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降上司是前男友——由巴斯树
时间:2021-05-24 06:13:34

  等电话一挂断,房门口就响起来了敲门声。
  谢忱合上书,无奈起身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直那只小野猫,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陈尘说:“你答应了,我听见了。”
  谢忱看着她眼底狡黠的笑,心想,算了,就当给自己积德吧。
  陈尘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渣,她文科很好,只是一上数学和化学课就犯困,老师站上讲台一开口,她心里就觉得催眠曲来了,她该睡了。
  这一睡,就算只打个瞌睡,就已经漏一个重点了。
  一星期下来,看着每天的回家作业,就已经云里雾里了。
  虽然爷爷和他说的是两个人要互相帮助,成立学习小组,大家共同进步,但谢忱一看完陈尘的成绩,就知道这完全就是他单向输出。
  不过他初步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她还能有救,也不算是个重任。
  可一个星期下来,他就深刻体会那句,什么叫“就怕学渣有上进心”。
  先是数学,要么审题不清,要么审题后不会把问题转化到学过的知识和题型里,谢忱讲了三遍以后,开始摔笔:“你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你家捐钱了吗?”
  陈尘弱小但嘴硬:“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钱钟书老师数学也不好呢。”
  谢忱气得头昏,拧了下眉心,反问道:“你觉得你的比喻恰当吗?”
  陈尘还开始正经科普语文知识:“修辞手法里,它包括比喻、拟人和夸张手法的嘛。”
  谢忱:“……”
  要么自信心爆棚,谢忱讲到一半,陈尘就拼命点头喊着:“好的,学会了。”
  谢忱挑眉:“学会了?我看你是学废了。”
  陈尘也不恼,歪着头问他:“哎,你怎么什么都会噢?你是不是改过身份证啊?你其实已经二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少年开始有点怀疑人生,问:“你学不学?”
  陈尘双手一摊:“我这不是学不会嘛。”
  “营养这个词你知道吗?就是你每天吃到肚子里的食物,它很有营养,可是身体不一定都吸收的呀。有的会吸收的很好,但有的就是不吸收。”
  “就这学习吧,也差不多这个理论,你的中文造诣可能理解不了这么深奥的道理,但是这是天命。”
  谢忱合上书本,打算不干了:“我看你下次月考,也看天命吧。”
  那可不行,这回数学和化学的成绩实在太难看了,秦枚打电话来的时候,她都没敢提。
  可保不准,下回她再打来时,会不会主动问起呀。
  陈尘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闻言立刻跪下,跪得笔直,说:“那求求你,再救救我。”
  “我发誓,我还是可以被抢救的!”
  经过两个星期,谢忱掐人中式的补习,数学是被抢救回来了一些,但是陈尘的化学又不行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课后,陈尘被直接拎到办公室里去背公式。
  背不完,不准吃饭。
  女侠陈尘最终凭着对午饭的热爱,努力强行让自己在二十分钟里记住了所有公式。
  然后,一踏出办公室的门,好像又忘光了。
  这边谢忱没等到人吃午饭,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人被老师囚住了。
  他稍稍有一些些的开心,因为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吃完午餐了。
  谢忱吃完午饭就回教室,快要走到教室门口时,想了想,又折了回去。
  他去校内的便利店里买了些简餐,等在陈尘的教室外。
  陈尘出来的时候,午休还剩二十分钟,他们去操场边找了个空位坐下。
  陈尘颇为感动,一边啃着饭团,一边为自己挽尊,嘟囔着:“你说那些化学公式怎么就那么难背?”
  谢忱坐在她身侧,转头看着她被饭团塞得鼓出的圆圆的腮帮子,忍住了想去戳她一下的冲动。
  然后,他发出灵魂质问:“你们班几个人被留下来了?”
  陈尘转了转眼珠子,在心里默数了下:“三个。”
  谢忱无声笑了下,又问:“你们班一共几个人?”
  陈尘竟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答:“四十五个吧,还有一个腿断了,请了病假。”
  谢忱觉得她这话接得非常好,又问:“所以,难吗?”
  陈尘一愣,觉得完全是自己饿昏了,才跳进了他话里埋下的坑。
  人一旦成为弱势的那一方就会开始虚张声势,陈尘在这方面尤其擅长,握着拳头说:“要不是我一开始就说过以后会保护你,我早就揍你了。“
  “你真的是很幸运,认识我,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对于陈尘当时的这段中二发言,谢忱做了什么呢?
  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放学后端正态度,做好被化学试题攻击的准备,然后起身走回教室。
  那天的天气很好,初秋的阳光虽然单薄但有暖意,晒得人心都要化了。
  要不然,那时的他,对这“幸运”二字完全不屑。
  可又为什么,他会对这被幸运加持的感觉,记了很久很久。
 
 
第22章 久别重逢
  022
  陈尘是在孤独中长大的小孩, 她的记忆里,没有爸爸的存在。
  也许有,在她很小的时候, 这个角色一开始是一个月出现一次, 后来是半年回来几天,直到她六岁的时候, 再也没有回来过。
  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些记忆在脑海里越来越稀薄,直到最后,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陈尘只记得, 那是一个雷雨天,秦枚回家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从客厅望出去,外面乌云密布, 雷鸣闪电, 细密地雨滴砸在窗玻璃上,铮铮作响。
  秦枚蹲在沙发旁, 将她的动画片按了暂停,告诉她, 她爸爸不在了。
  陈尘还记得自己当时问了一句:“不在是什么意思呀?”
  秦枚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翕动,良久才说:“就是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陈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六岁的孩子, 从她的理解力来拆解这句话的含义,然后用从动画片里学来的词语,问:“是去世了吗?”
  秦枚最终还是点了下头:“是的。”
  陈尘得到答案,只用了几十秒就被动接受了这一事实。
  她没有感受过父爱, 所以对于失去这个人,也并不觉得有多么悲恸和遗憾。
  只是有些烦恼,幼儿园老师布置了回家作业,要画一幅全家福,那她要不要把爸爸这个人画上去呢?
  他都不在了。
  后来,秦枚的公司生意越来越好,当然人也越来越忙,从幼儿园到小学,每天接送她的人,都是秦枚公司里的叔叔阿姨,甚至每天都不重样。
  她从小被告知,要乖巧,少添麻烦,这样妈妈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工作赚钱,给她买新玩具和小裙子穿。
  她很听话,做的很好。
  直到小学六年级,秦枚因为时常要出差,于是给家里请了个阿姨。
  可那个阿姨趁秦枚不在家,经常给陈尘吃剩菜剩饭,有时候懒得做饭,甚至直接拿隔夜的有些馊了的饭菜给她吃。
  陈尘向秦枚告状,可那时候秦枚因为工作上的事,正忙得焦头烂额,只以为是小孩子挑食,才不愿意吃阿姨做的饭。
  陈尘没去争辩,而是直接找了家里的摄像机,藏在厨房里,将阿姨的行为录了下来,给秦枚看。
  陈尘的外婆家不在S市,照顾不上她,秦枚思考了一整夜,最终还是给陈爷爷打了个电话。
  陈尘上初中后,收服的第一个小弟就是林锐。
  彼时,陈尘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恰好看到林锐被两个男孩子围堵在小巷子里,一看就是在霸凌弱小。
  陈尘的打架天赋就是从这里开始展现的,解救完林锐,才发现他怀里一直抱着一个玩具车不松手。
  陈尘看着他脸上的淤青,不解地问:“他们就是在抢你这个东西吗?”
  林锐点头:“对啊。”
  “他们本来说要买的,结果到了交易地点,就直接上手抢了,不讲武德。”
  陈尘看着那张疼得龇牙咧嘴的脸,更加不解了,心想着不就是个塑料玩具吗,一脸“这玩意都要抢”的嫌弃表情。
  林锐似乎是为了力证这玩意儿很有价值,立刻献宝似得奉上,说:“你要看看吗?这很贵的。”
  陈尘一副“那我就勉强看看它到底贵在哪里吧”的样子,接过东西,那车模在她手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出它有什么过人之处。
  陈尘好奇地问:“它能开吗?”
  林锐摇头:“不能。”
  陈尘又问:“那它能动吗?”
  这类车模做的精致的,有几扇车门是它是可以开的,但仅此而已,林锐说:“也不太能。”
  陈尘满脸疑惑,那请问这玩意有什么用?
  林锐读懂了她的眼神,给她科普:“可它是限量版的啊。”
  陈尘一听限量版,总觉得它肯定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还没被她发现而已,于是又仔细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手里的东西。
  这个动作,让林锐误解为他的救命恩人很喜欢它。
  于是林锐说:“你喜欢吗?我送给你啊。”
  陈尘:“你不是说它很贵吗?”
  林锐一脸骄傲:“没关系,我家超有钱的。”
  ???
  陈尘瞬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锐,这他妈不打劫你打劫谁啊???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他们拉扯的时候,碰到了车模,后视镜突然掉了一个,这下好了,这车真成“限量版”了。
  在陈尘眼里,这就是一辆坏了的玩具车,她将车模塞还给林锐:“不用了,你好好收好吧。”
  陈尘拎起刚刚扔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灰尘,想转身回家,没成想对方黏上来了,一路跟着夸赞陈尘的打架技术。
  林锐的彩虹屁吹了一路,问陈尘是不是练过武术,又或者跆拳道截拳道空手道之类的?
  陈尘从小没什么朋友,也没见过话这么多的人,倒是很新奇。
  她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没有,可能是天赋吧。”
  一个敢夸,一个敢接受这么浮夸的被夸,俩人相处倒是异常和谐。
  可第二日放学,昨天被打的那两人带着外援报仇来了,陈尘是个聪明的,眼见着打不过,拉着林锐就跑。
  俗话说俩人之间最坚固的友谊,一定是一起干过坏事的人。这完全就是陈尘和林锐之间的真实写照。
  只不过,在爷爷奶奶和秦枚面前,陈尘会秒切回大号,做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直到高中,谢忱的出现,让林锐觉得自己第一小弟的地位受到了撼动。
  他姐的业余时间,不,所有时间都被谢忱霸占了,上学要和他一起来,中午要一起吃饭,傍晚放学还得等他一起走。
  这不就是个巨婴吗?
  这是刚回国的孩子吗?
  这是刚出生的孩子吧?!
  这一日放学,林锐踩着点去陈尘的班级里找她,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见她坐在座位上,面前摊着一份试卷,撑着下巴眉头紧锁着。
  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几乎走的差不多了,只剩几个值日生还在擦黑板,扫地。
  林锐觉得是个好时机,刚要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写完了吗?”
  林锐一怔,莫名心虚地又把东西给塞了回去。
  陈尘抬头见到林锐,立刻招呼他:“坐,随便坐。”
  说的跟请客吃饭似得。
  谢忱不理这两人的互动,只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说:“再给你二十分钟,写不完晚上再加一张卷子。”
  陈尘简直后悔死了,没事上什么进组什么学习小组,搞得她现在都想退学了。
  谢忱比任何辅导班的老师都可怕。
  谢忱交代完,就垂眸对不速之客林锐说:“你跟我去买瓶水。”
  陈尘不疑有他,还点上菜了:“我想喝汽水。”
  林锐想逃的,奈何谢忱的眼神太凛冽了,他挪不动步子。
  林锐不算矮,但谢忱一米八五的个子,基本上就是拎小鸡仔一样将林锐拎到了楼下的空地上,他微抬了下下巴问:“什么东西?”
  林锐装傻:“什么什么东西?”
  谢忱不跟他废话:“你口袋里的。”
  林锐手伸在口袋里,手心里捏着的是一封战书,是其他校的校霸约他们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见见”。
  但是林锐记得陈尘说过,谢忱身体不好,打架的事不要连累他,他们要保护他。
  于是,话到嘴边,林锐结巴成了:“是……是有人给我姐的情书。”
  谢忱觉得新鲜:“情书?”
  林锐硬着头皮瞎编:“对,那个人不好意思直接送,让我转交的。”
  谢忱“呵”了一声:“哪个人?几班的?”
  林锐瞬间有种被家长抓住早恋的紧张感,最后顶不住这位假家长的审问,将信交了出去。
  谢忱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中二的“战书”,扫了一眼直接说:“带路。”
  林锐吓坏了,问:“去干吗?”
  谢忱扯了扯嘴角:“去以德服人。”
  林锐一想,谢忱平时看起来就拽拽的,摆着臭脸,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去以德服人好像是有那么几分可信度的。
  小树林就在学校的后面,走过去很快,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人,原本懒散着抽着烟,见到他们过来,扔了烟头,迅速聚在了一起。
  谢忱转头问林锐:“就这些?”
  林锐扫了一眼,少说也有七八个人吧,他心里还想着,这是打算要开坛讲课了吗?
  却只见谢忱细细地挽起了校服的袖子,随后说:“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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