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她的法器只能发出莹绿色的光芒。
虽然只是一点点灵力,但因为有它的滋养,即使怀孕,叶凝瑶走起路来依然很轻盈,并不像其他孕妇那样笨拙。
还有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傅家一家大小都在为这个新成员做着准备。
在北方有个习俗,当姥姥的要给新生的娃娃做一套被褥。
因为京市太远,叶凝瑶本想不麻烦钱淑华,自己做一套得了。
可还没开始动手呢,来自京市的包裹就到了。
包裹里除了钱淑华所做的百家被,还有三四套婴儿穿的小衣服和一堆像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
除此之外是一封信。
信中提到,等七月份的时候钱淑华会来大洼村伺候月子,并嘱咐叶凝瑶这段时间要把心态放稳,不要害怕。
平淡无奇的言语中尽是满满的关爱。
叶凝瑶看完信,心中充满感动,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凡人的世界千百年来一直都在歌颂亲情的伟大。
就在时间快到六月初的时候,村里来了好几个红袖标不由分说便把孟迎莹给带走了。
这件事在村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谁都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有些好奇心重的人便跑到村委办找刘迎春打听原因,更有甚者托关系去革委会打探消息。
没过两天,全村人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孟迎莹和县里的一个有妇之夫扯在了一起,并且还慌说自己怀孕了逼着人家两口子离婚。
而那男人的媳妇也不是个善茬,反手一个举报,把自家男人和孟迎莹都送进了革委会。
虽然革委会主任是孟迎莹的亲舅,但惧于原配的背景,他也只能秉公办理。
这年头,男女作风问题是大事,像孟迎莹这样有恃无恐又兴风作浪的可不多见。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举报内容属实。男方被免去了校长职务并和孟迎莹一起下放到了千里之外的七河里农场。
那里是全省最穷的地方,一般都是罪大恶极的坏分子才会被下放到那里去。
叶凝瑶和其他人一样,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的,不过她惊讶的是:姜楠终于能认清事实选择了离婚,并把这对狗男女送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孟家也因为这事在村子里变得更加抬不起头来,如果平时不干活,孟家人会躲在屋子里避风头。
潘桂芬也想过找她弟弟通融一下,给孟迎莹下放到好一点的地方,可去革委会多次都吃了闭门羹。
这让她把自己的弟弟彻底恨上了,从此以后再也没去过县里找人。
孟家这件丑事足足在村子里传了两个多月才渐渐消停下来。
如今叶凝瑶的肚子已经足月,在某一天的中午,她刚吃过午饭正想美美地睡一觉,忽然下面一湿,就这样羊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破了……
人生第一次经历这些,她心头猛跳,连忙大声喊着男人的名字。
这段时间,傅十冬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听到呼喊声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奔过来问:“媳妇,出了什么事?”
“我好像要生了。”叶凝瑶眼巴巴地看着他,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之前有过许多心理建设,可当这一刻真的发生时,不免有些抓瞎。
傅十冬很快反应过来,他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得以支撑,“别怕,咱们先去炕上坐着,我去找嫂子过来。”
有他在,叶凝瑶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深深吸气告诫自己要冷静。
“嗯,你去吧,大夫说过羊水破了也没那么快生。”
很快,庄秀芝随着傅十冬赶过来,她见叶凝瑶紧绷着神经不敢坐不敢躺,忙上前帮着换衣服,“冬子,你快去村里借辆牛车,咱们这就去医院。”
在村里,多数人都会找产婆接生,可傅十冬怕在家里生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在生子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生产要去县里的正规医院生。
这个时候,傅十冬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深深地又瞅了一眼媳妇,然后才转身跑去找牛车。
庄秀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调侃道:“你看还是冬子沉得住气,想当年我生孩子那会儿你大哥就跟个傻子似的,往那儿一杵光会苦脸看着,我都比他有主意。”
想象那样的画面,叶凝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模样同时又为傅家大哥的早逝而难过。
为了避免大嫂伤心,她忽然转移话题道:“嫂子,一会儿我和十冬去医院就行了,您留下来看家吧。”
“那可不行,你俩都是没经验的,我不放心。圆圆和傅年都大了,他们在家不会有事的。”
直到傅十冬回来,他们还在谈论去不去的问题。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庄秀芝留下看家,傅十冬一手拎着被褥一手搀着媳妇上了牛车。
幸好白天的路比较好走,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地方。
之前来过几次做检查,两人轻车熟路地找到妇产科,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见他们来了,语气熟稔地问向傅十冬,“怎么回事?你媳妇有反应了?”
这位医生会熟知他们是因为平时很少有人会来医院做产检,而且这对小夫妻男俊女俏,想让人记不住都难。
终于见到了医生,傅十冬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他点点头忙说:“我媳妇羊水破了,大夫你快给她看看吧。”
“行,这里有我呢,你先去挂号吧。”医生不慌不忙地拿出听诊器问诊,叶凝瑶深深吸气,那颗心脏还在“怦怦”乱跳,她看向傅十冬故作淡定地催促道:“你快去吧,有医生在没问题的。”
此时,叶凝瑶的宫口已经开了四指,等傅十冬挂完号回来时,她早被医生送进了产房。
望着紧紧关闭的产房大门,傅十冬非常后悔没能早点回来见媳妇一面。
路过的护士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言道:“生孩子一时半刻出不来,那边有椅子你坐一会儿吧。”
傅十冬侧过头望向不远处的木椅子说了声“谢谢”,但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没挪动半分。
一门之隔的产房里,叶凝瑶躺在产床上,整个人还有点懵逼。
因为有灵力护体,她并没觉得宫缩有多痛,以为还要熬很久才能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要生了。
整个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生孩子,旁边还站着两个助产的护士,她看向他们,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要配合人家的工作,该脱的衣服脱掉,随着指挥调整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十冬在门外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都不忘往门口瞄一眼。
现在正值七月,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节,这时候的医院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闷热的天气动一动都会浑身是汗。
更何况是来回走路?
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他的额头布满了薄汗,汗珠儿顺着鬓角滚落下来,他也没有想要擦拭的意思。
直到一声不算嘹亮的啼哭声忽然响起,傅十冬的身子瞬间一顿,立刻改变方向大步朝产房门口走了过去。
门仍是紧闭着,里面的每一丝细微声响都在牵动着他的内心。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门才终于打开了。
一位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谁是叶凝瑶的家属?”
“我是!”傅十冬上前两步举起手,他把护士的表情看在眼中,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大夫,我媳妇怎么样了?”
多数男人在产房门前问的第一句话几乎都是:我媳妇生得是男是女?
没几个人会关心给自己生儿育女的人是生是死。
像他这种问媳妇的倒成了稀有物种,护士对眼前的男人不由得赞赏有加,“放心吧,母女平安,再观察半个小时你就能接她回病房了。”
说着,她把孩子递到傅十冬的面前,一脸笑意,“恭喜你是个女儿,身体健康,体重五斤,只要以后好好喂养,她会胖上来的。”
傅十冬垂下头,看着眼前这个犹如猫崽般羸弱的小家伙儿,浓眉凤眸充满了柔情。
“谢谢大夫。”他屏住呼吸接过孩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地小心翼翼,很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她。
由于没有人能够帮忙,他只能抱着孩子站在无风的地方等待叶凝瑶从产房里出来。
小家伙儿在他的怀抱中闭着眼眸睡得香甜,偶尔动一动小嘴,粉粉嫩嫩,分外可爱。
“叶凝瑶的家属,你可以进去接人了!”
傅十冬听闻抬起头,立马往产房里走去。此时,叶凝瑶早已穿戴好衣服等在一旁,因为刚刚生完孩子,她整个人还很虚弱,苍白的小脸儿上见不到一丝血色。
在见到男人的那一刹那,她原本隐隐担忧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安心。
第55章 赠予 ──
两人深情地凝望着彼此,浓烈的爱意在心间流动。
“把闺女抱过来让我看看吧,我刚刚都没仔细瞧清楚。”叶凝瑶弯起嘴角,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到他的怀中,那是他们的女儿,感觉很神奇。
傅十冬抱着孩子走出去,一脸心疼,“你身子还虚,咱们回病房再仔细看吧。”
可叶凝瑶执意要现在看,最后傅十冬只能无奈地把孩子慢慢放到她的怀里。
小家伙儿抱起来很轻,好像还没有她家那只大肥兔子重。
叶凝瑶低下头,美眸中渐渐起了一层水汽。
瘦瘦小小的个头儿,皱皱巴巴的小脸儿,明明自己怀孕时补充了很多的营养,为什么她的宝贝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作为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瘦小,她心里难过得要命,眸子里的水汽越攒越多,最后留下两行泪水。
因为是低着头,傅十冬并没发现她的异常,直到眼泪掉落下来,他才心慌地揽住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哭了?”
叶凝瑶抬起头,语气颇为委屈,“她长得好小啊,咱们要不要去问问医生?”
原来是因为这个难过,傅十冬轻柔着声音,耐心安慰道:“别担心,大夫说她身体很健康,以后好好喂养会胖上来的。”
说着,他把人从产床上小心翼翼地扶起来,然后缓缓走出产房。
叶凝瑶知道他只是在安抚自己,但心里已比方才感受了不少。
这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把老婆孩子安置好,傅十冬又跑出去买晚饭,由于是刚刚生产,医生嘱咐病人只能吃些小米粥,医院附近的胡同里就有买,等他把饭买回来时,叶凝瑶正侧卧在病床上搂着孩子睡得香甜。
他轻手轻脚地把饭盒放到桌子上,然后在病床旁坐下,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床上的这两个小人儿。
此时此刻,他眉眼带笑,心中的某个地方更是柔软的一塌糊涂。
待叶凝瑶从睡梦中醒过来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傅十冬见人醒了,便伸手抚上她的额头问:“感觉好点了吗?是不是饿了?我去热饭。”
睡醒一觉,叶凝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她看向还在熟睡中的女儿问:“她一直都在睡觉吗?”
“嗯,刚出生的小孩儿睡眠时间会很久。”傅媛算是他一手带大的,所以怎么照顾婴儿,傅十冬要比她懂得多。
听到这个解释,叶凝瑶微微松了口气,“我还不饿,不想吃饭。”
她凝视着犹如小猫崽般的女儿,忽然决定道:“不如咱们以后叫她猫猫吧。”
猫有九条命,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
媳妇说啥是啥,傅十冬对这个小名没什么意见。
可能是睡饱了,正当傅十冬热完饭准备开吃的时候,猫猫咧开小嘴一声啼哭,瞬间让两个大人放下手里的碗筷都围着她转。
“她好像饿了,你喂她吃一口吧。”面对哭声,傅十冬要比叶凝瑶淡定得多,他轻轻打开孩子的尿布,里面很干爽,那就应该是想吃奶了。
叶凝瑶愣了一下,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傅十冬让她靠坐在床头,再把孩子抱起放到她的胸前,接下来的步骤他俊脸一红,不自在地轻咳出声,“你喂她吧,我来喂你吃饭。”
因为怀孕,叶凝瑶的胸|脯比从前大了两圈,她红着脸撩开衣服,只觉得无比尴尬。
怀里的小家伙儿像是闻到了奶香味儿,闭着眼睛张开小嘴精准地找到了奶源。
“咕叽咕叽”的吞咽声在这个静悄悄的病房里显得异常清晰。
叶凝瑶错开眼,根本不敢看向男人的表情。
“来,吃饭吧。”知道她脸皮薄,傅十冬端起温热的小米粥,盛起一勺递到她嘴边故作轻松地问:“咱妈具体哪天来?我好去火车站接她。”
叶凝瑶害羞地张开嘴,小米粥很香,惹得她更加饥肠辘辘。
把粥咽下肚,她回忆着信中的内容不确定道:“信里没提,她只说是这个月过来。”
接着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气氛活跃了不少,没再像之前那样尴尬。
此时,在开往大洼村的列车上。
叶凝远无奈地望向母亲,搞不明白她咋这么兴奋,坐了一路火车这个时间段了还不睡觉!非要拉着自己唠嗑,话里话外都是让自己赶紧搞对象。
说人家傅十冬二十岁就知道娶妻生子了,他这二十四五的人了还是个老光棍。
反正语气中竟是对他的各种鄙夷和嫌弃。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前段时间,县里通了去大洼村的客车,叶凝瑶在回信中特意提到过。
下了火车,叶凝远扛着大包小裹领着钱淑华往汽车站点走。
这条路线开通的时间不算长,再加上村民们都舍不得花那份钱坐汽车,所以来坐车的人并不是很多。
因为叶凝远穿着一身绿军装,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他们刚来到站点就有人认出了他,“咦?你不是叶知青她哥吗?这是要去大洼村?”
叶凝远不记得眼前的大婶是谁,但还是礼貌地打招呼,“对,去看我妹。”
问话的大婶正巧也住在村东头,昨天很多人都看见了傅十冬带着媳妇去医院,她就是其中之一,于是连忙说道:“你们别等车了,快去医院吧,估计叶知青这会儿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