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都要了,这里一共五十两,给你。”沈瑶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了那人。
那男人抬起头,接过来,从钱袋里取出了二十两,剩下的还给她:“我只要我应得的。”
沈瑶算是看出来了,此人有骨气,有手艺。并不是只为钱财,再打量他一番,发现他只是面相显老,说不定年纪在三十左右。“这位大哥,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值这些钱,我敬佩你的手艺,手艺无价,并不是因为你是灾民。”
那男人沉默了片刻,终是没说话了。
沈瑶正准备继续问他一些情况,忽然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从路口由远至近的传过来,沈瑶和阿杏偏头一看,旁边的百姓摊子都被吓得立马后退,沈瑶立刻拽着阿杏退到一边。
“这什么人啊,这么急!太野蛮了!”阿杏有些生气。
沈瑶也蹙着眉头,马跑得很快,沈瑶视线紧紧锁住马上带着面具的人。虽然一簇而过,但沈瑶还是看清了他们腰中的佩剑,剑柄上的是一个她非常非常熟悉的图案。
上辈子,就死在这样一把利剑之下。
沈瑶神情忽然冷了下来,沈拓的来信说这把剑是陀罗门的标志,陀罗门为何又到了此处?这一个个谜团忽然让她再一次意识到危险。
无论如何,她这一次不会允许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小姐?”阿杏看出她神色不对,关切的问道。
沈瑶回过神,摇摇头:“无事。”眼神却一直看着那队人,消失在了路口。
那卖木雕的男人已经准备收摊,临走前问了句:“这些东西你怎么带?”
沈瑶看了看,的确,她买下来的也不少。有的木雕精细复杂,体型也不小,单凭她们俩拿回去,可能就损坏了。见此人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这些木雕,沈瑶计上心头:“你替我们送过去吧,送到府邸,反正你刚才也说了我多给你了银子,你也很在意这些木雕,我呢,也不想损坏它们。”
男人犹豫了片刻,终是答应了。默默的收拾了,跟在她们身后。
阿杏偷偷的问沈瑶:“小姐,你就放心让他跟着我们?”
沈瑶笑了笑:“此人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夫,方才我仔细看了看,他的木雕承袭于京城有名的飞霜堂,是给皇家干活的,且此人胳膊上的刺青乃军营特有,具体是哪个我记不得了。但他绝不简单。”
阿杏听了这番话,十分佩服:“小姐,所以你想?”
沈瑶:“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吧。反正他应该不是坏人。”
“诶,小姐,你怎么知道他的这个是承袭飞霜堂的?”
这个问题沈瑶眨了眨眼睛,没回答。
那男人老实巴交的一直跟在她们俩身后,一直走到了知府府门口,沈瑶停了下来。“好了,辛苦你了,放下吧,我一会叫人来取。”
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知府大门,眉头蹙了蹙:“你们是官府的人?”
沈瑶望着他不说话。
“我不卖官府的人。”,那人拿上了东西转头就要走。
沈瑶快速上前挡在他面前:“为何不卖?是因为灾情,所以你觉得官府无作为?”
那人不说话,绕开就要走。
沈瑶一把拉住他肩膀,男人眼中忽然一冷,转身就抬了一掌,沈瑶见他会功夫,且内力不低,便同他过了几招。阿杏一见动了手,立马上前帮忙,三人在官府面前竟打斗起来。
声音传来了府中,那兵部都督王托正巧奉命出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住手!官府重地,岂容喧哗!”
沈瑶见惊动了人,便停了下来,王托快速上前喝道:“你们是何人?!”
沈瑶正欲开口解释,就见府门大开,是闻声出来的夜鹰。夜鹰看见她和阿杏,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王都督,发生了何事?”
“他们在此大打出手。”
沈瑶道:“误会而已。”
夜鹰也道:“都督,这两个是将军身边的人,想必是误会。”
那男人一言不发,提了东西就要走。顺带将钱给沈瑶扔了过去。转身的时候正好和王托的视线撞上了。
“大哥?!”王托突然惊叫一声。
那男人明显也一愣,在场其余人也都愣了。
王托显然很激动,一把便拉住了那人的胳膊:“大哥?!真的是你!”说完紧紧的拥住那人,竟然痛哭起来。
夜鹰和沈瑶她们面面相觑,许是觉得这个场景在这里不合适,便悄悄地退下了。
沈瑶有些心虚,便飞快的溜回了房,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尚唯就会知晓今天的事。
果不其然,还没有到晚膳的时候,就听见她院内丫鬟们行礼:“见过将军。”
沈瑶决定装睡,阿杏在门外:“将军,小姐她睡下了。”
尚唯扫了一眼门,“你先下去吧。”
沈瑶更紧张了,难道他要进来?
阿杏同情的望了一眼屋内,便退了下去。院里无人,尚唯站了起来,轻轻开门,抬脚走了进来。
沈瑶紧张的缩在被子里,像个龟壳。尚唯轻轻走近了,却没叫她,在桌边摆弄了些什么。过了一会,才终于走到床边。
一只手轻轻掀了被子的一角,沈瑶紧张的脚趾都蜷缩了忍不住就要睁眼招架,被子却只被轻轻的扯下去一点,仿佛是怕她闷坏了。
沈瑶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就听尚唯唤她:“瑶瑶?”
沈瑶睫毛轻轻一颤,继续装睡。
“你中午都没用膳。”
沈瑶这才嗯了一声,装作才醒的样子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才睁开眼睛她就后悔了,尚唯眸中明显含了一丝笑,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带着一丝戏弄,沈瑶立马恼羞成怒的翻了个身,用被子又捂住了头。
尚唯不再逗她:“起来吧,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想骗她?她才不上当!沈瑶不动。
尚唯干脆坐了下来,大手伸过去捂住了她额头:“害怕我生气,为何不听话?”
他的嗓音低低的很好听,还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沈瑶一下就软了,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我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个基友的小甜饼,绝对好看~《穿成竹马的小宠妃(双穿)》
一朝穿越,曹舒成了有婚约在身的曹家小姐。
据说将与她完婚的三皇子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乃当世之潘安,遗世之天人……
她怀着万分忐忑上了花轿
可新郎是什么鬼?
居然是从小吹着鼻涕泡和她一起长大的齐卓梁?!
这是组团穿越的节奏??
齐卓梁的后院可以凑十桌麻将
输人不输阵
她也要搞两只足球队的蓝颜来耍耍——
小剧场1:【回门】
原主情郎:说好一起私奔,你却偷偷嫁了人【悲痛欲绝质问
齐·绿绿:Who are you? 【First Blood】
小剧场2:【诗会】
俊雅才子:久扣柴扉人始应,长询古道雁方归。
齐·不服:组团钢枪无人应,落地成盒凄惨归。 【Double Kill】
小剧场3:【庙会】
惊世美男: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特点就是帅
齐·震惊:曹舒爱豆?!你也穿了??!! 【K.O】
*双洁(魂穿后)
双向暗恋 高甜
第48章
沈瑶脸颊红红的, 尚唯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确认她不是病了之后才道:“为何要同那人动手?”
“他先跟我动手的...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可疑, 胳膊上有军营的刺青,又如此厌恶官府, 这才试探一二...”她越说越小声, 明显底气不足。
今日那人内力高深, 也并不在她之下。若是真的动起手, 她也未必能讨得什么好处。
见她知道理亏, 尚唯并未有责怪之意,只道:“那人是虎翼营的人,从前也是个都督, 后来犯了事被贬。与现在的兵部都督王托关系甚好。”
“难怪...今日那王托看见他激动成那样,他犯了什么事呀?还有我看他的木雕是师从飞霜堂的, 真不知此人以前有过什么经历。”
尚唯眼眸眯了眯:“可能只是爱好,起来了, 我在外面等你一同用膳。”
沈瑶这会儿乖乖的点点头,尚唯便起身走了出去。
见他出去,沈瑶这才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换了一套衣,刚要走出门时就看见了桌子上白天她想要的木雕。
原来, 方才他在摆弄这个。
沈瑶仔细的看了看,这雕刻的是一座农家宅院,里面的院子种了好些菜和花,院中有一个女子正在扫地, 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跟在后面嬉闹,一旁的男人正在砍柴。
看上去就是十分幸福美满的普通人生活,这也是沈瑶为什么要买它的原因,平凡和真实,却最能打动人心。
沈瑶想了想,戴上了那日山洞内尚唯亲手送给她的海棠玉簪,女儿家装扮的时候本就不多,多戴戴才好。
她推门而出,尚唯就在院子里,转身相对,一眼就看到她发间的玉簪。
见他眼眸明显一亮,沈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看吗?…”
这还是她第一回 穿女装戴这只簪子。
“瑶瑶之色,明月失皎。”
沈瑶心如鹿撞,她还是第一回 听尚唯说这般动人的话。
...
晚膳摆上桌,虽然都是一些清粥小菜,沈瑶却吃出了无限的满足感。
两人在一个宅院,又同桌而食。沈瑶的真实身份只有几个人知道,那些丫鬟们都以为她是将军未过门的夫人,伺候的愈发殷勤起来。沈瑶没那么刻板不以为然,倒是尚唯看她的眼神愈发炙热了起来。
夜鹰在外禀报:“主子,王托求见。”
“知道了。”
沈瑶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兄长有事先去忙。”尚唯点点头,“你先回房休息。”
尚唯去了书房见王托。
“卑职见过将军!”王托一进来便跪地行礼道。
“何故行大礼?”
王托跪地不起:“卑职有事求将军。”
“起来说话。”
王托这才站了起来:“卑职有一个不情之请,卑职的义兄曾在虎翼营担任都督,后因小人陷害,丢失军职,受牢狱之灾三年,今日卑职终于找到他。所以...”
“所以,你想求我,收留他在军中?”
王托沉默,即为默认。
“你应该知道,军中管纪森严,你身为都督,为何会提这样的要求?”尚唯语气平淡又威严。
“卑职知道,此乃不情之请,但卑职愿用性命担保,当年的那庄事纯属陷害,我义兄此人性情直爽,得罪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义兄正直勇猛,才智双全,卑职实在不忍心看他流落市井街头,这才斗胆来求将军!”
尚唯沉默,王托一直保持弯腰行礼的姿态,不肯放弃。
“或许你这位义兄,并不想再为朝廷效力。”
王托闻言,缓缓抬起了头,思忖片刻,下定决心一般缓慢开口:“我与义兄或许对朝廷失望,但我们想救世惠民的初衷并没有变。当初我和义兄一起入军,为的,是能进入尚家军麾下。”
尚唯盯着他,看不出太多情绪...
“你亲自带他来见我,另外当年那庄事,我也需要知道。”
王托一听这话,立马恭敬道:“多谢将军!”
王托走后,夜鹰从暗处走出来。
“去查查今日那人,还有王托,这些年的履历。”
“是,主子。”
...
沈瑶晚间在房内仔细的看今日买回来的木雕,越看越喜欢,又从头上取下海棠玉簪。她能一眼看出这人的技艺是出自飞霜堂,是因为尚唯少年时喜好雕刻,曾带她去飞霜堂多次玩耍,尚唯的玉雕也师从那里,比起木雕更精细更复杂。
除了这个玉簪,还有她随身带的小兔子,她都喜欢,喜欢的爱不释手。
有丫鬟在外传话:“姑娘,将军请您去院里一坐。”
沈瑶一听立马起身:“好,我稍后便去。”
上次见沈瑶喜欢院中赏月,尚唯便在院中支了一个简易的秋千,还有桌椅板凳,丫鬟们端来了茶水点心,摆上了桌子。
沈瑶一见秋千,立马欢喜的不行,蹬蹬蹬的便跑了过去。“兄长何时备下的?”
料到她喜欢,尚唯唇角勾了勾:“今日才备下。”
沈瑶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的就开始摇,“你帮我推。”
尚唯遂慢慢过去从背后推她,一个在后面推,一个在前面晃,银铃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有的丫鬟见了,羡慕不已:“这位姑娘是不是将军的心上人呀?”
“那肯定了,你没看将军看这位姑娘的眼神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吗?我看呀,这两位要不了多久就该成亲了。”
“将军什么都好,就可惜...哎,不过我要是这位姑娘,我也愿意嫁的,多体贴周到啊。”
“嘘...不要妄议了...”
丫鬟们的议论,沈瑶完全不知,晃了会儿秋千,便坐在了石凳上。桌上的点心是香芋糕,是她最爱吃的点心,还有一坛子桂花酿。
“要喝酒吗?”沈瑶眨眨眼望向尚唯。
“这是今年最早的桂花酿,想不想尝尝?”
沈瑶眼神一亮:“想!”金秋第一坛桂花酿,想想就香甜醉人。
两人坐在院中,吹着秋天的夜风,品着香甜的桂花酿和糕点,沈瑶眉眼弯弯,同尚唯一杯接一杯,脸也渐渐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