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今婳
时间:2021-05-22 10:31:28

  她伸手将路过的招待生盘子上红酒拿过来,雪白的手腕抬起,面无表情地淋了钟汀若一身。
  钟汀若这下不能忍了,胸口激烈的起伏,语气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姜奈,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眼睛都是通红的,正喊着招待生去找保镖过来,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这时,一只修长干净的手递来了纸巾,嗓音温和平和:“汀若,别闹了。”
  钟汀若愣了下,转头看向出现在身后的程殊。
  程殊将接待生拦下,本意是不想将这事闹大,拽住她手腕到身边来,又对冷清站在原地的姜奈说:“弟妹,有什么误会我们私下解决可否?”
  当着包厢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有误会也难以说清楚。
  只会为了争一个输赢,将彼此体面都撕得粉碎。
  姜奈没回话,反倒是钟汀若听到弟妹两个字,指尖用力的没入手心,压抑着极深的恨意问:“你叫她什么?”
  想挣扎开,结果程殊看着清瘦温和,手指力度却很大,云淡风轻道:“弟妹,阑深的老婆,有什么问题吗?”
  钟汀若所有的声音,都被程殊这句话哽在了喉咙里。
  倘若说之前姜奈动手,让她没了名媛体面。
  程殊对姜奈的身份称呼,更让她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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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事人都走了,看戏的人也纷纷散场。
  在会所外。
  程殊先把钟汀若塞进了车内后,提出想送姜奈先回去。
  看着车后座的女人,姜奈平静地说:“不用了。”
  经过包厢里的事情,程殊对姜奈是略尴尬的,又觉得就这样走了,将来碰面会更尴尬,想说点什么,酝酿了会用词:“弟妹,汀若她情绪现在不稳定,等我安抚好她,会亲自登门道歉。”
  姜奈觉得程殊都变成前夫了,大可不必管这些。
  她对事不对人,漆黑的眼眸盯着他说:“我不知道钟汀若还想做什么,这次我不找她,下次她还会变本加厉。程公子,她为什么这样做,你不清楚吗?”
  程殊沉默了几许,面对她委婉的话,笑容接近无奈说:“我知道。”
  他侧头看车窗的地方,仿佛永远只能这样看着钟汀若的侧影,低声往下说:“从我初见她开始,就对她一见钟情了……那时汀若还是阑深的未婚妻,对好友的未婚妻起了心思,让我愧对这份兄弟情。”
  这也是为什么,程殊明知道钟汀若心里从始至终爱的是谢阑深,还能无限包容她。
  在这段感情里,他将自己看成了偷盗的贼。
  “后来被阑深看穿了心思,是他主动为我牵线,搭上了钟家这门亲事。”程殊不想姜奈误会,趁着机会跟她坦白一些事,以及透露些谢阑深的情况:“弟妹,阑深没有将你视为玩物,你别看他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在谢家他的话就是规矩。那都是他经历了常人承受不了的一些事,换来的。”
  姜奈对谢家的事一概不知,也不知是不是谢阑深有意不让她接触。
  她指尖掐进手心,闭住呼吸问:“他都经历了什么?”
  程殊没有多说,只是透露几点:“在谢家,阑深原本有很多兄弟,都死了……只剩下谢临一个。”
  死了。
  这个词,让姜奈的心脏猛地收紧,疼到后背冒汗。
  程殊对谢家隐秘的事不方便说太多,话里也极为隐晦:“当初阑深上位成为家主,是谢家内斗最严重的那年,无论是哪家媒体报社都不敢登报谢家的新闻,否则恐怕会连续几个月,头版新闻都会是……自从谢老爷子病逝不到一个月,谢家又接连出意外了。”
  可以想象,谢阑深身处于的环境,是充满了危险和杀机的。
  “谢家的男人命都很硬,除了把自己折腾死外,旁人是伤不了的。”程殊见姜奈脸色苍白,体贴的加了这句。
  姜奈知道他是有意安抚,唇瓣扯了扯弧度。
  程殊话已尽此,说这些是为了让她知道,谢阑深比谁都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这些做兄弟的,也是真心希望他身边能有个贴心温暖的女人,低声对姜奈说:“我先走一步,对了……阑深现在应该早就停药了,你要愿意的话,最好是能给他生个孩子。”
  程殊这话没别的意思,谁不想谢阑深有妻有子呢,就当他是自私一回,用谢阑深的旧伤,去哄骗姜奈心软。
  姜奈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许是一下子脑袋接收太多东西,让她需要缓缓。
  脚上的高跟鞋,就跟没什么力气,随便走到街头的长椅坐下,任由细雨飘浮在头发间。
  她将程殊的话,一句句的反复翻出来解读。
  心里很清楚,会这样透露这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多半是怕她因为钟汀若的事情,影响到了与谢阑深的感情。
  姜奈发凉的指尖揉了揉眉心,唇角的微笑里加了一丝疼意。
  没有人知道当她被困于深渊最深的泥泞里时,是谢阑深的出现,是他朝她每一次伸出的援手。
  对她而言,都是人生的救赎。
  所以,她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钟汀若使出的下三滥伎俩,去不爱这个男人了呢。
  姜奈知道自己彻底的跌入了这场看不见尽头的爱情里,可她无法自救,或许从当年在雪地里,被他捡走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两人是要纠葛此生的。
  她深深吸了口寒冬的冷空气,仰起头,借着路灯朦胧暖黄的光线,发现细雨里夹带着一粒粒的雪。
  是下雪了。
  砸落在了她卷翘纤长的眼睫上,晶莹又细碎发着亮。
  ……
  凌晨之前,姜奈在附近酒店开了房,已经没力气回剧组。
  她一共就接了三个电话。
  一个是秦舒苒打来的,跟她聊了半个小时关于爆破戏出意外的事。
  第二个是迟珠打来的,跟她说了去医院看望魏棠觉了,好在就是皮外伤,没有内伤。
  最后就是魏棠觉的电话,是用陌生号码,接通时,姜奈已经洗完澡,纤瘦的身子裹着浴袍,将自己缩在落地窗的懒人沙发上,四周都是暗的,唯独手机屏幕亮着光。
  魏棠觉的嗓音沙哑,是被烟雾呛到的后遗症,他自以为痴情的对她说:“那场爆破戏,姜奈,我豁出命想救的人是你。”
  姜奈启唇,声音冷清平静问:“你想过邬嫣吗?”
  “姜奈,你我之间,除了邬嫣就没有别的话?”
  “……”
  “我知道你心底鄙视我,没有和邬嫣离婚断干净,又来纠缠你……姜奈,我也克制过对你的感情,你还记得吗,有段时间我对你态度特别差,还故意打压过你资源。”魏棠觉现在回想起来,至今忘不了姜奈辛苦争取来的资源,转瞬间丢掉后的困惑,以及打听出是他所为,还特地带着经纪人登门拜访,想请他高抬贵手。
  那段时间,姜奈在内娱刚混出点名气,想捏死她很容易。
  魏棠觉不止一次动过这个念头,也付出行动,导致很长时间姜奈与邬嫣虽有联系,却主动在他面前避开。
  这让魏棠觉瞬间后悔了,早知道不该打压她,害得她都跟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
  他后背没一处肌肤是不疼的,可越是疼就越能证明。
  这些伤,都是为了姜奈才留下,让魏棠觉心甘情愿,嗓音也逐渐低沉痴情:“姜奈,我爱你,爱到连命都可以给你,这次还不够让你看清楚我的心吗?”
  手机的声量是没有压低的,姜奈指尖正当准备挂断时,还悬在屏幕上方,却被房门口一处动静吸引去。
  在昏暗的环境下,她意外地看到了谢阑深熟悉的黑色身影,手持房卡进来的,先是将大衣搁在鞋柜那边,掀起眼皮,视线精准的就朝落地窗这边落了过来。
  而此刻,魏棠觉还在电话里深情告白,殊不知字字都被另一个听了去。
  谢阑深迈步朝姜奈走去,俊美的脸庞神色不明,点开了旁边一盏落地灯,光线倾斜,视线先是将姜奈全身的每一寸都检查了遍,见没有受伤,皱起的眉骨才缓过来几分。
  姜奈盯着他,红唇下意识问:“你怎么找到这里……”
  “你在这家酒店开房,刷的是我的卡。”谢阑深磁性好听的嗓音低缓,简单一句话就为她解了困惑。而没有压低声量的缘故,也让手机那边的魏棠觉听得清清楚楚。
  大晚上的,姜奈房间里怎么会出现男人的声音?
  莫名的,就跟有了默契一般,瞬间气氛都安静下来。
  姜奈看了看没有了声音的手机,又看了看谢阑深。
  是有点尴尬的,毕竟早知道会这样,她就挂电话了。
  谢阑深身躯在旁边坐下,手臂自然而然地去抱她腰,低声说:“手机给我。”
  姜奈没有迟疑,把手机交了出去。
  她整个人柔若无骨般趴在谢阑深的胸膛前,耳边,静静听着他拿起电话,对魏棠觉说:“我是姜奈的老公,你是哪位?”
 
 
第32章 (房门上锁)
  谢阑深以她老公身份自居,  在问完魏棠觉是哪位后,长指就将通话挂断了。
  那副行云流水的模样,根本就没有给情敌说话的份。
  随后,  手机被扔在地毯上。
  他两根手指捏起姜奈的下巴,  借着落地窗照映进来的月光,仔细地重新打量她,  方才进房时,  看到姜奈纤弱的身影缩在懒人沙发这边,  近乎与黑暗中融为一起,  让人有种她仿佛是被扔错地方的一件破碎衣服。
  谢阑深早在得知剧组那边传来的消息时,  正在飞往申城的飞机上。
  是准备着去找她,  结果下了飞机,先接到了她拍戏出意外的消息。
  在他眼里,  姜奈这副身子骨很脆弱,稍微用力就能轻易捏碎。
  无法设想要不是她躲得及时,  会是怎样的血腥场面。
  房间谁也没先说话,时间一分一秒流淌而过。
  谢阑深盯着她半天,  只感觉仿佛得了心疾之症,  不能深呼吸,俊美的脸庞隐在暗处,极力地控制住情绪浮动,待开口时,  低沉的嗓音已经恢复了许些正常:“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姜奈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拍戏时碰上危险和意外,其实是很常见的,  她之前有一次拍古装剧吊威亚,结果工作人员操作失误,  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扔进湖水里,呛水了三分钟都没能被救上岸。
  只要是没有遇上生命危险,姜奈都已经习惯独自去疗伤。
  这次是尤意那边动的手脚,她以为自己能解决好。而且从小的成长经历,使得她内心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身后无人可靠,遇到事,只能硬抗。
  谢阑深长指沿着她极美的脸蛋轮廓,滑向了耳后,轻轻捧着她脑袋,对视着自己眼神,低声重复问:“奈奈,在这些事你与我划清界限,那我们之前做过的爱,又成什么了?”
  姜奈耳朵很红很烫,不知是不是让他指腹给揉的,眼睫发抖,下意识解释:“我没有想和你划清界限。”
  再说下去,她的音腔听着快哭了。
  谢阑深点到为止,手臂轻搂着她纤弱的后背,最后一次提醒并且叮嘱她:“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只求你平安,求你来找我解决。”
  他这样的上位者,何时说话会用求这个字?
  姜奈听了内心酸涩难忍,抬起手臂紧紧抱着他脖子,小声哽咽地倾诉:“我也怕的,爆破的时候……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别生气,别气我。”
  谢阑深一句重话都没说,却让她险些掉下眼泪来。
  太久没见的缘故,姜奈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不放开,说着这段时间是有多想他。
  想到梦里是他,醒来也是想他。
  如今谢阑深终于来了,触碰到他颀长温热的身躯,让她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了下来。
  两人相拥在懒人沙发,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半个小时的话,直到重提起魏棠觉的那通告白电话,姜奈声音卡了几秒,抬起眼盯着谢阑深说:“我和他的妻子邬嫣是在飞机上认识的,聊得比较来,就联系的频繁了些。魏棠觉莫名的在娱乐圈打压了我几次,像是我得罪狠了他,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喜欢我。”
  姜奈向来对魏棠觉都是避之不及的,能躲则躲,从未私下有过任何接触。
  她不知道魏棠觉这份喜欢,是从而何来。
  不想谢阑深误会,她认真地解释着,纤细的手指揪着他衬衣纽扣,最后轻声问:“你会吃醋吗?”
  谢阑深被她挨近,鼻息间呼吸进她的体香,很快,那柔软的唇就轻轻印了下来。
  在黑暗中,很温柔的,一下一下慢慢的吻了许久。
  他从姜奈的唇间移开,手臂搂紧她的细腰,毫不费力地抱到了主卧那张大床上。
  “你很累了,先休息会。”
  姜奈被他呵护着,心生出一种她此刻就像是易碎的珍宝,指尖揪着那条被扯乱的领带不放:“你陪我。”
  谢阑深长指搁在西装裤的皮带上,已经解开,随便一扯,扔在了枕头旁边,紧接着便是腕骨上的手表,在黑暗中听着细微动静,混合着他的嗓音:“我去洗洗。”
  从飞机连夜赶到这里,他一身风尘,还没有换衣物。
  姜奈摇了摇头,纤细手臂环绕住他的脖子,脸蛋贴着,鼻尖也闻着他胸膛前的味道,不难闻。
  谢阑深见她不放手,只好将身躯的衣物脱尽,掀开被子躺进来。
  姜奈不想睡,手指在被窝里摸索着,不一会儿停留在男人肌肉结实的腰腹时,被他握住,然后耳边一热,是谢阑深靠近半寸,低声问她:“是想了?”
  姜奈也不是想那个,只是程殊的话还历历在目。
  她想摸摸他这具身躯,即便之前两人亲密时,早已经见过了。
  “谢阑深?”
  小声的叫他名字,是不应的。
  姜奈想了两秒,又说:“老公?”
  “嗯。”
  深冬夜晚在被窝里是很暖和,她整个人趴在了谢阑深的怀里,继续抱着他肩膀:“你之前有吃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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