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孝顺儿子——沉云香
时间:2021-05-21 11:19:27

  因为蝗患,粮草、药材的价格飞涨,再加上这次打仗,还被敌军摸到了粮草储存的兵营,一把通天的大火,把昂贵的药材和粮草烧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去打灵州,非但没有收回灵州,最关键的是领兵的人赫然是当今圣上,他还胸口中了一箭,或许这就是当今圣上命不长的缘由。
  相比于继位的那位皇帝,还是如今的齐肃帝要好。
  “皱着眉做什么?”冯老太君抚平了孙女的眉心,“可不许那么操心,你之前病的重是不是就太过于操心了?”
  冯老夫人看着池蕴之,“世子,我家贞姐儿有一个毛病,她要是想事情就喜欢皱眉,她就是个爱操心的性情,你可要盯着她一些。”
  乔宜贞哭笑不得,偎依在祖母的怀中,“祖母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在病中是强压着不去想祖父的事情,现在我既然已经好了,再不让我管这件事,才是要憋死我。”
  “呸,说什么生啊死的。和你祖父一样,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老太太呸了一声,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听到老夫人念佛号,小胖子也摇头晃脑跟着念,把老太太逗乐了。
  小胖子更是直接挤了进来,池子晋也生怕自己落后,也抱入了进来。
  冯老太君本来眉眼带着愁色,这会儿彻底没了,笑得皱纹舒展开,把两个孩子搂住,扬眉说道:“今儿我下厨,长生和子晋想要吃什么?”
  冯老太君年轻的时候跟着她父亲一起摆小吃摊,她有一手好手艺,乔家虽说是京都里的清贵,却没什么当家老夫人不下厨的规矩,老太君不光下厨,还会时不时研究新方子。
  因为丈夫的事情,冯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下厨,更没有心思研究新方子,现在见到孙女儿和曾外孙,想要做菜的兴致当即就起来了。
  “我要吃干炒脆骨。”
  “栗子煲鸡”
  “干烧粉丝”
  兄弟两人一个劲儿地点菜,而冯老太君乐呵呵地点头,“好好好。”
  乔宜贞听着越说越多,手指弹在两个孩子脑门,“点这么多,吃不吃得完?一人最多点两个。”
  顿了顿,乔宜贞抬眼看着池蕴之,说道,“你想吃什么?”
  池蕴之本来乐呵呵在听儿子们说话,没想到让自己点菜,心中一荡,激动之后语气磕巴起来:“我、我都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冯老太君瞧出夫妻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她看着两个孩子,再想到长青世子一来就直接给她跪下,拧了一把乔宜贞的手背,“你呀,来点世子爱吃的菜。”
  老夫人想要让贞姐儿多与世子亲近。
  乔宜贞猜到了祖母的心思,略一思索后说道:“三个孩子里,长生的口味是和世子最为相似的,蜜汁排骨吧,刚刚长生没说。”
  池长生拍了拍手,“没错,我居然忘记点了,还是娘亲好,点了我最喜欢吃的菜,祖母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蜜汁排骨。”
  池子晋冷静地说:“这是母亲点给父亲的,不是点给你的。”
  池长生顶嘴,“爹爹不会和我抢,就是我的!”
  乔宜贞抱着两个孩子,冯老夫人拥着乔宜贞,只有池蕴之孤零零一个人坐着。
  老夫人看着孤零零坐着的世子,带着鼓励笑容说道:“世子,你也点一道贞姐儿喜欢吃的菜。”
  乔宜贞最想要吃什么,池蕴之牢记在心中。
  “葱花面。”
  乔宜贞先是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起这面,很快她就想起来,她在新婚那一日与池蕴之说过。
  当时成亲那一天,她的腹中空了一整天,结果到了新房,仍然是冷冰冰的房间,连炭火都烧得不足,房间里虽然四处都是红彤彤的,却透露出一股子冷清劲儿。
  她闺中好友成亲的时候,男方都会给女方留一桌席面,只有嫁入了长青侯府,男方什么都没有准备,乔宜贞让下人去厨房取,还是什么都没有,最后还是银杏下厨做得葱花面。
  当时池蕴之羞得低下头,她也猜到了对方的处境,安慰对方说,自己很久没有吃这葱花面了,很是想念祖母做的面。
  乔宜贞还记得自己当时说道:“祖母喜欢研究新奇的方子,葱花面太简单了,她鲜少做,只有我生日的时候才会吃到。这样来看,大婚这一日能吃这葱花面,也是一桩好事。”
 
 
第14章 护爹狂魔
  冯老太君一锤定音,掷地有声:“晚上就吃葱花面。”
  面是世子负责揉的,两个孩子慢慢剥板栗,乔宜贞则是陪着祖母摘菜。
  “和世子闹别扭了?”冯老夫人用剪刀剪着干瑶柱,喀嚓声不断之中开口询问乔宜贞。
  乔宜贞回道:“没有。”
  冯老太君瞅了一眼乔宜贞,对方正在抿碎发。
  乔宜贞长睫微垂,她抬头看人的时候,神情带着天真的无辜。
  老太君知道孙女儿在哄她,这与温氏相似的眼,让她无法说出什么话。
  温氏是乔珏的发妻,也是乔宜贞的生母,这位在闺中便有才名,冯老太君一度担心温氏不好相处,结果等到儿媳入门,冯老太君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聪慧、美丽带着天真和娇俏的儿媳,温氏的出现圆了她想要个女儿的梦。
  所以温氏难产死后,冯老太君哭得比乔珏还要夸张,一度哭得背过气。
  等到从温氏去世的悲伤里走出来,老太君把温氏与乔珏留下的孩子疼到了骨子里。
  乔宜贞的性情和才学,都让老夫人想到了当年的温氏。
  看着这样的乔宜贞,老夫人没办法说什么。而且夫妻就像是牙齿和舌头的相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牙齿咬了舌头这样的事情。
  在岁月的磕碰之中,谁也离不开谁。
  冯老太君说道:“你呀,就是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头,不像是你娘亲,而像是你祖父。你祖父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我和他闹了好大一通,他在我面前才会说一些实话。”
  乔宜贞听着祖母絮絮叨叨说着夫妻的相处之道,好脾气地在关键时刻点头。
  不过祖母的话,乔宜贞没怎么细听。
  冯老太君看出来乔宜贞没听进去,正想着接下来怎么说,结果就听到了跑动的脚步声,两人一齐望过去,是一个跑得连红扑扑的小丫鬟。
  “老爷回来了。”
  小丫头跑得飞快,站在厨房院子这里就高声喊着。
  乔宜贞站了起来,她很快又蹲了下来。
  “不用陪我,你的手是写字的手,不必做这些杂物。”冯老太君乐呵呵地说道,“你快去见你爹爹吧。把世子还有两个孩子也带过去。”
  “让长生和子晋留下,我和世子过去。”
  “也好。”
  乔宜贞擦了手就可以,而负责揉面的池蕴之身上沾了面,黏在衣服上一时擦不干净。
  池蕴之有些窘迫,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拂,结果黏上了更多的面。
  他深吸一口气,涨红了脸说道:“宜贞你先去,待我整理仪容后再去见岳父大人。”
  乔宜贞看着狼狈的丈夫,点头说:“好。”
  乔宜贞洗净了手,想也不想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过来传话的小丫头连忙提着裙摆跑到了乔宜贞的前面。
  “小姐,不是在书房,而是在前厅。”
  乔宜贞脚步一旋,“爹爹还带了客人?”
  丫鬟点了点头,她的眼睛亮闪闪的,那位温大人生得可真好,他原本以为世子就生得很好了,没曾想这位温大人生得更为……
  容貌若是仔细比较,还是世子生得好,但倘若是两人走在一起,定然目光是放在温大人身上的。
  温大人身上最为难得是气度,那人广袖临风而立,宛若是谪仙一般。
  小丫鬟的表情有些痴了。
  乔宜贞看了一眼这个丫鬟,她显然入府不久,毛发微微发黄,说话还带着乡音,举手投足带着畏缩神色,这会儿入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怕这丫鬟认不出客人是谁。
  乔宜贞就没问小丫头客人是谁,直接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还未到前厅,就看着父亲引着一人站在影壁前。
  父亲的声音感慨:“云昇,我父亲的事情他让我发誓不要插手,我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你?在这个档口何必搅入到浑水之中。”
  “姨夫,您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师长,乔老太爷更是晚辈读书以来的明灯。”云昇对着乔珏跪下,“便让晚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听到云昇两字的时候,乔宜贞心中一动,想着难怪那小丫头痴痴模样,现在听到那人的声音,确定了就是十多年未见的表哥。
  往前走了一步,乔珏已经扶起来了云昻。
  乔宜贞看着那人,那字为云昇的人正好也看了过来,他看到了乔宜贞之后,微微怔住,避开眼对着乔珏说道:“姨父,世子妃今日里也回了,我……”
  乔珏顺着云昇的视线,看到了女儿乔宜贞,他没等温泽宴后面的吞吐之语,直接撇开了对方,大步上前,像是老夫人一样上下打量着女儿。
  乔珏板着脸说道:“瘦了,脸色也不好,和你表哥一样。”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温泽宴,摇头继续说道,“你们两人啊,操的不是心,你们急也没用,好好养身体才是正经。若是病了,才让我一头包。”
  他指尖轻弹,点在乔宜贞的眉心。
  在一位父亲的眼中,乔宜贞就算是生了三个孩子,也是孩子。
  乔宜贞捂住了脑袋,娇声道:“爹爹,女儿若是孩子,那嘉木他们算什么?”
  乔珏在见到了乔宜贞的时候,就有一种珍宝失而复得之感,所以才会撇开温泽宴。
  这会儿看着女儿笑盈盈的,心中一呻,这不怪好的嘛,刚刚那种感觉可真奇怪。
  乔珏抛开了刚刚的情绪,对着乔宜贞说道:“他们是我的乖外孙,但是你也是我的孩子。”
  乔珏说完了之后,把走路磨磨蹭蹭的温泽宴拽了过来,“云昇啊,你和你表妹也多年未见,说说话。”
  乔宜贞笑盈盈对着温泽宴行礼,“表哥多年未见,你一切可安好?刚刚我提到的嘉木是我长子,他如今在飞鹿书院里读书,今儿他不曾过来,不过我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叫做子晋一个叫做长生可都来了。”
  乔珏的目光惊喜,不住地向乔宜贞身后张望,“他们都来了?”
  乔宜贞点头,“蕴之也来了,都在厨房里帮忙。”
  乔珏扭头对着温泽宴招呼说道,“难得人都在,云昇留下一起吃饭。”
  温泽宴行了大礼,他的身子深深躬下去,宛若是一张拉满的弓。“姨父,请恕我无礼,在下这便告辞,明日晚辈再来拜访。”
  乔珏本想要说话,看着女儿有所动作,干脆就站在的原处。
  乔宜贞听到了这话,直接走到了对方面前,温泽宴避开,乔宜贞就上前。
  一直把温泽宴逼到了廊柱处,温泽宴这才抬起黝黑的瞳眸,嘴唇抿成一线,勉强开口低声说道:“世子妃。”
  乔宜贞看着对方,开口说道:“表哥还是唤我一声表妹,世子妃这个称呼太过于生分了。一别后十多年未见,怎的如此生疏?莫不是想要不认我这个表妹?”
  换了一套衣服匆匆过来的池蕴之,一过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他躲在了廊柱后。
  池蕴之因为躲的这个动作,旁边领路的丫鬟瞪大了眼,“世子爷……”
  池蕴之下意识把人的嘴给捂住了,之后讪讪松开,小声说道,“对不住。”
  旁边的李顺才叹了一口气,世子爷见到了这位温家少爷,说话行事都会大失分寸。
  他把丫鬟往旁边一带,对她拱手道:“这位姐姐,世子的事情不用管,乔府的风景好,他想要站在那里看看风景。”
  这引路的丫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叫做莺儿,莺儿的眼角一抽,刚刚世子失去分寸也就算了,这人多大岁数了,还叫自己姐姐?
  莺儿因为这声姐姐,白了李顺才一眼,“那我便先回老夫人那里。”
  当年温家少爷寄住在乔家的时候,也曾见过这位表少爷,既然知道温泽宴的身份,也就猜到为何世子这般失态,当即准备离开。
  李顺才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又走到了世子的身边,猫着身子去看温家少爷方向。
  池蕴之只是瞥了一眼李顺才,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温泽宴身上。
  虽然只是远远看着,池蕴之总共没见过温泽宴几次,却清楚地记得对方的样貌。
  温泽宴长眉入鬓,生得一双含情的桃花眼,说话洒脱不羁,在文上,他可以双手写字作画,书画双绝,在武上,他信手执剑,在乔宜贞奏琴的时候,衣袂翩翩,用长剑挑起一只桃花,回首一笑让人蓦然心动。
  当年的温泽宴就是这般的朗朗如玉君子,因为与乔宜贞奏琴舞剑,不少人都觉得他们表哥表妹亲上加亲不说,还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池蕴之那时候刚被书院退了学,是京都里的笑话,是一事无成的尴尬世子。
  在他自己心中,乔宜贞是皎皎明月,而他就是地上的烂泥。
  他不敢把对乔宜贞的心思露出一丁点,在温泽宴出现的时候,他心中发酸地想着,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乔宜贞呢。
  或许是因为温泽宴太过于优秀,有侯府娇小姐为温家少爷犯了痴病。
  她觉得乔宜贞碍眼,于是在一次花宴上设计诓骗乔宜贞到厢房里,准备毁了她的清白。
  乔宜贞及时发现了不对,当时从厢房窗户逃了出来,为了解开身上的药,她还假意摔入到了水中,等着嬷嬷给她裹一身披风,也算全了体面,结果这时候遇到了池蕴之。
  这一次的花宴,池蕴之也被京都里的纨绔子弟捉弄,狠狠一推之下,把湿了身子的乔宜贞给扑倒在地。
  纨绔子弟们故意起哄,结果等到扯下了女子的兜帽,才知道竟是促成了池蕴之与乔宜贞。
  池蕴之与乔宜贞定亲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惶恐。
  乔宜贞的心上人是不是温泽宴?只有那位温家少年配得上乔宜贞,他何德何能娶乔宜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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