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木棍,望着项虹眼神轻佻,笑声充满轻蔑。
项虹脸色涨得通红,仇恨地望着张兵。
张兵对项虹的视线赶到冒犯,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居然敢这么看我?以为攀上原始人就能摆脱我们了?信不信我将你的视频给原始人看,让那些原始人都看看你是怎么浪的。”
项虹面色顿时惨白。
张兵这话似是将她拉入过去的回忆,她双目不由得溃散,身子也冷得好似泡在寒冰里,禁不住颤抖。
这时,她的肩上落下一只温热的手,这只手很有力量,给她支撑,给她勇气,而从掌心传来的温热,也散去她心底寒气。
她扭头,卿八、襦裙少女和酷盖美女都站在她身后,环抱着她的,是卿八。
而襦裙少女骂骂咧咧地开口:“什么玩意儿,我想打烂他的嘴巴,先打一顿吧。”
襦裙少女望向项虹,征求她的意见。
项虹被襦裙少女逗笑,心底胆怯散去。她扭身,将大门关上。
张兵走向项虹,伸手去推道:“你哑巴了,你怎么过来的?原始人怎么允许你到处走?”
对,这才是奇怪之处,原始人怎么允许项虹到处走?项虹怎么不惊动原始人过来找他们?
项虹避开,道:“你打吧。”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报复,先让襦裙少女揍一顿,她再决定怎么做。
“你在和谁说话?”
张兵听到项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心底毛毛的,忍不住四处张望,问道。
郭南秋和游军也凝神戒备,握着木棍的手不由得捏紧。
“得咧。”襦裙少女撕开身上的隐身符,兴奋地应道,“保证让您瞧得舒爽,珊珊。”
“来了。”尤珊珊也撕掉身上隐身符,现出身形。
望着凭空出现的两人,张兵惨叫一声,“鬼啊——”
他踉跄地往后退,因为退得太急,腿又吓得疲软,直接翻滚在地。
襦裙少女一脚踩在张兵背上,团扇拍拍张兵的头,像拍西瓜一样看熟没熟,笑道:“这不还是人类的头嘛,我以为你是蛆成精呢。”
张兵头皮发麻,颤抖着声音道:“姐姐,我、我没得罪你吧?”
“你猜呀。”襦裙少女用团扇摩挲张兵的头,笑嘻嘻地开口。
郭南秋定定地瞧了襦裙少女片刻,大步上前,手中长棍往下一劈,他手中棍子刚下落,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墙壁上,顺着墙壁滑落下来。
游军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襦裙少女偏头望向游军,笑道:“看好了。”
她手中团扇幻化成巴掌大的小枪,小枪沿着张兵中间发线划过,之后她手扯着头皮往下一扯,像拉开拉链一样,头皮往下滑落,露出头皮下边的毛细血管和头骨。
游军:“!”
张兵后知后觉惨叫出声。
那惨叫声,凄厉、尖锐得不太似人类发出,却是因为太过疼痛,而声调变了形,声波也超脱人体极限。
游军本就被张兵头骨被拨开的这幕吓到,又听了张兵惨叫声,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襦裙少女笑眯眯地开口,“珊珊,这么精彩的表演,怎么能没有看客呢?”
酷盖美女道:“明白。”
她指尖掐诀,一道白光落到游军身上,硬生生地将游军唤醒。
襦裙少女望向游军,笑道:“这就受不住了?你们欺凌女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女孩子受不受得住?所以,别那么双标,瞪大眼睛慢慢看,好不好?”
游军抗拒地摇头,双手撑地,连连后退。
襦裙少女没理会游军,低头望向张兵,道:“你吵到我了,安静些,好么。”
说着,她指尖一弹,点上张兵的哑穴。
张兵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徒劳地张大嘴,像是濒死的渴水的鱼。
“这才乖。”襦裙少女慢条斯理地剥下张兵的头皮,观察头盖骨片刻,道,“连成一块,不好掀起来。”
“这样的吧,我在你头顶钻个孔。”襦裙少女望向酷盖美女,喊道,“珊珊。”
“来了。”尤珊珊指尖飞出一道白光落到张兵身上。
襦裙少女取出电钻,落到张飞头顶之上,她动作前,先看下游军和郭南秋,道:“你俩别移开视线,看着啊。”
卿八也撕开了隐身符站在一旁,闻言,她走过去,拎着郭南秋和游军坐在张兵前边,又摆好正襟危坐姿势后,点了两人的穴道。
卿八重新站回项虹身边,道:“可以了。”
襦裙少女朝卿八比比大拇指,启动电钻。
电钻旋转着,在张兵头顶缓慢地开了一个小孔,襦裙少女又以这个小孔为圆心,开了个约莫三指并列宽的圆。
襦裙少女满意地收回电钻,又取出勺子和瓷碗,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取张兵脑花放到碗里。
襦裙少女的动作很优雅,举止间尽是世家子的惬意与从容,如果忽略她做的事,眼前这一幕就是一幅画,然而这优雅从容的动作瞧在游军和郭南秋眼底,却让他俩毛骨悚然。
饶是郭南秋天生缺乏情绪,此时也生出些许害怕,游军更是恨不得自己晕过去,感觉自己头盖骨隐隐作痛。
项虹抓紧卿八的手臂,半是害怕半是痛快,她望着张兵还有郭南秋他们,快意得想,原来还能这样,原来还能这样!
像她之前预想的,让小鬼将他们杀了,该多便宜他们。
卿八道:“怕就别看。”
项虹握着卿八的手臂一紧,过了数秒,她缓慢地摇头,“我要看。”
她为什么不看?
她痛苦难过时,她想要死掉一了百了时,她躲在房间里犹如惊弓之鸟时,这些人却在拿她取笑,对她点评论足。
他们以卑鄙的手段拿住了她的把柄,之后更是不将她当人看,连他们养的畜生都比她高贵,她为什么要觉得残忍?
他们不将她当人,她也不该将他们当人,畜生受刑,她不仅要看,还要拍手称好。
项虹又想起高考之后的那次同学聚会,她因为信任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发小,对他们没有防备,她以为他们会将她送回家,结果这群畜生将她送入酒店。
她以为那一-夜是她的地狱,但她高估了这群畜生的人性,他们以她裸-照为威胁,以他们家世为威胁,将她当成他们养的母狗,他们的充气娃娃,他们的取乐的玩具。
他们有欲-望,她要负责解决;他们好奇人和狗怎么交-配,就将她绑起来,将她当做道具;他们要玩各个圈子花样,将学到的花样一一施展在她身上……
她活得连老鼠都不如。
想起过往,项虹望着张兵,眸子渐渐恢复冷漠。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襦裙少女动作,忽然开口:“这些脑花,是准备吃吗?我能不能吃一碗?”
卿八、襦裙少女:“……”
卿八拍拍项虹的手,道:“不吃,脏。”
项虹有些可惜,又松了一口气。
襦裙少女扭头瞧了项虹一眼,心道,乖乖,这妹妹还真是个狠人。
她舀起脑花,勺子喂向张兵嘴边,道:“来,吃一口,尝尝好不好吃?”
张兵清醒着感知着头顶疼痛,不断无声嘶吼来发泄这股难以忍受的痛,然而此时,他却紧闭双唇,咬破下唇也不敢再张开嘴。
他觉得自己疼得仿若死去,但偏偏精神却无比清明,襦裙少女的动作与声音,全都被他收入眼中耳中,他恨自己思绪那么明晰,能清楚理解襦裙少女的动作与话语。
“不吃啊,是不是嫌弃没熟没葱腥?”襦裙少女理解地开口,“待会儿再喂你。”
她将碗勺递给酷盖美女,酷盖美女接过。
襦裙少女掐住游军的腮,喂了一勺子脑花塞了进去。她合上游军的嘴,笑眯眯地开口:“你兄弟的脑花,好吃吗?”
游军迫不得已将脑花咽了下去,眼泪直接从眼角沁了出来。
襦裙少女收回手,嫌弃道:“你都吃了兄弟的肉了,再吃吃兄弟的脑花,有什么好矫情的。”
她又望向郭南秋,道:“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张开嘴。”
郭南秋张开嘴。
襦裙少女笑眯眯地开口:“不错不错,识时务,我喜欢识时务的人。”说着,她又对游军道:“你看看你秋哥,多乖多听话,你学学你秋哥。”
她将那碗脑花分给郭南秋和游军吃完,才低头对张兵道:“他们都吃了,该喂你了。”
襦裙少女望向卿八,道:“卿姐,热油和葱花有吗?”
“等会。”
卿八去厨房将油烧热,又将葱花切碎,之后端着一碗热油和葱花出来。
襦裙少女接过热油,沿着张兵百会穴那处的口子往里边倒,一边倒一边邀功道:“张兵,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不吃生脑花,还特意帮你加热,我对你是不是特别好?”
张兵痛得瞪襦裙少女的力气没有,只能无力地无声哀嚎,硬生生地将那股热油入脑的疼痛承受下来。
张兵想翻滚,想撕扯,想自杀,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闭眼,嘴张张合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却像是比哀嚎出声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痛苦。
游军不寒而栗,像是泡在冰水里,四面八方都是无法躲避的寒气。
他想向郭南秋宣泄自己的害怕,但他嗬嗬两声,什么声音都没法发出来,他吓傻了。
他以为生舀脑花已经够残忍,但后边竟还有更残忍的。
此时他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坐在这。
襦裙少女将被热油浇熟的脑花挖出来,又洒上葱花,笑眯眯地开口:“脑花熟了,也洒上了葱,现在味道应该不错,尝尝吧。”
她这般低眉顺眼地说话,嘴角挂着温柔的笑,仿若是对情-人低语,然而听在张兵、游军等人耳中,不啻于地狱催魂之音。
不,或许地狱催魂之音,都比她的声音要好听,他们宁愿此时下地狱,也不愿受襦裙少女折磨。
她是个女孩子,哪来的这么狠毒的折磨手段?
她怎么能面不改色的做这些事?
她比来自地狱的恶魔还要凶恶!
张兵死咬着下唇,不肯张嘴,襦裙少女不悦地开口:“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强迫多不好。我好心好意请你吃脑花,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拒绝我?”
项虹跃跃欲试,“我能喂喂吗?”
襦裙少女松了口气,她真怕项虹口出惊人,说“这脑花闻起来真香,我能吃吗?”
幸好只是这么个小要求。
她笑道:“当然可以。”
她将瓷碗递给项虹。
项虹走了两步,接过碗勺。
她蹲到张兵面前,望着额心冷汗似豆般往下掉,整张脸因痛苦狰狞而扭曲,丑得伤人眼目,心口那股恶气狠狠地舒了出来。
你也有今日,你也有今日!
她手指紧紧地捏着勺子,几乎将勺子要给捏断,她定定地盯着张兵片刻,忽而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她抹干眼角的泪,对襦裙少女道:“恩人,开始吧。”
襦裙少女瞧了项虹一眼,伸手掐住张兵的嘴。
项虹咬了一勺脑花喂到张兵嘴里,好奇地问:“张兵,你的脑花好吃吗?”
张兵睁眼,望着项虹,眼神轻蔑,似是在说,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过如此。
项虹被张兵激怒,脑花一口一口地全喂给张兵。
喂完后,她望向襦裙少女,道:“恩人,我能自己报复吗?”
“好。”襦裙少女笑眯眯地开口。
她起身,让开位置。
怕项虹想象力不够丰富,襦裙少女还暗示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能满足你。”
项虹点头。
她道:“我要手术刀。”
卿八取出点灵笔,画了一套手术刀,她问:“要手套和白大褂吗?”
“不要。”项虹接过托盘,朝卿八道了声谢。
她没有选择对张兵下手,而是走到郭南秋身边,将他往地上一推。
郭南秋冷静地问:“你想做什么?项虹,你忘了你父母了?你忘了,你家还靠我家吃饭?”
项虹想笑,也笑了出来,“你在做什么美梦呢,你死在这儿,谁知道?你尸体被食人族给吃了,谁知道你怎么死的?”
她取出薄薄的手术刀,割开郭南秋的身上衣服。
手术刀冰凉的触感划过肌肤,让郭南秋激起寒栗,特别是他看不到,感官更加敏锐,那股凉意划过,让他的肌肤十分敏-感,明明没有划伤,却有种割裂的痛感。
他柔下声音,安抚道:“小虹,别这么冲动,有话好好说。咱们青梅竹马地长大,这么做不合适。”
项虹将郭南秋左胸处的衣服全都割下,露出下边的心脏位置,她道:“以前我求你看在咱们青梅竹马长大的份上放过我,你听了吗?我以前想与你好好说话,你听了吗?”
她以手术刀贴着郭南秋胸口划过,道:“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的心是什么样的,是石头做的还是钢铁做的,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多畜生不如的事?”
她眼一红,眼泪又盈满眼眶,不过到底没有落下。
她抬眸,直视郭南秋,犹如幼时那般撒娇道:“给我看看好不好,南秋哥哥?”
她翘起嘴角笑,手中手术刀狠狠地刺了进去,血花沿着手术刀迸出,犹如喷泉般喷发。
郭南秋痛哼一声。
他意识到项虹这是要来真的,他抬眸望向项虹,冷声道:“项虹,你想清楚了,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卿八对项虹道:“别怕,想做什么放手做吧,我们替你兜底。”
项虹“嗯”了一声,精准地避开郭南秋心脏处的大动脉,手伸到郭南秋胸腔里边,手握上心脏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