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声后槽牙狠狠一磨,站在原地陷入了被动中。
“我今天大驾光临你的寒舍,对你屋子里那些破东西以及这一地的贱畜都没有兴趣,我来此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见到你,顺便,拍两张的你的照片回去交差。”
男人眼中闪着贪婪的寒光,他将刀尖对准了小狸花的喉管的位置。
孟听声没有动,也没有问,他清楚的知道男人前来的目的不会那么简单,也明白无论他费尽口舌怎么去钓男人的话,也钓不出。
毕竟男人装哭以及威胁的动作都格外熟稔流畅,警惕意识也有,不是简单人物。
“站着干嘛,脱啊。”
男人拿出手机,对着孟听声将画面聚焦后,皱着眉不耐烦地催促道。
孟听声压抑着暴躁的情绪,面色阴沉地将手放在了衬衫口子的最上端。
他慢吞吞地扯开领口,淡定的神情慢慢变得屈辱痛恨,孟听声眼角猩红,五指用力得发出咯啦的骨头脆响声。
男人变态地观赏着孟听声这愤怒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他这头有贱畜作为威胁,上头还有其他兄弟随时准备待命,插翅难飞的孟听声对他根本造不成半点威胁,因而男人渐渐松懈了些紧绷的状态,转而专心录制起孟听声脱衣的过程。
男人一手捏手机的同时,一手还要夹着折叠刀对准小狸花,孟听声就这样表面做足了男人想要的样子,一边却是在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时机。
忽的,楼上传来“嘭嘭嘭”的连续三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接着,有道烦躁的男声压低了声音怒斥道:“你们小心些!”
心里刚升腾起一丝违和感的男人瞬间便打消了奇怪的念头,接着认真地看着手机呈现出来的画面。
孟听声心里一紧,知道了眼前这男人还有其他同伙,现下该考虑考虑将小狸花救下并且制服他的几率到底还能剩多少。
他本该一进来察觉到不对劲就要及时报警,但是因为看到一客厅的宠物都还尚有生命气息,因而孟听声害怕他的离开和报警的动静会触怒尚在屋内的歹徒,以至于直接葬送小家伙们的性命,若是一进门便看到数具冰冷的尸体,那么孟听声会直接二话不说夺门而出,立刻报警。
它们能够留有一命,大抵也是为了诱他深入,既然如此,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也不知道是谁要抓他的把柄,竟是派了这样一伙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来。
孟听声的眸色渐渐有些暗淡下去,长时间的拖延已经让男人的耐心值到达了极限,他将掐在掌心的小狸花对着孟听声晃了晃,开始收紧的手也昭示着他耐心的告罄,希望孟听声识相些。
孟听声瞳孔一缩,解着衬衫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而后他的视线忽然越过男人的肩头,落在了他身后一瞬。
他心里的惊涛骇浪骤然翻腾起,面上却依然维持着他当下该有的状态,毫无破绽。
就这样,像猫一般,行进间无声无息的谢之权,迫近了无知无觉的男人,从他身后手一伸狠狠扣住他手腕上的经脉,男人一个吃痛,手机掉落在地被谢之权一脚蹬碎,折叠刀也横飞出去。
“谁!!!”
反应过来的男人想要掐紧猫脖子以作最后的胁迫,谁知谢之权竟是冷笑一声直接捏住他的手腕朝外侧用力一折,从手肘处直接整条手骨扭曲断裂的男人瞬间惨败了脸色,松开猫抱着软趴趴的手臂痛苦地哀嚎。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直接将堪堪把猫抱在怀里的孟听声震慑在当场,他张了张口,大敞着衣服整个人愣住了。
“啊啊啊啊你趁人不备恶意攻击我,我要告你故意伤害!!”
“试试,让我们比比谁坐牢的时间长。”
谢之权摁着他的后脖颈将人强制性地押跪在地上,面对着男人恶声恶气的指控,她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之...之权姐,这事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
谢之权垂着眼眸满脸狠戾的模样属实很压迫感极强,她凶神恶煞的气场,孟听声很怕下一秒那个男人就要血溅当场了。
谢之权抬眸看了孟听声一眼,目光泛凉。
“现在知道警察叔叔的好了?”
“知、知道了....”
孟听声老老实实地垂下脑袋,眼也不眨就扭断别人手臂的谢之权,让他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
还以为谢之权只是比寻常女性强势些,没想到,她连骨子里都是不容侵犯的人,他能够在她手上臭不要脸地跳脚那么久,大抵谢之权对他是真爱了吧,是吧。
一听到警察要来,被压制得跟条死狗一样的男人瞬间又躁动了起来。
“你敢把我交给警察试试!现在放我走,我还能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否则,我断掉的手迟早会找你这个女人要回来!”
“而你!孟听声,你不会以为我是今天才过来这里的吧。”
“你这栋房子早就被我踏足了千百遍,而你的浴室卧室书房任何任何地方,都被我装上了针孔摄像头,如果你不想出事,那我奉劝你最好现在就让这个女人给我放手!”
男人咬着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像极了要进行最后一波底牌威胁。
对居所环境极为敏感的孟听声看他这幅笃定的模样,险些就信了两分。
谢之权望着这蝼蚁跳梁小丑一般的行为,颇为耐心地拍了拍他挡得严严实实的脸。
“或许,你知道空气注入血管的滋味吗?”
谢之权从他的衣兜里摸出来一支用过的针管,不咸不淡地问道。
第113章 影帝少年24 老谢:你不可能每次都这……
这是一支20ml的针管, 比日常用来给成人打针的针管粗一些。
谢之权将里面剩余的一些液体全都挤掉,反抽进一些空气,将活塞芯杆拉直最顶端。
“微量空气的注入, 你能活得身心舒畅。”
“些许空气的注入, 你会开始感到身体不适。”
“大量空气的注入,你的血管会造成血液流通受阻, 以此造成栓塞,接着大脑会开始供氧不足, 最后在窒息中得到脑死亡的结局。”
“而这一切只需要在你的动脉中注入100ml的空气, 这支针管是20ml的, 那就说明, 你得耐心地等我打五针。”
谢之权抓着针管,一脚将男人踩趴至地上, 接着将他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朝后拉过来,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青紫的血管上。
她拿着针居高临下看人的样子属实恐怖,男人趴在地上惊惧地拼命扭过头来看谢之权, 他惨叫着想要匍匐前进躲开她的钳制,但落入制裁者掌中的恶人, 岂有逃脱的可能性。
“你这是在杀人!杀人!”
无法挣脱的男人只能凄厉地哭嚎着谢之权的恶行, 他哪里能想到今日倒了血霉碰上这样一个魔鬼, 平日里接受外来的单子, 用尽各种办法潜入明星的宅子里赚脏钱, 熟能生巧的他没有一次失手过。
干他们这行的手段确实都下流阴险, 但因为他们是身处于灰色带边缘, 身后还没有位高权重之人当靠山,因而他们从来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沾上半点血, 长时间的踩点试探到最后一气呵成的完成目的,半点差池都不能出。
他探查孟听声的行踪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在完完全全摸清了他的行踪轨迹,以及住所内部情况后,他才敢用尽办法进入这个高档小区,开始实施他千辛万苦做出的缜密计划。
这个单子本来他单干就可以做成,佣金还是令人疯狂垂涎的一百万,可惜了孟听声家里养了近十只宠物,大小皆有,仅靠他一人让这些宠物都乖乖闭上嘴太难,因而他不得不忍痛叫了三个同行帮忙,只是帮他给宠物打麻醉剂,他就要一人分出去两万,痛得心都在滴血。
他不能再让其他人插手,插手得越多,钱分得就越多,因而他让三个男人都上楼去帮他放风,其他的事情他一个人就能完成。
谁知后来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三个大老爷们干不过一个女人。
现在男人被死死地压制在地上,警察也正在前来的路上,甚至那泛着死亡冷光的银色针尖也慢慢地逼近了他的手腕,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针尖刺破他的肌肤,彻底扎入了他的血管之中。
男人终于尝到了懊悔的滋味,贪婪过甚真的会害死人。
他为有钱人办事,也被有钱人唾弃,不成功便成仁的男人,现在就两条路走。
一是死,二是蹲一辈子牢。
“之权姐...”
孟听声本来以为谢之权只是想吓一吓这个男人,哪知道她居然真的眼也不眨地将空气推入了男人的体内。
谢之权看了他一眼,推针的动作顿了下。
男人眼见还有活命的机会,立刻鼻涕眼泪横流地朝孟听声哭喊。
“偶像偶像,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是你的粉丝!!!”
“我再也不干这破事了,求求你让这个大人留我一命吧求求你!!”
“我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全都在等着我养,我不想坐牢也不想死,如果你愿意放我一马,我从今天起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干这种肮脏下流的事情了,求你了!!!”
孟听声摸了摸小狸花软绵绵的脑袋,垂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眼中的恐惧做不了假,他眼中的心虚也无处遁形。
还他妈的在编。
孟听声没说话,而是将主动权给了谢之权。
对付这种人,他相信她有分寸,也有办法。
谢之权收到来自孟听声信任的目光,勾唇笑了下,接着手头上的动作。
求救无门的男人彻底开始陷入崩溃,说谎成性的他一边威胁着要将近些日子来偷拍的东西全都让人放到网上去,一边又态度猛转声泪俱下地祈求谢之权的饶恕,一边又说她杀人要坐牢,她会不得好死。
谢之权始终很淡定,该干什么干什么,推针的动作不急不缓,空气已经被她慢悠悠地推进去半管了。
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他开始感觉自己头晕眼花,还直犯恶心,一整条手臂也开始疼得发麻。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一直以来找不到人帮我试验这个死法,没想到你宁愿死在我手里,也不肯去坐牢,倒是一条猛汉。”
“先别急着挣扎,不然到时候窒息死的时候,双眼暴突嘴巴大张的死相会让你很难看。”
谢之权耸了耸肩,面无表情地说着信息量很大的风凉话。
经过她的话语,男人开始无法抑制地去想象他死亡之后的样子,越想越焦虑,越想心慌,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下一秒可能就要惨死在这里,死亡的恐惧最终还是战胜了逍遥法外的自由。
他这种怕死又爱钱的人,心防最好摧毁。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求求你让警察把我抓走吧求你了!!!”
男人彻底放弃挣扎,像一滩死水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谢之权挑眉,推针的动作停了。
恰巧这时,警笛声在屋外鸣起。
“老实点。”
谢之权将针管拔掉,将男人松开。
孟听声将门打开,警察很快就一窝蜂地冲进来,几个人上楼去将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带到警车上,剩下的三个人来到客厅中,有点吃惊地看着趴在地上一条死狗似的男人。
“正当防卫。”
谢之权无辜地摊了摊手。
警察看到落在一边的折叠刀,僵着脸半信半疑。
被安全感爆棚的警察押走的男人放心地松了口气,而谢之权不论同警察说些什么,他都不敢出言反驳。
孟听声始终对针孔摄像头心存疑虑,录口供前他想去看两眼,没想到谢之权拦下了他。
“没有摄像头。”
“我聘请的钟点工每天都会将你的房子检查一遍。”
“而这种最终目的是为了拿到你裸照的家伙,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在你的宅子里装摄像头,毕竟要是突然被发现,他的任务目标极有可能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搬离原住所,且在新的住所一定会加强防备,或者是增加周边人群。”
“通常来说若是要弄到一个人的不雅照,将监控装在浴室是最为轻松简易的办法,但因为你所在的居所并不那么容易进来,且室内还养了那么多只宠物,期间会发生的任何变故都是他担待不起的,因而他只能在长时间的观察下,寻求一个一举成功的办法。”
“大抵是你在日常中对宠物的在意程度过甚,他权衡下选择了用宠物正面威胁,不过你该庆幸的是,他们这种团伙还没有形成非常完整的灰色产业链,没有半点团队意识,业内也没有明确的规定限制,只懂得靠着不入流的手段来谋取利益。”
“人人都想要最多的钱,所以那个男人才选择将后面的过程都一人包揽,若是他再谨慎稳妥些,我今天可能就没那么轻易地救下你了。”
谢之权看着警察将折叠刀装入透明袋中,听到她同孟听声说话时还微微侧目一眼。
“可是...他如何能确定用宠物就能够威胁我就范...”
孟听声抱紧了手中逐渐苏醒的小狸花,对于男人的胆大妄为有些难以置信。
“那我问你,如果我没来,你在知道了楼上有另外三个男人,且宠物的命还捏在他的手中,你会不会脱?”
孟听声沉默了。
诸多因素造成了这个命题成了解不开的难题,而破除这个难题的外来因素正站在他的面前,毫无波澜地质问。
“孟听声,我希望下次你再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不是深入,而是先自保。”
“我知道你担心这些小命尚存的宠物,会因为你的脱离从而被恶人泄愤而杀。”
“但你也必须要往最坏的方面去思考,如果对面人多势众,你如何自保?他们绕过宠物一命,是为了将你骗进去杀掉又怎么办?”
“如果你死了,这些可怜的宠物,好一些不过是恢复流浪,坏一些,会跟着你去死的。”
“所以,你既然是个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人,那就多学一学普通人的自私。”
“毕竟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
谢之权有着最热的血和最冷的心,她完全可以为孟听声编造出一个非常完美的世界,并在危险之余承诺给他半生无忧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