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今日还是好运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将背后算计自己这人找出来。
“看这官兵吓得头也不敢抬,想必这人的官位应该挺高的吧?”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昨天免费赠送的那个煎饼果子?”
“若不是昨天的煎饼果子,这种官员在散值期间不一定会来这里吧?”
沈修竹的到来,迅速缓解了赵清映的尴尬境地,让赵清映看到了帮手,心中也稳妥许多。
在看到沈修竹的模样后,心中又忍不住同系统絮叨起来。
沈修竹距离赵清映很近,自然将她心中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面上并没有反应。
而是看向被抓出来的两人,又一次将视线落在那官兵身上。
“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沈修竹虽然能够将对方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审案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随同沈修竹一起过来的男子,听到沈修竹审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起来期待。
那官兵自从被压住之后,便一直处于自暴自弃和后悔的状态,如今也没有抵抗,老老实实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交代了,并且一再强调自己并不知道酒馆的老板同这位集市上做吃食的小娘子之间有什么瓜葛。
沈修竹神色淡淡,将视线转向其余几人,而后落在一直未抬头的妇人身上。
“你丈夫可知道你给他的是毒药?若是他醒来知道他的妻子差点害死自己,会是何种想法?”沈修竹说话不紧不慢,却让人那妇人的拳头紧紧握起。
忍不住抬起头来同沈修竹争辩:“休要胡说!我相公方才误食的明明是泻药才会如此,怎么会是毒药!”
妇人话音落下,脸色巨变,知道自己这戏是演不下去了,她向自己身旁一位男子看了一眼,但是对方一直低着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妇人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又忍不住向沈修竹那里张望,“我相公真的是毒药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明明只是普通的巴豆粉!”
妇人没有得到回应,神情变幻不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按压她的官兵们都推开,扑到旁边男子身上又抓又挠。
“我拿你当亲哥哥,你却这般对我!你这是想生生害死他啊!你怎么能这般心肠歹毒!”
“我自认为我们一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拿毒药来害我!”
那妇人已经发了疯,将原本放在自己身上的药粉拿了出来。
男人想要伸手去抢,却于事无补。
到了这个地步,再多的挣扎也是无用的,不如好好认罪,将事情交代清楚。
一柱香后,闹剧终于结束,赵清映也明白了事情的全貌。
陷害她的人竟然是今日摆摊之初主动同他打招呼那人。
那人也是集市中摆摊的一员。
此人是个卖炊饼的,小摊的位置也没有赵清映的位置好。
所以他早早就看上了这个位置,可惜大梁的及时管理严格,一但认定了位置,基本上都不会更改的,所以那人也只能眼馋而得不到。
不过他却一直在盯着那摊位,在发现此摊位连续几天都没有出摊以后,决定找找关系将自己的摊位移过去。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实施,赵清映便在那里开了摊。
一个年纪轻轻,父母双亡的小姑娘,第一天开张就引来那么多人关注,让他的心中极度不平衡。
所以特意找了关系,连夜设了简单的陷阱,想要赵清映不敢在继续摆摊,让他顺利得到自己相中已久的摊位。
他在集市中沉浸已久,对管理集市的几位官兵性子也相对熟悉,所以很快就联系了自己开小酒馆的小舅子盯上了那位爱喝酒的矮子官兵。
但是毒药却不是他给出去的。
他想要得到摊位,但是并不准备自己大咧咧地出现在这件事情的计谋了。
所以他盯上了一个赌鬼,给了赌鬼一小笔钱,让赌鬼来帮忙完成自己之后的计划。
做吃食生意的最担心旁人说自己的吃食不干净,所以他才给赌鬼出了注意,让赌鬼出面扰乱赵清映的生意。
但是没想到赌鬼是个心狠手辣的。
赌鬼在赌坊里欠了许多钱,哪怕是已经有了一笔钱,也远远还不了赌坊的欠债,所以就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身上。
他将自己配的老鼠药给了妹妹和妹夫,并且告诉他们只是一点巴豆,等妹夫吃药后在摊子前装作痛不欲生的样子就可以了。
但其实他的打算根本就是一把老鼠药毒死自己的妹夫,然后趁机将自己的妹妹卖个好价钱,如此好让自己继续赌下去。
如今事情败露,男子颇有些死皮赖脸,丝毫不知悔改,而方才的妇人在听到自己的亲哥哥交代之后,仿佛整个人都吓傻了,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哥哥,像是反应不过来这么恶毒的法子是自己哥哥想出来的。
沈修竹吩咐官兵将这几人全都带到了大理寺,听后大理寺的发落,一场闹剧落下帷幕,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散开。
赵清映看着跪坐在地上又哭又嚎的妇人,心中复杂,走上前去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妇人,“你相公还在医馆等着你。”
妇人止住哭嚎,呆呆地看着赵清映,最终老老实实地跟随者官兵去了大理寺。
“谢谢,要不是您,今日我怕是免不了这牢狱之灾了。”赵清映走到沈修竹面前,真诚道谢。
沈修竹看了一眼赵清映,微微点头,但是表情依旧很冷淡。
倒是站在沈修竹旁边的男子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赵清映说道:“我们沈大人当初在大理寺的时候可是有铁口断案包青天之称,无论什么样的案子,到了沈大人的手上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而且手中从未出现过冤假错案,是不是很神奇?”
那男子撑开手中的折扇,向赵清映问道。
赵清映没想到被自己误认为脑子不好使的人竟然断案如此高超,顿时觉得当初自己不应该果断下定论。
“今日对多亏沈大人出手相助,若不是沈大人我这摊子怕是也保不住了。”
赵清映说话时候有些心虚,心中一再默默地对沈修竹抱歉。
“若是两位大人不介意,不妨请两位大人移驾第一楼,小女子请二位大人吃饭,聊表谢意。”
沈修竹将赵清映的心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原本的怒气也消散了些许,将昨日自己对赵清映下的定论也默默勾掉。
若是妖女这个样子,可真是丢鬼神精怪的脸面。
赵清映满心真诚地等着对面两位的答复,结果没想到这位沈大人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自己,转头走了。
第6章 我儿是不是有秘密……
“怎么今日开始带着我走这条路了?我记得你一向不喜闹市?”傅宇明饶有兴趣地问道。
沈修竹瞥了自己的好友一眼,仍旧高冷地保持沉默。
不过傅宇明却从眼神中读懂了沈修竹的意思。
“集市的长街再热闹,也比不上你站在身边唠唠叨叨。”
傅宇明知道沈修竹的性子,并未过多计较,不过他还是觉得好奇,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沈修竹好像对那个摆摊的小娘子好像格外关注。
“方才怎么不答应下来?”傅宇明同沈修竹相交多年,如今他刚刚率军回京,与沈修多年未见,自然正是话多的时候。
他们乃是同龄之人,他有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不久即将成婚,再看到沈修竹吼难免有些惋惜。
在傅宇明看来沈修竹的容貌同他不相上下,虽然性子冷了一些,但是这么些年身边从未出现过女子,倒是十分令人可惜。
“我听说南平候世子用双层食盒专门带回家了一份新鲜吃食,难不成就是方才那摊子上做的?”
“既然这般喜欢,为何不趁机让对方多做几份表达谢意,我看那姑娘都要被你感动哭了。”
沈修竹一个眼风扫过来,傅宇明闭上做吧,装出和沈修竹一样的高冷模样。
可是等两人走到第一楼的时候,傅宇明便忍耐不住了。
他本质是个话唠,努力在外人面前装作高冷已经很不容易,他不想在自己兄弟面前也这般放不开。
“当初你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去考科举,同我一起入军营,领军打仗多好,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定然都是让边关小国们闻风丧胆的存在。”
一杯酒下肚,傅宇明的话更多了,不过沈修竹却对这个话题没有丝毫的谈性。
南平候以功勋发家,步步高升。
年少时沈修竹也曾有继承父亲门楣,将沈家于领兵打仗一途的绝学继续发扬下去,但是最后以科举入仕却是自己的决定和想法。
不过即便是文官,他入朝之后的升官速度并不比武将慢,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宇明,你喝多了,我们明日再聚吧。”沈修竹吩咐第一楼的人将傅宇明送回附加,自己也向家中走去。
或许是今日喝了些酒也或许是方才傅宇明的话勾起了他某些念想,让他想起最初他决定以科举入仕的时候。
南平候一向都是个开明之人,从小并未强求沈修竹做过什么,而是任由沈修竹自己选择。
最初的时候沈修竹是准备早早投入军营的,南平候也知道他的打算,所以早早开始准备。
但是许多事情并不能像沈修竹最初所想到的那般顺利。
尤其是沈修竹自小就能够听到旁人心声的技能,更是让他小小年纪学会了思虑。
一日下朝回来,南平候虽然面色正常,但是沈修竹却将他心中的想法听得一清二楚。
皇家已经不愿意再让南平侯府掌握军权了。
虽然南平候府每一代人都忠心为君,且虎符也已经上交,但是为帝者生性多疑,即便是南平候已经做到了步步退让,可皇家仍然不放心。
若是沈修竹入了军营,那么南平候就要早早从军中退下来,当个富贵闲人。
可是沈修竹年纪尚小,在军中的实力尚且不足,等到南平候从军中退下,南平候府在大梁的声望以及景凌城中的地位也会随之消退。
南平候府是沈家几代人的人积累,南平候并不愿在自己手中让南平侯府稍显颓势,所以很是纠结。
而沈修竹将父亲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三日后他便对南平候说自己改了注意,练武打仗太累,所以自己准备以科举入仕。
南平候几次试探,发现沈修竹坚定决心,要以科举入仕,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不觉,沈修竹早已经站在了南平侯府的正门。
南平侯府这四个字写得张扬霸气,乃是当年大梁的开国皇帝所赐,经过百年也依然安安稳稳地悬挂在沈家的府门纸上,向世人宣告着沈家的辉煌经历。
“少爷,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回到家中的沈修竹还没从往事的回忆中走出来,便看到了南平候夫人的贴身丫鬟。
“可有说是何事?”
如今晚膳已过,这个时候南平候也早已回家,按理说南平侯夫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特意请他过去,今日特意来让丫鬟通告,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回少爷,夫人只是说等你回来以后去前厅一趟。”
一头雾水地沈修竹走到前厅之后,对上自己笑颜如花的母亲,顿时就知道了所为何事。
南平侯夫人早在前两年就开始张罗沈修竹的婚事,不过一直都是慢慢悠悠地,仔细挑选。
可是如今随着同沈修竹同龄的公子们成婚的越来越多,南平侯夫人也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儿媳妇的心情,开始拐弯抹角地同沈修竹说起各家的贵女们,想要沈修竹将自己的婚事注重起来,但是毫无效果。
今日她从傅家回来,听闻傅家已经开始准备迎亲的事宜,南平候夫人原本已经熄灭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她儿子同傅家乃是同龄,如今别说婚期,连未婚妻的影子都没有。
这么想着南平侯夫人难免着急起来。
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各家贵女们的资料重新拿了出来。
口中的问话不断:“儿子,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子?你看傅家儿郎都要成婚了,你连未婚妻都没有,你们二人之间是不是相差太多了?”
“原本院子里还有伺候的丫鬟,近几年身边伺候的人越来越少,巴不得自己住着空荡荡的院子。”
“难不成我儿子有什么秘密?”
后面两句,是南平候夫人心中的想法,不过沈修竹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年他院子里伺候的人越来越少,平日里也不再带着小厮出门,南平候夫人就经常出现这种奇奇怪怪的感叹
但是沈修竹却没有办法解释。
他自小就能够听到旁人心声的事情即便是父母也是不知情的。
而且这个能力好像在随着他的长大,听得也越来越清楚。
沈修竹人受不了自己每天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所以才会减少院子里的人,如果不是有事要办,也经常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想到此沈修竹又想起了赵清映。
他同赵清映不过才几面之缘,但是每一次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只要他在赵清映附近,就总是能够精准地听到赵清映的声音,似乎她的声音能够将旁人的声音都掩盖下去。
沈修竹连续两天出现在赵清映的小摊前,也是这个原因。
只是他还尚未搞清楚,能够准确听到赵清映心声的距离是多少。
“儿子,你有没有在听?你想什么呢?”南平候夫人虽然知道自己儿子还无心成家,但是年龄到了,他已经落人一步,到时候出去同别家小聚,别家夫人已经成了祖母,自家儿子还未成婚,这怎么比得过啊!
“一步慢,步步慢!你现在已经比傅家儿郎慢了一步了!你已经落后了!”南平侯夫人苦口婆心,殷殷劝导。
可惜沈修竹全然不动,只假装自己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是三品的文官,傅宇明是四品的武将,儿子并不落于人之后,娘亲不必担忧。”
南平候夫人听到这回答更觉得气闷,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门窍被堵住了,明明当年南平候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追求自己,二十岁抱的美人归,怎么到了自己儿子这里,就这么行不通。
看沈修竹不接自己的话茬,南平侯夫人也不再拐弯抹角地说话,而是掀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册子。
让站在身旁的丫鬟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