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双胞胎哥哥应道。
“我也来。”庄嫣跟着开口,走去砍竹子,双胞胎弟弟和应秦默不作声地也跟着帮忙。
晚八点,村民都去中心广场参加祭祀,卿八趁机带着庄嫣四人埋机关。
埋完机关,卿八带着庄嫣四人回到湖中心。
庄嫣问:“不去埋伏?”
卿八道:“这次他们会检查水里和树上,还有草丛,去那埋伏没用。待会儿,等机关起效,你们便冲过去,开杀。”
庄嫣不解:“我们不会也被机关攻击吧?”
那么多密密麻麻的竹条,她看着都要起鸡皮疙瘩。要是走着走着,那尖锐的竹条忽然冒出,整个都得被竹条穿透,跟串烧烤似的。
“放心,这机关目的是困人,不是杀人。”卿八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
竹影婆娑,弯月如钩。
村口方向,村民扛着农具走出,确如卿八所说,前方开路的是低阶村民,整只队伍,行走间尽是谨慎。
首先是四个低阶村民走出,在附近检查一番,确定没陷阱没埋伏后,再示意后边人跟上。
短短几十米,这波人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到船桥位置。
到了船桥前,低阶村民并没放松警惕,他们继续往前行,仔仔细细检查草丛和树木后,才示意后边人跟上。
待所有村民都到船桥聚合,湖中心的卿八这时举起自制的竹剑,“铮”的一声,用竹子制成的竹箭,笔直飞了出去。
自制竹箭按理说射程不远,射出去的箭速度快不到哪里去,杀伤力更是不会大,然而这一箭射出,却像冲天炮般穿过湖面,瞬间来到村长面前。
村长本想伸手去接,但远远地瞧见对面那女娃娃发亮的眸子,心一突,下意识躲了开去。
竹剑擦着村长脸颊过去,之后速度不减,刺向后边大树。刹那间,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应箭而断,藤蔓断后,竹箭继续前行,入树身三寸方止。
顿时,箭身连同大树,都在摇晃。
村长见状,骇然不已。
这竹箭力量太大,若他亲手去接,绝对阻挡不了,而当时竹箭,是照他额心而来。
想到自己差点被竹箭穿额而过,村长不由得心生后怕之意。
“怎么了?”
有村民捕捉到地面有动静,低头去瞧。
村长闻声瞧去,只见地面忽而嗖嗖嗖地长出两米高的竹条,竹条一根根挨在一起,形成大大小小空间,将几十个村民分成三三两两的队伍。
却是卿八做的机关启动。
这个机关很简单,藤蔓掉落,埋在地底的可源源不断吐出长形竹条的竹筒枪同时喷出,形成一个个包围圈。
被包围圈包住的村民伸手去扒竹条,试图冲出,然而拔了一根竹条又很快长出新的,冲出去也不过是由两人队伍变成三人队伍,依旧是在竹条铸成的圆圈内打转。
不用卿八吩咐,庄嫣四人瞅准时机便冲向湖对面。竹条刚围住村民,他们四人便激活道具往大大小小空间内砸。
竹条围住的空间很小,村民无处躲避,周围同伴也不多,无法替彼此掩护,瞬间就挂了彩。
卿八没急着杀人,而是提身一跃,落到插入树中的竹箭上。
她居高临下观察片刻,脚一蹬后边大树,整个人似燕子般飞出去,再落地便到了六阶村民开拓出的圈子。
她手中大刀挥舞,先斩农具,再抹村民脖子,出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招式。
她的刀,是纯粹杀人的刀,她出刀,必见血。
迅速带走六人性命后,她长刀挥向最后一人,最后那人抬手,手中凝成的小刀抵住卿八的长刀,小刀与长刀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卿八,你这是要做什么?”李旷手中小刀微微用力,将长刀推离自己脖间远点。
卿八收起长刀,道:“不好意思,杀上头了。”
说着,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李旷推推眼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卿八长刀横斩竹条,越到另一个包围圈内,继续杀村民。不过她手中长刀刚与村民农具相撞,却发现长刀从中断成两段。
卿八反应很快,刀背拍向断掉的前刃,充当暗器穿过眼前村民胸口,穿过之后力道不减,又穿过后边另一名村民的胸口。
将断掉的前刃废物利用后,卿八手持断刀,依旧快手杀人。
一圈圈杀过去后,卿八计算下时间,从包围圈内跳出,对庄嫣他们道:“撤!”
庄嫣他们杀得正爽,关门打狗感觉很有意思,听到卿八的命令,虽然不舍,但还是快手快脚收起道具,往船桥上跑。
卿八他们跑后,被拔掉的竹条不再长出,很快竹条围成的樊笼被拆得干干净净。
“哎,可惜,没杀完。”庄嫣望着湖对面还站着的十几道人影,惋惜道。
“很不错了。”双胞胎哥哥道,“比起第一天的打斗来,知足吧。”
卿八在旁听两人辨了会嘴,开口道:“他们今晚,不会再来了。我现在将答案告诉你们,你们出去吧。”
“诶?”庄嫣扭头,望向卿八,道,“晚上不杀人了吗?”
“不杀了。”卿八道,“还是要留一些高手的。”
庄嫣没懂,“不是要压制村民实力?”
“是,要压制,但也不能压制太狠。”卿八简单应了一句。
她不想解释更多,转移话题道:“答案是李旷。”
庄嫣他们之前都想要答案离开,可是此时答案到手,他们反倒不急着走。
庄嫣问:“你之前对李旷动手,是李旷有问题吗?要不要我们走前,替你宰了他?”
庄嫣砸道具时,不忘关注卿八,卿八舞刀时,真是种视觉上的享受,也因此,她没错过卿八对李旷下杀手的那幕。
卿八没答这个问题,只道:“好奇心不要那么重,你们该走了。”
庄嫣撇撇嘴,道:“好吧。”
她瞧向卿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点击输入李旷,干净利落地按下确定。
之后,朝庄秦点点头。
见状,庄秦、双胞胎兄弟才低头输入答案,之后,四人同卿八道别,须臾间,湖心岛只剩下卿八一人。
卿八站了片刻,拎起断刀,也离开湖心岛。
她重新回到自己挖的地洞内,将出口封住,又挖了条地道,新开一个出口。
这个出口,她开在稻垛旁。
之后,她溜回村里,摸了几个打火机,又绕回李旷房间。
李旷正坐在书房桌子前,道:“你还敢来。”
卿八道:“我为何不敢来?”
“你前脚才杀我,后脚就来到我的地盘,不怕我杀了你?”李旷道。
“我杀迷糊了,没认出是你。”卿八坐在李旷对面,道。
李旷推推眼镜,笑了下,道:“好吧,我信你杀迷糊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放心。”卿八开口,“我人还在这里,不是最好的证明?”
李旷定定地瞧了卿八片刻,信了卿八,神色和缓,他道:“你先休息,过了明日,我俩的敌人就不是那些村民,而是河神,河神,可没村民那么好对付。”
“好。”卿八应道。
待李旷关门离开,卿八忙走到门口,以耳贴门,听外边动静。
见李旷回到自己房间,而非下楼,卿八若有所思。
莫非,是她猜错了,李旷,真的可信?
第15章 世界一·床前明月光
卿八原本并没有对李旷起疑,但庄嫣一再强调npc不可信,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当然,就算没有庄嫣提醒,她对李旷也不会付出信任,她过去那个环境,对人付出信任,便意味着将生死交与人,而这,是最危险的。
她故意对李旷下杀手,是试探。
故意下杀手之后,来李旷家,是试探。
故意表现出对他信任有加的样子,还是试探。
一连三番试探,李旷的反应与行为,都表明了他的无害。
但卿八不信李旷真那么无害。
她直起身,心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不急。
洗澡躺床-上,卿八好生睡了一觉。
凌晨六点,隔壁房间门开合,卿八思索片刻,翻身起床。
她站在阳台,视线落到那群前往河边祭祀的村民上,沉吟片刻,没有跟上去。
等早祭祀完成,全部村民都回村,卿八溜到楼梯口,耳朵贴到门上。
等了约莫十分钟,只有一道脚步声响起。
卿八眸光微动,坐回书房。
过了片刻,李旷拎着早餐叩击卿八房门,得到卿八允许后,推门进去。
“你的早餐。”李旷将热乎乎的包子递给卿八。
卿八接过,道了声谢。
李旷视线落到卿八手侧那柄断剑上,道:“你这刀杀普通人还行,但是要杀河神,不行,而且它还断了。”
卿八望向李旷,道:“你有能斩河神的宝刀?”
“没有宝刀,但有宝剑。”李旷道,“当年李白是剑客,知道不?”
卿八点头。
“我们太白村,便有当年李白的佩剑,流传千年,斩妖除邪,斩河神,也不在话下。”李旷道,“你会用剑吗?”
“当然。”卿八开口,“我并无固定武器,刀可用,剑也可用。”
“行。”李旷道,“待会儿,我带你去石碑那取剑,之后先杀河神,再杀村民。杀了河神,那些村民便不足为惧。”
“好。”卿八点头,“都听你的。”
李旷眼底闪过满意。
他视线落到村东方向,泪珠再次盈满眼眶,“我终于可以为瑶瑶报仇了。那些村民,和河神,都该死。”
“是,确实该死。”卿八安慰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嗯。”李旷回神,摘下眼镜揾了揾眼泪,又重新戴上,朝卿八道,“我现在想起瑶瑶,依旧难以平静,让你见笑了。”
卿八摇头,“是你情深意重。”
吃过早餐,两人又说了些无意义又看似交心的话,李旷起身,道:“你从楼侧往下,避着些人走,在村口石碑处汇合。”
“好。”卿八脾性很好地应着。
李旷转身下楼,卿八没急着行动,而是见李旷沿着楼下街道往村东方向走,才背起断刀,借助管道轻松溜下楼。
一路没有撞见村民,卿八成功来到村口石碑处。
石碑依旧半人高,碑面光滑,太白村三字铁画银钩,入石三分,自有一番风骨。
李旷站在石碑一米远处,没有靠近。
卿八忽而想起,第一日时,李旷经过这石碑,也隔得远远的,没有靠近。
面对旧情-人这块墨宝,他居然情怯,与他面对其他墨宝时的珍视,态度截然不同。
有点意思。
瞧见卿八,李旷走过来,递给卿八一块朱砂石,道:“你用朱砂石在碑顶中央抹抹,碑顶上会出现个小孔,小孔里边,就藏着柄宝剑。”
卿八接过朱砂,道声谢。
她走到石碑前边,按照李旷所言而行,果然碑顶上破了个小孔,小孔里边,剑柄顶端圆润,上边镶嵌了无数细小的宝石,犹如天上星辰。
卿八握住剑柄,用力一抽,宝剑便被抽了出来。
宝剑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通体黝黑,如玉般温润,像是无尽苍穹,深邃、不见底。
刀刃如翼,寒光湛湛,似清泓秋水,光是看着,好似能割伤人。
果真是柄好剑!
宝剑不足一米,被卿八抽出后,反手后握,剑尖刚出头顶,长度与她正好合适。
她又挽了个剑花,熟悉下手感后,将断剑丢了,宝剑收进竹条编织的刀鞘里。
她站在石碑前,对李旷道,“谢谢,这宝剑我很满意。”
李旷道:“那去杀河神?”
“好。”卿八等李旷走过来,才慢慢跟上。
她留意到,李旷经过石碑时,又刻意远离一些。
卿八扭头瞧向石碑,又折回身,将抹在石碑上的朱砂擦干净。
李旷凝眉,问:“你还在那磨蹭什么?”
卿八道:“石碑上沾了朱砂,岂不是告诉村民我们来过?我收拾下朱砂痕迹。”
朱砂擦干净后,碑顶小孔恢复如初。
她又在碑旁抹下朱砂,朱砂之下,碑旁也出现了小孔。
瞧见这一幕,卿八眸光微动。
朱砂常与鬼神相关,这石碑,是鬼碑抑或神碑?
“他们不会留意到的。”李旷开口,“何必多事,我们时间不多了。”
“来了。”卿八再次将朱砂擦干净,走到李旷身后。
卿八问:“李白佩剑,这种祖传之物应该放祠堂吧,怎么藏在石碑里?”
李旷道:“藏在石碑里,更安全。”
卿八嗤笑,骗鬼呢。
也不知道李旷如何建议这些村民的,若是往常,这些村民不是去湖中心准备捉庄嫣他们,便是去搜寻他她的踪迹,可是现在,直至他们走到河边,期间都没有遇见村民。
卿八视线落到李旷身上,心道,李旷选择今日杀河神,是因为从明日起,那些村民不会再听他的话?
到了河边,李旷取出一幅画展开。
卿八瞧见,道:“这是瑶瑶画的一家三口图。”
时隔多日,再次瞧见这幅画,依旧能轻易被画中一家三口的温馨与情谊触动。
旁人瞧过去,一眼能确信,这一家三口是彼此相爱的。
这是用笔之人,以笔触书情。
“对。”李旷望着河面,苦笑道,“你那么聪明,猜到河神便是那月夜飞来的小怪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