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宜贞踏入到雪中,没清扫过的地方约莫可以到小腿肚子处。
乔宜贞笑着说道:“别急,雪一时半会也不会化,咱们府里头的雪不让人扫,咱们坐马车到处走一走,先去嚯嚯外面的雪。”
等到车辆走得多了,地面结冰就会不好走,但是刚下完雪,地面是很好走的,而且第一天的雪没有灰尘落在上面,格外洁白。
这个提议让池长生发出欢呼,“娘最好了。”他挣扎着要从爹爹怀中跳下来。
池蕴之放下了池长生,他就冲入到了母亲的怀中。
乔宜贞现在已经不怎么抱得动两个儿子了,只是半蹲下身子,抚了抚儿子的背。
再有&—zwnj;年的时间,就没有乳燕投林&—zwnj;样的投怀送抱了,所以乔宜贞还是很珍惜最后能够抱儿子的时光,“长生就这么高兴啊。”
池长生眼睛亮得像是有火焰在跳跃,他兴奋地点头,“是啊,很高兴!娘最好了。我们喊大哥,&—zwnj;起送爹爹去上值!然后好好玩。”
池子晋也露出了期待表情,重重点了头。
“去郊外庄子吧,若是冷了到温泉边就不会冷。”
池嘉木是三个孩子里最有自制力的,早晨看到了雪他也给高兴,但是想着的是今天肯定要陪着两个弟弟玩,他在屋子里活动了手脚,就开始练字,直接开始了&—zwnj;天的课业。
等到两个弟弟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练了两刻钟的字。
池长生和池子晋看着哥哥桌子上摊开的宣纸,再看看&—zwnj;箩筐的课业,都是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乔宜贞和池嘉木一起收拾书案上的宣旨、笔山、砚台等物,&—zwnj;边说道:“你看嘉木多有先见之明,&—zwnj;看到下雪了,就赶紧做课业,好多些时候陪你们。”
两个弟弟从淘气的臭弟弟化身成了贴心的好弟弟,&—zwnj;个给大哥捏手,&—zwnj;个给大哥捶背,“大哥辛苦了。”
池嘉木想了想,“我也喜欢下雪,之前在书院下雪了,我们也会打雪仗的。”
“吃饭了。”乔宜贞收拾好了东西,推着三个孩子的背往外走,“等会都要多吃&—zwnj;些。”
早晨吃的是臊子面,用黄花菜、黑木耳、豆干炒成素哨子,在扯面上浇上厚厚&—zwnj;层,再用筷子搅拌开,简单的臊子面就是人间美味,扯面筋道、哨子味道鲜美。
除了臊子面,还有梅干菜烘饼、三鲜豆皮、芝麻卷、佛手金卷、蓬莱豆腐。
众人吃了之后,都挤在车舆里,&—zwnj;家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侯府。
长青侯府不扫院子里的雪,门前的雪还是要扫的,好方便往来的行人。
下人先用长棍把屋檐上悬着的冰柱打掉,免得冰柱滑落伤了人,紧接着用大扫帚扫雪,迅速分开了湿漉漉的青石道路。
池蕴之到了西城指挥司,脸上还带着笑,周副指挥一算日子,笑着说道:“大少爷休沐日从飞鹿书院里回来了?”
池蕴之&—zwnj;边和人招呼,&—zwnj;边说道:“是,他会在家里&—zwnj;段时间,书院里已经放假了。”
“这么早就放假?”
“学子们茹素,导致容易生风寒,书院一看病倒了好几个,就提前放假了,这&—zwnj;次放假了,暂时不用回书院,会&—zwnj;直待到年后。”
每当&—zwnj;家人团聚的时候,池蕴之的笑容都宛若是春风&—zwnj;样,周副指挥只要&—zwnj;看到上峰这个笑容,就知道肯定是池嘉木回来了。
他的这位上峰,不爱应酬、不爱女色,生平最为重视家庭。
周副指挥看着池蕴之的侧脸,这会儿眼里还是带着笑,嘴角依然是上扬的,心里有些奇怪,就算是过往池嘉木回来,上峰心情很好,但也不会情绪外泄到这个地步,就说道:“池指挥,夫人早晨送您来上值了?”
他本来就是个猜测,没想到池蕴之当真点头,用手捏了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一下,他似乎想要压住笑意,最终还是没忍住,“还有三个臭小子&—zwnj;起。宜贞带他们去郊外泡温泉,顺带就送我过来上值。”
这是家里人都来送他上值,难怪上峰笑得这副模样。
周副指挥挠了挠头,想到了自己新定下的未婚妻,倘若是要和凤娘生下娇娇软软的孩子,他们一起送自己来指挥司……
周副指挥想了想,也露出了傻笑。
池蕴之笑着说道:“周副指挥,你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是要成亲了嘛?”
周虎挠了挠头,“等到开年春暖花开,热热闹闹地好好办&—zwnj;场,我娘还说了,到时候&—zwnj;定让我请您去。”
池蕴之拍了拍周虎的肩膀,应下了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尤其是一位小天使扔了潜水炸弹,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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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溪一脸绝望:“殿下打算让我怎么死?”
后来…东宫花园的隐蔽处,沈鹿溪眸含水雾,衣裳被揉皱,腰带佩刀散了一地,太子细细为她整理好衣衫,眉眼含笑:“快活死。”
第61章 未来长媳
马车驶在城里的时候, 车辙碾在地面上,发出的是咕噜噜的声音,等到出了城门, 马车行驶的时候发出的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头上带着白狐毛帽,乔宜贞和几个孩子都是裹着厚重的裘衣。
怀中揣着手炉,几人看着满视野的白色雪, 双腿交叠晃动着。
眉心被冷风吹得发冷,意识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带着淡淡的欢喜看着变幻一新的世间景。
偶尔一阵风吹过,把树枝尖的雪吹落, 一团团的雪吹在马上,马打了一个响嚏, 尾巴摇一摇, 拂去了这些雪花。
明明是一样的景致, 因为覆盖上了银装,就霎时间与过去不同。
后来几个孩子还骑在了马上, 专门往路两旁雪还没有被踏过的地方走, 踏出一个个的蹄印子。
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庄子。
这温泉庄子原本是太后手中的,太后死后就由皇后赏赐给了乔宜贞。
乔宜贞把手炉递给了丫鬟,“先到屋子里热一会儿, 再到门口堆雪人。”
就算是有手炉, 穿得也厚重,因为一路都撩开了车帘, 寒风吹得几人面上红扑扑的。
孩子们应下了之后,先去了里面烤火,还顺带吃了红薯。
红薯被烤的表皮出了油,被炭火一烤烧得焦黑, 还没有拨开皮,就可以闻到四溢的香气。
入口之后是绵软香甜,糖心部位甜到了心底。
乔宜贞正在吃红薯的时候,看到有丫鬟打帘子而入,“越州知府万大人求见夫人,说是马车坏了。”
越州知府?
乔宜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池嘉木,他正在用勺子吃红薯,注意到了娘亲的视线,抬起头来,看着娘亲,“娘。”
乔宜贞心想,这越州知府可算是是池嘉木的丈人,其他两个孩子不去见也就罢了,嘉木应当去见见。
说不定还可以让嘉木提前看到那位。
把没吃完的红薯往旁边一搁,乔宜贞对下人吩咐:“去厨房备一些姜汤。”
“嘉木跟着我一起吧。”乔宜贞对池嘉木伸出了手。
“娘,我和弟弟不去?”池子晋仰头问道。
“让嘉木学着应对就好,你们就在屋里烤火吧。”
池嘉木站起身,并不拉母亲的手,先找丫鬟要了一面手镜,看看脸上有没有吃上红薯屑,继而跟着乔宜贞的身后。
走在长廊,等到了门口,乔宜贞看到了正前方的两人。
前面那人是越州知府万鹤,后面跟着一个裹着翠羽斗篷的姑娘,那瘦弱的身子在寒风里晃了晃。
万鹤正要对乔宜贞拱手见礼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香风从自己身边掠过。
他迷茫地看了过去。
乔宜贞把他家女儿的手握住了,紧接着她的手还捂住了女儿的额头,再让丫鬟取下了女儿的斗篷,把自己的裘衣罩在女儿身上,头上的帽子甚至都取下罩在女儿的头上。
万鹤有些迷茫,这是什么状况?
他看着乔宜贞抬起头。
在对方清凌凌的目光里,万鹤忍不住用手搓了一下鼻尖,眼神都有些游离,不敢去看乔宜贞。
不知道为什么,他硬生生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指责。这让万鹤有些心虚。
乔宜贞深吸一口气:“万大人,您女儿病了。先别站在这里了,进去再说吧。”
按道理这样外地的生人求见,乔宜贞是需要核对身份之后,再斟酌是否让人进来。
而现在,乔宜贞直接就放了人进来。
就算是她扶着的小丫头不是池嘉木未来的妻子,她也不能见着小姑娘穿着不顶风的斗篷,就这样站在雪地里。
万鹤连忙问道:“雯雯病了?”
乔宜贞说道:“大人,进去说吧,庄子里头有大夫,我让人先给令爱看病。”
万鹤摄于乔宜贞的气势,不敢多问,到了后来叹息一声说道:“我还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池嘉木扯了扯万鹤的手,万鹤见到了池嘉木,眼睛一亮,这小少年年岁和雯雯差不多,看着模样清俊得很。
池嘉木行礼说道:“这是长青侯的庄子,我娘是侯夫人,我是长子池嘉木。”
万鹤对着拱手,把怀中的官印给了池嘉木,“我是越州知府,免贵姓万,这是我的官印。”
池嘉木头一遭直接见面就被人塞了官印,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官印,屏住了呼吸,脸上都涨红了起来,“万知府,我能看看您这方官印吗?”
他见过外祖父的官印,见过外曾祖父还有父亲的官印,但是地方官员的官印尚未见过。
不过池嘉木也相信,倘若是官印有假,他看一眼就可以知道。
万鹤见到了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读书人,笑着说道:“各地知府的官印都的是羊脂玉,扣在纸面上是这样的。”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丁忧书,递给了池嘉木看官印扣出来的模样。
池嘉木注意到万鹤是因为父亲去世而免职的,他还回去了丁忧书,“万知府节哀。”
小大人一样的池嘉木让万鹤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等到池嘉木瞪大眼睛,他讪讪说道,“你和我女儿差不多高,把你当做了她。”
乔宜贞走得更快一些,风风火火地喊了大夫,让人给万佩雯看病。
万佩雯走路时候一晃一晃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等到进入生了炭火的房间里,双腿一软就差点倒地。
幸而乔宜贞一直拉着她,及时把晕过去的小姑娘给抱住了。
万鹤看到了女儿腿软晕过去,直接被吓得心跳骤停。
他不住地试图从女儿红晕的脸上看出端倪,“雯雯,这是怎么了?”
这会万鹤没有了和池嘉木闲聊的心思,听大夫说是生了风寒,现在温度升的有些高,最好是用烈酒擦身子,他有些急了,“这……侯夫人,能不能借您的马车,我去买酒。”
汗水从万鹤的鼻尖滑落,他焦急的神色写在了脸上。
乔宜贞摇头,在万鹤要开口之前说道:“庄子里就埋着酒,我让人挖出来用。”
万鹤松了一口气,继而意识到知道自己是遇上了好心人,现在可是禁止买卖酒水,他就算是赶着入了城,也没办法买到酒。
万鹤躬身行了大礼:“多谢侯夫人。”
丫鬟们打帘子进入,手中拎着银制小壶,里面盛的是乔宜贞吩咐让人煮得姜汤。
乔宜贞因为在外脱去了裘衣,自己也喝了一小碗,对着万鹤说道:“万知府若是病了也不好,喝些姜汤吧,若是万小姐病好,您又病了,只怕尊小姐又要忧心。”
女儿确实是早慧的性子,万鹤把碗中的姜汤一饮而尽,“多谢侯夫人。”
乔宜贞让丫鬟捧来了热水,万鹤就顺手洗了手和脸,擦干净了手之后,再次言谢。
“小时候万知府还抱过我,”乔宜贞看着对方一直道谢,就说道,“您是我长辈,不必如此多礼。”
万鹤一直在南地为官,在脑中疯狂想了一阵,都不知道眼前人是哪家认识人的女儿,只得小声说道:“敢问是……”
乔宜贞笑了笑,“我姓乔,家父户部乔侍郎。”
万鹤一听到了是昔日同窗之女,当即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不错不错,我确实抱过你,那时候你才丁点大呢。”
万鹤没想到还没入城就见到了昔日里同窗的女儿,心中也放松了下来,既然是熟人之女,难怪乔宜贞这般心细,他自己是个糊涂性格,但是那乔珏确实是细心人。
万鹤与乔宜贞坐在耳房里说话,里面的丫鬟把万佩雯的手心、脚心、躯干都擦了烈酒,很快她的温度就退了下来。
差不多等到半个时辰,看到睡梦之中的女儿眉头舒展开,万鹤说道:“幸而遇到了侯夫人,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
“大人是为了奔丧而回到京都。”乔宜贞说道,“不如先把万小姐安置到我这里,晚些时候大人得空了再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