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香不怕食肆小——红桦幽
时间:2021-05-20 10:17:37

 
第18章 很彪悍
  正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候,路上鲜少有人经过。
  夏鱼看到白三牛,客气道:“三牛哥啊,你喊我有啥事?”
  白三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俺媳妇想让你晚上去家里做两个菜。”
  如果没有白小妹探口风的事,夏鱼可能会跟着白三牛走,但她现在已经知道芦花和罗芳不安好心,自然不会再去白铁牛家,万一被芦花瞎说她勾引白三牛,那她水性杨花的大帽子岂不是给扣死了。
  夏鱼婉拒道:“对不住了,我这几天比较忙,村里做饭的活计就先不接了。”
  白三牛哪里能依她,好不容易自家媳妇想通了,想让夏鱼去家里做点好吃的,而且在他家里,他想对夏鱼动点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吗,夏鱼就算吃了亏也不敢往外声张,这大好的机会错过就可惜了。
  “池家娘子,你就为俺破个例吧,俺娘和媳妇想这一口都想可久了。”
  夏鱼疑惑道:“都想那么久了,为啥以前不找我上家里做饭?”
  白三牛一哽,他早就想让夏鱼上门了,可是芦花不同意啊。
  夏鱼朝他摆了摆手:“三牛哥,我先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
  白三牛看夏鱼要走,忙拉住她的胳膊往胡同里走,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容:“池家娘子,着急回家干啥啊,你家男人都病成那样了,你不如跟着俺算了。”
  夏鱼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一边用力抽着自己的胳膊,死命不往胡同里走,一边大叫着:“救命啊!非礼了!”
  白三牛没想到她会突然大声喊救命,赶紧用手去捂她的嘴巴。
  村里都是出门相见的老熟人,要是知道他对池家娘子犯浑,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下去。
  夏鱼挣扎着,一口咬上他的虎口,疼得白三牛嗷的一嗓子嚎了出来。
  各家的男人都下地回了家,在屋里躺着歇气,等着一会儿饭好了吃晚饭,这会儿突然听到外头的动静,都起身出门准备看看是啥情况。
  天色已暗,池温文在家等了许久也不见夏鱼和王伯两人回来,心里觉得有些不得劲,他索性自己出门去接夏鱼和王伯。
  还没走几步,池温文看到前面小道口有个人拼命地在挣扎,还喊着救命,声音一听就是夏鱼的。
  他心头一紧,脸色沉得像风雨欲来的天色一样,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池温文一把攥住白三牛的胳膊。他虽然大病未愈,但身子明显比以前好多了,因为伙食不错,力气也是有的。
  白三牛一愣,看着池温文阴冷的脸色心里有点发怵,以往池温文待人总是谦逊有礼,从没像今天这样气势强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地松开夏鱼的胳膊,结巴道:“没、没干啥。”
  趁着白三牛没注意,夏鱼狠狠朝着他的下面踢去,刚才都对她起了色心欲行不轨,还敢说没干啥。
  这一脚的力度看得后面来的几个男人,包括池温文,皆是两条腿之间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白三牛以后多半是废了,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个女人太彪悍了!
  白三牛一个错不及防疼得豆大的汗滴往下落,立刻弯腰捂住自己的下面,忍不住大声骂起脏话来,但这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也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对夏鱼怎么样。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都探着脖子,问着先来的几个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池书生都出门了。
  先来的几个人忿忿不平地数落着白三牛非礼夏鱼的行为,引得众人纷纷指着白三牛的鼻子骂。
  但当大家得知夏鱼踢了白三牛的命根子时,皆是面面相觑,心里默道这个女人也太不知羞耻了吧......但是,做得好!省得以后白三牛不长记性,再惦记上自家的媳妇、儿媳妇了。
  这时芦花也来了,她还在家里等着夏鱼来做饭,好泼她一身脏水,叫村里人都知道她爱到处勾引男人。
  可她怎么等都不见白三牛回来,芦花怕白三牛坏了她的好事,就自己寻来了。
  “芦花,你咋才来,快点,你男人被池家娘子......你自己去看看吧。”有好事的人看到芦花过来就大叫着,顺道给她让了一条路。
  芦花知道白三牛好色,一直觊觎夏鱼,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在半路就跟夏鱼搞了起来,心里虽然气,但也不肯放过这个污蔑夏鱼的机会。
  她看到夏鱼,立刻捂脸哭起来:“池家娘子,你为啥要勾引我男人,你家男人不行就要来勾引我家三牛,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呜呜呜......”
  芦花本就相貌秀丽碧玉,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惹得一众男人怜惜地望着她。
  虽然他们来得早,知道真相其实是白三牛先对夏鱼动的手,但还是忍不住劝道:“芦花,别哭了。”
  这些平时在家里连自己媳妇都不哄的男人,只会说这一句话安慰芦花:“是啊,别哭了。”
  直到自家的媳妇陆续出来,这些男人才不敢再继续安慰芦花。
  池温文一天之内被质疑了两次不行,心里极度不爽,他看也不看芦花一眼:“三牛媳妇,胡编乱造也要有个度。你不问事情的原委就这么造谣,是不是不妥?”
  因为天色暗,芦花刚才没看到池温文也在,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池、池书生,你咋在这?我没有瞎说,村里都传开了,你家媳妇就是个水性杨花,爱勾引别家男人的人,你也不管管。”
  芦花跟罗芳瞎扯了一天的闲话,此时自己都把这事当真的,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池温文自然不信她,他冷冷道:“证据呢?”
  芦花没反应过来:“啊?”
  从芦花来时,一看到夏鱼就指着骂,夏鱼就知道她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她白了一眼芦花:“我相公说证据呢?耳朵不需要可以送给别人当下酒菜。”
  围着的人听了都哄然大笑,能当下酒菜的耳朵那不是猪耳朵吗,这明摆着是在骂芦花呢。
  芦花脸色涨成猪肝色:“你一个女人家嘴怎么那么贱!”
  “说这话前先看看自己。我就搞不懂了,你一个妇人家的嘴怎么那么贱,造谣的话张口就来。你咋不说是你男人色胆包天,当街非礼良家妇女呢?”夏鱼讥笑道,“也不看看你男人长那猪头三的磕碜模样,还真当个宝以为谁都稀罕呢。呸,送给我我都不要!”
  其实白三牛长得还行,虽然比不上富家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但是比一般的村里壮汉长得端正一些,至少看起来能让人下得去嘴,也是这样,芦花当时才愿意嫁给他。
  芦花不服气:“我男人咋了,再不好也比你那个......好......”
  芦花边说边看了一眼池温文,见池温文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后面的话音也渐渐没了。
  “三牛媳妇,你还是管好三牛吧,你可以问他是不是在镇子上养了一个叫吉伶的青楼女子。”池温文的声音冷冷响起,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村里的人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种地人,哪有这种花花心思,一听说白三牛竟然在外头养女人,还是个青楼的,看白三牛和芦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白三牛虽然下面还疼,但听到池温文的话,一个激灵直起了身,下面嘶嘶的疼痛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硬着头皮跟芦花道:“媳妇,你别听他瞎说。”
  池温文接着道:“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镇西老鸦胡同里的第三间院房看看。”
  在芦花质疑的目光下,白三牛眼神闪躲,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媳妇,回去说。”
  芦花哭闹着不回家,非要白三牛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白三牛自然是支支吾吾半天编不出个谎。
  王伯从枣芝那学了怎么养鸡,回来看到路两旁站了不少人,夏鱼和池温文也在其中,他一脸惊讶:“少爷,阿鱼,你们怎么在这呢。”
  “没事,看热闹。”池温文瞥了夏鱼一眼,见她看好戏似的盯着白三牛和芦花撕头发,扯了扯她的袖子:“回家吧。”
  夏鱼点了点头,心里好奇池温文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回到家里,夏果已经把稀粥煮好了,正在院子里劈柴,见到三人回来,立刻起身道:“姐,你们回来了。”
  夏果自从跟着池温文读书后,白天用功做功课,早晚天色暗就帮忙劈柴挑水干家务,特别自觉。
  夏鱼让夏果洗洗手去屋里歇会儿,就去了厨房准备着晚上的饭菜。
  今晚她准备做辣椒炒肉和韭菜炒鸡蛋,再烙几张馅饼,也算是对大家忙碌了一天的犒劳。
  池温文在屋里呆着静不下心,围着桌子走了一圈又一圈,他一想到夏鱼以后可能会离开这个家,更是心烦意乱,但转念一想,夏鱼当时并没有把话说完,或许可以峰回路转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去厨房里给夏鱼帮忙。
  夏鱼正在厨房里做馅饼,她手上握着一张薄薄的面皮,将调好的茴香肉馅放在皮中央,不知手指怎么灵活一转,再在案板上一拍,一个圆圆的生肉饼就做好。
  她看到池温文来到厨房,歪头问道:“你怎么来这了,饭还没做好呢。”
  池温文闻着鲜香的肉馅抿了抿嘴:“在屋里呆着累,来这看看。”
  夏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少爷,在屋里呆着还累,那你想干嘛呀?”
  池温文在门口的水盆里净了手:“你教我做馅饼。”
  “你行吗?”夏鱼在平底锅里刷了一层热油,把生肉饼挨个放进去。
  随着馅饼的表面嗞嗞作响,某人咬牙切齿道:“我发现你的废话特别多!”
 
 
第19章 回春堂
  厨房里火烧火燎,热得人满身大汗,夏鱼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感觉自己像是在蒸桑拿一样。
  她擀了两张面皮,递给池温文一张,然后跟他说着注意事项。
  池温文学着她的样子,在掌心的面皮上放了一些带着青绿茴香的肉馅,然后开始捏褶子。他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来这白江村这几年也能做个简单的炒鸡蛋和焖饭。
  夏鱼利索地将自己做好的生肉饼放在蓖帘上,然后掀开锅盖将油锅里的馅饼翻个面,接着擀皮包馅饼。
  池温文低头研究馅饼的褶子,修长的手指沾满了白色的面粉,他拿起夏鱼做好的生肉饼,一脸茫然地翻看着,看了半天也没明白馅饼是怎么捏好的。
  夏鱼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地抿嘴偷偷笑起来:“你不能一下子把口捏起来,要一点点的往前折。”
  说完,她拿起一个新的面皮慢慢演示起来,池温文凑到她的身边,仔细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没一会儿就学会了,虽然包的不好看,但是在案板上一按一拍,也是个饼的形状。
  一锅馅饼出炉,金黄的面皮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夏鱼给池温文夹了一个:“尝尝怎么样?”
  池温文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拿起筷子吃起来,馅饼的外皮被油煎炸的又焦又脆,咬上一口,里面的肉馅立马散发出腾腾热气,吸收了茴香汤汁的肉馅别有一番风味,吃起来更是鲜美多汁,回味无穷。
  “很好吃。”池温文又吃了一口,细细品尝后道:“肉馅很鲜嫩,这是什么肉?”
  夏鱼将最后一锅馅饼摆进锅里,开始切着青椒和韭菜:“就是在集市上买的普通猪肉啊,只不过我在肉馅里面加了生粉,所以吃起来更嫩点。”
  池温文第一次知道做饭的讲究还挺多,不只是把食材做熟就行了。
  夏鱼炒着菜,交代着池温文帮忙翻下肉饼。
  只见池温文拿起锅铲,小心翼翼地铲起一个馅饼,然后将馅饼翻过去,随着馅饼落入锅内,一粒粒油星四溅而起,一下迸溅在他的手背上,疼的他紧紧皱起眉头,差点将锅铲扔到一旁。
  他侧头看向正在用大火滋啦滋啦炒肉的夏鱼,心里对她不禁有了几分佩服,做饭这事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干得了的。
  夏鱼边炒菜,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池温文,你怎么知道白三牛在镇子上养了个青楼女子?”
  池温文拧着眉心翻着馅饼,道:“几个月之前,王伯去镇子上给人跑腿采买,路过老鸦胡同时发现看到白三牛跟一个女子进了院子。王伯随口问了一下邻居,才知道那个女子是个青楼女子,已经被白三牛养了一个月了。”
  “这白三牛真是胆子大啊。”夏鱼顿了一下,“他哪来的钱在镇子上养别的女人啊?”
  要知道,在镇子上租一间院子对庄稼户来说可不容易,更别提还养个青楼女子了。
  池温文摇了摇头:“不知道。”
  夏鱼将青椒炒肉盛出来,笑道:“反正不管咱得事,爱咋咋吧。”
  这会儿最该愁的应该是白三牛一家。
  做完饭,几人围着桌子美滋滋地吃着馅饼喝着粥,王伯照例夸着夏鱼真厉害。
  想想之前,他们还都是吃不饱吃不好的状态,自从夏鱼来之后,他们的伙食是越来越好,气色都比以前红润了许多。
  一盘子馅饼不一会儿就被抢着吃完了,王伯吃了四个,夏果吃了三个,夏鱼限制着池温文的饭量,两人每人吃了一个。
  王伯道:“阿鱼,下次大集可以卖馅饼,这味道绝了!”
  夏果点头道:“姐,这真的可以。”
  夏鱼觉得行,但是她没有把这件事定死,万一明天看完大夫,剩余的钱她正巧能租到一个合适的院子呢,那就不用等到下次大集了,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她直接就在镇子上卖馅饼了。
  第二日天刚亮,在池温文一本正经的忽悠下,夏鱼又做了一锅馅饼,带了五个作为她和池温文的口粮,剩下的留给王伯和夏果。
  她揣好钱,和池温文坐上了去往镇上的牛车。
  到了泉春镇,夏鱼先去了一趟李府,将十罐子果酱交给管家,然后又去了泉春楼给刘老板送配方。
  刘老板见到夏鱼来,自是乐得合不拢嘴,想起那天他吃的砂锅焖鱼肉和剁椒鱼头的绝美滋味,他准备将这两样做成泉春楼的招牌菜,肯定能拉回不少的客人。
  夏鱼把配方递过去,提醒道:“刘老板,这个配方只能做鱼类,不适合做别的菜。”
  刘老板将剩余的五两六银子给了夏鱼,满不在乎地挥了挥大手,丝毫不把夏鱼的话放在心上:“没事,我就是用来做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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