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夫郎是绿茶花魁——提灯随梦去
时间:2021-05-17 10:29:38

  “吱呀——”
  正屋旁的一扇门被推开,曲槐心一愣,从后头望进去。
  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楠木雕花床、书安、橱、柜、字画、书册应有尽有,瞧着全是何浅陌的物件。
  原来这院子里竟有两间主屋!
  女子面无异色,在他的注视下抬脚走了进去,随手将门带上。
 
 
第22章 被看光了
  她的发带随意落到身后,在缓慢合上的门缝里渐渐模糊。
  原来她说的回去休息竟然不是与他一起,而是回这里?
  那他方才那反应在外人眼里岂不是有些……自作多情?
  曲槐心忽然气闷得很。
  正当这股气落了籽儿在他心中,还未冒出芽时,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侧君,您今日可要沐浴?”
  一回头,黝黑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眼白和牙齿,竟然是原先破院子里的小侍。
  他也十分机灵,见他眼里略有疑问,连忙笑着道:“托侧君的福,王管事说您习惯了用我,便就把我也指来了留心居继续伺候您。”
  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自己什么时候习惯用他了。不过此人虽圆滑,但话语间也听着有三分真诚,叫人讨厌不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叫秋华。”他咧嘴一笑,似乎不常提起这两个字,叫得不甚顺畅,“侧君,您今日还沐浴吗?”
  身上确实出了些汗,曲槐心点点头:“嗯。”
  “侧君随我来。”秋华指了指前面过道深处的方向。
  在原来的院子里,若想沐浴,只能将热水送进屋子里,没想到这里还有单独的汤池,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知走了几步,在院内的东北角,有一个略微下沉的屋子,秋华走在前头为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缭绕的雾气,扑面迎来时凝成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肩头,打湿了一小片贴在他的皮肤上。
  “侧君先进,我去给您取换洗的衣物。”
  曲槐心穿过白雾往里走去,等适应过后才发现地下砌了一片白玉汤池,在水汽下显得又润又透,池水澄澈清冽,细闻还能感受到一股淡雅的檀香。
  这钱若玟还真是够奢侈的,院子里还有一处天然的暖汤。
  池边是一条甬道,通往南侧,因为周围满是雾气所以看不清尽头,四个角落里竖着落地灯笼,外头用不浸水的油纸包裹着。
  他褪去衣衫挂在木架上,坐在池边,白玉般的脚趾先伸进去探了探水温。
  一股暖意从脚尖一直升到头皮,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且不凉不烫,正是最舒服的温度。
  曲槐心忽然有些明白那些人为何总想着往上爬了,这么好的暖汤谁不喜欢。
  全身浸入水中时,他才看见池子对面有一个架起的竹篮,他从水中缓缓划过去,发现里头是新鲜的木槿花瓣。
  拿起竹篮将花瓣倒入池子中,顿时淡香四溢,混合着檀香,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粉色的花瓣混合着白雾,将皮肤衬得更为通透,面上因为温热而升起的两抹红晕更是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渐渐地,疲倦涌上心头,他便靠在玉池边闭目养神。
  “嗒。”
  是锁扣松卸的声音。
  似乎是从那条甬道处传来的。
  曲槐心倏忽间睁开眼,转头看向那处,但那处却归于平静,好似方才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等了片刻依然没动静,他便放下心又坐了回去。
  “咔嗒。”
  奇怪的声音再次传开,这次更大声了些。
  他撑着手走上去,探着头向甬道里看去,却发现尽头似乎是一扇极不起眼的门。
  就在他的注视下,那门,缓缓打开了。
  门后是熟悉的楠木雕花床、书安、橱、柜、字画、书册……
  这俨然是方才刚见过的场景。
  甬道竟然一直通向何浅陌的那间主屋!
  而此时的门后,女子外袍已解,腰间绸带已松,墨发散落,中衣慵懒地搭在身上,雾气萦绕在脸侧。
  !!
  曲槐心怔愣在原地,颊上的潮.红更深。
  女子也有些讶异,视线从他的面上一路向下移。
  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转身挡住女子的视线,但此时他瘦嫩的背影却又全然暴露在了那人眼前,颇有掩耳盗铃的架势。
  情急之下只好连忙小跑着浸回池中,单单露出个脑袋在外头,还顺便扒拉了许多花瓣过来。
  此时此刻他只想拎着秋华的领子问问他,为什么好好的一间汤池竟然能通到何浅陌的屋子里。
  “你这是想与我一起沐浴?”女子欺身上前,抬起手竟想将中衣也脱下。
  “天有些闷所以才先进来的,殿下若要用,我便先上去了。”男子发尾被水打湿,在池汤里浮散开,眼角流露出一丝俏意和委屈。
  “提醒我要讲究先来后到?”女子挑眉,有些好笑道,“我倒是不介意一起。”
  真是没脸没皮,往日不会常常同钱若玟在此……
  一想到那副画面,他又是一阵恶寒。
  “不敢。”他肩膀微颤,眉间轻蹙,如秋水般漾开,一副担忧的神情,“秋华为我找衣裳去了,若看见殿下此般,是不是不太好?”
  “我与你恩爱异常,他们该为我们高兴才是。”女子的手已经掀起一角,露出里头白皙紧致的肩胛骨。
  “等等!”曲槐心见她脸皮比天厚,一下也有些急了,“殿下与钱公子闹惯了,可我却……却……”
  男子贝齿轻咬着唇瓣,朱红的血色鲜艳欲滴,眼中不知是雾气凝结的水珠还是眼泪,叫人看着着实不忍。
  “谁告诉你钱若玟来过这儿?”
  “……”曲槐心不解地抬头。
  “这是我的池子,没准许旁人来过。”女子缓缓靠近,寒气与暖风纠结缠绕,拂过曲槐心的脖颈,带来一丝凉意。
  这难道不是在他的留心居里?
  池子怎么成她的了?
  “倒是你偷偷溜进来,不怕我惩罚?”
  她的脸在面前不断放大,好像快要贴上来,曲槐心惊得往后一退,却忘了自己在水里,一个没稳住,脚下踉跄,身子突然向后倒去。
  此时,一双有力的手伸过来,将他一把拉出水面。
  整个人从上到下,皆落入她的眼底。
  “你!”曲槐心再装不下去,张开口想叫出声,却硬生生呛进一口水。
  “咳咳……咳……”
  他一下子没缓过劲,扶着池边咳嗽起来。
  就在此时,门外适时响起两声轻敲。
  “侧君,衣裳我给您送来了。”
  何浅陌闻言眸色一暗,见那小侍双手放在身前捧着几件叠好的衣衫,有些扫兴地说道:“今日只好先放过你。”说着走过甬道又回到房中,还不忘重新将门锁上。
  曲槐心呼出一口气,换上衣裳招呼秋华赶紧溜了出去。
  “这池子到底是谁的?”他盯着面前黝黑的人脸问道。
  “不知道。”秋华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奴第一日来,以为那儿就是给侧君沐浴用的。”
 
 
第23章 弄巧成拙
  黝黑的脸蛋看上去憨厚老实,实则眼底一抹精光比那口牙更亮更白。
  曲槐心莫名觉得他很欠揍。
  等走过旁边那间屋子时,却发现里头亮着烛光却无人影,应当是他离开后那人又从甬道去了汤池中。
  看着一左一右两间几近一样的房门,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他的脑海。
  元琪曾说过,虽六皇女府的后院中有数十妾室,但她却偏偏只宠幸钱若玟一人,几乎夜夜宿在此处。
  从前当她是眼光差,现下细细想来,旁人只道她进了卉苑,里头发生了什么却一概不知。
  难道……她根本没有同钱若玟在一起,而只是睡在旁边的那间屋内?
  若真如此,那坊间所流传的六皇女骄奢风流、淫逸荒唐一说大概也只是个幌子。
  可她为何要故意让世人皆唾骂自己?
  曲槐心忽觉背后一凉,不敢再想下去。
  ……
  千户万户曈曈日,总将新人换旧人。
  外人看来,府中侧君一立,六皇女殿下确实规矩了许多,没再出去喝过花酒,画舫的烛火也许久不曾亮起,据说数十天来都只宿在留心居内,颇有些金盆洗手的意味。
  但又有另一种说法不知怎的也不胫而走,说是青楼出身的侧君狐媚之术炉火纯青,才能夜夜将殿下骗上他的床,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元琪和柳含霜将这话讲给曲槐心听,他本是不想放在心上的,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在意。
  这不前两天酿好的桃酒终于能开封,他今日得了空,向王管事要来铁锹让秋华扛着与他一道去元琪的院子里准备将酒挖出来,谁知半路竟被人拦住。
  男子一席月白衣裳,青丝不苟,用软玉冠整齐束起,正站在过道处背对着自己。
  柳含霜经过时他方才转过身子,正好挡住他的去路。
  “侧君。”陶逸白向他略施身,该有的礼数仍是没少。
  曲槐心本对他颇有好感,但上回他为了能选中侧君,派小侍前来打探消息的做法属实叫他看不上,故此心里也多了几分防备。
  他只轻点了一下头:“陶公子,还请借过。”
  对方身形未动,嘴角抿成一条线:“我虽敬你一声侧君,可有些话仍是想说。”
  看来不是巧遇,而是专门为他而来。
  “陶公子请便。”曲槐心也定下脚步。
  “殿下是皇女,是皇家的脸面,侧君若不行劝诫之事,只一味放纵她贪图床笫之欢,恐怕……”若是其他人说出这番话,听着必然十分刺耳,但此时配上陶逸白这温润如玉的面庞,竟还真有些大义凛然的意思。
  果然何浅陌淫贼的形象深入人心,规规矩矩待在侧君院子里,还能被编排这么一出。
  曲槐心不知她究竟目的为何,也不敢吐露太多:“我只一介弱男子,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了,我又如何能左右她的想法。”
  “侧君是全然不顾外人如何看待六皇女府上下?”
  “我管他们做甚?”
  一句话将陶逸白噎了回去,他沉默半晌,像是下定决定一般捏起手:“侧君若真不愿规劝殿下回头,莫怪我要抢了主君的位子。”
  他发冠上的软玉在光下发出脂白色的暖光,口中吐出的话却带着些锋芒。
  这是在威胁他?
  曲槐心不禁好笑,这太傅之子到底是文人,威胁人都如此温和。
  巴不得他赶紧来抢,欢迎至极。
  陶逸白见他不仅不紧张,眼底还甚是不在意,登时有些不悦,又见他抬脚欲要走,便没忍住用手扯住他的袖子:“侧君。”
  曲槐心没兴致再同他讨论这些规矩啊大义的,想拉回自己的衣服,可一抬头却见路那头缓缓走来一道身着玄衣的人影,肃穆厚重的颜色在路边一片碧绿的衬托下格外扎眼。
  他凤眼微眯,面上立时换了一副表情:“陶公子,你母亲是太傅,又那么受陛下器重,以后正君之位一定是你的,我不敢与你相争,求求你就放我走吧……”
  原本犀利的语调变得软糯,带着略微地鼻音向陶逸白求着饶,衣角又被他强行抓在手里,远远看来就能瞧见发了皱,好似陶逸白拉着要对他动手一般。
  陶逸白原本以为他也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可没想到自己方强硬了些,曲槐心的眼眶一红,瞬时就噙上了泪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忽然有些发怔:“侧君……”
  “你若真对殿下不满,便自己同她说吧,男子以妻主为纲,实在不敢说出那种话来,陶公子你就莫要逼我了……”说着,曲槐心朱唇微颤,尾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明明陶逸白的力道也不大,他却偏偏一副想挣又挣不开的模样。
  那处的人影越来越近,玄色的衣袂肆意翻飞,女子却因为这一句“妻主”勾起嘴角。
  “殿……殿下。”曲槐心凤眼直直向后看去,不可置信地微张小口。
  陶逸白一惊,连忙松开手向后转去,看清来人的身份后立时半福下身:“殿下。”只是声音有些虚战。
  “你对我有何不满?”女子沉吟道,“就因为没让你做侧君?”
  男子眉眼低敛,捏着泛白的指节:“妾不敢。”
  “殿下,陶公子只是觉得陛下总待在留心居,难免伤了后院哥儿们的心,合该雨露均沾才是。”曲槐心面带委屈地说道,“连带着哥儿们对我也有些怨气。”
  他早就想把这人从院子里赶走了,终于给他逮着个由头。
  女子见他演得格外投入,忽然走上前,寒气乍现:“你当真想我去宠幸他们?”
  曲槐心竟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一丝愠怒,不由想翻白眼,不知这只老狐狸生的哪门子气。
  “陶公子言之有理,陛下来时也格外欢喜他,没准哪日我还得唤他一声哥哥。”他边说边故意向陶逸白投去羡慕的表情。
  “侧君刚立,正君之位还轮不到旁人来觊觎。”何浅陌面无表情道。
  话音刚落,陶逸白面上忽然一片惨白,身子抖瑟仿佛马上要掉落的枯叶。
  曲槐心见他吃了教训,也不欲再为难,便开口道:“殿下,王管事说秋华拿来的铁锹一会儿得还回去,我就先退下了。”
  秋华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这鬼东西重得快把他的肩膀压歪了。
  陶逸白也算有眼力见,立时也跟着向后一步:“妾也告退。”
  只是身子还没稳住,眼看着要倒下,连忙扶住一旁的木枝才堪堪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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