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翎咬着唇,甜蜜地笑了笑。
他和笛笛现在,真的好像假期见面的男女朋友喔。
情侣见面,还会干什么呢……
傅翎的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
然后立刻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时笛咬了口苹果,盯着傅翎头顶的那个LV.10出神。
她自己被冠以了反叛者的标记,这显然是一个寂寞而孤独的称号。
但是现在,她看见另一个人,跟她佩戴着同样的标记。
就好像一条孤独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同伴,而且恰巧,这个同伴正是她喜欢的那一个。
难道这就是“同志”的情怀?!
时笛深吸口气,感觉看傅翎更顺眼了。
“系统,傅翎已经是LV.10,但是还没有反抗成功,是有什么其它条件吗?”
“是的。因为只有一个主角存在的世界是不成立的,所以哪怕傅翎已经做到了极致,他也无法完全挣脱命运。除非,这个世界上出现第二个人。”
“就是我。”时笛顿了一下,接话。
“对。”系统的声音莫名热情洋溢,“宿主,等你也达到LV.10的那天,你的反叛者身份就能得到认可。到那个时候,世界意识会默认你和傅翎的小世界独立于世界之外存在,你们都不会再受到既定命运的压迫!”
时笛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比以前,更加期待达到LV.10的那一天。
因为在这条路的前方,已经有一个人提前站到了终点,在那里等她。
入夜后,傅翎显然有些局促。
在那儿支吾了半天,最后磕磕巴巴地吭出一句:“笛笛……老、老老婆,我,我睡沙发。”
“我这儿没有能睡觉的沙发。”时笛一脸淡定地把提前买好过水的睡衣取出来,塞给傅翎,“去洗澡。”
“!”
傅翎僵硬地转过头,同手同脚地走进浴室。
看着他关上门,时笛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耳垂。
她也被傅翎传染了。
这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咳咳。”时笛清了清嗓子,似乎是着意安抚自己的心。
从傅翎歪缠着说要来找她那天起,时笛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
她也确实已经很久没有……
时笛回想了一下傅翎失忆时,在她面前展露过的腹肌。
傅翎打开门时,时笛饶有兴味地看了过去。
结果,唇角失落地垂了下来。
不是吧不是吧?她给他全套睡衣只是客气一下,他怎么就真的穿上了?
旁边提前挂好的浴袍不香吗?
穿上就穿上吧,连最后一粒扣子都扣上了是怎么回事?
异国他乡的空气冷到您了是吗?
时笛忽然很不满。
傅翎乖巧地爬上床,坐在那像大狗似的甩了甩脑袋。
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时笛已经习惯性地取过了干毛巾,薅住了他湿漉漉的脑袋。
时笛撇撇唇,发泄怒意地一顿猛搓!
被搓干的傅翎从毛巾底下钻出来,眼眸亮亮地看着时笛。
时笛心里的不满又散了。
她收拾好房间,也钻进被子里。
这回轮到傅翎辗转反侧。
他翻了几个身,最后面向时笛,在黑夜里小声而湿润地说:“晚安吻。”
时笛挑了挑眉。
她撑起身体,半趴在枕头上,探过身接近了傅翎,闭眼吻了下去。
柔软的长发覆在傅翎的脸侧,熟悉的清香气味再一次涌入鼻端。
甜滋滋的柔软探进他的唇间,主动探索着,甚至压制着他的动作。
平躺着的傅翎感觉到大脑一阵阵晕眩。
直到关键关头,傅翎鼻腔里哼出受不了的“嗯嗯”两声,结束了这个吻。
他眼眸一颤不颤,痴缠地盯着时笛。
时笛也亲够了,奖励地对他笑了笑,重新躺下来,侧过身,刚好窝进傅翎的怀里。
傅翎在她身后不断地咽口水。
时笛躺了一会儿,又重新睁开眼。
尾椎附近异常的热度,告诉她傅翎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
时笛干脆转过头,果然傅翎的眼睛在黑夜里也灼亮得烫人,正紧紧盯着她。
时笛眯了眯眼睛,主动探上去。
傅翎却受惊地往后猛地躬身,眼里的渴望浓烈得快要溢出来,却一边摇头一边说:“不,不敢。”
他之前就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和时笛心意相通,又怎么受得了那种刺激。
哪怕再想,他也不敢。
那种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等他,等他锻炼出更强大的意志,再说。
时笛本来很疑惑他为什么明明想得很痛苦却还忍着。
听到他说不敢,又联想到系统告诉她,一旦傅翎情绪太过激烈,世界就会中止的事,就明白了。
时笛咬着口腔内部的腮肉,憋笑憋得很辛苦。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大度地说:“嗯,那就不要。”
说完,就再次转过身,安稳状似要睡觉。
傅翎听完,心头的急迫和失落反而愈甚。
他哼哼唧唧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抱住时笛,蠢蠢欲动,小声呢喃。
“只、只用手的话,我或许,可以忍住。”
第56章 独家发表
时笛没有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
碰他的时候, 时笛一直撑在他上方,极其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眼眸幽深得像能把他整个吞下去。
傅翎呼吸颤抖, 不得不闭上眼, 在混乱的快感中强自平复心绪。
其实傅翎当惯了上位者,并不是喜欢屈居人下的性格。
平时若是谁敢不小心冒犯了他, 早就夹着尾巴逃跑。
但是,被时笛掌控在手中,傅翎却有种近乎于迫不及待的心甘。
时笛盯着他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他能从时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中感受到, 时笛对他的满意,对他的需求。
这种热切,才让他感到真实地活着。
……
两人就这样过了一段异地情侣的生活,直到时笛的工作结束。
她回国后, 仍然是住在之前的房子, 傅翎也在这住,甚至还主动把那间主卧锁上, 钥匙都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时笛设计的那座难民庇护所落成那天,她没法儿去现场, 那边的项目方就给她专门搞了个剪彩仪式直播。
傅翎知道这件事,很殷勤:“来找我,我们一起看。”
时笛懒得动, 也无法理解这有什么好两个人一起看的, 就说:“不了吧,我在家躺着看。”
傅翎不赞同:“我弄了一个很大的屏幕,要这样看才行。”
于是时笛就过去了。
结果到那里才知道,傅翎是改造了整个傅氏写字楼的外屏, 用它来直播。
时笛和傅翎一起站在对面楼上看,整个人都惊了。
她发现楼下有好多路人在对着大楼拍,显然都是觉得很稀奇,不过大家都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什么有名的大建筑,所以赶紧拍下来先发个朋友圈。
时笛觉得很羞耻,她半捂着脸,支吾着问:“还要看多久……”
好不容易,等剪裁的画面终于结束,时笛迫不及待想走了,结果写字楼上紧接着跳出来的是她的大幅照片,然后时不时又切换成两行闪亮的字。
“遇见你才开始不再孤独的生命。”
“排版好看点要非常文艺的那种。”
这两行字并排出现,用的是十分好看的手写体。
时笛歪了歪头,认真且疑惑地打量。
傅翎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这个乙方,立刻进黑名单!
但好在,那张图只闪过很短的时间,接下来又切换了傅翎精心提供素材制作的视频。
这回倒是没什么纰漏了,总体文艺,细节精致,整个就散发着一种浪漫美好的氛围。
但时笛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手机震动了一下,时笛若有所感,拿出来看。
她之前在Z站发视频时合作的后期小姐姐发来点赞表情包:“笛笛你的脸放在大屏幕上果然更显优越了!”
时笛面无表情,淡定敲字:“百万后期,就是你?”
小姐姐喜滋滋:“你看出来啦?听说是求婚视频,我忍住了没有放水印!”
求婚?
时笛正要看向傅翎,刚一转身,傅翎就同步单膝跪地。
这一层只有她和傅翎,除却外面的吵闹声,傅翎的声音无比清晰。
“我的一生,只想和你分享。”
还真的是求婚。
这场复婚的仪式感,还挺强。
时笛心中吐槽,但看着傅翎眼神真诚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她和傅翎离婚的事情,大约没多少人知道。
但这个放在傅氏大楼上的视频,却很多人都能看到。
因为在其他认识傅翎和时笛的人眼中,他们本就是夫妻,在视频里,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跟求婚有关的字眼,整体的气氛却很浪漫。
像是一场心血来潮的告白。
只有在大楼对面的这个空房间里,落地窗边单膝下跪的男人,和静静思考着回复的女人,才知道这是为了他们是否要再次携手而许下的承诺。
傅翎还没有说完。
视频也还在继续播放。
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跟大楼上的视频画面很搭配。
时笛那句肯定的答案就悬在心口,好奇地想知道,傅翎还准备了些什么情话。
“哇啊——”
隔着玻璃,传来外面看热闹的路人惊呼的声音。
有几个声音特别大的,说的话让时笛都能听得清晰。
“时笛是谁啊?新出来的明星吗?这是应援吗?手笔好大啊。”
时笛突然回到现实。
算了,她不想继续听了。
时笛双眼变得满是冷静,看向兴致勃勃的傅翎。
“我愿意。”
傅翎:“!!”
为什么,流程突然提前了。他还没有准备好,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视频也还没播完。后面有更多好看的笛笛照片!
傅翎再次看向大屏幕:“哦,要不先看完,我选了好久的……”
时笛弯腰,伸出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回来:“不用了,我愿意。”
再看下去,可能就不愿意了。
傅翎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克制不住地扬起嘴角,立即起身,箍住时笛的腰肢,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俯身亲吻她的双唇。
傅翎高调如斯,没过多久整个A市都传遍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时家。
时彦秋又起了和时笛重修于好的念头。
以前看不上的女儿,就算事业有成,他还是觉得碍眼,但是一旦时笛受傅家重视,时彦秋就觉得这个女儿还有可取之处。
甚至觉得,如果时笛肯服软,他也不是不能重新接受这个女儿。
尽管她曾经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还扬言要断绝关系。
但那也过去一段时间了。
而且现在在家里,每天都有新的烦心事让时彦秋操心。
上有老母亲天天念经似的念叨着要叫时笛回来,若是顶她两句,让她不舒服了,她便天天地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还当着外人的面流眼泪,说自己胃口不好,家里一个能给她做酸菜小食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时彦秋恶待了老娘。
这就够丢脸的了。
下有妻子女儿不配合,他带着宋华娟出去聚会,宋华娟要么就躲躲藏藏,要么被人光明正大地数落也说不出一句话。
时彦秋渐渐地不再带她,也懒得再去维持什么好男人的形象,反正年轻貌美的姑娘,愿意跟着他的,多的是。
想起容貌的事,时彦秋就又想起那个小女儿。
时安沁好像突然就再也没了之前那么讨人喜欢了,她说皮肤过敏生病,可这么一段时间了还是没好。
她的身材骨相本就随了她妈,不是什么惊艳的类型,可她现在看起来,竟然比四五十岁的宋华娟还要不耐看。
除去容貌,时安沁身上也再没了之前那种灵气。
以前谁看见时安沁不夸?时彦秋自诩自己眼光好,当年主动认了时安沁做义女,如今又是法律上的继女,再美满也没有的了。
可现在,时彦秋却会时不时地后悔。
谁会想到时安沁突然就性情大变呢?
时彦秋越来越不想回家,每天纵情酒色,可毕竟年纪大了,不仅身体空虚,有时看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没喝几轮酒就被家人催的催,接的接,一个个都回了家,时彦秋心里也会觉得空虚。
他酒后背疼,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又看见一个膝盖高的小女孩,怀着亲近敬爱靠近他,用她小小年纪的全部体贴和付出,给他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地捶着背。
两相比较下,时彦秋就越发不在乎时笛之前的不敬。
反而越来越期待她的“服软”。
但是时彦秋始终没等到。
相反的是,他多次给时笛打电话,但是时笛从来没有把他放出黑名单过。
时彦秋终于没忍住,换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打了过去。
这回接通了,却不是时笛接的,而是一个公事公办的女声。
“您好,是时先生吧?”
时彦秋还没吭声,却先被对面给报出了身份。
他迟疑地“嗯”了一声。
那应该是秘书之类身份的女声说:“时女士之前预留过您这个号码,同时有一句留言,如果您打过来,就将留言转述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