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继续抱残守缺,只会被时代抛弃。
两人走向门口,对成瑞道:“走吧,最后半天,去银塔区。”
成瑞开口问:“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我还没看到雪国起义后续呢?叶容康会不会成功,雪国会不会成功转变制度?”
卿八道:“乖,十五天太危险了,今晚到零点,你便出去。”
“好吧。”成瑞抱着电脑,跟着卿八身后,道,“那姐,等你出来后,你再告诉我答案。”
这就好比追连载追到一半,总挂心大结局。
卿八歪歪头,道:“尽量吧。”
银塔区,阳哥他们团队依旧尽职尽责地守着门口,不过看起来很松懈,坐在铺着的垫子上打牌,晒太阳,看起来很惬意。
瞧见卿八、谈鹤鸣和成瑞,他们点头打了声招呼。
阳哥有些感慨,这真是他经历的最轻松的一个副本了,本以为这个副本人多,副本难度大,会很难过,但有了卿八,他直接躺赢。
不用担心无处不在的杀机,不用为求生而费尽心思,更不用四处逃生,只需要坐在这儿舒舒服服躺过六天,这个关卡,就过了。
谈鹤鸣注意力直接落到自己的笼子上,他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才满意地将笼子收起。
卿八瞧得有趣,故意逗道:“摆了几天或许有灰了,不洗洗再收?”
旁边有个绿T恤青年忙应道:“没有没有,我们每天都有擦拭的,保证干干净净。”
“对对对,”旁边有个小姑娘也跟着应道,“放到垫子上,下边都很干净呢。”
他们也是瞧出谈鹤鸣爱干净,因此特别注意这点。
谈鹤鸣面色愈发好看,道:“多谢。”
“不谢不谢。”妹子有些受宠若惊,谈鹤鸣几乎不与卿八以外的人说话,还以为他很难接近呢,没想到还会因这小事道谢。
她连连看了谈鹤鸣几眼,心满意足。
半夜零点,闯关者选择离开,与此同时,地面一阵地动山摇。
卿八对谈鹤鸣道:“雪山崩,寒江水下了。”
谈鹤鸣道:“走,去雪山?”
“好。”卿八应道。
她再次画出一辆车,载着谈鹤鸣前往北方大广场。
十个足球场大的大广场上,堆着大大小小的冰块,冰块约莫三米高,形成延绵小山似的形状。
大广场外边,叶容康带着银发世家的通天境、踏虚境守在外边,与非杂色世家的人对峙。
瞧见卿八和谈鹤鸣,叶容康问:“两位是来取寒江水的吗?”
他问话之时,好似成瀑冰块自九天之上来,呼啦啦的从空中往下倾倒。
难怪霍家那小子说寒江水无源,不知道流向。
想到这,卿八才忆起自己忘记一事,柳一痕和霍无因一直没有放出来。
她取出孵化器,打开,霍无因和柳一痕从孵化器里吐出。
霍无因瞧见卿八,没动,视线落到黑发婆婆身上,就要冲上去,“月女,拿命来!”
然后,被其他通天境给拦住,并拉着他和柳一痕到旁边,科普现在情况。
刀悬在头顶,别管你那些小恩小怨了。
卿八收回孵化器,摇头道:“不是,我准备上雪山。”
她望向非杂色世家,和银发世家,道:“你们聚集在这,是准备瓜分寒江水?”
“不是。”叶容康摇头,“我准备国家收集,再全民一瓶,凭身份证去注射。”
卿八点头,夸道:“不错的主意。”又问,“寒江水分量够不够?”
“够的。”叶容康开口,“我往里边添加了些别的药水,除了能改善筋脉,还能强身健体。”
他仰头望向圣山,道:“本就是属于雪国的东西,自然用之于民。”
说着,他视线落到非银色世家身上,一双眸子泛着冷光,“正好我要推行律法,你们要不要成为第一批犯法者?”
卿八见状,道:“我要登雪山,先走了。”
说着,一拉谈鹤鸣,踩在冰山上,又三两下跃上峰顶,消失于叶容康他们视线内。
谈鹤鸣道:“怎么走得那么急?不是还在寒暄?”
卿八偏头瞧向谈鹤鸣,道,“不走急点,参与他们内战?”
她嗤笑,“叶容康这人,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赶在咱俩在的时候发难,想让咱俩成为打手?”
谈鹤鸣思及刚才之事,恍然,对哦,要是打起来,他俩还真不能置身事外。
他屈身往下看,道:“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将他揍一顿。”
救他一命,还被他赖上了?
“不必,我下了暗手。”卿八开口,“他会筋脉错乱一段时间。”
真当她真气是那么好享受的?
若叶容康乖乖的,打入他体内的真气自然乖顺,并随着他的修炼而排出体外,一旦他有所算计,那抹真气便会在他体内乱窜,他得吃上半月苦头。
谈鹤鸣竖起大拇指,道:“未雨绸缪。你怎么想到的?”
卿八淡淡道:“习惯性留一手罢。”
第95章 独钓寒江雪(11)
谈鹤鸣偏头瞧向她, 道:“你挺矛盾的,要么别救人,救人怎么还留一手?不怕你留的那手被人发现, 救命之恩成仇了?”
卿八道:“我救人又不是为着对方恩情,只是我自己想救而已。留一手, 也是为我自己, 若对方惹到我,我能及时报复回去。”
“被救的人,是感激还是仇恨,与我有关吗?”
谈鹤鸣拍手大笑,“说得对,我辈快意恩仇, 旁人感激与仇恨, 确实与我们无关。”
相较上一次两人上来, 雪山上寒气要更重,风刮的雪下的, 强度也大了很多。
卿八递给谈鹤鸣一个护目镜和大棉帽,道:“带着。”
谈鹤鸣接过,对大棉帽翻来覆去地瞧,眼底尽是嫌弃,“好丑。”
“但是保暖。”
卿八已经将护目镜和大棉帽给戴上了,护目镜和大棉帽都大大的,衬得她一张脸特别小,脸上露在外的皮肤不多,耳朵眼睛额头被被遮住,只两颊和雪一样白。
谈鹤鸣视线在卿八脸上逡巡片刻,不情不愿承认道:“也没那么丑。”
他学着卿八, 将护目镜戴上,又把棉帽的两只耳朵拉下来系在下巴上,双手交叉着套在袖子里,道:“走吧。”
卿八悄悄的露出个浅淡的笑。
现在的谈鹤鸣,好像大冬天在街上遛弯的老大爷。
谈鹤鸣敏锐地扭头,问:“你在笑我?”
“没有。”卿八扯平嘴角,转移话题道,“你在闯关世界,是怎么获得npc赠送的道具的?”
看他样子,也不像是会帮助人的。
谈鹤鸣道:“唔,应该是保护费吧?”
谈鹤鸣不太确定地开口,“我将冒犯了我的人给杀了,之后就有npc送东西给我,可能感谢我替他们杀了恶霸?”
卿八:“……”
明白了。
山上冷风呼啦啦的刮,吹到脸上似刀子般生疼,而寒意也似无孔不入的针,顺着肌肤腠理入肉三寸。
卿八已经画了羽绒服和挡风衣披在身上,对谈鹤鸣道:“这寒意,越来越重了。”
谈鹤鸣双目湛湛,道:“说明宝物等级很高。”
才能让他们也感觉到冷。
“脚快没知觉了。”谈鹤鸣动动脚,对雪山上边的宝物愈发期待。
“让你穿大棉靴,你不穿,活该!”卿八开口。
谈鹤鸣再次嫌弃地开口,“丑。”
卿八不再理会他。
两人爬了两天,经过一座又一座山脉,终于在四天时,来到寒江所在的那座山,也是整个雪山最高的那片山。
这片山高-耸入云,山上白雪和天上白云几乎融于一体,分不清看到的如云软般的白,到底是雪还是云。
卿八没有急着上山,而是取出厨房,道:“先吃顿暖暖的饭。”
“好。”谈鹤鸣没有拒绝,积极地走近厨房,开始处理饭菜。
要说谈鹤鸣为什么这么积极,还是和这极端严寒环境有关。
厨房虽然不抗寒,但是有无限煤气在,自来水滚烫滚烫的,炒菜的火也能一直燃烧着,这两样,在严寒环境下,都能散出续命的温暖与热量。
卿八跟着蹿进厨房,手伸到自来水下用热水冲洗,喟叹出声,“都说生活类道具无用,但我觉得,生活类道具,能救命。”
像现在,若不是她买了无限厨房,并将无限煤气和水给装上了,哪能在这么冷的地方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并用自来水暖手。
谈鹤鸣手也伸在水龙头下边,用热水温暖手,道:“待会儿吃火锅。”
“好。”
吃火锅不用特意弄,就将肉和菜都洗干净,又将火锅料理丢到锅里烧开,之后便可以开吃,因此两人暖了手后没多久,便开始动筷。
围着燃气灶吃了顿烫呼呼热辣辣的火锅,全身温度又重新上来后,卿八收起厨房道具,道:“走了,希望宝物不会让我们失望。”
她没有呵气暖手,她嘴里的气,比她的手还要冰冷,要不是口腔里还有些许热气,连口水都会被这寒意冻结住。
“不会的。”谈鹤鸣很自信地开口,“根据我多年寻宝经验,这宝物等级,至少是六级以上。”
谈鹤鸣与卿八不是一个世界,他嘴中说的六级,卿八无法换算,但仅凭这寒意,便知道品质差不到哪里去。
因此,她心底也充满期待。
两人似飞鸟般,垂直往上,期间只偶尔脚踩积雪借力,轻飘飘地像是没有重量。
飘雪鹅毛而落,很快,雪地上那浅浅的浅坑又被新雪覆盖,像是从没有人到来过。
越靠近寒江越冷,行到半山腰,两人又躲进厨房道具里,用自来水暖手,之后卿八画了高脚凳和脚盆,放热水准备泡脚。
因为厨房不抗寒,热水落到脚盆里,很轻易热气就会散掉,不过靠近水龙头的那段水,热意还是很明显。卿八便在脚盆下边垫个东西,脚盆凑近水龙头,之后将脚伸了进去。
谈鹤鸣再次露出嫌弃的表情,隐隐还有些崩溃,“水龙头还要洗菜的,你脚靠得这么近,脏不脏啊?”
卿八道:“又没碰到水龙头,水龙头还是清清白白的。而且,我脚又不脏,香香的,比菜还干净,给你看。”
卿八右脚从脚盆里伸出,凑向谈鹤鸣。
谈鹤鸣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先看到一双莹白的玉足凑到眼前,玉足不大,他巴掌便能握住,秀气小巧,好似能供人放到掌中把玩。
玉足上边带着水滴,水滴沿着脚背滑落,莫名地像是水晶般晶莹,好似眼前这只足不是生在人身上的,而是一样被人精心雕刻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不过谈鹤鸣知道不是艺术品,因为天气太过寒冷,玉足上的水滴滑落两下,便直接冻成冰花,在玉足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剔透的痕迹。
更显得这只玉足天工偏爱,完美无瑕。
谈鹤鸣下意识屏住呼吸,之前的怒气也像是凝滞住,停在胸口犹如冰封,他盯着那只脚看了看,一时间有些目眩神移。
好像,有点好看。
这时,那双玉足因为寒冷,指甲盖圆润漂亮的大脚指和食脚指动了动,又快速收了回去。
谈鹤鸣怅然若失,心底泛起些许意犹未尽。
察觉到这个念头,谈鹤鸣身形一僵,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那是脚,那么脏?
可是白得发光,好像不脏?
哪里不脏了,又脏又臭!
最后还是脏和臭占上风,谈鹤鸣怒道:“你这只脚,确实比猪蹄要干净点,但是猪蹄能吃,它能吃吗?能吃吗?”
食材再脏,洗干净就不脏了,但她一双脚再干净,不能吃也显得脏。
一被“脏”字刷屏,谈鹤鸣之前被勾起的些许旖-旎心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脑子只有她脚好脏,怎么能靠水龙头那么近?下次做菜怎么办?岂不是吃了她的脚气?
不行不能想了,再想胃都要翻起来了。
谈鹤鸣面色实在难看,卿八只能乖乖地停止泡脚,并穿好鞋子。
见卿八的脚放过水龙头,谈鹤鸣面色总算好看一点,他默不作声地走到水龙头身边,用手反反复复地擦洗水龙头。
卿八耸耸肩。
泡完脚后双脚暖和得一比,很是舒服,她本来还想邀请谈鹤鸣一并泡脚的,但谈鹤鸣这么抗拒,她只能将邀请咽回去。
在厨房里暖和片刻,两人继续往上爬。
不过没爬多远,两道攻击从雪地里发出,同时攻向卿八和谈鹤鸣。
卿八和谈鹤鸣往上飞的身形一顿,往旁一个翻身,躲过攻击,踩在雪地上。
那两道攻击落到雪面,积雪好似被激光割裂,沿着山面往下滑落,像是忽然山体滑梯,山面出现断层。
卿八和谈鹤鸣瞥一眼那往下落到冰雪层,又望向攻击发出的地方,不约而同双脚连动,往那处疾驰而去。
不多会儿,又是两道攻击出现,卿八和谈鹤鸣偏头躲过,和发出攻击的男人隔空相望。
那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单薄的风衣和西裤,一头白发和飘雪一色,像是雪锻般华美。
一方衣裳轻薄风度翩翩,一方裹得严严实实犹如滚球,形成鲜明对比。
谈鹤鸣瞥了男人单薄的衣服一眼,对卿八道:“我就说不裹大棉衣,你偏说大雪天的不穿棉衣,是傻孢子。”
他下巴指指那男人,道:“你看他,只看穿着,咱俩就输了。”
卿八摸摸下巴,问:“你就看到这点?”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