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一脸面无表情:“你不是把麻仓好当爹么?”
“……什么?”夏油杰一脸微妙地看向我。
“是这样子……夏油你露出震惊的表情干什么?搞得好像菜菜子和美美子不是把你当爹一样。”我拿起桌前的茶杯,仰头喝了一口,“毕竟我没爹嘛。当时有那么强大的人出现,保护我溺爱我,还教我知识告诉我如何活下去,我把他当父亲不是很正常……我说,你们两个再露出【你不正常】的表情我就要生气了啊。”
夏油杰还认真听了前面的话,此刻正陷入纠结:“可是你母亲不是说让你去找你父亲的家族……这么说的话,应该是大家族吧?”
“我才不想去呢。我父亲是私生子,本来我去了也不会有多好的待遇。不然我母亲也不会当时带着我去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我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去洗手间洗漱。
不过我的持有灵还在持续好奇。
夏油杰还在那里猜测:“大家族?啊……是麻仓家?怪不得麻仓好会收留你……”
“才不是——不如说好大人对麻仓家根本没多少好感吧?我本来不姓麻仓的,我只是想和好大人一个姓自己改的。”我开始刷牙,含糊着回道,“我的父亲是咒术师来着。”
夏油杰点了点头:“这样子啊,是咒术师……哎?”
“嗯。”我漱口完毕,拿过毛巾擦了擦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困顿道,“我要换衣服睡觉了,你们自便啊。”
我缩进被窝里,安心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我觉得不太对劲,睁开眼睛,赫然发现我的两个持有灵一左一右地占据了我的床头,盯着我。
“……能不要半夜搞性骚扰么?”我问道,“而且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要好了?”
“不可能关系好,但是刚才的问题要问清楚。”夏油杰追问道,“咒术师的大家族的话,也就那么几家……到底是哪家?禅院?加茂?五条?”
“不是禅院。加茂家的没有私生子,他们还活在上个世纪有妾室……”伏黑甚尔也在那里分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怪异,和夏油杰那种单纯的好奇相比,似乎还多了点其他的味道,“你父亲是五条家的?!”
我:“……你为什么那么熟悉咒术师家族的事情啊?”
20、夫妻档
被吵得睡不着觉,我只能坐起来,看着这两人,还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是又怎样?五条家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也不奇怪吧?”
夏油杰显然不是那么想的,整个人都还在那里震惊:“……五条?!你原本应该姓五条?!五条美绪?!”
“别那么喊我——我还是挺讨厌这个姓氏的。”
“怪不得有几次会觉得你和悟有点像……”
“这个根本没有吧!”这句话是我和甚尔同时说的,说完之后我还愣了一下,还一脸开心地看甚尔想换一个默契的眼神。
可惜对方完全不配合我,他的神色也显得微妙又复杂,倒是和夏油杰此时的表情有几分相似。
“所以你和五条悟的关系是……”
“他算是我的族兄啦,我亲爷爷和他的亲爷爷是表兄弟,算起来的话都已经出三代了,关系很微薄的。不过我没有认亲的打算,你们也把嘴巴给我闭紧了啊。”我继续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你们没事的话回自己的地方去,别打扰我睡觉。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大敌。”
我说完之后就继续缩被窝里,不管他们了。
***
一小时后,阳台处——————
“没想到美绪竟然是五条家的人……真是令人意外啊。”夏油杰说着,看向另一人,勾起嘴角,“你说是吧,禅院甚尔?”
伏黑甚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记得五条家和禅院家一直不对付吧?”
“那又如何?我现在是叫做伏黑甚尔。而且我早就脱离禅院家了。”
夏油杰语带嘲弄:“是啊,作为没有一丝咒力完全无法祓除咒灵、根本做不成咒术师的人,本来在那种地方也待不下去。”
“有着出色的咒术师天赋的你还不是败于我的手中……”这种话生前听多了早就免疫了,伏黑甚尔丝毫不为所动,“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还是我手下留情饶了你一命,才让你多活了好几年吧?”
“……”夏油杰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充满了厌恶和杀意,他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将情绪压了下去,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样子的人,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你有什么目的?”
“我有什么离开的理由么?呆在这里有供奉,那女人还说会帮我实现一切愿望,她还很会赚钱。”伏黑甚尔懒洋洋地说着,瞥了对方一眼,“倒是你——留在这里有别的目的吧?”
“这就不是你能管得着了的范围了。”夏油杰没有否认这点,“会留在这里这个世界的亡灵,都是心有不甘对着这个世界还有留恋的。我虽然厌恶这个世界,但也想看看麻仓好能否达成目标。”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杀死所有普通人么?”
“你的话根本就对麻仓好的理念完全不赞同吧?也看不出你有什么生前留恋的成分,毕竟是个连自己儿子都没认出来的人……看你儿子也认不出你的样子,估计你生前也没有怎么管他过吧?”夏油杰在那里靠着墙,语气充满了探究,“但是你还是乐意在麻仓美绪身边……为什么?你只可能是冲着麻仓美绪本人去的,她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你注意的?”
“夏油杰。”伏黑甚尔喊了一声,看了过去,目光锐利,“你想怎样都无所谓,敢动她的话,就杀了你。”
夏油杰一怔。照理来说,被这样子威胁,他是应该愤怒的。
但是……现在的话……
夏油杰:“……你不会忘记现在我们都死了吧?”
伏黑甚尔:“谁管这个。”
夏油杰:“……”妈的,简直鸡同鸭讲。再跟这个人沟通他就跟麻仓美绪姓!
***
我睡得不是很安稳。
总觉得身体很沉重感觉跟鬼压床似的……这导致我醒来之后都觉得有些累,起来后看着自己的两个持有灵,目光带着审视——不会这两个中的某一个对于我姓五条这件事很有怨气,所以半夜过来暗算我了吧?
“嗯?怎么了?”伏黑甚尔看过来。
“没什么……”我收回狐疑的目光,去洗漱完毕后就给自己切了面包片烤了当早餐,一边叼着面包一边把自己放在一旁的神谕牌戴上。
“通灵王预赛快要开始了吧?”
“嗯,其实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人数比较多所以现在会要有分组……”我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为我手中的神谕牌响起了“滴滴——”的声音。
我低头,看到了上头显示了简讯。
“啊,预赛第一组的分组出来了。”我看着神谕牌念道,“地点是彩虹大桥……对手是……法斯特八世?”
***
对于这个法斯特八世我有点印象。
之前我在通灵人的专属论坛发帖求助的时候,第一个回复的就是他。
……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了,这家伙真的还就是把本命给放上去了啊!
不过今晚十点,彩虹大桥……嘶——真的没问题么?
通灵人战斗动静还不小的,不知道帕契族靠不靠谱啊,万一彩虹大桥出现什么损伤应该是帕契族这个主办方赔偿的吧?
真是的,干什么搞得跟漫画似的,每次打架都要到彩虹大桥啊、东京铁塔啊一类的地方啊?普通人看不到灵体是对的,但是他们又不是瞎子!
我在内心怨念了一把,但既然是主办方这么规定的,我肯定也不会破坏规矩。
在战斗时间快开始的时候,我慢慢地来到了地点。
对手已经在了。
对方穿着一件大号的白大衣,围着一条黄色围巾,还戴着白色礼帽,手中还提着一个大箱子。
从帽檐下露出的头发看得出是一头金发,以及名字……看样子是外国人,不知道为什么来东京这边参加大赛。
个子很高,但是大衣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明明看脸应该是瘦削的类型,所以是……里头藏着什么么?
“嗨!”疑似法斯特八世的金发男子抬手打招呼,脸上笑眯眯的,“你就是我今天的对手,麻仓美绪对吧?”
我也回以微笑:“是呀,你就是我今天的对手,法斯特八世吧?”
“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法斯特八世说着还摘下帽子,对着我一欠身,礼貌道,“今天的比赛还请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哈!越是那么说的人,一般来说下手越狠哦。”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分钟的倒计时,“平时打架我可以手下留情,但是比赛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放水的……尤其是你这种身上充满了死气的人。”
“是么……那真遗憾。”法斯特八世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我身上充满死气,是因为我是一个医生。”
“医生?”
“嗯,虽然现在已经不干了。”
“这样子啊……看起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我感慨了一句,抬手指了指对方,“你的衣服里,藏着什么?你的持有灵么?”
“嗯?你发现了么?”法斯特八世说着,倏地解开了自己的大衣,抬起左臂横着,上头挂着一具锁链捆绑着的白骨。
我一愣:“尸骨……你是巫师?”
通灵人也是分为很多种类的,咒术师、道士、巫师、阴阳师……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使用尸体复活术的巫师呢!
这个其实换一个词就很好理解了,那就是——操纵丧尸。
单纯的尸体复活术只能让尸体动起来,但是那是没有灵魂的。
我只能说还好今天的地点在彩虹大桥,如果是在墓地的话,还真有点麻烦。
“看样子你知道地很多呢。”法斯特八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臂上绑着的白骨的脸……脸部的骨头,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眷恋,“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助手……同时也是我的妻子,艾丽莎。”
……妻子?
啊……看这个情况,要么是妻子早逝了崩溃想让妻子复活所以去学了尸体复活术,要么是学了尸体复活术之后崩了把妻子做成了这样子。
看着那具白骨额头上的弹孔,应该是后者吧?
我不由得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偏头跟自己的持有灵说悄悄话:“喂,甚尔,你看,这家伙居然带着自己老婆来打架哎……嗯?你那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