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风掠境——艾鱼
时间:2021-05-24 06:13:03

  他没再犹豫,直接输了密码开锁。
  一推开门,林有期就看到陆染倒在客厅的地毯上。
  而她的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林有期箭步冲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
  他没有贸然摇晃她的身体,而是冷静地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她颈动脉的脉搏。
  确定她只是晕倒,林有期这才将人打横抱起来,放进柔软的沙发里。
  就在他四处找衣服想把她裹住抱她下楼带去医院时,陆染迷迷糊糊有了一丝意识。
  她听到有道脚步声在周围响着,好像有人在不断来回走动。
  陆染努力地想让自己睁开眼。
  林有期看到被她用衣架规规整整挂起来的自己那件外套,直接扯下来拿在手里。
  结果就在他弯腰要给她穿这件外套时,陆染缓缓地睁了眸子。
  她的脸色不同于刚才见面时的红润,此刻苍白如纸,漂亮的含珠唇也没了血色。
  林有期从她的状态就能看出她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
  “哪里难受?”他扶她坐起来,想把外套给她穿上,问完不等她说话,嘴里就低声安抚道:“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陆染却躺在沙发里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的声音很轻细,泛着生病才会有的虚弱,咕哝着喊他:“林有期……”
  林有期本人:“……”
  好嘛,生个病连小叔都不叫了。
  鉴于她现在身体不适,林有期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这个。
  然后他就看到她眼睫如同蝴蝶振翅一般飞快的扑闪着,目光回避他,偏向别处。
  刷白的脸颊上也不知为何晕出一层浅薄的红晕。
  直到林有期听到她喃喃说:“我不用去医院,是大姨妈来了……”
  林有期:“……”
  陆染的嗓音更小,声如蚊蝇一般:“你能不能去帮我买那个?”
  她当初来沈城时打算安顿好了再买这类日用品,但是来了后她一直在拖,再加上后来她就开始军训,这段时间累到想死,把这事儿也给忘了。
  就导致现在家里……没她要用的天使巾。
  林有期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把衣服盖在陆染身上,语气无奈地撂下一句:“等着。”
  然后就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陆染躺在沙发里,浑身难受的要死,还有点反胃想吐。
  她已经有段时间例假反应不会这么强烈了,之前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中药调理,本来好些了,这次突然又反复。
  陆染认真回忆了下,感觉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今晚和露露布布用餐的时候她馋嘴要了冰淇淋吃。
  正巧又赶上快来例假,所以才变成这样。
  陆染也没想到,在楼下和林有期分开时她还好好的,回到家里小腹就开始痛。
  她直觉是姨妈要来,立刻跑去浴室想趁机赶紧洗个澡。
  谁知道在洗澡的时候就疼得死去活来,陆染就只能尽快冲一下,裹好浴巾出来。
  本想回卧室躺着缓解的,可结果连路都几乎走不了,她索性暂时慢慢在客厅蹲了下来,结果最后居然疼晕了过去。
  ……
  林有期一路跑到超市,直奔女性用品专区。
  他凭借直觉拿了几包不一样的,看到旁边放着女性红糖,就随手拿了袋。
  然后结账,往回赶。
  在路上的时候林有期还在想,就陆染反应这么大的,肯定得看医生才行。
  结果他到了家门口,输了密码一踏进去,就看到客厅空无一人,衣服被她丢在了地上,拖鞋也还在沙发边。
  人不见了。
  林有期四处扫视着,同时试探地喊她:“陆染?”
  “陆染?”
  旋即,林有期听到卫生间传来一声:“呕……”
  林有期:“……”
  等陆染冲完马桶,也漱了口,卫生间的门才被她拉开一点。
  随后,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臂伸出来。
  林有期都能从磨砂玻璃门上看到里面的她几乎全身都靠着门,仿佛站都没力气。
  他将红糖拿出来,把一袋子天使巾都递给她。
  陆染接过东西重新关上门。
  林有期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厨房烧热水。
  等很墨迹的陆染慢吞吞地从卫生间挪出来时,林有期都把红糖水给她泡好了。
  他就靠着桌边,直直地看着陆染。
  她在他出门给她买东西时回卧室换了睡衣,但这会儿脚沉的几乎抬不起来的她走路像个蜗牛一样缓慢。
  没几秒,林有期像是耗尽了耐性,大步朝她走来。
  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的陆染迟钝地感知到有道阴影覆过来时,她的身体突然一空,人已经被她打横抱了起来。
  好轻。
  “真不让人省心。”男人无奈地低叹了句。
  陆染怔怔地望向正抱着她往卧室走的男人,浑身突然像是被灼烧一般热的发烫。
  她顶着一张红透的脸,声音又轻又软,像在委屈地撒娇似的喊人:“林有期……”
  “啧,”男人不满地垂眼睨她,语气略沉地警告:“叫小叔。”
  陆染倚仗着生病,非要和他抬杠,很不听话地继续唤他:“林有期。”
  话音未落,一股热流从她鼻子里缓缓淌出。
  正瞪她的林有期突然皱起眉,表情霎时变得紧张。
  猝不及防在他面前流了鼻血的陆染:“……”
  呜呜呜呜呜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
 
 
第7章 陷入你07   晚安呀林有期!
  没有人会愿意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出糗狼狈的一面。
  陆染也不例外。
  但从他们认识以来,陆染就频频在他面前各种失态。
  到现在,陆染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问题了。
  才怪。
  在意还是会在意的。
  她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被他撞见了流鼻血吗!
  不就是!流鼻血吗!
  又不是因为看到了他诱人的肉·体才流鼻血!
  有什么!好丢人的!!!
  不丢人!!!一点都不!!!
  坐在床边的陆染昂着头,眼睛只看得到天花板和云石吊灯。
  林有期从纸抽盒里抽了纸递给她。
  陆染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擦着鼻血,动作轻柔地生怕重一点点就会弄伤她自己。
  林有期在旁边实在看不过眼。
  就这样擦什么时候是个头?
  用得着这么小心?又不是一碰就碎的花瓶。
  他直接用纸捻了个瓷实的长条柱状纸团,然后用手掐住她的下颌,就把纸团塞进了她流鼻血的鼻孔里。
  被迫往鼻子里塞了这么丑的东西的陆染:“……”
  呜呜呜呜她现在在他眼里是不是很滑稽?
  肯定滑稽得像个小丑吧!!!
  觉得很难堪的陆染强忍着要哭的冲动,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眼。
  小姑娘清澈的杏眼里氤氲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用力地睁着眸子,不敢眨眼,生怕眼睛一动眼泪就会掉下来。
  男人很少能正确找到女孩子哭的原因。
  至少钢铁直男林有期没有准确理解陆染为什么泫然欲泣。
  他看到她几乎要哭,眼尾都通红一片,还以为她难受,问:“肚子还疼?”
  陆染感谢他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不敢有大动作的她只轻微地点了点头,发出声如蚊蝇的一声:“嗯。”
  “带你去医院瞧瞧?”他低声询问。
  陆染几乎立刻拒绝:“不要。”
  “能帮我倒杯水吗?我想吃片止痛药。”她的手撑在床畔,脸依旧轻微地昂起。
  如果不是鼻子里塞了一团纸,画面撩拨的会让人觉得她在勾引着他索吻。
  林有期听到她说要吃止痛药,眉头微皱。
  但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出了卧室去给她端水。
  陆染从床头边的抽屉里翻出她备用的止痛药,一边抠药片一边啪嗒啪嗒地掉起眼泪来。
  她说不清这泪水里有几分是例假疼痛,几分是大姨妈影响到了情绪,又有几分是因为她在他面前总是搞得狼狈而难过。
  总之就是不舒坦。
  林有期端着他之前就给她沏好的红糖水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床边披头散发的小丫头低着脑袋抽抽嗒嗒地在哭。
  一边哭一边抬手背抹眼泪。
  看起来可委屈。
  他是不能理解女孩子经期痛可以痛到什么地步。
  会比他们这些当兵的中枪中刀还要疼吗?
  但既然能把她搞晕厥,那这种疼痛应该也不是轻微的程度了。
  林有期走到她面前,把这杯已经冷却到温和的红糖水递给她。
  “给,正好喝。”
  陆染在他进来的时候就急急忙忙擦了眼泪。
  这会儿她默不作声地接过水杯,然后掌心就被烫了下。
  陆染立刻蹙紧秀眉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蜷起被烫到的那只手的手指来。
  林有期不明白她为什么放下了杯子没有喝,问:“怎么不喝?”
  陆染带着哭腔轻喃:“烫……”
  林有期:“?”哪里烫?
  明明已经冷却成了温水,再晾下去就凉了啊!
  他被她磨得没了脾气,折身出去,又拿了只杯子来,然后拉开椅子,对着陆染叉开腿坐下,开始用两只杯子来回倒水,以此来降低温度。
  陆染怔怔地盯着不断倒水的林有期,男人身高腿长,半弯着腰,不厌其烦地把红糖水一遍遍地往两只杯子里交替倒来倒去。
  他的眼睫轻敛,遮了些漆黑的眸子,但眼底的沉静和稳重却盖不住。
  除了爷爷,他是唯一一个肯这样给她晾水的。
  陆染喝水一直怕烫嘴,小时候她觉得烫不肯喝,陆民安就用两只杯子耐心地一遍遍给她来回倒水。
  仅仅因为小陆染肠胃脆弱,沾不得凉。
  而陆民安向来不肯往要喂她的热水中直接加凉水,怕她的肠胃受不住。
  后来长大了,陆染的抵抗力也强了些,没小时候那么脆弱,但陆民安每次依旧会那么做。
  耐心地给他的宝贝孙女晾一杯温水,等陆染来喝。
  只要陆染去找爷爷,肯定能喝上一杯温度适中的水。
  刚刚止住哭的陆染忽而又有点情绪失控。
  眼泪随之顺着她泛红的眼角滑落下来。
  林有期觉得把水晾的差不多了,伸手递给她,说:“尝尝还烫不烫。”
  陆染接过来,手心里的温度是温和的。
  可是她的胸口滚烫一片,连着喉咙都要灼烧起来。
  林有期见她接了,把另一只杯子放到旁边,一掀眼皮就看到她从脸上滚落的如珍珠般的泪珠。
  他无声地暗叹了下,在她就着红糖水把止痛药吞下去后,以为她因为疼而止不住哭的林有期再一次向她提出来:“带你去医院?”
  陆染一个劲儿地摇头。
  她勉强稳住情绪,不让自己再失控地掉眼泪,瓮声瓮气地对他呢喃说:“我不疼了。”
  说不疼是假的。
  只是疼的没有那么要命了而已。
  林有期无奈失笑,问:“那你哭什么?”
  陆染被他一问,略带鼻音的话语中又染上了浓重的哭腔和颤意。
  林有期听到她很委屈地软声说:“你让我想起了我爷爷。”
  “呜呜呜呜我爷爷就这么给我晾水喝……”陆染霎时又开始啜泣起来。
  林有期:“……”
  他哭笑不得道:“不至于把我当你爷爷,当你叔叔就成。”
  而陆染这下无比确定,自己绝对是被大姨妈折磨,情绪才这么失控。
  因为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哭了的!
  可是眼泪就像开了水阀的水流,哗啦啦地往外涌,怎么都收不住。
  陆染又尴尬又羞赧,索性抬起双手把整张脸都捂住。
  一边“呜呜呜”一边打着哭嗝特别委屈地说:“你别嗝……别瞅着我看嗝……呜呜呜我好丑你不准看嗝!”
  林有期紧紧抿着薄唇,绷住表情,强忍住了要笑的冲动。
  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小丫头,也太有趣了。
  “好好好,”看在她身体抱恙情绪还这么波动的份儿上,他纵容了她,转过身去,说:“我不看。”
  然后又提醒:“那你休息,我先撤了。”
  陆染闷闷地“嗯”了下。
  在林有期拉开卧室的门要出去的那一刻,陆染突然又急急地喊住他:“林有期!”
  林有期“啧”了下,条件反射性地要转过身。
  正从指缝里看他的陆染立刻阻止:“不许转身!”
  林有期的脚步顿住,没再回头,就这么背对着她。
  陆染哭过之后声音愈发娇软,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我能用你家的书柜吗?”
  林有期说:“叫小叔就让你用。”
  陆染咬了咬嘴巴,只好暂时装乖妥协,温顺地喊了他一声:“小叔。”
  林有期这才道:“就当自己家,东西随便用。”
  陆染向他提:“那你给我把书柜的钥匙……”
  林有期应了声:“知道了,一会儿我给你放客厅的茶几上。”
  “还有其他事么?”
  陆染摇了摇脑袋,刚想说没了,又突然开口:“今晚的事不准跟别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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