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个付出不计回报的人。
她说错了，他跟这个词一点也不沾边。
顾词做每一件事都会平衡得失，看投入值不值得，决定要做，再像是他告诉颜路清的那样，选其中的最优解。
对于颜路清，做的所有事情，他从来没有计较过值得与否。
但……
“顾词，我确定我能坚持一辈子的事情，只有喜欢你。”
——他没有想过，她却总能在不经意的瞬间里，让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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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清美术课上得十分顺利。
严格来说，她并不算零基础，有天赋，有各处免费课程上搜来学来技巧，还有很大的绘画量，只是真的没系统学过，所以相对来说她学得既轻松又进步神速，教她的老师也十分喜欢她。
学美术满一个月的时候，某天，颜路清突然听到玛卡巴卡带来另一边的消息——
因为之前跟玛卡巴卡聊过，得知在自己离开期间顾词做的一些事情，以及他在玛卡巴卡那个世界里也收获了不少粉丝，颜路清对此十分有兴趣，玛卡巴卡时不时会给她带来小八卦。
但这次的八卦可一点儿也不小。
“玛利亚，我上次不是给你讲，我们嘴里所谓的系统其实像是系统的代言人，或者继承人，隔一段时间会换的。但是——如果犯了重大错误，就要提前下岗。”
颜路清嗯了声，随口猜测：“怎么，这个代言的要下岗了？”
“是的！”玛卡巴卡激动地说，也不管爆粗会扣钱，“其实他不仅在这个世界瞎他妈搞，在别的世界也是！我姐妹也一肚子怨言，借这个机会，大家搞了个合集，全都传递到系统里，大错小错加一起，现在他彻底完了，被判到去流放区拾荒——”
之后她又兴奋地形容了一下那个地儿有多惨，简直比让它直接消失还惨。
总的来说，那个被颜路清骂作狗系统的东西以前犯的小错被翻出来，加上被公主词的大佬强硬手段一搞，那玩意彻底滚蛋了。不仅滚蛋了，还必须以一种近乎于无期徒刑，甚至比那更惨的方式度过余生。
玛卡巴卡还给她看了所谓的“公网bbs”上面发表的关于顾词的言论，甚至还有与自己有关的——
【压榨员工必流放：呜呜呜没想到我们也有今天，新上司也太好了！以前的很多变态规定都取消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些限制是那玩意擅自给加的！】
【顾词公网头号粉丝：偶像太牛了！\\顾词/\\顾词/\\顾词/】
【次次抽到快穿宿主：每天日常表白，我爱大佬呜呜呜呜呜，谢谢大佬给我们带来光明的人生！】
【许愿下个宿主不是fw：我就不一样了，我爱大佬夫人（狗头）】
【给个女配宿主：好家伙原来楼上姐妹才是最会舔的，那我也爱大佬夫人！】
……
颜路清对别的都很满意，唯独很想纠正他们——夫人明明是大佬，才不是她。
玛卡巴卡发表最后感言：“啊……真是太开心了！而且我也升职了，真是十分感谢玛利亚的老公～”
“是老婆。”颜路清立刻纠正道。
别的错了可以，这个绝对不能错！
“好的，感谢玛利亚的老婆——”对于这对儿的情趣玛卡巴卡见怪不怪，老老实实地把称呼改完，她又道，“不过说实在的，玛利亚是我第一任正式宿主，除了你我还没有跟系统结下梁子，那个东西还是我上司，认识的时间比认识你长，但……”
“哪怕这样，我也从很早开始就一直坚定站玛利亚！”
颜·玛利亚眨了眨眼，好奇问：“为什么？”
原本以为会收到夸赞，比如被她感染，喜欢她的性格等等，没想到的是——
玛卡巴卡说：“因为咱们都姓玛啊！”
“……”
玛卡巴卡，玛利亚。
神他妈——咱、们、都、姓、玛。
这话承包了颜路清一周的笑点，每次想起来她都忍不住想笑，最后她还给玛卡巴卡画了个Q版画像，旁边有个对话框，写着：“因为咱们都姓玛。”
……
颜路清五月中旬开始学画人体。
毕竟曾经口出狂言，她觉得自己也得对得起自己放过的狠话——况且说实在的，那也不算狠话，那就是她的真实愿望！
颜路清学习速度飞快，又因为特殊原因，她对人体极其感兴趣，这部分学得更是相当顺利，一个周末两天高强度学习过去，在周日当晚便直白地跟顾词表明了想法。
当时大美人刚出浴，他经常懒得把头发完全吹干，所以又是那种不算太滴水，却也没干透的状态。身上的白T恤肩膀和锁骨附近都有小水珠渗透的痕迹，说不出的性感好看。
颜路清悄悄咽了咽口水，勉强稳住，抬头对上他的眼。
身后就是刚摆好的画具，她小声道：“……我今天学到那里了。”
顾词眉梢微动。
颜路清没说人体，可他似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美人漆黑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抬起一只手揪住T恤衣领，语调十分不正经地问她：“脱到什么程度？”
“……”颜路清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他又“哦”了声，像是刚记起什么事一样，“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说的是……‘不穿衣服’，对吗？”
“——！”
当时确实是，但是她现在觉得那样好像不太行。
太过于挑战自我了。
颜路清沉思三秒，都到这个地步了，总不能说自己反悔，于是
“你就先脱上衣吧，”她在心里默念“美女老师我对不起你”，而后撒谎道，“我目前就学了一半。”
“……”顾词似是想笑，又忍住了，向她确认，“只学了上半身？”
“嗯。”
“行。”他点点头，而后非常配合她的意思，拽着衣领很快速也很帅地把上衣脱掉。
颜路清眼神盯着衣摆下方的腰线，直到突然
她几乎是立刻做到了画架后面，
虽然学习的时候心如止水，满心学习，想着要把大美人画得多么多么传神。
但她真的错了。
从上面开始。
画他的眼睛，颜路清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两人对视的场景。他笑着的时候，认真看她的时候，或是懒散地用余光扫过来，再比如现在——
画人的时候，画师肯定要时刻去看模特的，可颜马良颜画师每次看过去，却都撑不过两秒，便会立刻收回来。
总觉得这个模特十分不敬业。
是在明目张胆地勾引画师。
看到他的嘴唇，颜路清脑海里自然又开始回放每次接吻的场景，她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些事情这么深刻，画质竟然如此清晰。
而后到脖颈。
顾词刚才伸手扯过衣领，所以它微微向左偏移，露出左边大片的锁骨，颜路清脑海里不放图片了，开始放小电影——她是怎么啃过那里的，以及自己的锁骨是怎么被啃的。
颜路清：“…………”
这画是画不下去了。
颜路清受不了了。
她沉默着把画笔放到一边，沉默着站起来，走到床沿，直接摁着某个祸水的肩膀跨坐到他腿上。
颜路清两手抬起来，做出掐的动作，但完全没使劲儿，只虚虚掐着他的脖子前后晃了晃，咬牙说：“你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哪能用那种眼神看正在画画的人！
“……”
被这么对待，顾词却突然笑开，他喉结明显滑动，甚至擦过了她的手上虎口。
颜路清微微怔住。
他双手撑在身后，明明受制于她，却摆出一副任她蹂躏的样子，眼睛弯弯道：“那我成功了？”
第九十八章
祸国妖妃自然是成功了的。
从夜晚到凌晨, 熊猫过往当晚翻来覆去，精疲力尽。
这样一来，导致的后果就是熊猫国王第二天的早朝完全起不来, 也就没去上。
颜路清上学迟到的次数还蛮少的，而且她一般不是迟到, 而是直接不去上课——所以小麻花自然又懂了，下午一见到她的面就一脸了然的模样, 眼神极其暧昧。
颜路清不自在地咳了咳, 又想, 明明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她怎么还这样。
这种时候，肯定先要做的是转移话题。
于是她开口问小麻花，却没想到对方也同时开口，两人同时讲出了六个字——
“上午讲什么了？”
“昨晚挺激烈啊。”
“……”
小麻花再次被锁喉。
五月中下旬，期中考再次到来，颜路清这学期上课听讲比之前认真了许多, 又因为开学前的那段恶补, 她觉得靠自己复习及格完全可以。
但是问题就在于，她不能只追求及格，转专业的时候也要看大一一年的成绩, 她得追求高分才行。
于是颜路清又开始了新一番的补习之路。
人总是在不断进步的, 熊猫国王也是，因为这么久以来的学习，这次的补习比以前都要顺利很多。
某天下午，她想起自己距离上次发动态又是一两个月之前了，闲来无聊，便用手机拍下来两人在书房桌子上的画面。当时顾词一直低着头写写画画, 颜路清冲着镜头做了个鬼脸。
她配字：「大家好，介绍一下，旁边这位补习老师是我善解人意的老婆。」
一开始，大家好像没有太多注意文案最后的那个称呼，注意力都在两个人身上，看到顾词讲题的样子，感慨基本围绕着——
【我酸了我酸了我酸了】
【我的补课老师要是长这样我不得T大B大横着走？】
【别告诉我这两个人长这样还是学霸，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
但是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她文案上的最后两个字：【我看到了什么？老婆？】
颜路清笑嘻嘻地继续刷新界面，却在看到最新一条的时候，笑容猛地僵在脸上。
——【@lsp就是我：嘴上叫老婆，还不是要被老婆淦。/doge】
颜路清：“…………”
淦！！！就你知道的多！
这个评论很快被顶到了热评第一，下面无数人在发“哈哈哈哈”，不仅如此，还@自己的好姐妹来一起“哈哈哈”。
在逃圣母颜面无存。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个视频发出去的当天，因为这条糟心评论，颜路清再也没打开过软件。
但恰好当晚，熊猫国王再次招架不住妖妃攻势，公主词身体力行地重演了一番那个评论的场景——白天叫老婆，晚上却被老婆压在床上叫。
……
最后的最后，熊猫国王安静躺在爱妃怀里，一边思考人生，一边无意识地摸着爱妃的手臂。
她的手指再次划过顾词的纹身。
顾词在身上纹的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别人看不懂觉得有格调，对他们两个来说又意义非凡。
这串黑色的纹身不仅对他们有特殊意义，并且在顾词身上还显得十分好看，颜路清摸着摸着，突然福至心灵般冒出一个想法。
她也想纹个这样的。
她怕疼，那就笔画少点，纹上那个单词，也算一语双关——
下一秒，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她还在心里盘算着，顾词声音就从头顶传来。
“想纹身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隔壁还在她手里，笑了笑说，“不止一次，每次你都很爱摸这个地方。”
颜路清没什么好瞒着的，点头承认了：“对，我是挺想纹的，但还没想好要纹在什么地方。”
“想好了么？”顾词没发表别的意见，只是淡淡地道：“对你来说，应该会很疼。”
“我没你那么多字，不会太疼吧……”颜路清突然专过头，好奇道，“但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想纹什么？你不好奇吗？”
这话问出，他沉默了许久，像是纠结了一会儿该不该开口，最后才转眼看向她：“因为我应该猜到了。”
“……”
“是我的微信名，对么。”
“…………”
颜路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无语，还是该觉得甜。
她瞪了爱妃一眼，翻了个身重新滚到他怀里，含糊说了句“睡了睡了”，之后便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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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过后，便入了夏。到了六月，日理万机的熊猫国王心里又有了其他忧愁的事情——她和爱妃的重要纪念日快要到了。
颜路清之前认真算过她和顾词之间的许多纪念日。而后她发现，如果想要挨个过一遍，那还真的有挺多能过的。
当初他们的初遇，那可是两个世界，两个时间线，他们可以把彼此的日子都过一遍。
再加上第二次相遇之后的一切，更加不能落下——所以他们两人之间在一起的纪念日竟然有三批。
最近的那一个马上就要到了。
颜路清进行了缜密计算，他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是颜路清那里的1月1日，当时两人时间刚好相差整半年，六个月，所以那一天是顾词这边六月的最后一天——6.30。
也就是还不到一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