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那儿,手肘搭在栏杆上,微微弯腰,俯瞰一楼的热闹场景。
听到身后有声响,林有期回头。
男人嘴里叼着根烟,凤眸轻眯,瞅向从林星浅房间出来的陆染。
女孩子身穿到膝盖的收腰连衣裙,衬得她的细腰盈盈一握。
露出来的小腿白皙光滑,分外紧致,脚上的一双银色高跟鞋闪着bulingbuling细碎的光。
裙子纯白的色彩让她恍若是朵冰清玉洁的雪莲,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一般自然柔顺地垂落,搭配着她今晚化的淡妆,清纯又甜美。
林有期直勾勾地盯着她,缓慢地将手肘抬离栏杆,转过身来,倚靠住身后的雕花栏。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露骨。
这种毫不掩饰地赤·裸·裸打量,让陆染很不自在。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努力镇定地目不斜视往前走去。
而陆染未察觉,自己的耳根已然红透。
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
在她从他身侧走过正踩着台阶下楼的那一刻,林有期才看到这条裙子的背后露了块后肩。
女孩子两块性感的蝴蝶骨完全露在外面,后腰处还有一处不大不小的玫瑰形状镂空设计,只有一层透明的薄纱,将她莹白的肌肤看得清清楚楚。
林有期的眸色渐深。
男人掐了烟,脸色微沉地迈着大步往房间走。
对林星浅喊得那句“小叔”充耳不闻。
他这般冷漠搞得林星浅特委屈。
小姑娘快走几步追上陆染,挽住她的胳膊,一头雾水地不解控诉:“小叔是不是生气了?看起来好吓人啊,喊他他都不理我。”
陆染轻蹙眉,神色如常地回:“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过寿的三层大蛋糕被推上来。
林星浅立刻用遥控器关掉了家里的灯。
一时间整间房子只剩下蛋糕上的蜡烛光芒摇曳生姿。
陆染随着大家一起拍手给林老爷子唱生日歌。
却在某个瞬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染错愕地低头看向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有些茫然地仰起脸来,而后就看到给她搭外套的男人立在她的身侧。
陆染的心跳好像停了一刹,但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胸腔里的心脏早已如擂鼓般,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怔望了他一眼,在他垂眸看过来时,就飞快地别开了脸。
陆染抬手,想要把这件残留着他手掌温度的外套扯下来,却被旁侧的男人摁住了肩膀。
“会着凉。”他刻意压低的声线富有磁性,很性感,混在一群人的生日快乐歌中,不甚清晰。
可对她来说,却振聋发聩。
陆染的眼睫轻敛,快速地扑闪了几下。
她不太高兴地回他:“我不冷。”
说着就要继续拽衣服。
林有期只好双手摁紧她的肩膀。
蓦地一看,倒像是快要把她揽进怀里。
陆染又羞窘又气恼,脸涨得通红都没能让他松手。
她气急了,红着眼抬脚在他的鞋上踩了一下。
女孩子的高跟鞋是细跟,踩上去还挺疼的。
但林有期一声不吭,也不躲避,任她徒劳挣扎,就是不准她将外套脱下来。
最终还是陆染反抗失败,妥协下来,没有执意脱掉他给她披的外套。
于是,等房间里的灯光骤亮,对林有期和陆染之间的私事多少知情的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看出了端倪。
不过长辈们倒是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
生怕被人问起这件外套是谁的的陆染心惊胆战地混到晚宴最后,勉强吃过几口蛋糕,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脱了他的外套放到一旁,正打算撤,林有期就拿着车钥匙跟了上来。
“我送你。”男人泰然自若地对她说。
陆染很奇怪地仰头看他,提醒:“我自己开车来了,小叔。”
林有期找了一手好借口,淡淡道:“穿高跟鞋不能开车。”
陆染轻咬嘴巴里的软肉,不再理他,下了台阶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往车那边走。
而后,林有期眼睁睁地看着她打开车门,要上车离开。
男人立刻迈着大步追过去,手撑住她打开的驾驶座的车门。
他的表情凝重,对坐进去的陆染冷声道:“没跟你开玩笑,穿高跟鞋开车很危险,下来。”
陆染没有听他的话。
而是一脚蹬掉高跟鞋。
小姑娘莹白的脚丫漂亮骨感,脚趾盖上还涂着艳烈如火的红色指甲油。
她倾身,从副驾驶座上拎过一个袋子,然后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双舒适的平跟鞋。
陆染当着林有期的面儿不紧不慢地换好鞋,这才抬手握住车门的抓手。
她坐在车里,仰脸望着杵在车边神情微错愕的男人,语气稍稍不耐地轻声问:“可以松手了吗?”
林有期滑了滑喉结,哽住。
他沉默地落下了扒着她车门的那只手。
旋即往后退了两步,给她让路。
陆染关好车门,发动车子。
就在她要走的前一刻,红色奔驰的驾驶座车窗缓缓落下。
陆染扭脸看向林有期,话语清浅:“小叔,我看你现在有空,不然跟我回去一趟,帮我换掉密码锁的密码吧?”
林有期:“……”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紧急通知空空如也。
林有期却表情严肃地对陆染快速道:“不好意思,队里有事,我得回了。”
说完就迈着大步快速走到他开来的那辆越野车旁,上车发动离开。
坐在车里的陆染目光怪异地望向他的车尾气方向,咬了下嘴唇。
第37章 奔向你03 抓住陆染的手飞奔下楼。(……
林有期这种推三阻四的行为, 让陆染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拖延时间不给她换密码。
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不想换掉密码。
难道是怕她还会和原来一样晕倒在家里, 换掉密码后无法及时进去救她吗?
陆染从林家开车上路,并没发现在她汇入主干路没多久, 有辆黑色的越野就一直跟在后面, 直到她进了小区。
林有期亲眼看着陆染平安开车进了小区后才掉头返回林家。
他到客厅的时候, 只有家里的佣人在收拾餐桌。
长辈都差不多歇了,林有朝和邢佳正准备走,林星浅也在收拾衣服跟爸妈去那边住。
林有期顺着楼梯上去, 本想回房间,结果刚到二楼,就听到林星浅的卧室里传出她的声音:“染染的裙子忘记拿走了!”
林星浅正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跟厉骁通电话,没想到这句话被她小叔听了个正着。
男人在门外敲了敲,而后低沉的嗓音便透过虚掩的门传进来:“林星浅,把她的裙子给我。”
林星浅被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在自己门口的小叔吓得大惊失色。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下胸脯,而后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可是染染她……”
林有期的声音沉了沉,语气加重:“给我。”
林星浅虽然很敬佩小叔,但同时也很惧怕他, 尤其在他冷脸严肃的时候。
因为林有期真的发起脾气来实在恐怖,会把她直接吓哭的那种。
她还没说话, 厉骁不满的声音就从林星浅的手机里响起:“林老七你吓着她了!能不能对你侄女温柔点,当她是你队里的楞头兵呢, 凶什么凶!你怎么不凶死!”
心情正不爽的林有期被厉骁一顿怼, 冷笑了声,隔着一道门和一部手机跟厉骁呛嘴:“你一外人管的着么!”
厉骁被气得不轻,直接对林星浅说:“浅浅, 把裙子给他!让他自己给媳妇儿洗衣服去!真以为有了人家裙子就能把人家哄好呢!做他的白日大梦!”
林星浅心慌意乱地手足无措,讷讷地劝他俩:“小叔,叔叔,你们别吵啊……”
林有期不耐地敲门板。
林星浅立刻就跑过来,把门开了条缝儿,伸手将黑色的裙子递给他。
林有期接过,随后就回了房间。
手中的黑裙布料丝滑柔软,触感极为细腻,一摸便知是价值不菲的上等货。
林有期将这条黑裙小心地叠好,放进衣袋,带上车,回部队。
这天晚上,林有期一个人在水房给陆染手洗裙子。
霍阳起夜放水,意外撞见了这一幕,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去。
他睁大眼凑过来,看着覆满洗衣液泡沫的盆里浸了件女式黑裙,震惊地问林有期:“干啥呢这是?给你媳妇儿洗衣服?”
“咋还洗到部队来了?”
林有期仔细地清洗着她的裙子,头都不抬一下,只低声道:“给她弄脏了。”
霍阳这个结过婚的人很容易就想到有颜色的地方去。
弄脏……
啊这……
“林有期,你别跟我说人现在就在你宿舍的床上呢。”
林有期睇了霍阳一眼,嗓音冷淡:“你怎么这么不纯洁。”
霍阳好笑,低骂了句:“操。”
“是你说的话很容易让人想歪。”
林有期嫌弃地睨他。
霍阳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你慢慢洗,我去睡了。”
旋即,偌大的水房又只剩下林有期自己。
他把陆染的裙子洗干净,用衣架晾在自己的宿舍。
后半夜,窗外起了风。
劲风呼呼地敲着窗。
而此时的林有期却陷入一场潮意四起的春·梦。
不知道是不是霍阳提了嘴陆染在他宿舍的话影响到了他,还是……他觊觎人家很久,昨晚又看到她穿了件那么性感的白裙,导致这场梦经久不散。
梦里的小姑娘起初穿着黑裙,就是他给她洗的这件,小狐狸般跨坐在他的腿上,勾引似的一点一点在他的薄唇上轻啄,不稳的呼吸里还参杂着她轻软的笑。
再之后,身上起了一层薄汗的他安抚好哭的梨花带雨声音破碎的陆染,去给她洗裙子。
等他回到宿舍,她已经是那一身白裙装扮。
梦中的他丢下盆和未晾的衣服,走到她的身后,将她的秀发轻轻拨开,从她的后颈一路吻到蝴蝶骨,最终来到镂空薄纱的后腰处。
他半跪在地,像个臣子。
双手掐着她的腰肢,只见她向后偏头,一双杏眼湿漉漉的,眼角晕开绯色,脸蛋通红,贝齿轻咬唇。
意乱情迷的小姑娘勾引人却不自知,还在娇媚地一声声唤他:“林有期……叔叔……”
听的他头皮发麻,全身犹如过电。
林有期醒过来时,刚好五点半。
他僵躺在床上,昨夜的梦复现在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感受便是……不适。
男人阴沉着脸坐起来,干净利索地撤掉床单被罩。
他光·裸着背,只穿了件大裤衩就拿着水盆去了浴室。
在踏进浴室前,林有期在外面的水龙头处接了一盆冷水,从头直接浇下去。
呼——
清醒了。
然后,从这天开始,林有期妻管严深更半夜给老婆洗衣服的光荣事迹就在旅里传开了。
搞得队里那群小崽子们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儿的美人能把他们这么魔鬼的队长收拾的服服帖帖。
.
陆染是几天后才从林星浅口中得知,自己的裙子被林有期拿走了。
她以为他会主动联系她,把裙子还给她,谁知一直到快要五一,他都没一点动静。
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反正她是不会主动找他要的。
五月一假期前夕,沈大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
运动会和陆染这个运动菜鸟没有丝毫关系。
她全程坐在观众席上看热闹,因为怕热怕晒,特意涂了防晒霜还随身带着防晒喷雾,全程打着遮阳伞。
林星浅倒是报了好几个项目。
一百米二百米八百米以及班级四百米接力都有她。
临近中午的时候,陆染从观众席离开,偷偷溜到了体育场外。
在一个出入口附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在长椅上休息。
好想喝奶茶啊。
她慢吞吞地收起遮阳伞,心想:“这会儿要是有杯冰奶茶可以喝肯定很爽。”
但也只是想想,云喝一下。
陆染懒得根本不愿意顶着太阳跑去学校外面买奶茶,太累了。
……
这段时间队里一堆事儿,上级又来突击检查,还搞了个野外生存训练。
林有期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前两天郭远的考核惊险通过,队里忙碌的日子也跟着暂时告一段落。
今天林有期的部队没什么重大要紧的任务,正巧厉骁也有空。
听厉骁说沈大正在办运动会,俩人一拍即合就来了这里。
到了主体,兵分两路,各自找人。
林有期好不容易找到了陆染所在的班级,却没看到她。
靳轻轻刚跑完八百米录完成绩回来,就听到有个长得英俊挺拔的男人在打听陆染的去向。
她主动上前搭话,对林有期浅笑说:“你好,我是陆染的舍友,请问你是……”
林有期偏头,看到靳轻轻后眼神平静无波,也没说自己是谁,只说:“她不住宿。”
靳轻轻笑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本来跟她一个宿舍……”
“你要找陆染吗?”她殷勤热情地说:“我帮你找找吧。”
林有期刚要说谢了,靳轻轻就拿出手机来,打开微信对林有期话语坦然地说:“要不先加个微信,一会儿好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