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凭吐槽实力上位——花日绯
时间:2021-05-19 09:53:02

  她难得醒来,这回也不知能醒多久,一刻都不想浪费, 想要看着高瑨,想跟他说话。
  谢苒擦了擦眼泪,回道:
  “陛下……为你取药去了。”
  谢郬讶然:“取药?去哪里取药?”
  她和高瑨离京的时候,云禅大师说了,她身上中的这种红蝎毒,就算是到了南疆也未必有人能解。
  谢郬的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姐,你别管那些了,总之陛下说,他一定会把药给你取出来的。”谢苒安慰。
  谢郬越想越不对:“什么药,一定要他亲自去取?那里是什么龙潭虎穴?”
  谢苒低头不语,谢郬挣扎着起身,可身子连半身都撑不起来,谢苒怕她伤着自己,赶忙将她按回床铺。
  “姐,你好生躺着,我告诉你便是。”谢苒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告诉谢郬:“那地方好像叫什么雷谷,里面终年有雷击,谷里长了一种叫……蝰蛇兰的草药,可以解万毒,只要陛下把那草药取出来,你就有救了。”
  谢郬听了谢苒的话,绝望闭上双眼。
  她的毒难解,除非有雷谷中的草药,普通的草药不能解万毒,雷谷的那种却可以,那雷谷是什么地方就不言而喻了。
  高瑨是要为她入一个凶险之极的地方。
  她无力阻止,只能等待,若是高瑨回来了,谢郬便和他一起活,若是高瑨……回不来,谢郬便和他一起死。
  两人总是要在一处的。
  **
  高瑨穿着避雷衣入雷谷,身后拖着几根埋入地下的引雷铁链,铁链的长度便是他能从雷谷入口到最深处的距离,这链子既能避雷,最坏的用途,是把他的尸体从谷里拖出来。
  蝎老年轻的时候,曾经用这种方法出入过一回雷谷,运道滔天只受了点伤。
  但距蝎老入谷已经十多年,雷谷之中如今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甚至不能确定雷谷里面还有蝰蛇兰的存在,万一这些年被雷击过甚,蝰蛇兰就此绝迹了也说不定。
  高瑨入谷之前并没有想太多这些可能,他只想入谷后采摘到能救谢郬性命的草药,其他的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耳边充斥着轰隆雷声,十多年未曾有人踏入的谷中雷声轰鸣,入目皆是焦黑一片,让高瑨心冷的是,他入谷之后,别说什么生于焦土之上的蝰蛇兰了,就连寻常杂草都没看见一棵。
  谷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最坏的结果。
  高瑨不死心继续往前走,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电劈在他一丈开外的山岩之上,一整块岩石便在他面前被劈成碎块砸向地面。
  就是这一看让高瑨看呆了。
  不是被雷电击中山岩的场景震撼到,而是他看到在此番被雷劈中的山岩旁大约半丈远的地方,有一株在焦黑崖壁中孕育出来的绿色植物,盘旋而下,碧翠如玉,形似蛇身盘旋……
  而此时天际又有雷声轰鸣,似乎越来越近,头顶的云层之上仿若有哪位大仙在此渡劫做法般,乌云密布,雷电在云层中忽隐忽现,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的惊雷变。
  如今雷谷中地面上的蝰蛇兰几乎已经绝迹,高瑨眼中唯剩那一株。
  那长着蝰蛇兰的山崖离地有五六丈高,崖壁上宽下窄,这大概就是那株蝰蛇兰能存活至今的理由,那个角度不太好劈。
  只是那地理位置对于蝰蛇兰来说是好的,但对于高瑨来说却是难上加难,因为崖壁平滑,没有几处凸起,纵然他轻功再好,没有借力点也无法像壁虎一样游墙而上。
  高瑨的目光落在先前被雷劈中的断裂崖壁,发现如果能从那断裂崖壁上借一回力,他说不定可以碰到那株蝰蛇兰。
  天上的云越聚越多,高瑨丝毫不敢耽搁,找到路线之后就果断行动,身子飞跃而上,单手攀住那断裂的崖壁,因为刚被雷劈过,那断裂岩石烫如烧红的煤炭,高瑨忍着手心仿佛被火烧灼的疼痛,腰部用力,将身子向上荡去,一脚踩在那断崖之上。
  轰隆声响,高瑨前脚刚离开那断崖,后脚一道惊雷就劈在那处,高瑨惊魂未定,借着先前那一跃,顺利跃至蝰蛇兰的附近,高瑨迅疾出手,将竹爪抓向蝰蛇兰,这是蝎老自制的工具,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再入雷谷。
  竹爪抓住了蝰蛇兰的根茎,高瑨凌空一扯,往下跳的同时,竹爪也带着那株蝰蛇兰下来,高瑨脚刚落地便转身去接。
  蝰蛇兰到手后,他立刻将之放入随身的木头盒子里,打算往谷外跑去。
  一道惊雷打下,高瑨跳跃避过,以为一道雷后能歇一会儿,谁知高瑨刚避过这边的雷,那边又有一道雷劈下,高瑨避过一回、两回、三回,到后来雷声越来越密集,高瑨感觉自己仿佛被雷电包围,天地震荡,黑烟弥漫,完全找不到脱身的路径。
  忽的他后背遭受一击,将他整个人撞飞出去老远,这样遭受雷击的经历高瑨曾经有过,便是那次之后,他就能听见谢郬心里的声音了……
  高瑨躺倒在地,四肢百骸完全不受控制抖动,全身上下仿佛着火了一般,五脏六腑都在痉挛抽搐,高瑨想到了死亡,脑中满是谢郬的模样,在两人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中,渐渐的失去意识。
 
 
第179章 
  谢郬感觉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经历了一番烈火烹油, 整个人仿佛从油锅里炸了个来回,炸的皮肉都外酥里嫩,以为是大限到了, 阎王爷来催命了。
  其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没能见高瑨最后一面挺可惜的。
  不过没事,她会在奈何桥上等他, 一直等到他来。
  “谢郬——”
  谁在叫她?谢郬心想。
  “谢郬——”
  真的有人在叫她!
  谢郬想睁开眼睛回头看看是谁,但眼皮沉重, 身子仿佛被禁锢着动弹不得。
  “谢郬——”
  这声音……是高瑨!
  谢郬心房猛烈一震, 她努力挣扎, 努力调动身上的肌肉, 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她想要在死前再最后看一眼高瑨, 哪怕就一眼,如果能再与他最后说一句‘再见’,那谢郬也能死得瞑目了。
  存着这样的心思, 谢郬拼尽全力从那仿佛是油锅中的烹熬中爬了出来。
  爬出来的一瞬间,她身上那种被油锅炸的感觉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风习习, 一片清朗。
  终于不痛苦了。
  这是终于超脱了吗?谢郬心想。
  “谢郬——你听见我说话吗?睁眼, 看看我。”
  高瑨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 谢郬习惯性的在心里与他说:
  别喊了, 我听见了。就是好累, 眼睛睁不开。
  然而, 高瑨那急促的呼喊声并没有因为谢郬心中的回答而停歇,依旧在焦急的喊她:
  “谢郬,别睡!睁开眼睛看我!”
  高瑨, 我累,不想睁眼睛。
  谢郬又说了一句,但高瑨焦急的语调丝毫未曾减弱,谢郬没办法,只能撑着眼皮子,微微睁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略带伤痕的高瑨的脸。
  脸上怎么伤的?
  谢郬像从前一样在心里跟高瑨说话,以为他也能像以前一样跟自己对话,给自己回答,但高瑨无动于衷,只是对谢郬露出惊喜的笑。
  谢郬伸手抚上高瑨的脸,发现四肢已经稍稍恢复了些力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提不起来。
  她轻抚高瑨的脸,哑声问:“你怎么、不回、我?”
  高瑨不解,握着谢郬的手趴在床边轻问:“回你什么?”
  谢郬眨了两下眼,又在心里跟高瑨说了两句,可高瑨的样子完全没有变化,谢郬问他:
  “你听得见、我说什么吗?”
  高瑨这才明白,谢郬是在问他为什么不回答她心里的话,高瑨仔细聆听,自从雷谷出来以后,他好像就没听见过谢郬心里的声音。
  之前还以为是谢郬太过虚弱,但现在看来,他的这项因被雷劈而产生的技能,又因为被雷劈而收走了。
  高瑨握着谢郬的手说:
  “你想说什么,直接与我说,我好像……听不见了。”
  谢郬反应了一会儿,高瑨说他听不见了,是指听不见她心里的声音吗?谢郬眨巴几下眼睛,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真的假的?
  我不信!
  我骂你几句,看你能不能忍住。
  高瑨王八蛋。
  高瑨混球。
  高瑨是小狗。
  高瑨……
  “可以了。”高瑨忽然出声阻止。
  还说听不见!
  谢郬果断收了心思,哑声说道:“你骗我。”
  高瑨用手指点住谢郬的眉心,说道:“就你那表情,我看一眼就知道你在骂我,还用听见?”
  谢郬无语。
  “你真听不见了?”谢郬问他。
  高瑨凑上前与她额头相抵:“听见听不见,如今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
  他声音中的疲惫让谢郬心疼不已,试着在床铺上转了个身,将外面的半侧床铺让给高瑨,邀请他一同躺下歇歇。
  高瑨没跟她客气,床让出来他就直接躺过去,将谢郬抱入怀中,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舍不得松手。
  谢郬被他抱着,干脆也把一条手臂环过他的后背,说:
  “我其实都已经习惯了。”
  高瑨问:“习惯什么?习惯我听见你的想法吗?”
  “嗯。”谢郬点头:“我刚说服自己不在心里骂你……”
  高瑨失笑,在谢郬的脖子上捏了两下,说道:“如今好了,你又可以悄悄在心里骂我了。”
  谢郬将脑袋埋在他的心口,闷声说:
  “不骂了。舍不得。”
  高瑨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问:“感觉怎么样?蝎老说你的毒解了,今天只要能醒过来就没事。”
  怪不得刚才高瑨那般焦急的唤她,谢郬心想,回道:
  “感觉有了点力气,你不知道,刚才我好像被放在油锅里炸了个通透。”
  高瑨回想谢郬先前解毒时痛苦的模样,心疼不已:“现在还疼吗?”
  谢郬摇头:“不怎么疼了。”
  说完,她抚上高瑨的脸颊,问:“你的伤如何?”
  谢郬还不知道高瑨是去了什么凶险的地方为她寻解药,也不知受了多少伤。
  高瑨说:“被雷劈了两下,还成,毕竟咱有经验。”
  谢郬讶然看着他,高瑨便抱着她,将自己如何从雷谷中取得万能解药蝰蛇兰的过程,一一说出。
  “……就这样,第二道雷没劈到我身上,却把我弹到了山壁下,后来被守在雷谷外的苏临期他们拖了回来。”
  高瑨这运气已经让蝎老咋舌惊叹七八天了,看见高瑨一回就要感叹一回,毕竟真不是谁都有高瑨这运气,被雷劈到安全场所去等待救援的。
  谢郬听高瑨说得轻松,哪会想不到其中凶险,忍不住酸了鼻头,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流出。
  高瑨直到心口处被湿了一片才察觉到谢郬在哭,呆愣了片刻后才为她拭泪,抱着说道:
  “哭什么,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谢郬不解,问:“想什么?”
  “想想该如何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啊。”高瑨轻松安抚。
  谢郬含泪笑问:“你想我怎么报答?”
  “你说呢?”
  “以身相许?”
  “也……不是不可以。但在下家中已有悍妻,须得问过她的意思。”
  “滚——”
  两人劫后余生,抱在一处说着没营养的废话,却没有一刻比现在心更贴近。
  **
  半个月后,高瑨和谢郬仍在南疆王庭中养伤,正好赶上了南疆王迎娶王后的盛典。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临期只对外宣称高瑨和谢郬是他早年间的朋友,并未对外公布他俩身份。
  南疆的婚礼和礼朝不同。
  礼朝更重礼制,各种繁文缛节,排场声势弄得谢郬头昏脑涨。
  南疆这边王与后的婚礼相比礼朝,更重视见证与祝福,场面是否盛大没有关系,但一定要欢快,能载歌载舞最好,如若不能,总要大家开开心心的喝上两杯。
  这个环节,谢郬实在是太喜欢了。
  因着是南疆王亲友的关系,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七个人来敬酒,要搁在以往,谢郬一个人就能把这些人全都喝趴下,然而今天……
  刚刚举起的酒杯就被人强势按下,谢苒管家婆一般叉着腰对谢郬教训:
  “你这人能不能有点自觉?那酒是你亲儿子吗?就这么割舍不下?”
  训完之后,谢苒夺过谢郬手中酒杯,回身与敬酒之人碰了碰杯,今晚第八回 替谢郬挡酒,喝完之后,敬酒的人离开,谢苒才放下酒杯坐下,两掌在脸颊旁扇了几下,不知是被酒气熏的,还是被面前的火光照的,总觉得谢苒脸红得惊人。
  坐下后,谢苒把刚刚端来的果奶递到谢郬面前,霸道异常的说:“喝这个。”
  谢郬看着被塞进手里的果奶,想象着那甜到喉咙发腻的味道,生理性抗拒,试着为自己争取一点点小权利:
  “奶就算了,给点果酒也成啊。”
  谢苒冷哼:“酒?我告诉你谢郬,至少两年,两年之内你的人生和‘酒’这个字别想沾边。”
  看着谢苒一副‘你今晚能喝到就算我输’的神情,谢郬无奈一叹,认命的嘬了一口甜腻腻的果奶,往人群那头看去。
  高瑨和苏临期坐在一处说话,看样子短时间回不来,不过就算高瑨回来,谢郬也不可能从他手上讨到酒喝。
  想着自己近两三年可能都尝不到酒的味道,谢郬就觉得人生惨淡无趣。
  那边又有两个宗室女眷来给谢郬敬酒,谢郬这回干脆都没换杯,直接用果奶回敬,那两个宗室女眷看着谢郬的果奶略感不满,谢郬无奈看向谢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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