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美好生活——玉子双泽
时间:2021-05-23 09:47:25

  陆双双也知道自己满脑子的事儿呢,见状也不在这儿讨人嫌了。真格的去房里看书去了,看看自己能不能静下心来。
  叶明翰也一直担心着陆双双,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事。好容易挨到放工的时候,叶明翰饭都顾不上吃,就往陆双双他们家来。
  之前经常来,那是因为陆建国跟陆双双在学校,不大在家,自己去可以说是顺手帮王老师的忙。可是,现在人家都在,自己总不能说去帮忙吧。现在这山村里,有点风吹草动就传的满天飞。
  知道双双一向是怕麻烦的,平时叶明翰是很注意的。不过,今天,叶明翰一个是实在有点不放心陆双双,一个也是真有事跟陆建国说,所以,他拿了点东西大大方方的进了陆家的门。
  王盛柳一向是喜欢这个勤快的小伙子的,一看到他连忙招呼进来烤火。叶明翰来的正是时候,正是晚饭时节,陆双双他们正在做饭呢。
  听到叶明翰进来的声音,陆双双切菜的手一顿,差点又切到手了。陆双双现在是满腔无名的怒火,可是又是抑制不住的心酸。停顿了一下,压住端茶水出去看叶明翰的冲动,陆双双继续装作没事人一样切着菜。
  叶明翰在外等了一阵子,原想着陆双双会出来的,谁知左等右等没见到人。只得打起精神跟陆建国说话。
  当然最主要还是要为自己今天来的借口背书才行。当陆建国问他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时,叶明翰镇定的回答道:“陆老师,我听说您这里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这本书,我想借来看看,不知道可能行?”
  说完,叶明翰赶紧又放下手中的袋子:“这里有几斤米,是我托朋友淘换来的,我今天就拿到陆老师这里来,顺便讨顿饭吃。”
  陆建国还没答话呢,这时,端茶进来的王盛柳说话了:“我说小叶啊,你也太客气了。来我家吃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怕我们把你打出去啊,你还带粮食过来。赶紧拿回去吧,不然我可就不留你吃饭了。”
  叶明翰赶紧笑道:“王老师,这米您还真得收下,我们知青灶上做不了什么好吃的,拿着也糟蹋了。这个放你们这儿,我以后也好来多蹭几顿饭吃呢。”
  王盛柳见他执意要送,想着这东西让人拿进拿出也不好,于是,就笑着收下了:“行,这米啊我就先收下了,以后啊,你要是想吃好的,就来我们家,我做给你吃。”
  陆双双虽然是在厨房做饭,可也是竖着耳朵听堂屋里的说话声的。等她妈重又进厨房时,陆双双问道:“怎么,那叶明翰是来我家蹭晚饭的啊?”
  一听陆双双这问话,王盛柳敲了敲她的头嗔怪道:“怎么说话的呢。人家叶明翰可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我们家欠了人家不少情呢,不说远了,就说昨天,你不小心摔了,也是人家送回来的。我们请人家吃顿饭怎么了?何况人家小叶客气的很,还送了几斤米过来,这可是有钱都不好买到的。”
  王盛柳这一番,让陆双双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嘀咕道:哼哼,你以为人家是无缘无故这么大方的呢,人家是看上了你家闺女。当然了,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过过而已,打死她也不敢说出来的。
  想到叶明翰要今天在这儿吃晚饭,陆双双都有点犯愁。现在她可真是不想见那叶明翰。见他说什么呢?
  说分手?那也要先找好理由,总不能直戳戳的说,你喜欢的不是我,我们分手吧。
  不分手?顶住别人的身份跟他谈恋爱?想想自己都膈应的慌。
  正想得起劲儿呢,突然被人敲了一下,吓得她一抖,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王盛柳瞪了她一眼:“怎么了?你发什么呆?叫了几声都不应。你看锅里的水都开了,赶紧将鸡蛋液倒进去。”
  被她妈这样一说,陆双双也是满头黑线,刚才自己想事情想忘了,竟然对着开水锅发呆。
  今天来客人了,还是陆双双的恩人,王盛柳计划着加菜,母女俩忙忙的在厨房做着饭。
  叶明翰现在也跟陆建国说的热闹。两人越说越投机,陆建国心里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健谈的小伙子,深觉这个年轻人不像一般的小青年幼稚跳脱,说的话也颇是有见地。
  渐渐的,两人说到了陆双双的工作的事情。陆建国现在正在跟叶明翰感叹:“唉,双双今年高中也毕业了,我现在正愁呢。这毕业之后干什么呢?”
  “她是农村户口,招工招干都没有她的份儿。这孩子我们从小看得娇的很,让她下地吧,我们还真的舍不得。可要是留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不说别人说不说闲话,就是我们自己也觉得不像话。”
  这个话题也正是叶明翰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见话题终于引到这里了,叶明翰说道:“陆老师您别愁。我觉得有个事儿刚好适合双双,她不是高中毕业么。让她去做民办老师好了。”
  陆建国叹道:“你说的这个,我跟双双她妈也商量过了。民办老师的事儿也不好找啊。这邻近是几个村的学校人都满了,不好插人进去的。那远的学校,不说我们放不放心双双走那么远的,就说我们也不认识人,就算有空位也不好安插啊。”
  叶明翰说道:“别的地方不好插人进去,我们柳溪村可以啊。可以让双双在我们柳溪村教书啊。”
  “在柳溪村教书?”陆建国刚刚一听,眼睛一亮,旋即也黯淡了下去,摇头道:“你这主意是不错,可是我们柳溪村连个学校都没有,怎么插进去啊?”
  叶明翰却是信心十足道:“没有学校,我们自己可以建啊。这在村里建个学校也不难。”
  陆建国被叶明翰说的心动了,但是还是犹疑的很,他虽然是老师,在柳溪村也有几分面子。可是,建学校这种大事,他估计也不大能推的动的。想到这个,陆建国还是叹气一摇头。
  见陆建国信心不大的样子,叶明翰也不再多说了。反正他今天来也只相当于给他们通个气儿,其它的后面他办好了再跟双双说也一样。
  陆双双还是没想好怎样面对叶明翰。晚饭做好了,帮着她妈端出去后,立马回了厨房,自己蹲在厨房吃了晚饭。
  叶明翰盼了半天,好容易盼到陆双双出来,却见她头都不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就走了。陆双双这一动作,让叶明翰心慌的不行,这是双双生了大气才有的表现。
  叶明翰赶紧在心里自检起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她了。就是因为不知道,心里更慌了,叶明翰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这顿饭吃的真是有点味同嚼蜡。
  陆双双坐在厨房吃饭,她妈他们也不以为意。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又是男的,双双一个姑娘家也不好上桌子的。
  叶明翰吃晚饭又磨叽了一阵,也不见陆双双露面,知道今天是铁定见不到她了,只得悻悻而去。
  后面,叶明翰也借故来了陆家两次,陆双双还是拒不见面。叶明翰这下是知道事情真的大条了。
  现在临近年关,队里也给他们知青放假了,能走的都回家过节去了。现在柳溪村就只有叶明翰还在知青宿舍留守着。
  叶明翰没有走,为了陆双双是一个原因;还有个让他没有Y市过年的原因是他家里没人。现在他爸妈都在干校劳改呢,回去Y市了也还是他一个人,干脆就不回了。
  马上要过年了,柳溪村也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有钱没钱的人家,都在杀年猪了。这里有吃刨汤肉的习惯,叶明翰也是被人叫着去帮忙,吃了几次泡汤肉了。
  陆双双家也开始杀年猪了。刘杀猪匠早早给叶明翰打了招呼,让他到时去陆家帮忙杀猪。叶明翰跟着杀猪匠杀了好几次猪了,手法也越来越熟练,颇得刘杀猪匠的好评。
  腊月二十一大早,叶明翰就跟着刘杀猪匠来了陆家。这次总算是光明正大的见到陆双双了。陆双双躲了叶明翰几天,也觉得不能再躲了。躲可不是她的陆双双的脾性,可是要怎么说分手的事儿还有待商榷。
  陆双双做了几天鸵鸟,今天看到叶明翰知道是不能再拖了,必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才好。陆双双一边帮着做事,一边想对策。
  杀年猪是个大工程,首要的就是要准备好很多开水。今天陆双双家三口大锅全部一起烧了满满的水,怕不够,还去大堂嫂家的灶上烧了几锅水。
  水烧开了,也就可以杀年猪了。王盛柳忙忙的端了个大盆过来接猪血。这猪血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炒、可以煮,可以做猪血豆腐,能做不少的好吃的,可以美美的打打牙祭,可是不能糟蹋的。陆双双也是跑进跑出的帮忙。
  猪杀好了,杀猪匠又挑了个猪腿切开一道大口子,开始给猪吹气。必须要将猪吹的鼓胀了起来才好给猪捶毛的。杀猪匠将猪吹好了,绑好切开口子的猪蹄子,大家合力将猪放进了大木缸后,就吼叫着提了开水浇在了猪身上。
  烫好猪后,大家合力给猪捶毛,这是个力气活儿,可是要捶打好一阵子才行的。
  大家忙忙的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将猪收拾好了。将肉割成一条条的,给主家收好后。主家也要丰盛的回报一顿刨汤肉。
  今天杀猪匠上座,来帮忙的人还有左邻右舍也都请过来美美的吃上一顿。
  酒足饭饱过后,大家也都陆续告辞了。叶明翰没有随着大家而走,而是帮着陆双双他们收拾。自然的,又被留了下午饭才走。
  吃完饭,叶明翰到底找了个空儿找上了陆双双。陆双双情知躲不过,也不想躲了,于是干脆带着他来到屋背后背静的地方说话。
  两人一见面,叶明翰就迫不及待的问陆双双道:“双双,你这几天怎么了?总是躲着我。”
  陆双双低头敛眉的说道:“我没有要躲你,我只是想多看看书。我想着,多看书总是有用的,我们在学校读书时,总是听到风传,说是要恢复高考,虽然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多做点准备总是不错的。”
  听到陆双双这话,叶明翰有一阵的恍神,是啊,翻过今年,明年就是76年了,过了明年,就会恢复高考了。尤记得前世时,陆双双尤为紧张自己,天天逼着自己读书。
  虽然自己最后没有走考大学的路子,但是,当时双双逼着他读书的狠劲儿那可不一般。尤其是让他记忆尤深的是,感觉那时她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知道77年就会恢复高考了。
  可是现在,双双从未逼着自己学习不说,还天天自己拼命读书学习。说到这里,叶明翰更狐疑了,双双前世虽然拼命的逼着自己读书考试,但是她自己却不大热衷。
  当时她最热衷的事是赚钱,那时她家境没有衰败前,她就热衷赚钱,等到后面家里困难时,她更是拼命的赚钱,颇想了一些赚钱的点子的。
  可是现在,自己这次回来,从没见她想着赚钱,而是一门心思的读书上进。平时也是一副平和无争的样子,跟前世那锐意进取,总是英气勃发的样子大有出入啊。
  见叶明翰若有所思,陆双双知道自己说的话好像是起了一点作用了。
  自从上次梦里看清了那男人就是叶明翰后,后面她又陆陆续续的做过几次梦,感觉就像是在补全一样。不过,这个补全是补前半部分。让陆双双陆陆续续看到原身跟叶明翰俩人在柳溪村的相处交往。
  之前陆双双还没想到用这个暗示的,可是是那天她要剁猪草,习惯性的带上手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戴上手套,陆双双恍了下神,梦里面有很清晰的一个片段。就是他们初初交往时,叶明翰拉着原身的手当时愣了一下。因为原身的手常年捋猪草什么的,有很深的草汁印记,这印记太深了,以至于在她手上都呈黑色了。
  见叶明翰认真的看她手,当时她是非常羞惭的。虽然叶明翰眼神里流露出来是心疼怜惜而不是瞧不起,但还是让她不好意思了。这让陆双双想到,叶明翰那次见自己捋猪草戴手套时那惊讶的眼神。估计他也是想起前世原身在遇到他之前是不戴手套的?
  想到这个,陆双双就眼前一亮,也许,她可以就此方向推动暗示,让叶明翰明白,她不是他要找的人,也许他就放弃了?
  这当然是陆双双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叶明翰是一瞬间有所想,但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叶明翰定定的看着陆双双:“双双,我知道你爱看书,但这不是你躲着我的理由。双双,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让我害怕。”
  陆双双叹了口气,看来,光暗示还不够,还得明示。陆双双运了几次气,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看着叶明翰说话了。
  陆双双抬起头来,看着叶明翰正要开口。他却是伸手捂住了陆双双的眼睛:“双双,我等了几天才见到你。我刚才说的话太急了,你不用回答我了。就这样陪我站着也好。”
  叶明翰看到了陆双双眼神里的决绝,他害怕她说出来的话是自己最不想听了,于是赶紧先一步拦住了。
  感觉到捂着自己眼睛的那一抹温热有着明显的忐忑,陆双双心里酸软一片。要不,等过完年再说?
  其实,不管是不是因为有原身的记忆在作祟,自己对这叶明翰也是很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接受他做自己男朋友的。他现在孤身一人在外过年,肯定也是孤寂无比的,这时提分手,好像太残忍了些。
  陆双双叹了口气,轻轻的拿下叶明翰那干爽温和的手,对他轻轻道:“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歇吧。我也是累了,我先回去了。”
  陆双双说完转身就走,错身而过时,叶明翰拉住了她:“双双。”
  见叶明翰这忐忑不安的样子,陆双双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烦。我俩的事儿我也有点晕,现在脑子就像浆糊一般,等我理清了我再找你。现在我们都冷静一下,你也再好好想想?”
  看着陆双双那认真的双眼,叶明翰心里沉了沉,不过,人却是冷静了下来。不管双双刚才想对自己说什么,现在,她的态度还是软了不少,至少没有说出让他害怕的话来。
  叶明翰点点头:“好,听你的。不过,双双,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啊。”
  离开陆家,叶明翰心绪翻腾,可是,伤春悲秋向来不是他的性格。不管这次陆双双对自己的冷淡是不是一时的情绪呢,还是真想跟自己分手,这些都不重要,他知道自己是必不会放手的。
  坚定了信心后,叶明翰开始筹划起现在的一桩大事来,双双明年工作的事情。
  心里计划好后,叶明翰就开始到村支书金成贤那里去游说去了。
  因为叶明翰经常来,现在金大婶一看到他老远就喊他进屋喝水了。今天也不例外,远远的见到他来了,知道他过来肯定是来找自家男人的,赶紧忙忙的喊了金成贤一声:“叶知青过来了。”
  笑哈哈的将叶明翰迎到屋子烤火后,叶明翰赶紧将手头拿的东西递过去。金大婶推了两下后就接过去走了,说是要去给他煮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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