”沈羡问：“结婚了吗？”
时芊：“没有。”
又是沉默。
但沈羡并未在沉默中什么都没做，他凑近时芊，吻向她的唇。
成年人表达喜爱的方式很简单。
从欲念开始。
隔着操作台，他仍旧能精准获取时芊的唇。
在这方面，他进步飞速，很快掌握了接吻的技巧。
时芊在他的吻下，慢慢沦陷。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喜欢他的身体。
能带给人极致的愉悦。
但她及时遏制了沈羡作乱的手，“一会有事。”
沈羡反手将她缚住，以一种低姿态来取悦她。
在她的锁骨处轻轻吮吸了一口，留下了一个青紫的痕迹。
他说：“标记。”
这好像是他独特的癖好。
不过这次要比上次好得多。
起码没有牙印。
时芊怀疑这种做法会让人感到愉悦，于是学着他的样子，在他锁骨处轻轻咬了一口。
她说：“还你。”
沈羡的眼尾都泛了红，燥热的体温每一处都在诉说着他的欲望。
但时芊并未如他所愿。
哪怕她也想。
生理需求和心理博弈总有一个要胜出。
而时芊是最纯粹的心理博弈者。
她推开沈羡，给他递了一瓶水，“消消火。”
沈羡接过，拧开之后先递给她，“喝吗？”
时芊没要。
沈羡兀自喝着。
只要他在这个空间里，他的火就不可能消下去。
身侧有欲望源头。
时芊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沈羡问她，“手机呢？”
“做什么？”
沈羡把自己的手机扔过去，“你号码。”
他手机指纹锁。
时芊解不开，又递还给他。
如此往复。
她把自己的号码输入，存备注的时候迟疑了两秒。
沈羡说：“输名字就行。”
时芊：“哦。”
——念念。
输入号码之后，沈羡又问：“微信呢？”
“同号。”时芊说。
他操作了之后，“加你了。”
时芊：“……”
她不知道别的床伴是怎么做的，但她总觉得这样的行为好像超越了界限。
但没多想，她微信好友不多，朋友圈也是一片空白，没什么好遮掩的。
她手指顿在屏幕上方，没点同意。
忽然恶作剧似地笑，“加你微信有什么好处？”
沈羡：“想要什么，给什么。”
“给唱歌吗？”时芊笑的促狭。
沈羡侧过脸看她，“给。”
他把水放到一侧，身侧偏斜靠近时芊，呢喃低语，像是在勾人的魂。
“在你耳边，唱一夜。”
第11章 011 引鱼上钩。
时芊驱车离开时耳朵仍旧发烫。
他那句话的诱惑力倒格外大，时芊在那瞬间倒真是心念一动。
于是偏过头在他耳侧落下一吻。
但也仅止于一吻。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
沈羡餍足地舔了舔唇，告诉她记得加微信。
然后下了车。
等到车子拐出这条路，她才拿出手机瞟了眼。
有一条加好友的消息。
他的个人信息很简略，简略到可以忽略不计。
头像是一只柴犬，柴犬的眼睛眯起来，构图很美好。
网名是：神仙。
用了他自己名字的谐音梗。
而时芊这几天也有被靳圆科普一些和他有关的知识，靳圆虽然不追星，但算是他的电影路好，说起他演过的电影来头头是道，在安利时总会不可避免地说起一些八卦。
她佯装不在意，但都有听。
譬如他最喜欢黑色和蓝色。
譬如他曾经跟剧组的一个男演员打过架，往后两人再没同框出现过。
譬如他曾经跟女演员拍吻戏，吻完之后吐了。
再譬如他家很有钱，他演戏红不了就可以回家继承家业，可惜演技太好，一直没能实现这个“平凡又伟大”的愿望。
都是些细枝末节，经过舆论夸大的事情。
时芊觉着自己对这位床伴了解太多了。
但主要得益于他是个公众人物。
时芊在他的资料卡上看了几眼，没有点同意，阖上手机屏幕继续开车。
要等等。
等到他耐不住心思了来。
引鱼上钩。
这好像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
沈羡下车之后回到剧组化妆间，他今天的戏在下午，但拍古装剧，提前两三个小时到剧组来做服化是常有的事。
他把手机架在化妆台上，任由化妆师和造型师在他的脸上、头上摆弄，他只是轻合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搭在椅子边，富有节奏地敲奏。
甚至轻哼了几句《风雪》。
平日里大家都知道沈羡喜静，在给他做服化的时候，几乎从不闲聊。
但看着沈羡今天似乎心情好，于是有胆子大一点，稍微跟沈羡熟点的工作人员笑道：“沈老师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
沈羡眼睛轻轻扫过，那双桃花眼似乎生来就含情，分明只是随意一扫，却带着无尽地情谊，惹得化妆间里在工作的小姑娘统统红了脸。
他却只是勾唇一笑，难得好心情地回答：“是。”
“怪不得心情这么好。”工作人员也不会顺杆爬到去问他到底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这不是他们能了解的范畴。
只是知道沈羡心情好，一会儿哪怕做错事了也不会遭受冷空气暴击便好。
沈羡没再说话。
化妆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今天这位造型师动作仍旧不算熟稔，粘头套的时候把他头发都带下来几根，但他也没说什么。
他只是好心情地在等。
但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等到他服化道已经准备完成，跟女演员对戏也完成的时候，时芊仍旧没加他微信。
沈羡盯着微信界面看了又看，跑到加好友的那一栏看了几次，他确定自己发送了好友请求。
但她还没同意。
猎物好像是故意的。
沈羡的心情并没有多好了。
他下午拍的是一场重情绪的戏，男主和女主时隔七年在故国相遇，一个嫁作他人妇，一个仍旧开疆拓土，守卫国土。
看似逍遥，但仍旧被禁锢。
台词不多，但情绪渲染要到位。
如果女演员状态好的话，沈羡应该能在两条以内把这场戏演好。
《逍遥》的女主确实有点拉胯。
当初接这剧，一来是导演对他有几分提携之恩，二来是本子确实好。
但没想到投资方临时换人，把一个近年来有点流量的爱豆给塞了进来。
虽然是表演科班毕业，但跟沈羡这样的人演起戏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沈羡有时候王者带白银，勉强能把她带到黄金，但再高她也就那样。
沈羡懒得跟导演吵吵，也跟这女演员没多少话，反正这还是个大男主的戏，女主的情节没有太重，他演好就行。
若是放在他二十岁那会儿，说不准撂挑子就走人了，留下杜景在他身后给收拾烂摊子。
但现在很多事都看开了，懒得让自己生气。
可没想到，下午那场刚开拍，他就生气了。
时隔七年，两人重逢。
昔日恋人如今换了身份，女主人设应当是端庄的，面带微笑地跟男主打招呼，如果眼里含泪再好不过。
但没想到女演员自己加台词，面对镜头时直接朝沈羡扑了过来，沈羡避之不及，和她拥了一下。
他以为是对方加了桥段，想观望一下是否值得。
但对方的手竟去握他的手。
沈羡脸色微变，想都没想便推开了她
导演那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他喊道：“咔！”
“露露你在做什么？剧本里不是这样说得。”导演说：“刚刚对戏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情绪就不对了？就按照咱们对戏时候的来，不要乱加戏。”
“不要乱加戏”这几个字对演员来说其实算严重的。
毕竟乱加和加戏就意味着你这个人野心大、不听话，难以掌控，在剧组里是危险的，也是惹人厌恶的存在。
第二次开拍，露露只比第一次好了一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