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小娘子——青云上
时间:2021-05-22 10:24:22

  顾绵绵哑然,然后塞了一口饭进嘴里,“喜欢,比喜欢炒饭多一些。”
  两个人一直说说笑笑,少年俊俏爽朗,少女娇媚大方,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第25章 过生辰偷送纸条
  后来一阵子,卫景明但凡休息日,不是陪着顾绵绵出门,就是赖在顾家一整天。
  这一日,卫景明一大早就拎着菜上门。
  天渐渐热了起来,顾绵绵换上了轻薄一些的衣裙,头上还插了一根赤金钗。
  卫景明一算日子,心里偷偷笑,今日是顾绵绵的生辰。
  卫景明把菜蔬交给阮氏,对着顾绵绵作揖,“恭喜妹妹又长一岁。”
  顾绵绵这些日子和卫景明关系不错,不再刻意避讳他,闻言大大方方的,“卫大哥,你怎么晓得我生辰?”
  卫景明立刻“栽赃”,“岩岭告诉我的。”
  顾岩岭挠头,我什么时候把姐姐的生辰告诉卫大哥了?
  阮氏喊大家吃饭,一大家子很快围在一起吃早饭。
  顾季昌对阮氏道,“绵绵今日生辰,你晌午带她去扯些好料子,做两身夏天的衣裳。”
  阮氏笑道,“官人,咱们家就这一个姑娘,光扯料子怎么够,我还想给她打两件首饰。”
  顾季昌点头,“随你。”
  薛华善听到后心里暗暗盘算,他刚刚领了第一个月的俸禄,虽然只有一两银子,也该给妹妹买些东西。
  他想到卫景明天天买菜过来,放下筷子和顾季昌商量,“义父,我现在有了差事,也该往家里交些饭钱。”
  顾季昌立刻道,“胡说什么,快吃饭。”
  薛华善摇头,“义父,就算是亲生子,孩子大了,领了俸禄,也要交给父母。”
  顾季昌想了想,“那你每个月交二钱银子吧,给你义母就行。”
  薛华善继续摇头,“义父,我交五钱。”正好是他俸禄的一半。
  顾季昌想拒绝,阮氏道,“官人,孩子的心意我们接着吧。家里吃穿都给他备好,一个月有五钱银子零花也够。我都给他攒着,留给他以后娶亲用。”
  顾绵绵捧着碗偷笑,薛华善耳朵根子红了红,连忙从怀里掏出五钱银子给阮氏。
  阮氏笑,“我得找个账本子记上。”
  顾绵绵放下碗,“爹,我也交些伙食费吧。”
  阮氏连忙道,“你交什么,家里许多东西都是你买的。姑娘家家的,好好攒着。”
  顾季昌点头,看向薛华善和卫景明,“男子汉大丈夫,要出去找食,不要在家里和姐妹相争。”
  卫景明暗自发笑,立刻坐直了身子,“多谢顾叔教导。”
  薛华善也连忙跟着道好。
  顾季昌摆手,“吃好了跟我一起去衙门。”
  等家里男人一走,就剩下母女两个,连顾岩岭这几日也开始去上学。
  阮氏看着顾绵绵把自己收拾好,母女两个一起出门。说是母女,其实只差了七八岁。
  母女两个到了县城最好的银楼,阮氏带着顾绵绵挑了一对金耳环,还有一根镶嵌普通宝石的双股金钗。
  顾绵绵小声道,“二娘,买一样就够了。”
  阮氏把金钗插在她头发上,“你大了,原该多买些首饰。因着你容貌出色,头先我就没有刻意打扮你。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现在给你买,你好好存着,过两年出门子都可以当嫁妆。”
  顾绵绵小脸红了红,二娘真是的,整天把嫁妆两个字挂在嘴上。
  母女两个高高兴兴买过首饰,又一起去绸缎庄,顾绵绵非要阮氏也买一些。掌柜的一连声夸,夸顾绵绵漂亮有福气,夸阮氏大气,后娘跟亲娘似的。
  阮氏最喜欢人家这样夸她,抬手给了掌柜一钱银子赏赐。
  等到晚上,顾家四个男人一起回来了。阮氏和顾绵绵已经做好了一桌好饭菜,等着他们呢。
  顾季昌从怀里掏出一对实心赤金镯子交给顾绵绵,“按照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今日是你的及笄之日。爹只是个小小的班头,不能给你办及笄礼,就给你买了一对镯子,愿我儿一辈子平安喜乐。”
  顾绵绵听到这话,眼角有些湿润,虽然她爹只是个班头,但从她小时候开始,就给了她最多的爱和包容,比起别人家的女儿,她真是自由自在长大的。
  顾季昌看着女儿,一眨眼,她就长大了,也越来越像她亲娘。
  顾绵绵接过手镯,“多谢爹。”
  卫景明见这父女两个弄得气氛有些沉闷,赶紧给薛华善使了个眼色,兄弟两个各自从怀里掏出一朵绢花。
  卫景明先开口,“妹妹,今日你生辰,我和华善各自给你买了朵花,祝愿妹妹芳华永驻。”
  薛华善也连连点头,他和顾季昌想的不一样。他觉得卫大哥人挺好的,而且对妹妹是一腔真心。且卫大哥不是个坏人,哪怕他有一身来历不明的本领,却从来没伤害过别人。
  因此,他买花的时候,特意叫上了卫景明,卫景明一高兴,又教他些鞭法。
  顾绵绵笑着接过两朵花,一朵迎春一朵牡丹,红彤彤的煞是好看。阮氏笑而不语,顾季昌也没说什么。
  等到顾岩岭,他挠挠头,从怀里拿出一个针顶,“姐姐,你不是说你的针顶不好用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
  顾绵绵一把抱过弟弟,在他脸上亲一口,“我们岩岭最好了。”
  顾岩岭立刻笑得眼睛都没了。
  一家子高高兴兴吃了顿晚饭,眼见着天黑的太早,阮氏留卫景明在家里和薛华善睡在一起。
  临睡前,顾绵绵仔细查看今日的生日礼物。卫景明送的是一朵牡丹,顾绵绵把那花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其中一片花瓣比较厚,她再一摸,这花瓣是双层的。她找到剪刀,小心翼翼把花瓣拆开,发现里面有一张极小的纸条,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四个小字:绵绵吾爱。
  啊呀,顾绵绵立刻把纸条扔了老远。这个二百五,真是没羞没臊。
  卫景明此时正在东厢房翻来覆去,不知道绵绵有没有发现那张纸条,她看到后会不会害羞?
  嘿嘿嘿,卫景明忽然一个人偷笑起来。
  薛华善在另一间屋里都听见了,“卫大哥,你在笑什么?”他哪里知道,一起去买的花,卫景明却背着他悄悄做了手脚。
  卫景明赶紧躺好,“没事,快些睡吧。”
  那边厢,顾绵绵又悄悄捡起纸条,对着纸条假装呸了一口,不要脸!
  过了一会儿,她的俏脸蛋忽然有些红。她把那张纸条悄悄放在首饰盒的夹层里,然后熄灯爬上床。
  第一次有人写这样的纸条给她,顾绵绵也辗转反侧睡不着。这个二百五其实挺心细的,看起来嘻嘻哈哈,什么事情都能安排的妥妥帖帖。既然你送我一朵花,我明日也给你做些东西吧。
  第二天早上,卫景明笑眯眯地看着顾绵绵。顾绵绵想起那张纸条,脸上有些热热的。
  卫景明看了看她头上的牡丹花,他一打眼就发现夹层被拆了。
  顾绵绵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主动打招呼,“卫大哥起来了?”
  卫景明十分守礼,“起来了,妹妹起的好早。”说完,他拿起旁边的扫帚开始帮忙扫院子。
  顾季昌在窗户里看到这一幕,木然转开了脸。他近来渐渐认清事实,很多事情,非人力所能阻挡。
  薛华善也看到妹妹戴的牡丹花,低头笑了一下,打了一盆水招呼卫景明,“卫大哥,来洗脸呀。”
  卫景明瞥他一眼,“洗什么脸啊,等我把院子扫干净,你先练功夫。”
  薛华善顿时苦着脸,顾绵绵同情地看了薛华善一样,笑着去厨房做饭。
  一大早,顾家小院里异常热闹。三个大男人在练功夫,打的乒乒乓乓;阮氏洗衣裳,水声哗哗响;顾绵绵做饭,锅铲炒的刺溜刺溜;顾岩岭在正房廊下读书,摇头晃脑。
  顾绵绵伸头看了一眼院子,觉得这日子真是美,什么县令和大户,哪里能比得上自由自在的好。她想着想着,忽然笑了起来。
  卫景明周旋在顾季昌和薛华善之间,并不费劲,抽空还能看看左右,正好看见顾绵绵花一样的笑脸,他也对着顾绵绵笑了起来。
  顾绵绵这次没有躲闪,红着小脸心想,这个二百五笑起来真好看。
  卫景明也觉得,这种日子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绵绵,你放心,我一定能护住你的!
 
 
第26章 抱不平故人来访
  卫景明和顾绵绵之间,似乎多了某种默契。他不再紧逼,她也不躲闪。每天在一个桌上吃饭,她给他做衣裳,他悄悄送她一些东西。
  偶尔卫景明背着人对她偷偷笑,顾绵绵也会回一个略微带些羞怯的笑容。
  对此现象,顾季昌并不说什么。他想知道,这个小子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可阮氏想的不一样,她私底下问顾季昌,“官人,你觉得卫小哥怎么样啊?”
  顾季昌装傻,“这孩子挺不错的,我娘还说把舅舅家的孙女说给他呢。”
  阮氏笑,“官人还跟我装糊涂。”
  顾季昌无奈,“且再等等吧,总得打熬打熬他。”有些话他不方便告诉阮氏,他觉得卫景明很可能跟前妻方氏有关,他要把中间的原由弄清楚。如果卫小哥儿不是敌人,两个孩子又好,他自然不会反对。
  阮氏道,“官人,绵绵大了,不定下亲事,总会有人来捣乱。”
  顾季昌想了想,“若是再有人来问,你就说我心里有了中意的。”
  阮氏刨根问题,“官人,你是说卫小哥儿吗?”
  顾季昌一句话没说。
  阮氏又道,“官人,要不要我先问问绵绵的意思?”
  顾季昌终于嗯了一声。
  这一日,阮氏忽然问顾绵绵,“绵绵啊,你过了生日都十六岁了。虽然我很想一直留你在家里,但总不能耽误你。你的亲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啊?”
  顾绵绵低头做针线,小声回答,“二娘,我还不想离开家里。”她觉得哪里都没有家里好。
  阮氏笑,“要是有好的,先定下来也好。”
  顾绵绵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二娘,这事儿不是爹做主?”
  阮氏笑,“你爹又不是那等霸道的人,什么事不问一问你们呢!”
  顾绵绵的手顿了一下,二娘这是什么意思?试探我?她的意思还是爹的意思?肯定是爹的意思。
  我要怎么回答?哎呀,也不知道那个二百五是怎么想的。想到卫景明每天的小意温存,顾绵绵又觉得不能无视人家的心意。
  阮氏见她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干脆主动问,“你觉得卫小哥怎么样?”
  顾绵绵立刻扭脸,“二娘,您说什么呢。”
  阮氏慢条斯理道,“这也没什么害羞的,当年我说亲事,我大哥给我说了好几户人家,我一眼就看中了你爹。照着我大哥大嫂的性子,肯定是谁家聘礼多选谁家。我要是害羞,就不会嫁给你爹。你要是觉得卫小哥儿好,以后别人家再来问,我就通通回绝了。”
  顾绵绵知道二娘是真心为了自己好,“二娘,我看我爹的样子,好像还有些顾虑。”虽然她感觉和卫景明在一起每天嘻嘻哈哈很快乐,但她又不想看到父亲不高兴。卫景明也知道她夹在中间难做,故而从来不主动问这个话题。
  他不急,上辈子他三十多岁才娶了绵绵,这辈子还早呢。
  等到晚上,顾季昌带着兄弟两个从衙门回来,顾岩岭也拎着小书袋从学堂里回来了。一大家子如往常一样,热热闹闹的吃饭。
  六口人八个菜,一锅米饭,吃的干干净净。
  卫景明一边吃一边讲他今日遇到的一件事,“前几日开始,东街刘烧饼家的二姑娘忽然跟中了邪似的,每天嚎哭个不停。一岁多的娃,也不大会说话,问她哪里疼,她能把全身指个遍。哭了三天三夜,郎中也看不出来,后来找道士,道士也看不出来。”
  顾岩岭好奇,“卫大哥,她为什么要哭?”
  卫景明哼了一声,“我听说后,拉着两个衙役一起去看了看。哼,也不知哪个缺德鬼,往小女娃身体里扎了几根针!”锦衣卫没少干给犯人扎针的事儿,卫景明一打眼就看了出来。
  阮氏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绵绵气得破口大骂,“谁这么缺德,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卫景明赶紧道,“我把这事儿告诉了杨大人,杨大人震怒,让我查清楚这事儿。这还用查,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来,肯定是家里人干的!”
  顾季昌和薛华善知道这事儿,在一边默不作声,任凭卫景明讲给家里妇孺听。
  卫景明扒了口饭,“刘家娘子生了三个女儿,就是没儿子。她家公婆着急,听了谁的鬼话,说是往姐姐身体里扎针,就能带来弟弟。前头两个孙女大了,他们不好下手,就扎了这个最小的,才十四个月啊。”
  顾绵绵捏了捏筷子,“那,卫大哥,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卫景明给顾岩岭夹了一筷子菜,摸摸他的头,一脸温和道,“快吃。”
  然后他继续讲故事,“还能怎么办,老头老太太哭着说知道错了,我把针都拔了出来,刘烧饼说免费管我吃一年烧饼。”
  顾绵绵有些不服气,“那,就这样算了?”
  卫景明叹口气,“还能怎么样呢,儿子媳妇又不能把公婆杀了。”
  顾绵绵感觉剩下的饭菜一点滋味都没有。
  等吃过了饭,卫景明对着她挤挤眼。顾绵绵虽然不懂什么意思,凭直觉认为他肯定要弄什么事情。卫景明用手指当针,对着自己戳了戳。
  顾绵绵忽然懂了,轻轻笑着对他点头。
  顾绵绵洗碗的时候,卫景明悄悄跟了过去,“妹妹,把你缝死人的针借我用用。”
  薛华善在后面听到了,连忙问,“卫大哥,你要做什么?”
  卫景明坐在小板凳上,“我要让那两个老货尝尝被针扎的滋味。”卫景明上辈子没孩子,他最喜欢小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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