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呜,蝶太好了, 居然为她遮掩。
在她嘴里,卿八明明是大凶虫。
她鼓足勇气地开口,“卿八, 他只是来锦官城来玩的,什么都不知道。放,等锦官城安稳下来,他就走。”
卿八问:“什么时候,锦官城安稳下来?”
红拉道:“再过三天,这匹锦缎就卖出去,等锦缎卖出去,锦官城就安稳了。”
“城主府相亲宴什么时候开始?”卿八又问。
“三天后下午六点。”红拉开口,“织锦卖完后,城主府便着手置办相亲宴之事。”
“今年过来买织锦的商队,都来了么?”卿八问。
“他们后天才来。”红拉耐地解答。
“知道了。”卿八回到院子,回到石桌前坐下。
红拉探长头,见卿八真的回了院子,忙后怕的以手抚上秘银。
幸好幸好,卿八没惩罚她,她不痛。
她冷静片刻,往西边方向走,并对蝶道:“你看到了吧,卿八就是这样一个不好接触的虫。记得,离她远一点。”
蝶微微一笑,收起翅膀,爬在红拉身边,道:“卿八小姐性子率直,看起来并不凶,不你俩之间什么误?”
红拉道,当然没误,你又没见过她狠手辣的样子。
她苦口婆地开口,“反正,你听的没错,对了,外边那么乱,这几天你老实呆家里,哪都别去。等外边平定了,你再出去。”
“好,多谢红拉了。”蝶声音语调像是晚风习习,说不清的温柔,红拉脸又红了。
两虫在蝶院口分手,蝶前往房间安置,红拉回到自己院落,将买回的肉食与之前的储藏摆放到一起。
之后,她开始吞能量石,用纺器吐丝。
蝶觉得能织锦的虫厉害,她不能让蝶失望,红拉干劲满满。
被红拉挂念的蝶,此时已将行礼在房间里放好,取出织锦长裙穿上,之后,带着花蜜前往卿八院子。
他蝶翼保持着小幅度扇,维持着直立漂浮在空中的姿势,来到卿八院外,以前肢叩击院。
卿八坐在石桌上,听到静往口偏头,隔着院和蝶四目相对。
蝶望着卿八的视线十分专注,抱着花蜜竹罐子的前六足紧,看着像是十足紧张。
见卿八回望过来,蝶妍媚一笑,些讨好,又像是激。
他捧着竹罐子,道:“卿八,初次见面,这是给您的见面礼,之后共住一室,什么打扰的地方,请多多见谅。”
卿八双手交叉搁于腹部,道:“院没锁,进来吧。”
蝶用后肢推开院,双翅扇,平行移了过来。
他将竹罐子放到桌上,那个卿八那边推推,道:“这是自酿的花蜜,您尝尝。”
卿八没,问:“这个是单的,是红拉也?”
蝶笑道:“自然是红拉也,这是感谢您和红拉收留的礼物。”
“那不要了。”卿八道,“要的东西,一向都独一无二。”
卿八说得平平淡淡,面上也没多少表,这般无理取闹的话说出来,像是理所当然一般,犹高傲的女王,挑剔地挑选下边臣子的进贡。
蝶像是没感觉到卿八话里的不客气,毫不尴尬地改口:“是的错,该打听好您的喜好,再送礼的,冒犯了您,抱歉。”
“这花蜜是只给您的,红拉那边,便不送了。”
卿八颔首,“这差不多。”
她伸出右手,取过竹罐,打开盖子往里瞧了一,道:“‘万花千色成琥珀,无尽流沙仅一甜’,你这花蜜酿得不错。”
蝶笑着往卿八身侧飘进一些,道:“粗鄙手艺,您瞧得上便好。”
卿八取出一瓷匙,舀了两勺花蜜放于茶杯里,之后,用开水冲调。
搅拌均匀后,卿八将其中一杯花蜜水放到石桌对面,道:“坐。”
蝶颇为受宠若惊地坐下,前爪爪捧起茶水,却不喝。
卿八喝了一口花蜜水,道:“清香沁人,滋味甘甜,好喝。”
她望向雄虫,问:“你怎么不喝?”
雄虫笑道:“没见过这般精美的瓷器,忍不住久久端详。”
卿八不甚在意地开口:“你若喜欢,送你一套便是,喝吧。”
“卿八小姐大气,那就却之不恭了。”雄虫朝卿八温雅一笑,嘴凑到茶杯边,却瞧见茶水底部多了一颗铁丸。
他一紧,忙停止作。他再定睛一瞧,却见茶水里边什么都没。
虽然什么都没,他却没敢再喝。
卿八道:“这是瞧不上泡的花蜜水?是担在花蜜水里手脚,不敢喝?”
无论是前一问,是后一问,雄虫都不敢轻易应下。
若是应了,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要疏远。
他笑道:“平生未曾见过像您一样魅力的雌虫,您亲手给泡的花蜜水,舍不得喝,能将它装起来,回去慢慢喝吗?”
他直视卿八,一双含脉脉,好似前是他钟多时的-人。
卿八乍然翻脸,手扣上两个空茶杯,朝雄虫直射去,冷笑道:“竟敢这般瞧,谁给你的胆子?”
雄虫双翼一扇,似闪电般飞离椅子,两只瓷杯穿过蝶的虚影,又径直前行,撞到外边石墙上,“砰”地一声,撞了个四分五裂。
雄虫飘到空中,视线从那撞碎的杯子上收回,对卿八道:“请小姐恕罪,只是太难自禁,一时没能控制自己。若是冒犯了小姐,向您道歉。”
卿八手拍上桌子,桌上茶杯跃起,卿八手一,跃起的茶杯似箭般一只只击向控制雄虫。
雄虫双翅翼,频率快得只能看到道道残影,在双翅快速扑闪下,雄虫在茶杯中左右连闪,避过茶杯的攻击。
卿八顺势取出苍星剑,攻向雄虫。
雄虫无奈地开口:“没想到,您竟这般生气,抱歉。”
雄虫语带包容,好似卿八做出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他却大度全盘接受。
他望着卿八,一双眸子亮点星,专注地望着一人时,仿若无尽深。
面对雄虫这般额作态,卿八依旧面无表,只手下攻击愈发凌厉。
雄虫顾不得装模作样,只得全力躲闪卿八攻击。
两人打斗间,红拉也悄咪-咪地出了,来到卿八院口,探头往里边瞧。
她就住在卿八隔壁,是听到卿八这边静过来的,她不敢惹卿八,又担雄虫不长去得罪卿八,之后被卿八也一并控制,只得壮着胆子过来瞧一下。
见两人正在打斗,红拉忍不住埋怨雄虫,都说让他别惹卿八别惹卿八,怎么是跑过来了?
她留意片刻,发现雄虫实力并不弱,特别是他的速度,快得她双完全跟不上。
这意味着,若和雄虫比试,她不及雄虫一击之力。
意识到这点,红拉之前被雄虫迷惑的理智全找回来了。
她忍不住疯狂吐槽,她是疯了吧,居然将这么只危险虫给带回来了!
来了卿八不够,要再来个雄祖宗?
红拉赶紧跑回自己院子,抱着自己肉干开啃。
无论是卿八是雄虫,都不是她能惹的,她就当自己从没出去过。
对,她不知道卿八院子里的静,她什么都不知道。
红拉来了又走,无论是卿八是雄虫,自然都发现了,卿八见红拉没冲进来,底闪过满意,好,她没昏了头。
雄虫却些可惜,到底和红拉接触时间过短,红拉轻易举地摆脱他的控制。
他望向卿八,底尽是征服与战意。
那残疾虫说得没错,卿八果真是实力强劲的对手,是最合格的养分。
他不再留手,身前六足幻成六束由须须凝成的股绳,股绳在空中边旋转边分成更多细小的须须,似密密麻麻的细小藤蔓分别缠向卿八的脖子、四肢和腰。
卿八手一张,一道流光从隔壁院子冲出,落到卿八手中。
她念间,手中出现一柄银色的□□,她双手持刀,瞬间出了十三刀,前仿若千万根细足的枝条未靠近卿八,便分崩离析,碎成星点簌簌落地。
在被大刀斩断的平口上,又长出无数细小的枝桠与藤蔓,这些枝桠和藤蔓,冲过被斩碎的木屑,再次冲向卿八。
卿八凝眉,秘银再次变,身前出现三根长长的带齿锯的叶片,下一秒,叶片飞快旋转,形成个圆盘似的残影,冲向卿八的细小藤蔓与圆盘似的残影一接触,瞬间被三道叶片搅碎成粉。
雄虫忙将藤蔓收回,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伤的根部!”
卿八将桨叶收回,重新幻成大刀握于掌。
她道:“你不是虫族,你是什么?”
“你这残疾虫,前肢残疾了,连嗅觉也残疾了不成?你居然不受气味迷惑!”蝶望向卿八,身前根须蠢蠢欲。
卿八问:“谁派你来的?”
“好,你吸引了的注意。”
两人各说各的讲了几句,不约同起了打服对方的念头。
打服他/她,让他/她解惑!
两人再次混战在一起。
细须海,刀气虹。
虹刀气似耸入云间的青峰从海细须中穿云度雾,刀光所过之处,细须根根寸断,不等断口再生细须,卿八身形瞬移般出现在蝶身前,长刀刀背似压地的冰山,杀气一层重似一层,压向下边的蝶。
蝶头顶须须瞬间生出,作缠绕的密林般架住头顶的长刀。
长刀携着刀意,势破竹般斩断铁棍般的根须,一层层地斩断又持续往下,斩到一半,蝶双翼扑,从根须中脱身出,道道残影闪过,蝶已在三米之外。
这时,□□将球形根须缠绕的实球斩成两半,若蝶没跑,他便被大刀劈个严实。
卿八偏头,漫不地望向蝶,手中大刀再,空中凭空多出一个银色十字,这银色十字似光镖般,“哄”地撞到蝶身上。
蝶挡在身前的根须尽数撞碎,又被银色十字的力量撞得后退,似被踢飞的球般以弧形曲线倒地。
卿八跟着落到地上,长刀再次一斩,击向地上的蝶翅膀。
不过,击了个空,关键时刻蝶翻身,往草丛上一滚,藏入草丛之中,消失不见。
卿八忽然想起小花仙的传说。
传说花仙子一双半透明的金线作骨的翅膀,在阳光下扑闪;传说她遇见危险,变成一株开着蝴蝶状花的植物。
无论是半透明金线作骨的翅膀,是遇到危险藏身植物之中,蝶都与传说中花仙子一模一样。
她低头,视线在草丛上扫视,不过只看到一颗颗碧翠野草,没寻到蝴蝶状花的植物,蝶好似凭空消失。
卿八瞧了片刻,刀气一,将草皮尽数掀起,又与空中斩碎。
待地面尽为泥土,也没别事发生,卿八确定蝶已逃。
她收起长刀,重新坐回石桌。
她垂眸思索,若蝶真是小花仙,那蚕族一祖的传说,不也不是假的?若不是假的,蝶出现,和蚕族一祖祖母关吗?
她叩击着桌子沉吟片刻,忽又想起《忏悔录》。
她开始念:“《忏悔录》第二页。”
“那时刚离家不久,才知道在外边买卖东西要能量石,没能灵石,衣食住行全都没法解决。”
“……听到劫匪说要打劫世家雌虫……”
“跟着劫匪身后,将那世家雌虫救了下来。那雌虫为了感谢,将带回家……”
她偏头,扬声喊道:“红拉!”
红拉正在自己院子里发呆。
她身上银锦忽然消失,束缚她控制她生死的东西离开,她一开始欣喜若狂,感觉自己身子轻盈得要飘起来。
她扭头望向自己背后,又低头望望自己腹部,用前爪摸摸,兴奋地想要手舞足蹈。
但兴奋之后,红拉却又感觉到一股空虚,以及深层的危机感,银锦在身时,虽然生死不由自己的,但是银锦扛刀剑扛攻击,她也不生命危险啊。
银锦,她只受控于卿八一人,没银锦,外边那些疯狂的残疾虫和外来虫,随随便便一个攻击都能要她的命,不安全,太不安全了。
她快速走到口,想要去寻卿八主穿银锦,但走到一半又觉得自己疯了,进入不要自由,真是疯了。
她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缩在房间里反复权衡。
不等她衡量出个结果,便听到卿八喊她。
她吓得立马跳起,忙爬到卿八院子口。她没敢进去,只躲在院外,问:“卿八,事?”
“进来。”
红拉踌躇片刻,走了进去。
她跳到卿八旁边椅子上,仰头望向卿八。
卿八问:“你遇见蝶时,什么感觉?”
红拉前肢互相摸索,嘿笑道:“觉得他特别好看,老娘多年不的春,萌了。”
“一见钟?”卿八问。
“差不多吧。”红拉开口,“像是热血上头,不忍看他为难,想要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为他排除各种阻碍。”
“反正挺不对劲的。”红拉从发现自己居然将这么危险的虫捡回家,立马就吓清醒了,之后反复想反复想,猜到将蝶捡回家的自己,不太像自己。
“怀疑,他毒。”
卿八诧异地瞧了红拉一,夸道:“不错,居然能察觉到不对劲。《忏悔录》里那些雌虫,没任何虫发现不对劲,看《忏悔录》的雌虫,哪怕现成的例子在,也察觉不到不对劲。”
“真不对劲啊?”红拉凑向卿八,问。
卿八点头。
蝶与她战斗时,问她为什么不受他气味迷惑,质疑她是不是嗅觉也残疾了,由此可猜测,蝶应该散发出一种能迷惑虫族雌性的气味。
更类似于强壮雄虫求偶信息素。
人族闻不到,只虫族能闻到。
凡是嗅到这股信息素的雌虫,都觉得蝶是世上最强壮最魅力的雄虫,想和他交尾,想和他恋爱。
红拉气道:“就说,正常况下,怎么邀请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